《随时跑路的短篇集合[综]》可达ya

2、②

　　十一

　　当晚老母亲带着老母鸡和母鸡蛋敲开了她的小公寓门，为她烹饪一桌盛宴。结城沙耶觉得这顿断头饭实在难以下咽，就在她准备坦白的时候，老母亲笑眯眯地说对方对她的印象很好，希望能有进一步的接触。

　　老母亲啊，那个男人前不久还想砍掉你的宝贝女儿的脑袋，她一点都不想和他接触！

　　“不都是误会吗？”老母亲嗔怪地瞥了她一眼，“误会解开了就好。我都问清楚了，那个小伙子不抽烟不酗酒，没有不良嗜好，性格好长得也精神，工作稳定工资高福利好，以后会是个疼老婆的。”

　　他疼不疼老婆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对方肯定不会疼她。
　　结城沙耶木然。

　　“再说了，就你这样还想挑三拣四，再不嫁出去就要成为圣诞节后的蛋糕①了。”老母亲使劲戳着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你看你又懒又馋，有人看得上你，我都要谢天谢地咯。”

　　大学毕业不久，22岁的结城沙耶在线头秃。

　　她实在想不明白，条野采菊到底图她啥。论财力论权势，她家只是平民百姓，比不过他这种高级军官，据说家里还小有产业的。论人，卧槽，难道他图她前凸后翘貌美如花吗？可他不是个瞎子吗，总不至于她的容颜已经突破视觉直达心灵。

　　“我要吐了，沙耶。”好友与谢野晶子半点不给她面子。

　　“晶子你说，”她的视线略过酒吧里狂欢的众人，一脸深沉，“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个男朋友，以我已经有真爱了为借口，对他十动然拒。可以吗？”

　　与谢野晶子握住酒瓶喝了一口酒，呵呵一笑：“我觉得不可。”

　　十二

　　她决定和与谢野晶子绝交十分钟，等她去完厕所回来再重新做回朋友。

　　金发男人站在过道边，半边身子隐藏在阴影之中，细碎的刘海遮挡住他晦涩不明的面孔。结城沙耶想当做不认识，直接从他身边经过，然而对方却喊住了她。

　　“沙耶。”他苦笑，“我之前看了新闻，很抱歉那个时候没有陪在你的身边。更加抱歉的是，那个时候我曾怀疑过你。”

　　陪在她身边干啥，「书」上面写了所有搜查机关以及警察都不会相信侦探社是无辜的，你这个条子陪在她身边，她估计死得更快。

　　结城沙耶知道他是警察，那晚过后江户川乱步也告诉她，她的前男友在卧底，酒吧里她见到的金发大波妹是他所在组织的成员。她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分手，因为他在卧底，因为她的安危。

　　可她还是会生气。
　　气他不告诉她，气他一个人抗下所有事情，气他不信任她有和他一起面对所有事情的决心与勇气。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结城沙耶想说很不好，但她是不可能在前男友面前示弱的。

　　“嗯。”于是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准备要结婚了，等时间地点定下来再把请帖拿给你，请一定要来参加。”

　　十三

　　“哇——我是个傻子啊！”一回到卡座上她就抱着与谢野晶子直哭，“晶子爸爸，救救我。”

　　与谢野晶子打了个酒嗝。

　　“我觉得昨晚我喝的酒里肯定被人下了药，平常我不是那么冲动的人。”结城沙耶在第二天上班时朝同事诉苦，她一脸严肃，“怎么办，我现在从哪里找一个结婚对象给我那个前男友看。”

　　太宰治微微一笑：“你——”

　　“闭嘴！”她立马捧脸尖叫，“不要提起条野采菊，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嗯，你提起了。”清醒得完全不像是宿醉的与谢野晶子双手环胸，一点头。

　　她一梗，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是悲惨。

　　“不喜欢拒绝不就好了，”与谢野晶子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别表现得像是个见到猫的老鼠一样，怂包！”

　　她也想啊，可是她的老母亲每天都打电话过来询问他两的进展，明里暗里让他们好好相处。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逃避虽然可耻但却十分有用的结城沙耶脚一蹬，滑回自己的位置上，嚷嚷道：“敦君，把最近的委托拿过来给我。男人算得了什么，我要暴富！”

　　她决定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谁也不让把她和工作分开！

　　中岛敦朝她无奈一笑，从柜子上取下了一个文件盒，正准备递给她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来自：未知号码
　　结城小姐，这周末有空吗？
　　银座举办平安夜灯展，希望能够与你一起参加。
　　条野采菊】

　　结城沙耶心肌梗塞。

　　十四

　　“问题来了。”她站在台上，一手拿着教鞭，严肃地说道，“要怎么让一个对我爱得不要不要的男人放下我？很好，国木田同学你来回答。”

　　“……上班时间你在闹什么啊！”国木田独步咆哮。

　　结城沙耶：“回答错误，零分。”

　　国木田独步：“……”

　　“好吧好吧，不玩了。”她苦着一张脸，在与谢野晶子的怀里打滚撒娇求安慰，“我是真的觉得他不怀好意，别的不说，这封邮件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

　　与谢野晶子居高临下瞟了她一眼，悠悠说道：“你倒是了解他的风格。”

　　“因为我有一双敏锐的眼睛和一颗七窍玲珑心。”她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人嘴巴坏得很，还喜欢捏着别人的痛处踩，行事有违正道。”

　　结城沙耶并不喜欢条野采菊。

　　并不是因为当初「猎犬」奉命逮捕武装侦探社，而是因为在审讯过程中他拿自己的父母威胁自己。

　　十五

　　社畜结城沙耶正在勤勤恳恳工作，哪怕是冬日周末的深夜里也不曾懈怠。

　　从确定目标对象开始，她已经跟踪了这个凶恶的连环杀人犯嫌疑人一周了，现在还只差决定性的证据就能够把他捉拿起来。

　　从市区到郊外，她远远地坠在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的后面，警惕地保持着距离。小心地行走在夜间的小道上，突然之间她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尸体的发现地分布在横滨各个地区乃至荒无人烟的郊外，死亡原因全部都是被钝器砍伤失血过多而亡，初步判断是斧子一类的钝器。这并不是可以随身携带的作案工具，这表明嫌疑人肯定有运输工具，但她跟踪了这个男人好几天，他从来都只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那间破旧的小公寓附近也没有停车场。

　　糟了，那个男人是——

　　结城沙耶单手撑着土地往后翻身，避开了迎面劈来的斧头，警惕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男人看着她，发出了破风管一般的笑声。昏暗的月光透过层层枝叶落在了他的脸上，结城沙耶看清了对方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淦！竟然是个异能力者。

　　十六

　　异能力并非武力方面的结城沙耶觉得自己可能要完。

　　……不！她还能再继续挣扎一下。

　　抱着顶多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念头，结城沙耶终于凭借着自己能徒手干掉一头牛的身手制服了犯人。但她自己也没有讨好，肩上和腰腹上几乎可见森森白骨，断裂的肋骨插进了肺部，呼吸间都是浓厚的血腥味，甚至开始喘不上气。

　　“晶子，你再不来就只能替我收尸了。”给对方发完实时定位，结城沙耶靠在树干上努力平复呼吸。她知道现在应该先把衣服撕成条将伤口包扎起来，可是全身半点力气也无，一动就眼冒金星，她觉得自己此时能够维持意识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已经废了吃奶的劲了。

　　犯人倒在了不远处，她的枪全部都没有打在要害上，最重的一击就是她一个飞踢击中了他的后脑。他想杀她，她要抓他，他们两个在行动上本就不对等。

　　恍惚间她听到了脚步声，正想在接受对方的“治疗”前最后来一句“晶子爸爸救我狗命”，她就听到了来人开口说道：“结城小姐，你现在可真狼狈。”

　　啊，不是晶子啊。她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了有人蹲在她面前，避开了她的伤口将她搂在怀里。

　　“铁肠先生，那位犯人就交给你了。”抱住她的男人低下头，说话间的吐息洒在了她的头顶，“可怜的小姐，我该夸赞你的勇气吗？”

　　这个男人废话真多，她都要死了还在叽叽歪歪。

　　结城沙耶一边这样想着，噗哇吐了一口血之后才虚弱地开口：“不用咳咳咳，现在救我一命比较要紧。”

　　十七

　　“你看起来要死了呢，需要我帮你挖一个坑埋了吗？”男人一边挖苦她一边抱着她在林间疾奔，月色并不明亮，但依旧能看清跳跃间他扬起的墨绿色披风。

　　她紧紧拽住他胸口那条金色的细链，眼冒金星，气若游丝地说道：“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不要放弃我。”

　　话音刚落，她就吐了一口血，红色的血迹在他的胸口上晕染开来。

　　条野采菊：……

　　“我真的……噗咳咳——可以……噗噗——抢救，晶子……咳咳咳会来救我的。”

　　“……结城小姐，麻烦你闭上嘴巴，安静呆着。”

　　十八

　　结城沙耶一睁开眼，就看到病床边围着数张意味深长的人脸，像极了恐怖片里狞笑的白色面具，吓得她差点撅了过去。

　　“你们在看着我干嘛，趁着我重伤昏迷想对我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吗？”她坐了起来，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没好气地瞪自己那几个看起来像是准备搞事的同事，“有话就说。”

　　太宰治竖起食指，笑眯眯地开口了：“有一位先生有话让我们帮忙转达。”

　　结城沙耶一脸深沉：“我可以选择不听吗？”

　　“可以哦，”他笑得更愉快了一些，往旁边侧过了身子，“既然你不想听我的转达，那就让他当面和你说吧。”

　　结城沙耶：……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病房的门被人轻敲了三声，来人笑弯了眉眼，说道：“看来你已经没有大碍了，结城小姐。”

　　虽然他们过去有仇，但恩怨分明的结城沙耶鼓了鼓腮帮子，还是诚恳地向他道了谢：“条野先生，昨晚很感谢你的帮忙，若不是你我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那么你要怎么报答我呢？”他问道。

　　“啥？”她一脸懵逼，随即抽出身后的抱枕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做出用肉/体偿还恩情这种事情的，什么以身相许，想都不要想了。”

　　“小姐，你多虑了。”他朝病床走近，伏下身轻声笑道，“银座的平安夜灯展，一起去看吧。”

　　结城沙耶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件事情这么执着，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但是他是个盲人，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难道是去吃狗粮的吗？

　　“小姐？”

　　“……我知道了。”

　　等还完这份人情，以后她就和他没关系了。

　　结城沙耶认真地想，哪怕被老母亲戳爆脑门，她也要坦白自己和这个男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十九

　　枝干上缠绕着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LED灯带，整条街道像是银河系一般璀璨。

　　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一对又一对的情侣，结城沙耶目光死地走在街道上，庆幸自己脸皮足够厚，才能如此从容地吃狗粮。

　　“整条街道上都是心动和荷尔蒙呢，”她身边的男人露出一个浅浅淡淡的笑容，“当然还有欺骗与谎话，虚假的情话也并不少。”

　　“条野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呃……读不懂空气？”她努力选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担心这个男人一怒之下血洗整条街道。虽然他没带武士/刀，身上穿着的也只是普通的深灰色大衣，看起来不像藏了武器的样子。

　　条野采菊并不生气，反而加深了几分笑意：“结城小姐，不喜欢我说实话吗？”

　　“我只是觉得，你这番话有点不合时宜。”她想了想，“不过实话总比说谎好，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即便是善意的谎言我也不喜欢。”

　　“情侣之间也是如此？”

　　闻言结城沙耶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但还是认真地回答：“我个人觉得没有什么是不能向对方坦白的，如果涉及到保密原则，我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那些事情我不能说。我希望对方也是如此，而不是选择搪塞我，拿别的借口欺骗我。”

　　突然之间她就想到了自己那位前男友。

　　二十

　　之后她就见到了自己那位前男友，并与对方对上了视线。

　　他身边背着琴盒的男人张了张口，视线略过了她和她身边的条野采菊，最后迟疑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似乎低声和他说着些什么。

　　结城沙耶：……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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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霓虹对于剩女的表达，大概就是圣诞节后的蛋糕需要打折销售e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