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无归[剑网三/双喵]》秋木叶

5、第 5 章

　　我捡回了无归的双刀。

　　我第一次知道无归所用的双刀名字叫做“为无衣天”。

　　这名字或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因为在他开始用这对双刀的时候，根本都还不认识我。可是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是莫名地觉得有一点想哭。

　　我终于杀死了我的仇敌，我终于亲手杀死了陪了我整整七年的师兄。

　　而就在那之后不久，路过昆仑的一个村落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传闻。

　　昆仑有很多受恶人谷照拂的村落，在十几年前，曾经有一对浩气盟的明教男女，借着“这些家伙会为恶人谷传递情报”的借口，对村落当中毫无抵抗能力的村民进行清洗劫掠。

　　是一个拜在明教门下不久的少年，回乡探亲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亲人都被那两个家伙杀死了，所以拼却了性命才将那两个恶贯满盈的“浩气弟子”铲除。

　　而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他在村边的山洞里捡到了那两个家伙留下的尚自在襁褓中的孩子。

　　“我们本想收养那个孩子，因为那两个人再怎么不对，孩子终归是无辜的。”年迈的村民这样说：“可那个少年却执意要把她带走。”

　　“他说：‘终归是因为我，她才落得不幸的，所以就算要偿还她，也该是我。’”

　　他的确做出了偿还。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那一个瞬间，我对他的恨意被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头到尾我都被蒙在鼓里。他本可以告诉我，我的父母是那样的存在，他本可以告诉我，他做的事情从来都是“替天行道”的正义。

　　“可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您只会更难过吧。”再次见到源明雅的时候，他这样跟我说：“您会把对他的怨念统统加在自己的身上，会因为自己不堪的身世而痛苦。”

　　“他大抵就是因为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所以宁可让您恨他，让您的感情有所依靠。”

　　“但我还是知道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对不起他。”

　　“您并没有对不起他。”源明雅说：“如果说有辜负，您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痛苦，才是对他最大的辜负。”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问。

　　“您应该成为您自己。”源明雅看着我：“如他所愿望的一样，平安喜乐。”

　　“所以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您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

　　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现在想来，我所追逐的一切根本就只是一个笑话。

　　无归不希望我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无归不希望我陷入痛苦的深渊，可在知晓了这一切之后，我又怎么才能从这样的境地里爬出来呢？

　　“我大抵永远都没有办法去面对那个人了。”我说。

　　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我一如往常一样战斗着，只是我很清楚，自己的刀锋上带了太多太多的迷茫。这样的刀锋又能斩断得了什么呢？

　　——不过只是会断送自己的性命罢了。

　　可我并不想死。

　　这并不是出于对死亡这件事情本身的畏惧，而是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那个被我亲手杀死的男人。

　　大概从最开始我就做错了选择，我不该被世俗所谓的“仇恨”蒙住眼睛，不该为了两个素未谋面的人而对那个待自己很好的人刀剑相向。

　　可没有人阻止我，也没有人能够阻止我。

　　因为这是命运的别无选择，所以我知道，无归并不会怨恨这样的事情，哪怕我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他也不会对我有一丁点的埋怨——

　　至少到最后的一刻，一切都是如他所愿望的一样。

　　可也正因为是这样，我反而更没有办法面对他。因为他会毫不犹豫地原谅我，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原谅做出这样事情的自己。

　　所以不要见面吧，所以我们不可以见面。

　　我不知道是谁杀死的我。当我死去之后，我逃脱了差役的追捕——在这样一个每天都有人死去的年代里，差役们也并不会认真地去盯着每一个人，加上我素来擅长逃跑，所以很轻易地便逃脱了。

　　我找到了源明雅。因为我知道他是东瀛最擅长阴阳术法的阴阳师。

　　“您宁可变成无处可去的‘浮游灵’也不想与他再见面吗？”源明雅问我。

　　“也不止是这样。”我说：“也许我可以彻底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以最单纯的姿态长存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大约也算是实现了师兄的愿望吧。”

　　“那么您为什么来找我？”源明雅问。

　　“我想恳请您将我送离这片土地，随便什么地方都好，或者是您的家乡，或者是连您也不曾去过的地方。”我说：“让斩断这最后的‘牵绊’，重新开始吧。”

　　“原来是这样。”源明雅点了点头。

　　于是我来到了平安京。

　　遗忘其实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但随着忘掉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大约也真的渐渐恢复了天真无邪的样子。

　　像是变回成了当年那个背着比自己还要高的双刀跟在无归身后的自己一样，那个时候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很快乐的。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迷茫又混乱的日子当中度过了多少时光，而神奇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竟也渐渐地获得了实在的身体。

　　变成了在水面当中也可以映出影子的，看上去与寻常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的“人”。

　　再后来，我甚至连自己已经死掉的事情也忘掉了。

　　我是陆无衣，七岁，来自明教圣墓山，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土地上，明明师兄昨天还跟我说要带我去龙门抓飞剑吃糖葫芦，跟我说除夕的时候要带我去长安城看烟火的。

　　结果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出现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土地上了——

　　不过没关系的，因为我是明教弟子嘛，总有办法可以好好地活下去的，实在不行的话，就去路边劫一下过路的人的鱼干，大不了在填饱肚子之后再去好好跟对方道歉嘛。

　　这是师兄告诉我的办法。

　　所以我现在的样子，是师兄所期望的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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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无衣天是我最喜欢的明教武器，陆无衣的名字也是来自这对双刀。
这篇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言情吧，喵哥和无衣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但喵哥无疑是无衣生前最重要的人。
喵喵就是这样一个执拗又拧巴的性格所以才会一门心思地做出这样的事情，失去记忆是一种逃避方式，但当喵喵真正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之后，就不会再需要逃避了。
这个小传跟本篇关系不大，只是为了让我自己摸清喵喵的人设才写的，不过看有人对双喵的故事感兴趣，所以就发上来给大家分享一下叭。
正文《性感无惨在线养喵》绝赞连载中，里面的喵喵会是快乐的小天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