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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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村今天很热闹。
村口站了两个孩子，村里的人大大小小都跑出来看。
两个孩子满身血迹，兽皮遮体。看起来竟像是一路从大荒中闯到这村子里来的。
“大叔大婶们好——”
其中一个年岁偏小的孩子看起来很活泼开朗，跟村里的众人打了招呼。
另一个却是面容沉静，很是稳重。只是跟着点头致意。
“孩子，你们这是……从大荒里来的？”
一个肌肉结实的大汉问道。
“嗯，我们从石国来。”
石国？
石村众人面面相觑，倒是听说过石族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时期。
但是在大荒中这么多年，那些过去的事情早已成为传说。就连现在石村中最老的一辈人，都说不清楚了。
石村的小孩子们比大人们更能接受这新来的两个小家伙。
短暂熟悉后，大家已经和石昊有说有笑的了。
“我觉得你好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小昊你们是从石国那里来的，好远啊。”
……
石昊与这些人仿佛天生的亲近。与一边安静的石毅形成鲜明的对比。
石昊和小伙伴们讲起了石国的各种好玩的地方，却丝毫没有提到他们二人是怎么从石国到这大荒里来的。
大人们聚在一边，小声商量着事情。
“村长呢？怎么还不来。”
“村长他正在休息，可能待会儿就来了。”
“这两个孩子什么来头？从石国过来，绝对不是凡人。”
“这样子留他们在石村真的好吗？”
“废话，两个那么大的孩子，还能把他们赶出去不成？”
一群汉子们正在对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做出诸多猜测。不远处走来一个老人，村长石云峰。
“这发生什么事了？”
“村里来了两个孩子，自称从石国来。”
石云峰也是一惊，忙加快步子过去看。
石昊好像跟石村众人很熟，这副场景像极了久别重逢。
“村长爷爷好。”
石云峰看着这两个孩子，惊疑不定。
把两个孩子带到一群房子里。周围人不多，族中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齐聚一屋。这是村中平时商议重要事情的场所。
仔细询问一番后，长老们啧啧称奇。不过当问起来这里的目的时，石昊想了想。
“为柳神而来。”
柳神是石昊成长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的指路人，即使命数已变，他仍然想要去找到这棵柳树。
众族老不语。
村里的人们都热情好客，杀兽做汤，小小的开了一个欢迎宴会。
如果是从蛮荒里的村庄前往浩大的石国，那可能还相对容易一些。
可是他们是从石国前往村庄，难度系数成倍的增加，且不说者蛮荒森林中的毒蛇猛兽。就单单定位都是艰难的问题。
从石国一路过来，足足花费了半年的时间，期间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自可想象。
因为时间仓促，村长只来得及准备了一间房间。不过对于两个风餐露宿的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了。
整天仿若长臂灵猴似的在丛林中穿梭赶路，现在有了一处安身之所，心里踏实不少。晚上睡得也挺香。
夜晚的大荒并不宁静。
许多野兽都喜欢在夜里出没，在村子里可以看见远方隐隐绰绰的巨大影子。
各种各样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声低低的在夜空里回荡。
有时一些蛮横的野兽，一脚便踏平了一整个村子，祭灵要么逃命，要么跟着一起被踩扁。
这些蛮横的，令人心生寒意的生物，在路过石村时，却不敢造次。
越是强横的，眼神越是惊惧交加，看着村口的那株焦黑的柳树。只敢远远的观看，不敢靠近。
焦黑的大树桩，一条晶莹剔透的柳枝。一个瞳孔奇异的少年，坐在树根上。
听着夜空中传来的野兽嘶吼声，感受着这蛮荒之地这股原始气息。
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村口还有几口大鼎，上面密布原始的符文，只是被残留的药渍掩盖住大半。
石毅看着这几口鼎，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
石村众人忙忙碌碌，一口口大鼎药物沸腾，一个赤果果的小孩被拎起来，放进盛着奇怪液体的药鼎中。
还有村中主道的石板路，一个小孩刚学会走路，在石板上蹦蹦跳跳的走。
这里是石昊在上一个轮回中长大的地方。
虽然石毅动作很轻。
但是石昊在大荒中已经养成了浅睡眠的习惯，身边的人没了，他也很快就意识到。
乘着夜光，石昊悄悄溜出了房间，在村里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看到了村口的石毅。
树下坐着的少年，一腿屈起，一只胳膊放在膝盖上。眼睛看向村外的夜空，侧颜留给了石昊。
他身上穿着一位大婶给他们做的粗制兽皮衣，衣服宽大，衬的身躯有些瘦削。
石昊身上也是同款兽皮衣，虽然相比石毅的小了一号，穿在身上依旧松松垮垮。
这些为人父母的可能是都喜欢做比小孩真实年龄大一点的衣服吧。
石昊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快要近身的时候，石毅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石昊以为自己眼花了，居然在石毅犹如深潭一般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找到了一丝温柔。
“小哥哥，我来陪你了。”
“嗯。”
石昊挨着他坐下。
“柳神，你睡了吗？”
石昊试探着唤了一声。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柳树的枝叶微微发光，发出一道的神念。
这道神念不是声音，但又类似于声音。听不出性别，听不出情感。
“是啊，我经常在梦里见到你，小哥哥说，你在上一个轮回中是我的师父一般的存在。”
「竟有人能够跳出轮回」
柳枝轻轻一晃，缠上石毅的一只胳膊，好像在查探什么。不一会儿又松开。石毅没有反抗。
「我也有感，这一片时空发生了异变。孩子，把你知道的事情跟我说说。」
“上一世我死去时，看到诸多恐怖景象，死灵复活，幼儿消失……所有的时光归溯到零点。”
石毅显得很沉静。那时他看到这些景象的时候，是由心底里感到震撼。
石昊也听得认真，小哥哥跟他说过前世的一些事，但是没有提及死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我猜有大能者操纵了这片时空，不让这片时空前进，也不让这片时空后退，只是一遍遍轮回。”
石毅看了石昊一眼，继续说道
“那位大能者极有可能是荒，这样做可能有他的目的。他在等有人跳出轮回，去上苍之上！”
柳树久久不语，石昊也沉默着。
石毅眼睛里还有光彩闪烁。他同时也想通了很多东西。
「即使无法留住时间，也期许着有人能跳出轮回。」
他们所述的皆是涉及因果轮回，石毅和柳神几番短暂的对话，竟然引起天地异变。
万里天空蒙上了黑云，闷雷滚滚，天道法则不允许！可是却迟迟没有法则降下来轰杀他们。
两人又聊了很多秘辛，石昊则一直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竟聊了一整夜。东方渐白，日升月落。
「快回去吧」
“小哥哥，我们走吧！”
两人悄悄走回村子，丝毫不见倦意。
在石村住下后，石昊和石毅成为了村中的一员。石昊和村长很亲，对村里人也很友好，大家都很喜欢。
石毅对生人总是一副拒之千里的模样，不过也禁不住石村人的热情。
孩子们把石毅当成大哥哥，平时会跑去问他些不懂的问题。石毅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我觉得这里才是我的家。”石昊很喜欢石村的氛围。
石毅也觉得与石村的人相处挺舒服的。他们和村里的孩子一起在村子里调皮捣蛋，兴风作浪。
体会了一把在石候府中体会不到的快乐。
如果有人问起他们俩人的关系，石毅会回答说：是同族的小伙伴石昊要来这里寻找祖地，他跟着一起来历练。
众人有时候会纳闷：这得多厉害，才敢两人结伴一起闯大荒呀。
在石村的生活很平静，他们两个和普通的孩子一起练晨操，修习骨文。
村长负责当他们的监护人，每天乐呵呵的看着两个孩子突飞猛进，如同幼年的太骨遗种一样惊人。
他们平时关系很好，石毅生来冷淡的性格也为了石昊收敛不少。
几乎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好的成了村里的模范兄弟。
偶尔也会争吵几句。有一次因为对大道符文理解不同而产生了分歧。
争着争着不知怎么的这话题就变成了：晚上睡觉谁睡在床里头。
旁边的孩子听他们争吵大道符文，本来还感叹自己理解太浅。
就听他们吵着吵着，居然变成了后面这个话题，都在心里暗暗的笑。
皮猴更是直接捧腹大笑：
“哈哈哈，你们俩要是吵不出结果的话，干脆别睡一张床了！”
大壮也是嬉皮笑脸的附和：
“是啊是啊！小昊你要是嫌床小，可以来我们家，我大壮把我的那张新床让给你！”
鼻涕娃现在已经不流鼻涕了，听了大壮的这番发言，忍不住插嘴道：
“大壮哥，你脚太臭了，上次我去你家住了一晚，差点没把我熏晕过去。”
众孩子哈哈大笑，大壮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长的挺高大的。此时却站在中间面露尴尬：
“你们笑什么笑？我看二虎也是多久没洗澡了，都臭了。”
大家就开始纷纷数落起自己知道的缺点，一群孩子争的是面红脖子粗。
而引起这场争吵的石昊和石毅此时却安静地听他们争吵。
事实上，在听到皮猴说：干脆别睡一张床。到时候二人就已经闭嘴了。
到了后来听到大壮说去他家睡的时候，石毅已经很赞同石昊对这篇大道符文的理解：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嗯，其实我认为小哥哥刚才说的也很对。”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