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私人护士的杨先生》兔叉子

8、第 8 章

　　因为临近中午，张曦花了将近两百块点了韩式炸鸡。施盈盈吃得超开心，张曦边吃心边滴血。奥西很喜欢施盈盈，一上午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张曦有意无意观察着这个小家，努力辨认挂在衣架上的包包是什么牌子。他很担心若真的有机会发展，开销太大他招架不住。

　　“刚来的护士就直接把那么大一个畸胎瘤拿病理室来了...上边还有头发，”施盈盈嘴角挂着甜酱，哈哈大笑起来。

　　“这算什么，我还见过长着牙和脚的呢。”张曦说。

　　施盈盈忽然瞪大眼睛：“嘿呀，我差点忘了，冰箱里有科罗那！”她舔了舔手，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递给张曦：“炸鸡啤酒，必须得这么配啊。”

　　张曦接过来，冰得一哆嗦。因为胃不好，所以老妈总是给他熬粥，强烈禁止喝酒。施盈盈已经拉开了拉环，喝了一口，心满意足，双颊很快爬上红晕。张曦动作并不比她慢，在追妹子和保护胃之间平衡了一瞬，他还是觉得追不到妹子更可怜一些。毕竟如果成功了，胃疼时会有人嘘寒问暖不是。

　　管理群里半天不见施盈盈，噼里啪啦地问：“老施呢？光速爬墙？”施盈盈发出一张偷拍，回到：“跟新欢一起吃饭，债见。”

　　“卧槽！这么帅的吗？真的假的，哪个公司的？”

　　狗有着落之后，张曦回到家里总算得到了母上接待。

　　“这一个多礼拜你怎么都不回家？”

　　“我出差了啊。”

　　“消息也不回，我差点就报警了！”

　　“我不是说过不能带手机吗？”

　　“那也该跟妈妈打给电话啊！”

　　“太忙出不来。”

　　张曦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老妈冲进来让他把内衣和外衣分开。

　　“妈，人外国有研究，哪怕是在公共洗衣房清洗内衣，只要洗涤剂用对，杀菌率都可以达到99%以上啊。”

　　“你从哪听来的。那是外国，在家里我说不行就不行。这几天胃还好吗？”周晓梅是典型的中国式家长，不信邪不听劝，围着儿子团团转。

　　“挺好的。”张曦已经爬上了床，周晓梅把一碗不知道什么汤搁在床头柜上，下命令让儿子喝。她刚从药房退下来，一辈子跟中药打交道，张曦从小到大都是他的小白鼠。

　　小白鼠干净利落地爬起来一口灌下，夸张地“啊”了一声，继续躺着。周晓梅没好气地问：“哪个狐朋狗友让你帮忙养狗，真能添乱。”

　　张曦正在开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没有，是我老板的狗。”周晓梅哼了一声：“之前都说公立医院赚的少，值班多，但真的在学东西。私立真不错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谁还得帮上司看狗的。”

　　嗯啊。张曦说。

　　“妈给你看了，年底S市卫生系统招考，你试下呗。别在那家私立干了。”

　　猪队友回城回血，张曦正在全力打蓝，敷衍了几个嗯嗯嗯。周晓梅刚要发作，电话响了。手游玩家大概最恨就是快要赢时来电话：“谁啊？！”

　　严旻俞毫无感情的男低音隔着手机传来：“我到S市了，到哪找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去接您。”顾不上坑不坑队友了，张曦跳下床，“您在哪个机场？”

　　“我？我在花溪。”

　　“什？”

　　“花溪别墅。”

　　张曦仔细想了想，好像有跟严旻俞说过杨易深今天都在开会。

　　沉默了片刻，严旻俞说：“我去找你吧。给我地址。”

　　既然都在花溪了为什么还来找我？张曦听不明白。

　　“内什么...您都在花溪了，要不直接把药给我老板？我会严格按之前的医嘱给药的。真是麻烦您了。”

　　“他不是在开会吗？”

　　“嗯？”

　　对话显然不在一个频道上，张曦捋了一下，试探着问：“大夫，您在花溪多少号？”

　　“55号。”严旻俞说，“我下午的飞机回M市，杨易深不方便的话你来拿一下，我还要赶回去。”

　　吼吼。张曦翻了个白眼，果然人家是同小区买别墅的人。

　　顾祎回到位于GS总部大楼顶层的公寓之前见了下林于霖。
　　“顾老师你好。”林于霖上前问候，他知道顾祎刚从海南某个论坛上回来。顾祎这些年特别热衷讲课布道，投其所好，林于霖称顾祎为“老师”。
　　顾祎点头的时候带上了一点微笑。他挺满意这个娃娃脸，叫“老师”令他很是受用。办公桌上放着名片和文件，他拿起来看了下，林于霖，Ray，心图景执行董事，副总裁，新明德首席代表。林于霖不知道顾祎会给自己多长时间，索性开门见山。
　　“顾老师，心图景需要你。”
　　顾祎杵着头：“说说看。”
　　“按照目前的规划，心图景将在未来三年内拿出至少三分之一的营收投资在赤诚心项目上。当地人均工资是1580元。按与当地达成的协议，赤诚心十五年内学费不能高于当地平均工资1.5倍，我们算了一笔账，就算人均工资以每年6%的幅度上涨，前期投入和日常运营仍旧需要总公司输血。”
　　林于霖把文件往顾祎面前推了推。
　　“按规划，赤诚心会是一个全国性的项目，不仅仅是S省，西北和东北偏远地区目前都在考察中。这也就意味着更多的钱将流入赤诚心，而作为现金流的机构和私立学校以及教材版权营收都要为它造血。造血部门得不到输入，股东分红减少，最重要的是，占用大量资源的赤诚心将成为一个巨大的黑洞，心图景向上的趋势，很可能被拉入停滞，甚至倒退。”
　　“哦...”顾祎懒懒地吐出个语气词。“心图景决策这块我从不过问，顾祈才是GS在心图景的代表。”停了几秒，他接着说：”心图景的决定权对GS来说没那么重要，对你们新明德却很重要。我说的对么，Ray？”
　　顾祎有一双真正狡黠的眼睛，林于霖不禁笑了，说：
　　“顾老师，正因为新明德在国内的布局需要心图景的良性发展，我们才迫切需要有人能重新领导心图景——”他点了点桌上的文件，“这是董事局多数成员草拟的一份蓝皮书，罗列了所有赤诚心项目的问题。另外监事会已经收到了项目总指挥何梦川的内审材料，他在工程建设当中有严重的侵犯和舞弊行为。”
　　顾祎随手翻了翻文件。大部分事情——包括杨易深的得力部下徇私舞弊之事顾祈已经添油加醋地跟他讲过。林于霖殷切地看着他，顾祎说：“董事会内斗，大股东能有什么好处。”林于霖从文件的下边抽出一个信封，
　　“这是Jacob给您的亲笔信。除了教育，新明德还有金融服务和房地产业务，您...”
　　“与GS合作，进入中国市场？”林于霖提到的这位Jacob是新明德全球总裁，顾祎笑了。
　　“不全是。新明德深谙南北美市场规则，在国外这块，新明德说不定对顾老师有所帮助。”
　　顾祎笑，你倒是很会抓重点。
　　“GS深耕这么多年，在国外已经有相当成熟的运作经验，没有必要找人合作。不过，”顾祎接着说：“我刚才说了，顾祈才是GS在心图景的代表。”他站起来，拿起了文件。
　　“你何不跟他去商量一下。”
　　顾祎拍了拍林于霖，说：“你加油，搞杨易深可不太容易。”

　　顾祎的顶层豪华公寓一览众山小。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泳池和花园，直升机停机坪在三百多米的高空上伸出来，S市三分之一的面积上都可以看到这个招摇的屋顶。这里有他津津乐道的私人酒吧，喝了三杯自调的格兰菲迪，顾祎乐呵呵地给杨易深打电话。
　　“喂？你怎么弄得众叛亲离的？”
　　杨易深：“不帮忙的话也麻烦就别说风凉话。”
　　顾祎：“你搞不定董事会，我来也可以啊？”
　　杨易深挂了电话。
　　顾祎双颊通红，哼了一声。

　　因为严旻俞的召唤，张曦又回了花溪别墅，过闸时被小保安遇上。小保安跟老保安嘀咕：“这人早上把21号家的狗牵出去了，么有牵回来吔，21号的业主有点傻傻的，他该不会是骗子吧。”老保安说：“你怎恁事儿多捏。昨天他可是跟业主一起进来的，要是小偷我们得管，骗子不归咱管。”

　　55号离21号很近，比21号的建筑格局略小，站在露台上可以看到21号朝北的房间和院子。严旻俞家风格清冷，但屋子很乱，像是有人在住。电视里正在放日本动漫，沙发上随处扔着运动服、校服甚至还有袜子。
　　“我不经常回来，这里现在是我儿子在住。”换了便装的大夫看起来柔和了一点，他应该是对这里的脏乱十分糟心了，急忙撇清关系。他把包里的东西一一给张曦看过，清点数量，再次嘱咐了一遍用药。“你出错了我的职业生涯也差不多了。”张曦点点头，说：“放心吧，就好像谁没有个职业生涯似的。”他俩没什么话，一时大眼瞪小眼。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儿从他俩中间走过，坐在了沙发上。
　　“老旻，你什么时候走？”
　　严旻俞白了他一眼，说：“严子逸，你应该叫我爸。这间房子的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住在这里受法律保护。”
　　男孩盯着电视，哼了一声说：“我需要私人空间，你去21不也可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