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私人护士的杨先生》兔叉子

64、第 64 章

　　S市的秋天不是秋天，是夏天的绵延。不过比起七八月的闷热，十月的热度里少了水汽，好歹有那么一点“秋高气爽”的感觉。秦晔从局里出来，看到Katherine在车里跟他挥手。
　　“快点，张曦他们在等了。”
　　秦晔美滋滋。跟张曦施盈盈吃饭，他再也不用当那个可恶的“第三者”了，他们现在地位对等，情侣会情侣。今天吃饭的名头是张曦施盈盈的什么什么纪念日，秦晔扭头看了眼Katherine，不太认同地“哼”了一声，被Katherine飞了一记眼刀：
　　“好好开车。”
　　秦晔：“咱俩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Katherine杵着下巴想了想：“有那么重要吗？”
　　秦晔：“有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后岂不少了个纪念日要礼物？”
　　“从吃饭那天开始？还是牵手那天开始？诶~一共也没在一起多久，随便哪天都可以。”Katherine说。
　　秦晔：“作为一家上市企业董事长的秘书，你的严谨性就到这个程度吗？”
　　Katherine气呼呼：“那你说从哪天开始？”
　　秦晔：“我觉得应该从互相喜欢那天开始算，以后就叫‘一眼万年’纪念日。”
　　Katherine噗嗤一声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的我？”过了一会，秦晔问。
　　Katherine歪头想了想，反问：“那你呢？”
　　秦晔慢慢地说：“...你那天穿的是淡黄色的鞋，白色的卫衣，短裤是...浅蓝色，有点像睡裤...你站在我们局的大院里，逆着光，脑袋上扣着卫衣帽子。我在吃饭，抬头就看到个...”
　　“...大高个。”
　　那天，那天吗？那是第一次见面啊。
　　Katherine：“所以....？”
　　秦晔:“我是一见钟情啊姐姐。”

　　Katherine跟施盈盈不算熟，两家的约会就成了张曦和秦晔的脱口秀展演。秦晔有次抓了个嫌疑人长得跟张曦贼像，他在车上盯着人家看，问了一路“你不要不说话，是不是你？张曦？？”
　　“他就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张曦说。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表演了两个多小时，歇了一会，话题回到现在。
　　“那个案子有进展吗？”张曦问。
　　秦晔摇头，“没有，最近太忙了。不过只要有空我都在继续盯，局里也不希望悬案老悬着。但那人从失踪后仿佛就人间蒸发了，电话停机，银行卡的钱没动过，也再没发过文章。”
　　“我把他的□□、微信都要来了，让技术队那边帮我盯盯看。”
　　“对了，你老板最近还好？”秦晔扭头问Katherine，Katherine摇头：
　　“好能好到哪去，张曦知道的，我们老板刚做完手术就能处理工作。最近他在s省，我让谢乔跟着，结果到那就大病一场。谢乔跟我打电话说，他没经验啊，看着干着急。”
　　秦晔拍了拍Katherine的头：“遇到这么肝的老板，辛苦你了。”
　　Katherine：“我们这些人，总归跟正常朝九晚五不一样。你有案子时不也没日没夜吗？”
　　“老板现在怎么样了？”张曦巴巴地问。
　　“已经好了。”Katherine说，“谢乔说他不去医院，生扛过去的。”

　　s省的秋天比春夏更美。不是万山红遍，而是颜料倾覆，把山川染成了七彩。为了跟周围环境和谐，赤诚心的楼顶用了当地常用的红琉璃瓦。杨易深站在半山腰上，深吸一口，空气里带着一丝秋果的甘甜。谢乔打电话过来，说李常成在等他。他抓紧时间深呼吸了几下，慢慢地走下山。
　　之后的几天里，教委和赤诚心敲定了明春的招生计划。接下来的这个寒假，赤诚心会招募有意愿的老师，到心图景的学校去参观学习。
　　张曦寄来的咸菜已经吃掉三分之二。在s省几周了，不开远程会的时候，那个沿海的大都市会变成一个看不太清楚的符号，远远地悬着。顾祎被曲折的山路劝退，这次没有追来岳县。杨易深有时候会错觉自己退休了，已经离开了所谓的名利场。
　　哪能说离开就离开呢？杨易深走进浴室，让水流冲去一天的疲惫。

　　教师招募的事李常成还没宣传，刚小范围透了下消息，找他私下报名的就一大把了。一听说大企业包吃包住包交通去S市培训，大家都当是免费旅游，千载难逢，当然抢着去。
　　李常成觉得过于草率了，他找到钟然，问这样行吗。钟然摊手，当然不行。
　　“他们都是在校老师，教学经验丰富，有好几个有高级职称。我们不就是要招募教师吗？他们不行吗？”
　　钟然：“以我对我老板的了解，他心中的老师跟一般意义上的老师...嗯，不太一样。我看还是出个公告，老老实实收简历，我们一起筛一筛吧。”
　　怎么办，怎么跟“关系户”们交代？李常成正懵着，钟然回头说：“对了，还得过笔试面试。”
　　李常成笑了，劝退容易多了。

　　秦樱的画廊生意不错。自从合伙做了这个“事业”，吕哲乐在其中。跟心图景关系一断，是否要报复杨易深，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教育算是一片红海。业界能跟心图景分庭抗礼的企业很少，体量足够大的看不上吕哲的这点投资，体量小的看不到未来有什么机会，吕哲兴趣寥寥，权当买彩票地投了几个。
　　秦樱问过吕哲的想法，吕哲暂时没想法。各种金融掮客找上门来，他有点招架不住。顾祎的纨绔弟弟顾祈最近正在纠缠他，拉他“投资”。
　　顾祈跟一个香港的中间人混在一起，有些一手消息。中间人正在操作一桩买壳上市案，私下找人建了老鼠仓，就等收购消息一出，壳公司上涨套利。心图景逼宫事件之后，顾祈就被顾祎收回了动用资金的权利，他就想卖个消息给吕哲，自己赚点中介费。
　　吕哲要把人打发走，秦樱倒是颇感兴趣，催他去见了中间人。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原来中间人帮上市企业代持股份需要一笔钱，他想找人凑这笔过桥资金，事后如数奉还，回报就是壳公司的重大利好。吕哲谨慎地投了一点，秦樱没多想，拿出自己一多半身家，投了进去。
　　没想到还真让她赌对了。最终企业成功上市，股价上涨，秦樱赚了一倍不止。
　　刘明翰跟着她买，也赚了个盆满钵满。很多事情秦樱都会跟他说，对他有种无条件的信任。他享受这种特殊对待，哪怕关系不能更进一步，也没什么。
　　钱到手后，四个人开了个小型庆功宴。酒过三巡，顾祈看看四周，“为什么选这么个地方，我之前安排的天穹酒店顶层不好吗？玻璃穹顶，三百六十度俯瞰泷江夜景。”
　　秦樱沉下脸。是她pass了顾祈的提议，因为从天穹酒店顶层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对岸的实验学校——何梦川的断魂地。顾祈半分眼力都无，仍旧自顾自地夸天穹酒店，刘明翰好不容易岔开话题，顾祈转换枪口，揶揄吕哲胆小如鼠。
　　“你胆子大一点，现在绝对比杨易深身价高。”
　　“杨易深离开我哥，能有几斤几两？不过就是个教书匠..”
　　秦樱问：“我听说大顾总对程小姐的死耿耿于怀，他为什么还这么帮杨易深？”
　　顾祈打了个嗝，说：“他说...心图景有程宁的心血，他得帮她好好看着。那也不一定还继续用杨易深啊，我问他你看着这个人不难受吗？要不是他拉着程宁去深山老林做什么考察，她会死吗？”
　　“...我哥把我骂了一顿。”
　　“所以我猜...”顾祈的舌头大了，“他俩应该是…混一起了。”

　　招募的通知贴到了岳县东瓜镇中心小学，要求至少有过三个学科的教学经历，无年龄限制，但需要通过笔试面试，最终录取二十人。
　　一看到需要笔试面试，老师们都没什么想法了。这里是岳县最偏僻的乡镇，合村并校后，很多老师都是从村代课老师考上来的，讲普通话都不太利索。
　　上课铃响，人群散去，吉木阿各趁着体育委员整队的时间又看了眼通知。她是个皮肤黝黑，笑起来鱼尾纹延伸到颧骨的女人，四十岁，在乡镇做了十五年老师，教语文、英语，还有…体育。虽然只有高中文凭，但她读过成教，有英语底子。
　　晚上，通知已经被淋成一团纸浆时，吉木阿各冒着雨去找了校长，填了报名表。校长也不知道这个赤诚心是个什么，吉木阿各只是觉得自己水平有限，想多出去看看。全校只有她一人报名，报名表只能她自己去送。可大雨下下来就不停，道路塌方受阻，一连两天下不了山。

　　杨易深在看简报。几年前二胎政策放开，今年是入学大年，适龄儿童很多，公司整体营收表现很好，现金流充足。新的学校在M市的选址已经定了，大笔现金投到了那边。赤诚心也被提及，虽然语言字斟句酌过，但它仍然明显地发育不良且毫无价值，未来也看不到什么前景。顾祎跟他通话时习惯性地总会贬损一下赤诚心，说你本末倒置，抓小放大。杨易深笑：“所有的项目：马来西亚、泰国的合作到哪了，新学校进度如何，智图有多少接入，细节我全部了解，只是没一一过问。还有，风投了多少家公司，心图景在哪里开发了房产，参与了什么金融产品，这些我也都知道。我有因为赤诚心耽误过任何公司计划吗？心图景在它身上的投入几乎不值一提。”
　　顾祎冷笑：“赤诚心是不大，但它身上出的篓子不够大吗？心图景确实没给它投什么钱，你可是把精力大部分都放它身上了。我在这紧着给你赚钱，你是迫不及待地要拿去打水漂啊。”
　　“社会责任也是企业价值的一部分。”杨易深说。
　　顾祎说：“没有哪位还在位子上的企业带头人把大部分时间花在社会责任上的。”
　　“我需要你回来一趟，”顾祎说，“咱们学校这块现在发展很好。我觉得应该考虑下分拆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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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了好久。后面终于捋出来了。
扫黑烂尾烂得我有点伤心。而且周五没有斗笑社看，伤心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