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真情和假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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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的路口拐角，一盒纯牛奶和保鲜膜包裹的金枪鱼饭团被放到了路灯下，时针指到钟表上的数字“5”，分针依然在随着秒针一点一点挪到了数字“6”，时间流逝如此之慢。
天空渐渐黯下，今天的杜王町多云转阴，没有太阳。
蹲在路口拐角的墙角下浅棕卷发的女孩穿着黑色的葡萄丘高中校服，过了许久，才从自己的胳膊间缓缓抬起头，黯淡的金眸望着放在前面路灯下的东西，那是她从学校的小商店买来的牛奶，和自己做的饭团。
垂在膝边的手上涂抹的黑指甲油掉了不少，但是手指的主人却不肯填补脱落的指甲油或是全部洗掉，任由刺眼的黑白留在指甲上。
悠悠…
“你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我知道……”
“……可为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
今天是周日，距离上一个周末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
……
周一，川子和往常一样去学校，但是一路上她都没有看到悠悠在老地方等她，原本以为对方先到学校或者还没到，所以她在车站那边等到了发车的时间到了才上车。
她应该先到学校了吧。
川子是这么以为的。
这个念头在她到教室等待，直到上课都没有看到自己身边那课桌的主人出现时被打破了。
悠悠不在身边和她开小差，川子甚至开始不习惯这种没有小闹腾的课堂，连间田敏和那边不时投来的视线都不想管了。
是生病了吗？如果生病没有来学校还说得过去，嗯……悠悠以前也告诉过她住在哪里，等放学后去看看她吧。
但是连这个猜测也在之后老师对她的询问时，被打破了。
“橘悠悠平时和你走的很近，她今天一天没来上课了。”C班的班主任把川子叫到了办公室，“能麻烦你去她家看看吗？”
“悠悠……没请假吗？”
怎么可能……
放学铃响，川子在自己柜子面前收着东西，收拾好书包后她便侧脸看了眼悠悠和别人换到自己旁边的柜子，上面还贴着几个可爱的贴画。
之前有看到她在柜子里贴上了刚刚升高中时候拜托别人帮她俩拍下的照片，已经被悠悠洗出来了。
“为什么贴在这里？”川子询问悠悠，“你可以放在家里。”
“因为这样就算难过，只要打开柜子看看照片就会开心起来啦——家里什么的，感觉把和川子的照片放在家里，不是很适合。”悠悠是这么回答川子的，“家里的气氛太沉闷了，学校里才好呀。”
她不是很喜欢把珍视的东西放在家中。
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事情了。川子轻轻摇了摇脑袋，把那些回忆甩了出去，赶时间去悠悠家，她提上书包关上柜子的门想直接出发，转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自己身边的间田敏和。
应该在这里等了有一会了，她刚才没发现？
“有什么事吗？”川子不是很欢迎间田敏和。
“刚才老师叫你，是去橘悠悠家里找她吧？”间田敏和被川子看的视线开始乱飘，好像是在心虚，原本吸陈述硬生生扭成了疑问语气，“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不用麻烦，我一个人就可以。”这个家伙，刚才在办公室外面偷听吗？川子的脸色不是很好，但是间田敏和看上去没有什么恶意，如果是出于关心，那她生气了反而会显得自己脾气很差，所以川子还是耐着性子礼貌拒绝了对方，“你早点回家。”
说完，川子便越过了间田敏和，走出一段距离就听到后面传来间田敏和踹柜子的声音，她放出苍白公园看了眼。
那家伙在踹别人的柜子发泄，嘴里也不知道念叨什么。
她想起了之前悠悠对间田敏和的印象。
因为知道了川子帮过间田敏和，悠悠还特地提醒川子不要和他靠太近，评价间田敏和是一个阴沉又感觉有点恶心的男生，不想和他靠太近。
“因为看漫画吗？”川子还问了一遍原因。
“不是啦，我自己也喜欢看漫画的说，唔……硬要说，就感觉间田敏和那家伙是一个脑袋会想着被请去警察局喝茶的事情。而且你之前说你帮他解过围，其实不只是女生，连男生都会有被‘英雄救美’的幻想，川子还这么好看……”说到这里，悠悠还做了一个被刺激恶心到吐舌头的表情，“一想到那种人会意淫川子做那些事情，就感觉他超恶心唉！”
“还有还有，间田敏和好像还很容易妒忌别人，之前我和川子在一块吃饭的时候，他那个眼睛就跟长了刀子一样，差点把我捅死。”
“太夸张了……悠悠。”
“不管怎么说，保持距离啦川子，想想仗助。”
确实是个不怎么讨喜的男生，不过好在最近他和其他班的男生有了交集，能说上话，骚扰川子的次数也少了。
这是件好事。
川子顺着以前悠悠告诉她的住址找到了她的家，那是一栋装饰颇有田园风格的别墅，别墅外的院子里，也在门旁的花栏里种着许多波斯菊。或是白或是粉又或是黄，三种颜色交织在丛中，每朵花都面朝门处向来人展露自己的美。
波斯菊……川子在哪看过它的传说，可她记不清了，只记得是让人感到了寂寞的故事。
川子站在门口看了许久，反应过来浪费太多时间，她才没有继续驻足屋外，按下门铃等待开门。
“请稍等。”屋子里传出了妇人略显沙哑的声音，给川子开门的是那个妇人，也是悠悠的妈妈。
悠悠的母亲眼边还有用力擦拭后留下的红印，以及她眼里还未褪去红。
“请问您是……”她并不认识川子，看来悠悠并没有在家里提起过川子的存在。
“您好，橘伯母。”川子朝对方鞠了鞠躬，“我是悠悠的朋友，请问悠悠的身体好点了吗？”
她依然认为悠悠应该是生病了。
只是，川子发现她一提到悠悠，对方原本因客人到来勉强平复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起来。
“悠悠那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川子被允许到橘家小坐，在悠悠母亲送来大麦茶后，对方便控制不住情绪拿着纸巾坐在川子旁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管是在家里不和她的爸爸还有弟弟好好聊聊，连我这个做妈妈都不怎么说话，在外面交到朋友，也一个字都不在家里说。”
这位母亲在抱怨自己的孩子，语气并不好，川子上门拜访就像抓到了可以倾诉女儿什么地方差劲的人一样，一个不停的说着话。
虽然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但很不中听。在悠悠妈妈倾诉的时候，川子就观察了悠悠家里的客厅，电视旁的柜子上摆了不少奖杯，有第一名，第二名，也有第三名……还有奖状。
全是悠悠弟弟的名字。
川子记得悠悠也在校园祭和绘画比赛上拿过不少奖回家，但是她没有在柜子里看到任何属于悠悠的奖励和证书。
“真是够了，每次都这样！出什么事都不和我们说，说什么不用我们担心……明明我和她爸爸都有从她弟弟那里分心照顾她，就不能像她弟弟一样让我们放心吗？”悠悠的妈妈哭的更厉害了，抱怨了多少就是不肯让川子问悠悠的情况，也不说悠悠去哪了。从她的嘴里川子只知道，这绝对是个偏心的母亲。
“从以前就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也不和我们说，现在直接离家出走了！”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一点都不会为我们着想的女儿，她就和她那个亲生父亲一样！”
川子不知道对方是抱着什么心态和她说这些，她也不清楚该惊讶于悠悠“离家出走”还是悠悠母亲这么让人恼火的倾诉。
她不敢用力握茶杯，弄坏了别人家的东西不好，只能在面无表情下紧咬着牙齿将火压在了眼后。
隐忍着情绪，川子出声反驳道，“我认为悠悠并不是那样的人，橘伯母。”
“你才和悠悠认识了没有几年，怎么可能比我这个当妈妈的更了解自己的女儿！”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悠悠母亲的痛脚，她略有失控地朝着川子怒喊，在看到女孩脸上因她的失态而升起的不满，在乎面子的妇人稍微整理了形象放下声音继续说着悠悠，“她以前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上了初中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养起了花，我们问她也不相对说……后来快毕业又突然说想去意大利读大学，甚至自己买教材回来开始学意大利语。”
“我知道悠悠很讨厌我再婚，但是我是为了她好啊，要是继续和她那个父亲待在一起，她迟早会被打死的！呜呜……那孩子，就算我没同意她去意大利读大学的想法，但是也不至于讨厌到想这么快就离开我们，高中开学都没一个月就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我对那孩子太失望了，还不如没有生这个女儿！”
不一样，和悠悠说的完全不一样。
川子记得很清楚，那天悠悠和她说的事情和这个女人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
她相信悠悠，从她认识悠悠起，那么坦率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扭曲自己家里的情况，反而是她的妈妈给人一种藏着捏着什么事情的感觉。
在前一天，因为母亲的生日快到了，还特地去给自己母亲买礼物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因为讨厌自己的家人离家出走？而且就算家里人不允许去意大利，悠悠也绝对会自己想办法给自己赚取学费生活费和她一起去意大利读书。
与其说是因为担心没有回家的悠悠，不如说这个女人更担心悠悠在失踪之后给她带来麻烦。
“夫人。”川子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她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旁边哭红眼睛的女人，出声询问，“请问悠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十月份。”悠悠母亲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十月……”
“橘悠悠的生日是10月19日，天秤座。”
“喜欢不甜的牛奶和金枪鱼饭团。
“逛街买东西总是犹豫不决。”
“她很开朗，但是很孤单。”
“喜欢可爱的东西，擅长绘画和艺术宣传。”
“学校举办的绘画比赛上她拿过一次冠军，一次亚军，两次季军。”
“她喜欢摄影，爱看漫画。”
“最近在思考未来的男朋友要找什么类型。”
“橘悠悠很在乎亲人和朋友，包括任何来之不易的感情。”
……
川子一句话没有停下的重复着自己所知道的悠悠的信息，原本一直和她抱怨悠悠的女人听呆了，在说完一系列资料后，她垂眼嘲笑般用一副可悲的表情看着悠悠的母亲。
“想必，夫人的生日是在最近几天。”
她再也没有耐心待在这个屋子里，原本想请求这个女人让她去悠悠的房间看看，现在不需要了。
走到门口时，川子再次回身看了眼悠悠那个后知后觉开始恼羞的母亲。
“恕我直言，说谎也需要天赋。”
“夫人，您从未关心过自己的女儿。”
再后回应给对方的是川子带上的门。
屋外有风，川子在离开橘家时，她又看了一会门外好像快被风压倒了波斯菊。
离家出走，悠悠绝对不可能离家出走。
川子知道悠悠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这么做，更不可能再不告知川子的情况下就直接离开。
除了川子，所有人都以为悠悠是离家出走。
川子试着寻找不知踪迹的悠悠，得到的只有空白的线索。悠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要不是因为所有人都记得有橘悠悠这个人，让川子相信神隐真的存在都有可能。
可以找到悠悠的……一定可以。
悠悠不会这么做的。
“前一天学校联系了橘悠悠同学的父母，我们才得知橘悠悠同学因离家出走选择了辍学，希望各位同学不要模仿橘悠悠如此不对自己和父母负责的举动，要努力学习，你们已经是十六岁的高中生了。”
“从今天起，一年C班的班级人数是35人。”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真情和假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