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男人养成记》14时

40、恨生（十六）

　　今天是阴天，天空乌云密布雨水被它们隐藏起 。南山坐上返回县城的公交车，脑袋靠在车窗上垂眸纤细的睫毛撩人。雨点从窗户上滑落下来，南山这才抬头看去下雨了，南山要去接他只身一人…

　　押走李方的车子先行驶出天堂屯，剩下常相思。常恩期间一直陪在他身边在常相思耳边低语。屯民们本是不解常恩为何会突然出现，南树为他们解答众人便都改了方才骂李方的口气，连声称赞常恩的举动，甚者有的还未之前不看好他的行为道歉。

　　南山被冯唐拉到一旁，“林篱离救出我们就先回家了…”

　　南山点头了解，转而歪头开口，“那他都能回家怎么不到我这里来，死靓仔，不想来拉倒…”亏自己这么期待，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他，甚至还白痴一样学他的口气跟李方说话。

　　“你认为他回家是好事？”冯唐道，“林篱离回的不是傅建明家，是他自己的家，林女士从国外回来了…”

　　“嗷，他妈是海龟他以后也是要当海龟的，这有什么奇怪？”南山不懈，眼里满是失落，嘴上说的那么不在乎心理却突然空荡微酸。“海龟就是了不起，能在海里游犯不着跑到我们这里来泡温泉，泡和有游，是有区别还挺大呢哈？”笑的酸愁，嘴角僵硬扯动。

　　冯唐叹口气，闻声开口，“你这话被林篱离听到，我估计他也就不用遭受擅自逃出家门的苦了，真可惜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被抓回去，临走前还嘱咐我让我来看你…”那天他收到林篱离的短信在他家门口等待，两人跑到车站林篱离成功带错路到了死胡同。

　　二人出来时他妈妈林悠然便出现了，冯唐清楚见到林篱离那一改寒凉的神情变得惊慌失措，犹如眼前站着的是他的死神般。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反应过来道，“林篱离怎么就是逃出来？那不是他的家么？”南山不明白钱，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乱七八糟。

　　冯唐继续开口道，“他很逞强有些事不愿意告诉别人，我以为他会跟你说。”从怀里掏出张纸条，上面写着住址，“我觉得你该回去趟，亲自把他带出来，南山。”冯唐认为林篱离自救无用的事情，南山可以做到。

　　南山面上无光，这才明白林篱离是遇到了属于他的磨难。丁子晖见二人谈了许久，没忍住上前道，“山哥，你够了啊，别老是跟班长扯着扯那，好歹带上我。”

　　冯唐看了眼南山，方才上前牵住丁子晖的手，“我们去转转吧，在这里待会儿就回去…”丁子晖回他个笑，“好，只要和你就行，干什么我都双手双脚赞成！”冯唐听后嘴角上扬，“嗯。”

　　“对了山哥，你快去找林篱离到时候我们四个一块在这里泡温泉，缓缓。”丁子晖回头嘱咐南山。冯唐轻笑声，就知道他会猜到聊天对象。

　　“好…”南山回答，也同样对他们轻笑。

　　临走前下定决心去老爸那里道别，刚好傅建明也在。“老爸，我有事要跟你说。”南山打断二人谈话，“傅叔好…”这个时候看到傅建明还有点心虚呢。

　　“南山，现在还觉得警察不靠谱吗？”傅建明调笑道，“南书记是不知道，我跟您说您被抓走的时候，这小子激动的都要对我当手了。”

　　“唉，这臭小子，肯定没少给你添麻烦。”南树颇为无奈，只好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不过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老爸很骄傲。”他道。

　　南山摇头，“我明明什么也没做…”看了眼不远处的常恩，“反倒让我觉得自己是阴差阳错闯进来，没耽误你们就行。”

　　“小子，你干的很不错，要不是你进屯。李方不会轻易从山上下来，常恩也就没有机会告诉我们□□根据地。”傅建明心情大好，日夜折磨自己的案子终于破了。“跟林篱离待久了，小魔王都要变成侦探了，以后要不要当警察？”

　　提到林篱离南山情绪涌上心头，“我要回去找他，老爸，我必须去。”那样子不是在告诉南树打算，而是在说肯定的事。

　　“啊，好，事情完了你去吧。”南树觉得南山反映莫名，他以为儿子南山同傅建明家的学神玩不到一块去呢，“那就带他一起来天堂屯玩几天，到开学我再开车送你们回去，回来后好好和你舅舅叙叙旧，他…”比起南树和南山，常恩和儿子相思相处并不好，还背负上同父亲一般的伤痛。

　　南山明白他的心思，对傅建明问道，“相思，会怎么样？坐牢么？”

　　“故意伤人的罪名可不小，甚至还恶意杀害一人…”傅建明沉默阵又道，“伤害郁雪的人欠下的罪他以为用暴力还清，却不知这样的方式不过是把罪孽转移到自己身上，愚蠢。”语气冷冽。

　　南山闷头不语，他眼神始终在常恩和常相思身上，他看到常相思从口袋里递给常恩个袋子，“那是…嗨…”不知为何，脸颊上扯出弧度来，他记得郁雪说过：我心里头有个人他很弱小，弱小到连拳头都挥舞不起来但是我就是喜欢他，因为把我弄丢了他会疯他需要我……

　　常恩在相思身边说了好多话。认识他以来，相思从未这么觉得他是个唠叨的人。“爸，帮我把郁雪，还给他爷爷吧…”

　　“好，我们父子，还真是像呢……”常恩道。

　　车程好长，明明来的时候南山觉得路途很短。终于公车进城，却还要一站站等到目的地，进城之后南山便坐不住，拎起放置脚边的袋子起身站在公车后门，方便自己到站第一时间冲下去。到达纸条上写的地方，悬着的心方才缓解许多。快速奔跑穿越人群，这次竟顾不得为那吵闹声谩骂。

　　林篱离家比冯唐家还要大，南山觉得要在里面找到他会不太容易，好在他家不同冯唐家那样在家门外另设大门。南山猫着腰悄悄潜入生怕被人发现，从正门大方进去然后被赶出来是绝对行不通的，他只能在整栋房子边上摸索找个窗户翻进去。

　　南山整个人半蹲，背对着贴在墙面上。潜伏到了窗口下，正准备起身探探究竟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Honey, I can\'t breathe…”女人的喘气声一并传入耳中。

　　“Honey, you\'re too fast. I\'m in pain…”女人叫了声男人的声音也跟着传出，南山就算英语再不济，也不至于不了解里面的情形。心里默念打扰，继续艰难地向前移动。

　　又到扇窗户下，南山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窗户里面也没动静这才站起身伸手拉开窗门。林篱离此刻坐在床头上，房间里的死寂被南山打破。窗户被打开，南山先往里把自己带来的手提袋仍进去。东西刚好砸到林篱离身上他没躲，转而掉在他面前也没去看。

　　“啊呦…”南山费力蹬腿使劲，这才翻了进来，转身快速把窗子关好。“这么好翻过去，小偷是多容易进来…”方才走了两步，便看到床上坐着人对方正在看他，面色平淡但睫毛似乎在颤动。

　　这是女生的房间么，看上去还是个美女啊。林篱离家还有个妹妹？不过不愧是他妹妹，完美的继承了他家的优秀基因啊，简直就是女版林篱离！“啊哈哈哈，小妹妹不好意思，我叫南山是来找你哥的，请问他在哪个房间啊？”双手相互在掌心搓，他这可是进城以来头回和女孩子说话呢！

　　林篱离：“……”目光仍旧停留在他身上。

　　南山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在心里到：她为什么不说话真不愧是林篱离的妹妹，跟他哥一个德行，难道是因为我的英俊迷住她了？南山走过去刚好看见自己扔过来的袋子在她身前，快速弯腰过去捡，“啊哈哈哈，这个是我的，不好意思啊，没砸到你吧？”尴尬的笑道，都扔到人跟前了没砸到才怪…

　　“砸到了。”林篱离淡漠开口道。

　　南山自顾地捡东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意识到什么忽地抬起头，仔细端详起眼前的美女。南山这才注意到对方披肩的灰色长发，有黑色冒出，想起他说话的声音，南山吞咽了口口水。

　　“靓仔，我错了……”虔诚地将双手合十在他面前祈祷。

　　林篱离冷看了他眼，“无聊。”将头上的假发摘掉，就在不久之前他无路可走，决定穿上这些衣服等林悠然来拍照，拍完就可以去找他。南山把袋子递给他，“我给你带了衣服你快换上，今天是阴天刚刚才下完雨外面可冷了，这是我的外套洗干净了的…”话落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他从林篱离书包里擅自偷出来穿的，回家光记得给他拿便把自己给忘了。见他眼顺着自己目光看去，不好意思道，“嘿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林篱离站起身，就地换了这身衣服。南山见了颇为尴尬地转过头，都是男人看一眼怎么了。想到这又偷偷将脑袋转回去，见到他有力的腹肌。南山还想看的更仔细，林篱离从身后把裙子扔到他面上挡住南山视线。“蠢货…”凉声开口，面色缓和许多。

　　南山被骂，也不还口，反正看都看了。“好了。”他道，南山这才转过身，林篱离恢复原貌，“嗯，不错不错，我们走吧…”

　　“不行。”凉声道。

　　南山不解，他已经伸出腿准备翻出去了。“为什么啊？”

　　房门忽地被打开，林悠然身着睡衣进来，“就是你，让我姑娘变得这么叛逆？”林悠然双手抱在胸前，同他的外国男友做了向前的手势，男人拉住南山把他从窗台上拎了回来。“干什么啊，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这位金发帅哥…”

　　林悠然笑道，“你想要拐跑我姑娘？不行，太矮了。”

　　南山心理莫名被叉了只箭，“阿姨，您既然都看不上我那我还拐跑你姑娘做什么，不是自讨没趣吗？所以…”他指了指林篱离和自己，大方承认，“我是来拐您儿子的，我说过会对他好的，所以我们能先走么？”

　　林篱离：“……”

　　“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南山突然变得严肃，“没有我就是跟您…”

　　林悠然指向林篱离，“他就是我姑娘，我没有搞错，这辈子都不可能搞错！”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托付给傅建明，应该把你直接带走！你看看你穿的衣服，这哪有个乖孩子的样？”林悠然干脆直接上手，拉住林篱离要把他带到别处关起来。

　　她年轻时美丽温婉一颦一笑都那么有感染力，她拥有高傲的品格优秀的成绩。后来怀上林篱离。林悠然才从国外漂回家，林篱离出生时因为不是个女孩让林悠然收到巨大打击。那个男人说，孩子生下来可以，但如果个男孩便要把他带走。

　　沉浸在新生儿的喜悦里无法自拔，不舍母子分开不愿让那痛恨的男人抢走孩子，林悠然用自己的方式为林篱离改了性别…

　　林篱离脸色苍白任凭她拉扯，南山看的直心疼，上前打开她粗暴的手将他护在身后，“不好意思阿姨，林篱离是我的人你不可以动他！他这么优秀凭什么不愿意穿不属于他性别的衣服，就是学坏了？按照阿姨您的说法，林篱离违背自己内心去穿就是好孩子，你的好宝贝了？”

　　“哼，不是我说阿姨，您什么毛病？我听傅叔说您是海龟以为您文化素质涵养都很高，现在我看来，很一般啊……”

　　林悠然气急，她方才说一句被眼前的小流氓顶撞了好几句，“你这个小毛孩，你懂什么？我是他妈妈，我可以让他怎么样就得怎么样！”

　　“你一个小毛孩，你懂什么？我让他穿什么他就是得穿，我让他怎么穿穿多久，他更得听！你算个什么东西，跑来我家骂大街？”她冲上前伸手，想要在拉住林篱离，林篱离突然抱住南山头埋在他背心里。

　　南山心微颤动，林悠然见了这情形愈发激动起来，“你干什么？我是你妈，你去外人背后躲也不到我这里来，妈妈会害你吗？！啊！”

　　南山吐了口气，不管了心道。 “阿姨，我今天一定要带林篱离走，不管您说什么都没用！”

　　“小毛孩！你给我起开，把我姑娘还给我！还给我！”连悠然上前，预备直接去抢林篱离。她的外国男友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重复问林悠然：“ what’s wrong…”

　　南山背过身将林悠然推到老外怀里，趁机拉着他的手跑出去。林悠然叫了声，立马紧随其后。南山根本没想过要直接跑出去，“你要做什么？”他放开林篱离的手林篱离又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他声音微弱。南山安慰他轻声开口道，“我们一会儿就能出去了…”忽然觉得，他好像从未这么被林篱离依赖过。

　　“毛小子，你去我家厨房干什么！”林悠然对南山吼叫道。

　　南山伸手拿出手中菜刀，大胆地向前走，“来呗，不想死就来，我没杀过人今天能试试，不亏。”南山道，林篱离在他怀里埋的更深。

　　“你，你不要乱来！你到底要干什么！”林悠然后退，不敢接近他，“你这个疯小子，你要干什么！”南山作势在她面前会抖挥舞菜刀，“大婶你离我远点，我是第一次手法不怎么好不怎么准…”

　　“你！”林悠然预备上前，她懂了南山的目的是出门。他已经带林篱离到了门口，“来啊！”南山壮着胆子又对她举起菜刀，林悠然被他的外国男友紧紧抱住，生怕她上去送了命。南山趁机，死攥住林篱离的手跑出去。林悠然被老外男友死死抱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篱离被带走，“林篱离，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二人奔跑好久，南山意识到自己手里拿了把菜刀便没有往街上人多的地方跑。“就在这里吧，歇歇…”躲进巷子大口喘气，因为太累干脆直接跪倒在地上全身无力。

　　林篱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南山预备缓和会儿在同他说话。刚准备开口，林篱离突然动身低头径自往前走。南山急了，对着他背影喊，“林篱离，你别走，你别走！”连滚带爬站起身，林篱离没有停住步伐依旧向前，“林篱离，你不是答应了我吗，事情结束了就快点回来的，你骗我！”

　　“我们还拉过钩呢！”

　　“你怎么能骗我！”南山委屈道林篱离步伐忽然顿住，南山干脆直接爬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脚踝，“你不许走，我把你找回来了，你就不能走了，你还要叫我功课我还指望你帮我考个好大学呢！”

　　“还有你出国留学，自从听到张叔说你要出国留学的事，我就各种烦！我想让你别走，好好留下来我们一起考好大学，我考不进去我们做个校友也未必不可以你说是吧？”

　　南山扯着嗓子继续喊，“你还要跟我回家，跟我在一块生活，还要在晚上用棒球棍把我打起来做作业，虽然我不喜欢你打我手心，但是每次都会心甘情愿地伸出手，这好像是因为…”因为自己有受虐倾向？摇摇头将这想法抛出去。

　　干脆大喊道，“因为，我喜欢你！”转而力气耗尽轻声开口，“你突然不在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林篱离，你会觉得我奇怪吧，我喜欢你不是普通朋友那种，是思想精神恨不得天天围着你转的那种。你别觉得我恶心啊，我会好好藏起来的，我就是想说出来，让你知道。”话落将他的脚踝抱得更紧，“反正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他说完，林篱离仍旧站在那里没什么动静。南山愣住从地上抬头看他只能看到背影，手抓住他外套不放，站起身跑到他面前看他。“我要是被拒绝了，你也说句话啊…”

　　林篱离微红着脸对他点头，“噗…”南山没忍住笑出声，“你哭什么啊，死靓仔。”说完不知怎么地，自己眼里也有了泪水，林篱离用衣袖擦擦自己的也擦擦南山的眼泪。“你刚刚点头了，就是答应我了嗷！可别给我跑了！”

　　“嗯。”林篱离道，嘴角上扬笑的极为好看，南山没忍住踮起脚在他额头上啄了口。“嘿嘿，我没忍住，谁叫你笑的真么好看。唔…”林篱离俯下身，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凉声道，“我也没忍住。”

　　引的南山一阵欢颜，“你呀你…”

　　入冬，到了大雪满天飞的季节。城里无论四季，街道上都是那么热闹，车辆人行一个都不会少。

　　“相思，最近怎么样？”南山擦去玻璃罩上的雾气，让自己能够看到他。

　　相思无奈地看他眼，“你说呢？认真劳改，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别天天往我这里跑。”看了眼他身边始终冷冽站着的林篱离道，“你快走吧，我爸上午才来过，监狱里的人都调侃说我亲戚多，怕是过几天就要出来。”

　　“那又怎么样，我替舅舅来看看你。”南山道。

　　相思在玻璃罩后面摇头，“郁雪还在等我，我当然会好好出去不会恨生的你们都放心。还有，你以后可好好混啊，没人会接受蹲过监狱的人，出来后我还指望跟你混呢…”

　　“没问题，哥以后带你，有哥的好日子就一定有你的！”南山说完，林篱离便走出门，对门外的傅建明道，“时间到了，可以走了。”

　　南山：“……”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相思道。

　　南山笑着对他点头，“李方怎么样了？”相思挑眉，“你关心他？”

　　“不是关心，我是想知道他遭到的报应。”

　　相思点头简洁明了道，“死刑，后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