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洲》时空宝石

34、问问青离

　　天然总算等到云渡上仙起来，已经很迫不及待了。不过她也怕被他猜出心事，还是尽量平静语气对云渡上仙说道：“云渡上仙，我想求你一个事。”
　　云渡上仙听了心里一个咯噔，心想：什么事这么严重，“求”字都用上了？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地看向她，不紧不慢地问道：“什么事？”
　　天然也顾不上他会怎么想了，连忙说道：“我想见见青离仙子，问她一个事，加音说她很忙，我不知道怎么才可以见到她。”
　　此事对云渡上仙来说一点不难，他大概猜到了天然想问什么，不忍心让她伤心，说道：“一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就会见到青离了，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自己问她吧。”
　　天然“嗯”了一声，乖乖坐下来和云渡上仙一起吃早饭了。说是“一起”，因为主仆有别，其实坐在不同的桌子旁。早饭依然是很丰盛的，养眼又好吃，但是她真的没胃口，胡乱吃着。云渡上仙却是自顾自慢慢吃着，神态悠闲。
　　天然不由有点儿嫉妒地想道：当个神仙就是好，什么都不用烦恼。

　　两人吃过早饭，天然就跟着云渡上仙出门了。微风拂面、美景如画，洁白如梦的琼楼玉宇掩映在奇花灵株、花香鸟语之中。各个翩然而过的仙子姿态衣着各异，女的衣裙飘飘，男的俊秀挺拔，实在美不胜收。天然看得眼睛都直了。
　　不过她也感觉到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从各个方向向她投来，特别是那些漂亮的女仙子，目光更是灼人。不过这也难怪，在仙洲，除了青离和青逸仙子以外，从来少有人能够近身云渡上仙，陪在他的身旁一路走。仙子们惊诧的目光仿佛都在相互询问这个新来的小侍从到底从哪来的？

　　天然走了一路，感觉自己都要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烤焦了，心想：所幸自己还是扮成男子的模样，这要是一个女子，恐怕已经成了焦炭。
　　不过她看看云渡上仙倒是神情自在，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走了好一段路，两人来到一个视线非常开阔的广场，画在地上的金线把广场分成好几个相互独立的小场地，上万个将士分成十几个队伍，整齐肃穆地等在那里，旌旗飘飘、气势宏大。
　　天然心想：这里应该就是校场之类的地方吧。
　　云渡上仙带着天然穿过那一列列神情严肃、气势凛凛的仙洲将士，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一会儿他们就来到最前面正中的位置，青离和青逸仙子正站在那里的高台上清点将士，两人都穿得英姿飒爽的，看上去非常有精神。特别是青离仙子，身姿俊秀，神情坚定，一身青色的束身衣衬得她颇有几分女中豪杰的样子。他们看见云渡上仙来了，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向他瞩目致意。
　　看来云渡上仙是来这里参加例行的检阅仪式。
　　天然和云渡上仙一起登上高台，目露惊讶地看着底下那一拨一拨的仙子们，感觉加音说得一点也不过分，仙洲之上就没有一个丑的仙子，唯一不足的只是好看的太多，看多了感觉也就寻常了。即使如此，云渡上仙在这无数人中依然是顶尖的佼佼者，他真是好看得令人挑不出任何一丝瑕疵，说是容貌冠绝仙洲真是名副其实！

　　天然陪同云渡上仙巡视的校场，在众目睽睽之下待了大半天，后来青逸仙子带着一些将士先行离开了，其他的将士们也都陆续退去。此时校场上只剩下云渡上仙、天然和青离仙子。
　　此时正事已经办完，云渡上仙这才对青离说道：“晴天想要问你问题，我特地把他带来了。”
　　“噢？什么问题还劳烦师兄亲自引见？那就问吧。”青离仙子笑意盈盈地看向晴天，她早就听说师兄新找了一个侍从，原来就是晴天。她记得每个仙子的名字，但不是每个仙子的音容样貌也都记得真切，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晴天了。
　　天然感激地看了一眼云渡上仙，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青离仙子，我想问你，仙洲是不是有一个叫做黎辰的仙子？黎明的黎，时辰的辰。”
　　天然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也没注意到云渡上仙眼中暗暗流露心伤。
　　平日无比细心的青离此时注意力都在晴天身上，也没发现师兄神情的异样。她眨眨眼睛想了下，很快答道：“没有。”
　　“额？”天然有一丝想要崩溃，又问道：“那是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人吗？”
　　“什么意思？”青离似乎没太明白天然的意思，又眨眨眼睛。
　　云渡上仙虽然装作不在意，但也听得一清二楚，有些疑惑地看着天然，不知道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加音，他，他跟我说，也有可能，可能黎辰仙子已经死了。”天然突然有点想哭，拼命忍住不要流露情绪。
　　云渡上仙在一旁抿着嘴差点笑出声来，心想：难道她昨天哭得那么惨是因为此事？这个加音还真能瞎想。不过看到天然因为黎辰这么伤心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还是很感动的。
　　青离不知道天然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黎辰”，她见天然这么关心，又是师兄特意帮忙问的，于是又仔细想了一遍，然后很有自信地说道：“从来没有的，不是已经死了。我可以肯定的是仙洲近五百年来都没有一个叫做黎辰的仙子。”
　　“唔？”天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青离，心里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吗？”
　　青离关心地问道：“怎么，你想找人吗也许记错了名字呢。你要是名字没记错，你想要找谁，我都能帮你找到。”
　　天然连忙摇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仙子，既然没有的话，也没有什么的。”
　　青离对晴天的态度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他是师兄身旁的人，她也不好多问，只是点头说道：“既然这样，你以后还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今天我也还有事，先走了，告辞。”
　　青离说罢也转向云渡师兄拱了下手，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这个青离，在外就是个女将军的派头，除了澜风上仙、流光上仙和两位师兄，一般人可见不到她小家碧玉、爱撒娇的模样。
　　天然这是第一次见到青离，只觉得这个女人很刚。她有些神思恍惚地看着青离仙子远去，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失落。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黎辰，也听不到黎辰的任何消息了？就这样，黎辰从此消失了？她以为他会在仙洲，一直都在。这样她每次遥望仙洲的时候都会知道他在那里，如今连这个幻想都破灭了。
　　她的心里很失落很失落，以至于都没有去想黎辰到底为什么向她隐瞒了真实的身份。在她心里，无论黎辰是什么身份都不能阻止她的喜欢了吧。

　　云渡上仙偷偷瞥着天然心事沉重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他并不想一直瞒着天然自己就是黎辰，只是被她伤得太彻底了，心里很是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真相。不过他转念一想：黎辰不存在也罢，只是一些伤心往事，过去就过去了。只是天然你为什么又问起他呢？而且还是那么地认真，那么地在意。如果黎辰对你那么重要，你为什么那么多次都要把他从你身边赶走呢？难道你后悔了吗？
　　云渡上仙心里贱贱地燃起来一丝希望，迟疑着问道：“这个黎辰……是你的朋友吗？”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多余。天然直接摇头否认道：“不是，就是听说过罢了，我这人好奇心比较强。”
　　云渡上仙听天然这样回答又是一顿失望，也不再问了。无论怎么问，她都不会说实话的，上次他还听天然跟加音说“欠黎辰一个人情”，如今居然只是“听说”而已。看来没必要让天然知道自己就是黎辰，反正对她来说，黎辰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可是看她神情如此黯淡，云渡上仙还是有些不忍心，想要劝一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天然见云渡上仙不再问了，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对他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云渡上仙点点头，天然转身回静雪轩了，虽然她对仙洲的路还不熟，但是只要随口跟人问起静雪轩，都是知道的，而且还附赠一个羡慕嫉妒的眼神。看来有关云渡上仙的一切，在仙洲都是一个无量级的传说。

　　天然回到静雪轩，一推开小院门就见到加音正在费劲地搬弄那些盆栽，连忙跑过去帮忙。
　　“怎样，你找到黎辰了吗？”加音关心地问她。
　　天然有些唉声叹气：“不找了，根本没有这个人。”
　　“这样啊……”加音同情地看着她，“没有也罢，也算了结你一桩心事。”
　　“嗯！”天然点头说道，“加音，多谢你帮忙了。”
　　加音“嘿嘿”一笑，和晴天一起把那盆栽放好，继续搬花去了。
　　天然站在院子里面看了一会儿那些随风摇曳的美丽花朵，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竞相盛放，都是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就像加音一样，就像云渡上仙一样，就像仙洲整体给她的感觉一样。恍惚之间，没有了黎辰，她把自己的“喜欢”都转移到仙洲和云渡上仙身上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