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溺水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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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红一蓝两双眼睛对视，两人本来背靠背打算迎敌了，因为在精神维度里两个方向都有人来，可是向寒及时拦了一下，“等等，有个方向来的人没暴走。”
论速度还是暴走房来得快，但是正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柳涛他们钻过密密麻麻的树突然出现，上来就是一个平A削了一个微能力者的脑袋。
有了应援，向寒和周之槐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柳涛爽朗的笑着：“你们往前走！哥们在后头给你们拦着！CTW分部在这边，这些微能力者专往有能力发动的地方凑，明显我们这边人比你们多，那个小女孩儿拜托你们了！”
另一个男人补充道：“最好把齐小满和格里菲斯也抓回来！”
两道身影疾驰在林间，正是得到同伴支援的向寒和周之槐，两人没跑多久，前方不远处忽然轰隆倒下一颗大树，就这么直挺挺的砸在向寒和周之槐即将前进的方向上，两人对视一眼。
林间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靠着树，齐小满眼中满是暴虐，“格里菲斯······”他似乎连张嘴的力气都失去了，吐出的名字含糊不清却让人无端赶到阴冷。
格里菲斯果然抛下了他。
他手臂上有一个针眼，是‘暴龙’。
他第一次注射‘暴龙’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绝望。
他知道二次注射‘暴龙’是什么结果，是能力暴走，他会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杀戮中的疯子，他会饥不择食的腐蚀一切！
“这不是我想要的······”齐小满看着自己周身已经不受控制溢出的黑雾，他偷袭失败了，也是，是他太不自量力，竟然妄想去偷袭一个天生能力者，然后还要被扔下当挡箭牌，哇，真是废物利用，对，微能力者是什么来着？
Rubbish——垃圾
齐小满眼前出现斑驳不清的色块儿，组成一张张扭曲的脸。
“啊——”
黑雾以爆炸般的速度迅速蔓延，所到之处皆被腐蚀，向寒和周之槐无处可退，唯有前进，透过朦胧的黑雾，他们看见资料上的那个男生，过长的头发遮住那双望不见人影的眼，瘦瘦小小的身子套在宽大的连帽衫里，空荡的随风摆动。
特殊系的能力者，不是周之槐的拿手项，向寒仅思考了一两秒，伸手拦住正要往上冲的周之槐，“冲过去。”
向寒摆好了架势，看到自己的衣服边角已经有些腐蚀的迹象。
周之槐愣了一下，他知道向寒的意思是让他冲过去，而是不他们冲过去，向寒会负责拦住这个特殊系能力者。
向寒冲他眨了一下眼，“相信自己的弟子。”
周之槐提起嘴角，“你可不是我的弟子，大导师要找我算账的。”话音刚落，两人飞快的向齐小满掠过去，向寒借由精神维度里弥漫的精神弧成功挡在了齐小满身前，而周之槐与齐小满擦身而过。
“好了。”向寒躲过黑雾的汇聚，“你别追着他了。”精神力拦住向周之槐冲去的黑雾，被腐蚀性烫了一下，迅速缩回向寒的脑海。
向寒忍着刺痛，“你的对手在这呢，你把我当成谁了？”
齐小满周身的雾气就是他最锋利的武器，无处不在无往不利，向寒用精神力裹住了全身，同样是无实体的武器，就看谁头硬了。
“你的妈妈？哪一个？”向寒唇边挂着微笑，在黑色长鞭扫过来的时候如兔起鹘落躲开。
“还是你的爸爸？”
齐小满不知道听见没有，黑色的雾气越来越浓郁，周围不断有被腐蚀的树木倒下，他瘦小的身形在黑雾里时隐时现，向寒咬牙扩散了精神力，强忍着精神力被腐蚀的痛苦，找到了缩起来的黑雾源头。
“小满，我怀孕了！”女人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幸福，齐小满茫然的盯着女人的肚子看，“怀孕？”
女人接过男人递来的温水，两人之间的爱意融融刺痛了齐小满的眼。
“小满，以后他就是你的弟弟妹妹，你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男人转向齐小满的脸已经看不清五官，但是没关系，他知道那是他“爸爸”。
“好。”齐小满听见自己这么回答，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婴儿，白白嫩嫩的皮肤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很柔软，很······脆弱。
“好······”齐小满举起了枕头。
向寒擦掉唇边的血，他刚才被鞭子扫到了。
另一边的周之槐顺着向寒指的方向，一路跑到了极开阔的平地上，潺潺水声入耳，原来是两个断崖之间的汹涌洪流，一座木桥歪歪斜斜的架在断崖之间，正要踏上断崖的格里菲斯似有所感的回归头，正对上周之槐有如烈焰熊熊燃烧着的红眸，那熊熊的火焰燃烧不息，好像已经裹住格里菲斯让他无法逃脱。
“老熟人。”周之槐冷笑一声。
格里菲斯耸耸肩：“好久不见。”
是了，格里菲斯的中文很标准，标准到别人听不出来他是外国人。
所以格里菲斯才能······出其不意的对向寒下手。
新仇加旧恨，周之槐欺身去夺格里菲斯手上的孩子，格里菲斯闪身躲过，短短时间内两人你来我往的已经过了好几招，拳拳到肉，狭窄的木桥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会从中断裂开。
格里菲斯带着一个孩子不好动手，但要他把糖糖放开又不大可能，万一她跑了，齐小满又被自己当挡箭牌扔出去了，这次满配而来，空手而归，回去肯定要被狠罚。
没人注意到糖糖睫毛微颤。
【您的搭档向寒能力使用90%】
周之槐呼吸乱了一瞬间，被格里菲斯抓住破绽踢出桥面，格里菲斯的格斗十分不错，更加空旷的场地给他们更充足的活动空间，格里菲斯笑道：“你搭档出问题了吧？”
闪过格里菲斯的拳头，周之槐重重揣在格里菲斯腹部，直把他踹出几米，“不劳费心。”
格里菲斯一口血滴滴答答淌了下来，他满不在意的擦擦嘴，“我就说，你们华夏，弄的这种芯片有什么用，除了让自己分心之外，呵······”
周之槐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忽然看到糖糖睁了一下眼。
“啊······”齐小满躺在地上，他的能力正在散去，与他对打的人的背影渐渐远去，他似乎没有给他补最后一刀的想法，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他也活不了。
过度催发出超出自己能力的黑雾，现在又要把他们收回来，收到哪里去呢？又哪里收的下呢？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把自己从暴走状态下唤醒的，不过他感觉很疼，那是收不回的黑雾正在腐蚀他，那些被他腐蚀的人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真疼啊······
齐小满无神的眼中只看到腾空而起的鸟，远远地飞走了。
向寒赶到的时候，那个叫糖糖的小女孩儿尖叫了起来，无形的声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头胀欲裂，向寒及时布起精神屏障，令周之槐头疼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拳重重打在格里菲斯胸口，而小女孩儿糖糖则奋力挣开抓着她的手，踉跄的朝向寒这里跑。
格里菲斯倒飞出去，向寒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小女孩儿，正要检查她是否受伤，一旁的树枝上传来令人心惊胆战的鸟叫声。
“呀——呀——”
一切发生在瞬间，‘小女孩’保持着揽着向寒脖子的姿势，两人离的很近，那双像血一样粘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向寒。
‘小女孩’挂着诡异而僵硬的微笑张开了嘴。
疼痛再次袭来，然而这次免疫的不是周之槐，而是格里菲斯。
周之槐被钳住手臂，狠狠一拳打在他腹部。
“还你的。”格里菲斯眼中亦是一片血色。
向寒脑中一片空白，他感到有一股精神力侵入他的精神海，但他无法反抗，准确的说是所有的反抗都石沉海底，溅不起一丝波澜。
周之槐再次在头疼中抬起手臂防住格里菲斯踹过来的时候，他知道这一脚下去，他的胳膊铁定就废了，但是即使废了······
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滑落，格里菲斯攥住周之槐的脖子，被周之槐一脚踹开，“哇，”格里菲斯看了一眼‘小女孩儿’和向寒。
“首领在帮我抵抗声波，但是你的搭档什么都做不了。”
“人类，就是这么弱小。”格里菲斯的手进一步收紧，周之槐终于有一丝乏力。
忽然，周之槐微弱的挣扎一停。
“谁说······”
“谁说我······什么事，都做不了——”向寒将小女孩敲晕放在一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的脑子里还是很晕，但是用精神力和周之槐打配合已经被培养成了本能。
格里菲斯脑中一痛，宛如锥子砸进脑子里的疼让他不由自主松了松手，周之槐双手虽断，但是腿还好着，一脚把他踹了出去，格里菲斯重重摔在了桥上。
“你······”
没等他说完话，向寒欺身而上，袖中的匕首在手中闪着寒光，短短一瞬间，就插在格里菲斯胸口。
“还你的。”向寒眼中渐渐倒影出格里菲斯的脸。
然而最后一刻，格里菲斯却笑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向寒。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摆脱首领的，但是我知道······你没力气了。”最后五个字轻的仿佛在呢喃。
格里菲斯就地一滚，拽着向寒就要滚向滚滚江水。
周之槐的动作很快，但即使他拽住了向寒的手，却依旧拉不上来他，格里菲斯的尸体掉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和江水比如落叶入水。
架空的桥上，两侧是险峰，中间是峡谷，汹涌的江水倾泻而出，不难想象掉下去的人是什么结局。然而就在这座桥中间，两个浑身是血的青年僵持着，一个悬在半空，一只手被另一个死死拉着不让他掉下去，另一个咬紧牙关，想要用力把掉下去的人拉上来。
一片寂静中，向寒听着耳边汹涌的水声，半垂着头，他已经完全脱力了，精神力严重透支再加上黑雾的腐蚀导致精神海损伤，给周之槐起不到半点辅助作用，只能茫然的被周之槐拉着，吊着命。但他也知道，周之槐拉不起他。
周之槐双臂骨折，一只胳膊完全抬不起来，另一只勉强能动，而这只手正拉着他。
【您的搭档周之槐能力使用95%】
刚才正是因为周之槐挡格里菲斯的时候，他的能力达到90%，才唤醒了向寒反击。
“······周之槐。”向寒低着头，周之槐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心中忽然一跳。
“别再用能力了。”那声音沙哑低沉，近似于喃喃自语，但周之槐却听得很清楚，他抿着唇，咬着牙，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砸在胳膊上，顺着手臂流到两人交汇的手上。
【您的搭档周之槐能力使用96%，请监管者注意！】系统音好像也带着一丝急迫，向寒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系统播报后面是有第二句话的。
能力使用超过95%，每上涨百分之一，系统都会播报，力求引起监管者注意。
“周之槐······”
【您的搭档周之槐能力使用97%，请监管者注意！】
“不要再用能力了周之槐，身体损伤，能力无法发挥原来的效果。”向寒又往下落了一截，周之槐死死的抓着他，咬牙切齿道：“那你要我怎么做？放手？”
“你做梦！”
滔滔水声好像离向寒越来越近了，恍惚之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检测器——”
他看不到周之槐骤缩的瞳孔，也听不到他声嘶力竭的声音，他只听见自己说：“镇定剂确认注射。”
【您的搭档周之槐能力使用99%，请——】
【镇定剂确认注射。】
失重感顿时袭来，那是向寒第一次以正面看向周之槐的脸。
然后那张脸便被水模糊，而他的意识也沉入水底。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溺水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