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沙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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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元是个很严肃的老头子，很多人都说他脾气又臭又硬，还有强迫症。每一次先服软的总是他人，包括这次也是。
“秦博士，跟我们走吧，研究所不能再呆了，防空洞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助手劝道：“他们等下就全部撤走了——”
“好了。”秦正元却只是冲他摆摆手，“你跟他们去吧，我这边的研究还差一点。”秦正元观察着显微镜下的病毒，声音又沉又稳，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助手似乎还想劝，却被别的研究员拉了一下，那人垂眸掩饰着眼中的不屑，“秦博士不愿意就算了，咱们把物资留下就行，走吧。”说着，生硬地拉走了助手。
那人心中冷哼了一声，研究所正在被研究的异常生物又不止病毒，不撤到防空洞去，就算有物资，秦博士一个老头又能撑几天？
等人都离开了，秦正元叹了口气，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记：
【4月16日
不知道外面天气怎么样，研究病毒的第132天，病毒泄露后的第8天，研究所的人全部撤离了，我没走，虽然消息已经被传了出去，但难保病毒发生变异，外面的研究员手里没有样本，研制解药肯定会受到阻碍的。】
短短两三行，秦正元又将本子翻到最后，颤抖着写下一个‘遗’字，最后一笔还没落下，又被他划去。
合上本子，秦正元又开始监测病毒。
【4月20日
天气未知，剩下的物资不多了，我快撑不住了，不过我把病毒的最新情况发给了外面，然后无线电信号就断了。】
本子最后一页的‘遗’终于落下，只是老人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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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白猫穿梭在熙熙攘攘的感染者中，却没有一只感染者追着它，直到小白猫从研究所的换气装置跑进了研究所，也没引起任何感染者的注意。
白猫脖子上挂着一个巴掌大的木板，木板上写着一行字。白猫就这么在走廊上来回穿梭，时不时还弄出一些噪音，吵得缩在椅子上的秦博士烦躁的睁开眼。
“？”秦正元切换了监控，看到一只猫跑来跑去“猫？”
秦正元难得好心，切换控制系统让猫到研究室门口的路畅通无阻，白猫果然顺着路跑了过来。
白猫很快跑到秦正元研究室里，秦正元还没等把它抱起来，就被猫脖子上的木板吸引了注意力。
【秦博士好，如果你看到了这只猫，请把它放到离你最近的通风口】
秦正元双眼一亮，这行字是中文，难道是国家派来接应自己的人？
不过用猫······？
虽然这么想，秦正元还是把猫抱到了通风口，白猫一跃而上。
秦正元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抽出那个本子，又来到最后一页，划掉了那个孤零零的字。
估计有半个小时左右，秦正元忽然听见一声猫叫，紧接着刚被装上的通风口被暴力拆开，一只白猫跳了下来，秦正元正要查看白猫的木板，就听通风口上面嗷的一声，一双穿着迷彩服的腿先出现在视线里，来着一跃而下，半蹲泄力，立马抬起头看着秦正元。
少年揉了揉撞得通红的额头，双眼亮晶晶的，“是秦博士吗？我是营救小队的向寒，我们出去吧！”
谁知道秦正元博士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怒喝一声：“胡闹！”
向寒：？？？
秦正元眉间皱的像座山丘，“谁让你来执行任务的？你成年了吗？”
你成年了吗？
成年了吗？
年了吗？
了吗？
吗？
？
！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耳机里的周之槐笑的打嗝，向寒羞红了脸，“秦博士！我成年了！我是正规编制，隶属于特殊能力调查科！”
秦正元对这个科略有耳闻，却不了解，闻言便又看了向寒好几眼，只觉得国家雇佣童工的行为极其恶劣。
耳边周之槐笑个没完，向寒怒道：“别笑了！路线图！”
秦正元这才看到他耳朵上带着无线耳机，名叫向寒的少年似乎是听到耳机里说了什么，带着秦正元往外走，秦正元忽然想起还有一只猫呢，一回头，实验室里却什么都没有。
“走吧，秦博士，路线已经规划好了，路上的感染者是最少的，等会儿我会解决他们，秦博士只要一直往前跑就可以了。”向寒又拆了实验室里挂东西的钢管，抱着一堆钢管在前面引路。
秦正元不知道他拿这么多钢管干什么，但还是听话的跟在他后面。耳机后面的人规划的路线果然是感染者最少的，当他们转过一个弯的时候，直行的通道上才出现了几个感染者。
感染者本能向活受体移动，秦正元只听见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的钢管落地声，一抹残影从身侧一闪而过。
向寒手臂抡圆向前一挥，击退了最近的那个感染者，紧接着双眼泛起蓝色，秦博士身后的额钢管凭空而起，将感染者们拦腰卡在通道的墙壁上。
回头一看，秦博士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向寒微微一笑，指了指前方的路。
秦博士这才回神，在感染者们如痴如狂的追捧下通过了这条通道。
之后又遇到了几次感染者，秦正元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可以冷静看着少年背对他操纵着那些钢管，露出漫不经心的表情，恍若领地内高高在上怜悯众生的王。
“秦博士，”向寒笑着回过头，“前面就要到了。”那是如释重负的笑，秦博士点点头，这一笑，把向寒的少年感又找了回来。
出了研究所，就看到周围一圈车把研究所围了个密不透风，向寒一看就知道是周之槐干的。
“做的不错！”周之槐坐在卡车车顶，合起电脑背起枪，“不过，小朋友，能力使用率超过30%了哦，大导师给你的标准是三次以内，超过三次回去要加训的哦。”
向寒翻了个白眼，周之槐从车顶跳下来，向秦正元行了个军礼，“特殊能力调查科调查员周之槐，搭档向寒，向您致敬！”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秦正元眼眶微热，很快收拾好情绪，严肃道：“联合研究所秦正元研究员，辛苦二位调查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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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之槐提前踩好了点，活生生在落脚点和研究所之间隔离了一条路出来。
不是他不想杀一条血路，就像向寒之前在研究所里也只是抑制感染者的行动一样，他们清楚，感染者已经是死亡状态，是因为虫的牵动才能行动，所以即使砍掉感染者的头，感染者仍然能动，而砍去四肢，也未免太费力。
“辛苦你们了。”一片寂静之中，秦正元又说了一遍，此刻他正坐在周之槐巴拉出来的一辆车里，车上三人一猫，向寒正把猫放进秦正元怀里，闻言笑嘻嘻道：“没事秦教授，不辛苦的。”顿时秦正元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亲孙子一样慈爱。
前面驾驶座上的周之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撇撇嘴，这小子顶着这么张好脸，沾花惹草处处留情，满世界都是好感度+1的提示。
啧。
窗外的大街上一片残败之像，只有从树上落下的叶子被风吹的打着转落下，路旁的广告牌，公交车，邮箱，大大小小的店面，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秦教授，”周之槐问道：“城里的人呢？”
秦正元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声音有些干涩“······应该是在防空洞里。”
向寒和周之槐都沉默了，谁也没问出那句‘那你怎么没去’，但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需要避讳的东西，秦正元硬邦邦道：“反正我是自作主张留在实验室的，跟他们没关系。”
周之槐耸耸肩，“秦教授，军方接应我们的飞机在城外的汇合点，我们辗转过来已经花费三天了，军方给我们的时间是五天，所以接下来您可能有点吃不消，但是忍忍哈。”
秦正元：······
虽然有点无力吐槽，但是秦正元表示自己会最大程度配合，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面临的第一个难题是晕车。
“呕——”向寒一手拍着秦正元的背，一手帮他顺着气，站在一旁的周之槐手上拎着个军用保温杯，里头的水已经不是很热了，只有一点点温度。
“老爷子······对不起啊，我、我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周之槐讪笑着，把手里的保温杯往秦正元手里怼。
秦正元吐得头晕眼花，连连摆手，说话也含糊不清：“算呕，算了吧·······呕······”
半个小时前，周之槐堆的简易通道不知道被哪个败家玩意挪开了一条缝，于是感染者们像闻到肉腥味的野兽，一股脑蜂拥而上，硬生生把一条缝冲成了大口子，追在他们后面不死不休，活像一群狂热追星的私生饭。
周之槐值得吹炫的车技终于派上了用场，一条路硬生生给他开出了黄河九曲十八弯，这要是柳鹏在他车上，还得应景的嚎上两嗓子。
向寒都气笑了，周之槐在前头扎着安全带，他和秦正元在后头像椅子上有钉子似的，屁股都不沾座，全程在空中飘，为了缓解这种情况，向寒还好，能进去‘精神维度’自我调整一下，秦老爷子就不行了，跟个炮弹一样弹来弹去，一把年纪了，遭罪哟。
当下三人在一栋超市里，超市里有用的东西早就被搬空了，向寒和周之槐找了半天才从货架底下扣出来一个土豆，加上包里还有五包压缩饼干，两瓶矿泉水。
周之槐架上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今天就吃土豆炖压缩饼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沙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