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真皇子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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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典则给淳王修改的方子用药易得，熬制简单，效果绝赞，唯一缺点就是难喝，确切的说是贼难喝……又苦又腥又酸不说，还比较浓稠，口感类似鼻涕。
萧靖尝过一口，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他说的“父王吃苦”就是指这个药。
而这药汤淳王一天一碗坚持了大半年，她俩离开京城的时候淳王已然丢开拐杖，不说健步如飞起码上朝也是自己行走，还走得四平八稳。
萧靖在赶回京城的路上跟姜典则嘀咕，“老爹是耐不住寂寞的性子，他要是安于守城我就不着急了……”
姜典则往砂锅里放米线，“父王肯定觉得插标卖首又唾手可得的机会不多，再怎么说也是奔五十的人了。”
萧靖撑着下巴眼巴巴看着面前咕嘟咕嘟迸发着香气的大砂锅，“好香，老婆！”
这次金尊玉贵的世子爷不会做饭，但他可以在怀孕坐月子的时候不假手他人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姜典则自然乐意闲来无事做几顿好的来犒劳他，舀了烧热乎乎的汤递了过去，“尝尝咸淡。”
萧靖尝了下，眼睛又亮了，“刚好。”
姜典则收回勺子，“要我说，咱们不如成全父王，不然父王怕是不甘心。我呢，保父王六十问题不大，前提是别没事儿找事儿。父王这回技痒，不算没事儿找事儿。”
萧靖答应得一如既往爽快，“嗯，老婆听你的。”
花费七天行进一千二百里，萧靖和姜典则进城后就直奔皇宫：明道帝和淳王在乾清宫中等着他们小两口。
不提明道帝，只说淳王现在“活蹦乱跳”如无特殊情况不会不来西门迎接他俩……他俩还没见到明道帝显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嗦声。
萧靖当即眉头紧皱。
姜典则捏了捏他的手，以眼神示意“安心”后萧靖神情立即舒缓下来。进门后她更是直接开口要脉枕，再让明道帝伸出手来。
明道帝得的是肺炎，如果不能对症施治再拖延一阵，就比较凶险了。
她又要来其他太医的脉案，根据现有的方子增减了几位药材，方子写就大太监立即双手捧着前去熬药，之后她用现成的药材配合蜂蜜调配了简易版止咳糖浆。
明道帝服下立竿见影，接下来的一刻钟他就只咳了一声。
林贵妃性情中人，冲着姜典则低头并双手合十。
姜典则受了拜谢之礼，端详了下颇为憔悴的婆婆，“您只要安安生生休息几晚上就好，不用吃药。”
林贵妃笑了，“小昀你回来了，我一会儿就能睡得沉睡得香。”说完她顺势挽住明道帝胳膊，“一会儿喝了药，咱们都歇一歇……小叔子守了你好几天，小昀和靖哥儿更是一路奔驰。”
明道帝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又过了一刻钟多点，药汤熬好，明道帝一饮而尽，接下来他睡了一个半时辰的安稳觉，期间更是一声咳嗦都没有。
再醒来他居然有种久违的神清气爽之感。
趁着精神头不错，弟弟和儿子都在，明道帝与家人围坐在小圆桌边商量起对策：夏收在即，北狄这一万多精锐入关也是奔着劫掠，抢粮抢人来的。
大周大半个西北多半个中部都是老萧家的地盘，而东边和江南则是世家为主。
这些世家又大多暗中支持许家。
因此明道帝想着将北狄这群骑兵往东边驱赶，让北狄人“教育”一下各大世家，然后等北狄人抢完回程，再在几处关口瓮中捉鳖。
积攒这么些年明道帝颇有些家底，不仅够养病也能支持一两年的赈济。
想法很好，想做到只能指望萧靖。明道帝又坦诚他看了战报才生出这番念头。
萧靖迎着明道帝期待的目光，侧过头问，“老婆？”
他的眼睛会说话：老婆我觉得这活儿能干，你要陪我吗？你不愿意我就不去。
姜典则想了想，继续针对许家又或者接手驱赶北狄精锐的任务，还是追着北狄人殴打比较重要……有他们把世家地盘犁一遍，不仅有效缓解土地兼并，也有余裕封赏未来的有功之臣。而且萧靖开了个好头，现在围堵许家朝中好几位将军都能胜任。
再加上小胖子现在正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年纪，有没有父母教导暂时没那么要紧，由淳王与卢王妃照看，她这个亲妈很放心。
于是她直接回应，“行。”
淳王笑眯眯喝茶，一脸意料之中的淡然和从容。
明道帝和林贵妃对视后也欣然一笑。
一家人说完正事又闲话了会儿，淳王就说要回家吃饭。
明道帝略有失落，不过自己靠着儿媳妇才止住咳嗦，团圆饭倒是来日方长。
出了乾清宫门，步辇就等在台阶下，萧靖小声问，“老婆累不累？”
不累也得说累，姜典则伸出双臂，“累，老公背我。”而后轻巧一跃，精准地跳上了他的背。
萧靖本来眉眼弯弯这会儿更是眉飞色舞，他牢牢端住姜典则的腿，“老婆辛苦了，我得好好谢你。”
姜典则很喜欢他这副鲜活的样子，一个前探就亲在了他耳尖上，“怎么谢我？”
萧靖从耳朵到眼尾再到脸颊迅速绯红，“嗯。回去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
她第一反应就是戳后座也可以吗？考虑到两位公爹一位婆婆就在她俩身后十步之内，还是算了。
萧靖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那里……也可以。”
姜典则嘴角上挑，贴住萧靖的耳朵，声音极轻，“你给我等着。”
萧靖二话不说，抡开大长腿，两梯并一梯走下楼梯。
淳王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笑得特别慈祥。
回到王府，二人手拉手去梳洗换衣服，再稍微垫点东西才去看养在王府正房里的小胖子。
六个多月的小胖子两个月没见爹娘，人是认不出但记得声音，她俩分别出声，小家伙就挥舞着小肉手要抱抱。
逗上一会儿孩子，就到了晚饭点儿。
饭桌上不仅有淳王卢王妃，谷侧妃和小姑子也都在，姜典则正是从小姑子耳中得知：四皇子妃舒衡之风寒甚重，彻夜咳嗽，病气过给了四皇子，之后四皇子让皇伯父和父王都病了一场，而林贵妃和卢王妃自然也“难以幸免”，只是大家躺了一两天都好了起来，唯有皇伯父病得厉害，比舒衡之都更重一点。
“她最初只是感冒，想尽办法作死，终于进化成了肺炎。”小助理核实后在她耳边吐槽，“姐妹真够拼的。这个时代没有呼吸机，这个世界不存在魔力灵气，得肺炎可是说死就死。”
“她是没招儿了。皇帝连就藩的机会都不给，三皇子的下场刺激到了她，她不想坐以待毙又能怎么样。”姜典则瞧了眼正给她剥虾的老公，“找个机会成全她吧。”
玩过饭，一家子坐一起闲话，萧靖说起西北战事语气始终轻松，姜典则顺便给家人们诊脉：状态都不错，除了淳王，其他人的药方都不需要修改。
回房后她说到做到，好生折腾了会儿鲜嫩多汁的老公，最后枕在老公血气充盈的胸膛上一觉到天亮。
另一边的乾清宫中，明道帝喝了药难得跟林贵妃消消停停地并肩说话。
林贵妃满眼喜色，“我就说吧，咱们靖哥儿那身本事必然是有根脚的，他念念不忘的媳妇必然差不了，说不定更胜一筹……咱俩也是……气运滔天。”
明道帝深以为然，“我咳得恨不得把肺咳出来，来不及告诉咱们儿子儿媳妇，他俩自己回来了。”想起儿子对儿媳妇言听计从，再想起离宫后没少妄议朝政暗自勾连的好儿子们，“往后就由着靖哥儿他俩做主。”
林贵妃当然知道丈夫的意思，“你真舍得？”
“靖哥儿性子高傲，傲上而不忍欺下，他又不嗜杀，那就让他看着办。”明道帝不至于完全不在意其他儿子死活，但别都死了就行，“这一病……有日子没见着小胖子了。”
说起宝贝孙子林贵妃更压不住嘴角，“早都认人了，我瞧着他随时都能出声喊人了！”
两口子说说笑笑着都睡着了。
萧靖和姜典则在京中修整了五天，有她调制的特效汤药和特效糖浆，明道帝好得很快。而明道帝恢复早朝第一天就宣布了前往西北暂代萧靖的人选：明道帝与淳王的外甥，萧靖的表哥。
淳王挂帅总领军务，目前坐镇京城，萧靖则受命再领上万亲兵，便宜行事。
话说西北不缺各家的探子，朝臣们各有渠道得知萧靖真实战绩，连斩上万战兵实在是把他们吓到了，同时也能理解许家龟缩不出疯了一样四处求援，连自家压箱底儿的东西都愿意交出去只求一条活路。
想起许家那玩意儿与众不同的滋味，有些人颇为遗憾，往后想再拿好货怕是不大容易了。
诚然，这个时候各大世家尤其是地盘在东边的世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北狄人上次入关还是在十多年前，抢了点粮食就让淳王赶跑了。
在听说这次依旧是淳王带兵，又有萧靖为先锋军大将，世家们一如往常安排夏收，结果在夏粮入库的时候北狄人打过来了。
他们精心培养的私兵家丁仅支撑了几天便全线溃败躲入各地坞堡中再不出头，任由北狄人带走大量粮食后过境，直奔世家家族世居的成片祖宅——普通百姓又能有什么油水！
一个三流世家因此几乎灭族。
东部世家们也自此清醒了不少……其中有一部分世家脑子没转过弯儿来，他们疯了一样向明道帝上表，要求必须派兵来驱逐北狄人，否则明道帝就是“无道昏君”，又或者逼他们和许家联手。
另一拨查知了明道帝的用心，决定赔钱赔粮赔地好换取“神兵天降”。
明道帝和淳王商量了下，他们也需要一口气铲除所有东边的世家——北狄人也没这个本事，但这些人家明显心不够诚，可以等等再说。
萧靖很快收到了明道帝与淳王的手书，就和姜典则一起“愉快待机”：夏末去海边转一转，风景倒在其次，只要是吃点鱼虾蟹贝。
他俩身边的万余禁军则多是出身西北的良家子，许多人头回见到大海，也是头回吃到新鲜的海鲜，毫无疑问许多人因为吃太多而肠胃不适导致窜稀……
减员倒是不至于，但操练时总有人请假，姜典则给随行军医写了方子，熬制了两种药汤，一种养肠胃助消化，另一种则是止泻止痛。
小插曲过后，一支张弛有度的新军再次奔赴战场：跟抢得兴起的北狄人来了个照面，萧靖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他可太喜欢在老婆面前展示自己的战神之姿了。
北狄人留下一千五百尸首四散奔逃。往西的路上有淳王心腹爱将把守，一夫当关，北狄人只能按照某些世家的情报继续南下，预备前往几百里外的几处港口等待船只接应。
当然，北狄人让萧靖带领的虎狼之师杀得溃不成军，但他们遇上世家大宅没有放过的道理。
在几个二三流世家那儿收获了信心，北狄八千精锐距离舒家祖地只剩一百里。
舒衡之因为肺炎，目前正好在山清水秀的祖地休养。
她站在自家的高台上登高望远，眼见北狄骑兵渐渐围拢而来，她几声咳嗽过后只有一个念头：人到一万无边无沿……可是真得不能再真！
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舒衡之憋不住咳了好一阵，在丫头的搀扶下回到屋子，连忙喝药休息，等心肺中隐约的撕裂痛散去，她听丫头跟她嘀咕“也不知道救兵什么时候能来”，她忽地一阵反胃，“哇”第一口，头晕目眩之际喉头和口中一阵腥气……
她猛地睁眼，果然看到地上一口血，颜色暗淡。
大丫头惊慌失措，扶住她的同时让另一个当值的丫头立即去请家中供奉，再喊长辈过来。
大夫枕完脉一脸凝重，舒衡之就一个想法：玩脱了好像。但她莫名其妙就是不害怕，反而有种靴子终于落地的踏实感，这次玩脱了就从头再来嘛。她依稀想起上辈子好像临死前也来了回灵光一闪来着……
重生一念起，她顿时觉得吐血也不是事儿了。下辈子她得长点心，先搞明白情况再出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记忆早点到来，总之这次还是太莽撞了。
喝了大夫开的药，让长辈们安慰一番，药劲儿涌起来她就睡了过去。
三天后，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听丫头兴奋地跑来传话，“救兵来了！淳王世子带兵到了！姑娘咱们过阵子就能回京去了。”
舒衡之应了声好。
又过了一天，舒衡之听说淳王世子带人大兵压境，她心中一动，扶着丫头的手往高台上去——身为四皇子妃，她的要求只要不特别离谱总是能办到的。
再次站上自家高台，眼睁睁看着双方短兵相接，而一身黑衣银甲的萧靖手持长刀穿梭于北狄人战阵，干脆利落手起头落，后面甚至夸张到一刀扫倒一大片……
上一世萧靖有这么厉害吗？
带着深深的怀疑舒衡之下了高台回到房中。
转天北狄人便已退去，舒家的族老们叫上舒衡之一起往城外大营向拜见淳王世子夫妇并谢过救命之恩。
话说舒衡之就算做好心理准备，再见萧靖与覃如昀十指相扣并肩而坐，她还是觉得眼睛疼，尤其是萧靖心无旁骛一眼都不看她。
紧接着她的心开始火辣辣地疼，喉头又是一口腥甜，她脱口而出，“覃昱据说不成人形了……”
姜典则闻言看了过来，“哦。”
这态度……舒衡之脑子一热，“你知道萧靖上辈子的遗言是什么吗？”眼见萧靖猛地起身她语速极快，“他瞎了眼睛就在天牢里低声念叨，老婆，我都这么乖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姜典则表情瞬间变了。
萧靖一把搂住她，而后直接拔出腰间匕首抛了过去。
锋利的匕首正中舒衡之心口，仰面倒下之际她甚至能扯出笑容来，“咱们下一世见！”
小助理忽地在姜典则耳边道：“世界意志刚刚告诉我，说请你放心，这次怎么着也不会被你老公再拖着大家一起再循环了。”
姜典则抬眼看向眼底满是血丝的萧靖，抱住他的腰身，“这你都不跟我说……”
萧靖两辈子加一块都没有现在这么手足无措，“老婆，我……”
姜典则扫了眼五体投地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的舒家人，叹了口气，“下次不许报喜不报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真皇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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