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去打仗啦》言犹未尽

62、第六十二章 罢黜陆洵

　　转眼间秋风萧瑟，冬意渐浓。

　　平定西凉之后萧徵羽的王位愈发稳固，朝堂之上无不尊崇敬佩，艰难岁月已过，如今的大祁一派井然有序之象。

　　云猎猎正恭敬地垂首站立，竖耳听着众官员议事，虽说她只是赵琰副将，不必每日上朝听宣，只是赵琰尚未回朝，只好由她出头理事。

　　“启禀陛下，南方虫灾已退，虽有些粮米稻谷欠收，却也不妨事，于来年春种无碍。”丞相长吏拱手上奏。

　　萧徵羽点头，陆洵从密州发来的奏报里提到过，抬眼又瞧见了云猎猎，开口道：“云爱卿，铸甲练兵之事进行的如何了？”

　　云猎猎出列回话，“启禀陛下，各路将军日夜操练，今已有强兵二十万。”短短几月能练出二十万精兵已然十分不易，然云猎猎乃至朝堂上下无一人面露喜色。

　　太少了！与那建山军已有的百万精兵相比，这点人哪里够瞧？

　　萧徵羽心里明白，但练兵之事急不得，衡阳郡大败还历历在目，等冬日降临，寒气下落，江水平息之后，渝州的淳于仇定会再次发兵，舒州岌岌可危矣！

　　“众爱卿不必忧虑，将分内之事处置好就是。”萧徵羽也明白安抚民心的重要性，她话题一转，喊出柳棠生问道：“柳爱卿，除夕岁宴操办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谨遵陛下旨意，届时将于尚清宫举办晚宴，次日于承天坛祭天祭祖，大小事宜皆准备妥当了。”柳棠生身披玄蓝朝服，唇红齿白朱砂痣，光是远远瞧着就赏心悦目，却无人敢上门提亲，传言都说是陛下欲要收入囊中。

　　萧徵羽笑道：“甚好甚好，此乃我朝首次岁宴，需庄重却不宜铺张，旨在与民同乐，诸位爱卿届时都别忘了带上家眷。”

　　众人垂首作揖，齐声道：“谨遵陛下旨意。”

　　等到宫门一开，官员将领们如鱼般涌出之时，已是辰时末了。云猎猎已经几日不曾回过府了，今日趁着午时闲暇，就想回府洗漱沐浴一番。

　　“姐姐回来了！”银铃般的清脆声音自是小婷。

　　云猎猎一把抱住她，刮了刮她的鼻尖，“哎呀，又变沉了，娘亲呢？”

　　自从梅氏过来，与小婷作伴，二人相处甚欢，大有母女之势，于是就请了小桥村长过来，将小婷认作云氏子孙，唤做云婷，韩子怀也趁机认了个干娘，渐有人丁兴旺大趋势。

　　“娘亲日日都去军衣处主持大小事务，申时才得回来。”女儿家本就娇憨，原本还有些怕生怯场之意，这些时日被梅氏宠的也像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了。

　　云猎猎点点头，梅氏是个闲不住的，他们在招兵买马，兵士的盔甲寒衣都需一针一线地缝制，梅氏听说了就去报了名，那人家哪里敢收，辅国将军的亲娘，云长流大将军的嫡妻怎好给粗人缝制衣物，还是云猎猎私下打点梅氏才能进去。

　　将士们听说将军亲娘都给他们裁衣服，或许都想起了自己的爷娘，感念其恩，连兵痞刺头儿都少了许多，舒州城也兴起了勤俭之风，削了奢靡之气，这些梅氏自是不知。

　　“对了，昨日家里还来客人了，家中无人，略坐一会儿便走了。”

　　“是谁？”云猎猎也不诧异，三天两头都有来她家送礼攀亲的，想必梅氏也是不堪其扰，才躲出去，平日里小婷也是要去女学，只是临近岁寒放假，才能在家中玩耍。

　　“是个女先生，姓何。”

　　“何？”云猎猎惊喜笑道，“我知道了，你快去顽吧，日日课业繁重，可别浪费了今日的大好时光。”

　　云婷甜甜一笑，自去花园采梅不提。

　　云猎猎好好地洗漱了一番，只觉一身清爽，像是睡了几天几夜的好觉，换上一声天青色夹袄衣裙，梳了个利落发髻，妆成个女儿家模样出了门。

　　“是将军姐姐！”门前有结对顽耍的童子瞧见她了便一拥而上，叫着闹着要当她的关门弟子，求她传授武艺。

　　云猎猎眉眼弯弯，拍拍他们的小脑瓜，郑重地说：“等你们长到我这么高，我一定收你们作徒弟！”

　　二牛急忙扒开众人，喊着：“都不许跟我抢，我要当大弟子！”

　　“那我当二弟子！”立马有人排队。

　　头戴黄花的小女孩也摇着她的手腕巴巴地问：“将军将军，那我呢？”

　　云猎猎摸摸她的脸说：“秋花就当小师妹吧。”

　　小女孩这才喜笑颜开，一伙人拉着扯着就跑远了。

　　云猎猎可算送了一口气，还没等整理好衣裙，便听到身后有人轻笑。

　　“这就开始收徒了？云掌门打算立个何门何派呀？”

　　声音温润雅致，云猎猎回身一看，来人身着朱红长袍，外披墨白色鹤氅，举手风流，投足悦目，正是许久未见的钟衡公子。

　　“长天！”云猎猎高兴得上前打量他一番，“许久不见，刺史大人仍旧光彩照人，熠熠生辉呀！”

　　钟衡大笑起来，“什么词儿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极为好听，近来可好，我听何大人说你还往西凉走了一遭？”

　　“西凉美女奇多，异乡风俗颇为开眼，要是你也想去，去求陛下把你调去西凉州也不是不行。”云猎猎嘻嘻笑道。

　　“这就不必了，等来日你说与我听便是，猎猎你这是要去驿馆找何大人吗？”钟衡解下自己的大氅，不由小姑娘拒绝就给她披上了。

　　云猎猎虽然想说自己习武之人不惧冷，想了想怕伤了他的面子便没说出口，“嗯，我连日宿在军营，听说她昨天来找过我，我没在家，今儿得了空去看看她。”

　　“陛下召我们进宫了，让我前来接你。”钟衡袖口揣手便往宫门走去，如此略显猥琐的姿势由他做来也万般优雅好看，真是学也学不来。

　　二人便一同进宫面圣，路途中钟衡时不时讲些断案的趣事，惹得云猎猎只想捧腹大笑，平和友好的氛围没有一点儿旖旎的心思，让云猎猎暗自松了口气。

　　见了何笺又是一番叙谈，得知她刚有了身孕，又是惊喜连连。

　　“何姐姐，你们是来参加岁宴的吗？”云猎猎笑着问道。

　　许久不见的何笺梳着女官发髻，上簪一根翠金白玉宝钿，身穿刺史朝服，沉稳威严中透出和蔼亲和的气质来，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柔弱啼哭的女儿家了。

　　“年关将近，特来向女帝陛下述职，昨日才到，去寻你却听说你连日宿在军营，你我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何笺拉着她的手在一旁说话，心疼地摩挲着她手上的粗茧。

　　云猎猎小心扶她坐下，递了杯暖茶给她，“姐姐现在有身孕了，何不让姐夫前来代述？”

　　何笺叹了口气，眉眼有些忧虑地说：“塘州那边近来颇不安分，他带兵镇守去了，陆丞相也正在密州为此事担忧。”

　　“这么严重？”云猎猎这几月一直在军营练兵囤甲，只知道赵琰去了亭州一直未归，其余一概不知，毕竟战事将近，操练兵马乃是大事。

　　钟衡在一旁接话道：“估计是盛都里出了什么乱子，建山军里的将军元帅都各有各的心思，这就都乱起来了，我们只是瞧热闹的，不必担心。”

　　陆洵都去瞧热闹了，这天要变了吧，云猎猎正在心中腹诽，忽然听见门外侍女高唱。

　　“陛下驾到。”

　　萧徵羽还没等话音落地就快步跃了进来，神采飞扬地吩咐众人平身入座，身后还跟着身着医官白袍的东方莲，她被宫女引导着也落了座。

　　“东方太医快给何爱卿把把脉，安安胎，这可是我大祁第一任女官的麒麟子啊！”萧徵羽乐呵呵笑着说。

　　惊得何笺立马起身拜谢，“多谢陛下挂念，来日犬儿出生，还请陛下赐名。”

　　“嗳，朕文采不及，还是请钟爱卿取一个吧。”萧徵羽一向有自知之明，若真要她取，兴许会男的叫何叶，女的叫何花了。

　　钟衡也不推辞，思索道：“方才陛下说是第一任女官的麒麟子，不若就叫何元初吧，预兆大祁元气初始，兴隆长存。”

　　“何元初，不错不错，男儿女子都可用，何爱卿以为如何？”

　　“甚好。”何笺再次拜谢。

　　等东方莲诊脉开方之后，萧徵羽微咳一声，面色庄重地看向钟衡，“今日还要劳烦钟爱卿一件事。”

　　钟衡颔首道：“陛下但讲无妨。”

　　萧徵羽叹息一声，“想朕与何爱卿年岁相当，如今却还未曾成亲，久闻钟爱卿才高八斗，又有经世济民之能，不知……”

　　云猎猎：？？？陛下，你什么时候变心了？

　　钟衡也是一头雾水，他与这女帝陛下虽有私交，也曾听闻陛下钟意之人乃是丞相陆洵啊？

　　萧徵羽狠狠心，一想到陆洵现在远在密州，天高皇帝远，哪里能管得了她，于是暗自给自己壮了壮胆，开口道：“朕想罢黜陆洵，任你为丞相。”

　　！？

　　云猎猎第一反应竟然是心惊胆战，陛下想罢免了陆洵那个冰块脸？那跟鬼见愁商量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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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肥来了，阔别许久，甚是想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