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之后》一个呆瓜瓜

16、第 16 章

　　从璧山回来后，赵多萌收拾好行李，再次出差。

　　郑源早上送走赵多萌，也去工作室准备上课。

　　“郑老师，有人找您。”

　　接到前台的电话，郑源疑惑的走到接待室，推开门，看到张小涵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

　　“郑源，好久不见。”张小涵笑着站起身。

　　“你怎么来了？”郑源面无表情，径直走到桌子的另一端坐下。

　　张小涵面色一僵，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郑源身边：“我想在空闲的时候学学绘画，其他的人我不熟悉，也不信任，所以就来找你啦。”

　　边说着话，张小涵还揽住了郑源的手臂。

　　郑源强硬的将右胳膊从张小涵的手里拽回来，不顾她尴尬勉强的神色，直接问道：“之前在一起那么多年，也没有发现你喜欢画画。咱们两个就不用说那些客套话了吧。直接说吧，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张小涵也不再强撑笑意：“是，你说的没错，我一直对绘画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从来都是那个画画的人。”

　　郑源垂眸，沉默不语。

　　“郑源。”张小涵红了眼眶：“这半年多，我一直很后悔，如果我们当时没有分手就好了。”

　　张小涵说到哽咽，郑源叹了口气，把纸巾推到张小涵面前，又起身用接待室的一次性纸杯给她接了一杯温水。

　　“先喝点水，缓一缓情绪。”

　　张小涵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却没有喝水，而是直接一头扎进郑源怀里：“郑源，我们复合好不好？我们继续在一起。我一直爱你，不能没有你，你别不要我，呜呜呜……”

　　郑源一瞬间僵住了，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然后缓慢但坚定的将张小涵推开：“抱歉。”

　　张小涵怔怔的被推开，紧紧盯着郑源的脸，神情从悲伤慢慢变得疯狂：“为什么说抱歉？你不愿意？你不爱我了？不，不可能。”

　　张小涵摇着头，眼神中流露出的是郑源不曾看到过的癫狂。“还是你爱上别人了？你变心了？你变心了是不是？”

　　郑源看着歇斯底里的张小涵，心中的疑惑更深。“小涵你先冷静下来。”

　　“我怎么冷静？你变心了！我的男朋友变心了，然后还让我冷静？”

　　张小涵的动静太大，已经有人过来敲门：“郑老师，郑老师你没事吧？”

　　郑源起身打开门，看着周围默默吃瓜八卦的同事：“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噢噢，好的。”

　　关上门，郑源长叹一口气，转身看向张小涵：“马上我就要上课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请回吧。”

　　张小涵同样站起身，逼近郑源：“我要学画画，我要报名，你要负责。”

　　“要报绘画班？OK。不过这个是销售那边负责，我只管上课。稍等。”郑源不等张小涵反应过来，就开门出去，找到销售部的同事，让他们负责张小涵上课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郑涵揉了揉额头。

　　张小涵的状态非常不对。当时两个人和平分手，他也同样度过了一段非常难受的时期，可是如今大半年多去了，郑源也并没有将对方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但是期间两个人没有再联系。

　　如果真像张小涵说的那样，她对自己放不下，那这半年多时间她完全可以用各种方式联系自己。

　　心里虽然烦乱，但是看了看时间，郑源还是决定先去上课。

　　下课后问了销售的同事，得知张小涵报名了自己周六的初级素描班，感觉头都大了一圈。

　　郑源谢过同事，回到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

　　午餐时间，赵多萌和分部的几位女同事围在一起吃饭。

　　“哎呦妈呀，我接个电话哈。”黎萍杰看了眼来点显示，放下筷子，一脸愁苦的起身去边上接电话。

　　“喂，你好。”

　　“你好，我是郑源。抱歉打扰了……”

　　黎萍杰去外面找安静的地方接电话，其他人继续吃饭。

　　“萌萌怎么这次还是你过来啊？”

　　“因为想你们了啊。所以主动要求过来，怎么样，感不感动？”

　　“切~”问话的妹子一脸不信。

　　赵多萌笑笑，不再多说。几个人边吃饭边聊八卦。

　　又过了一会儿，赵多萌看着旁边几乎还没有动过的饭菜：“萍杰还在聊电话啊，一会儿饭都凉了。”

　　“不知道，看她一脸烦恼的样子，估计又是她那个闺蜜吧。”旁边的一个妹子撇撇嘴，“她就是脾气好，要我早拉黑了。”

　　说曹操曹操到，黎萍杰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回来，坐在座位上，连拿筷子的想法都没有了。

　　赵多萌轻轻揽在黎萍杰肩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分部的几个年轻小姑娘，赵多萌和黎萍杰的关系最好。

　　黎萍杰之前在B市的另一家公司工作，半年前回到家乡才来到分部工作。

　　黎萍杰性格软，好说话，有什么工作需要交接安排的时候不推诿，赵多萌也就因此喜欢和她沟通工作上的事情。

　　分部的人就算不想去总部工作，也多多少少希望至少能得到总部的重视。

　　黎萍杰能力不错，工作上也配合，赵多萌在汇报工作时客观公正，黎萍杰做的工作多，做的好，赵多萌也就照实反馈上去。黎萍杰心里也有数。

　　两个人工作上经常往来，但是私交却并不多，因此赵多萌也不好深问。

　　请服务员将凉了的菜又热了热端上来，其他人已经吃的差不多，赵多萌将菜往黎萍杰那边放好，“先吃点东西垫垫吧，刚才你都没有吃什么。”

　　“唉。”黎萍杰拿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算了，实在吃不下。”

　　赵多萌看着她吃得很勉强的样子，也不再劝：“那咱们把剩下的打包吧。放冰箱里，你下午如果饿了就去前台的微波炉热热还能吃。”

　　“好。”

　　几个人一起回了办公室。

　　其他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有的午休，没有午休习惯的就玩手机。

　　赵多萌他们这些从总部来的，分部这边也专门安排了两个位置。

　　赵多萌没有午睡的习惯，她收拾好东西，带了顶帽子防晒，在园区的小公园里溜达。

　　“萌萌。”

　　赵多萌扭头：“萍杰，你也来溜达啊。”

　　“唉，平时不喜欢溜达，今天心里烦，在办公室里呆得胸口闷。”

　　赵多萌拍拍她后背，两个人肩并肩一起慢慢遛弯：“有困难就说，公司能帮着搞定的最好，不能帮的咱们也一起想办法。”

　　黎萍杰皱眉：“嗐，要是公事就好了。”

　　私事的话，赵多萌也不好再深问。

　　但是黎萍杰估计确实是被烦得不行了，主动和赵多萌吐槽：“萌萌你知道我之前也是在B市吧。”

　　“嗯嗯，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回这里了吗？”

　　“因为回家乡？”

　　“嗐，其实回家都是次要的。我爸妈确实想我回来，但是我自己很喜欢大城市。我离开B市就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唉，她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大学舍友。”

　　“我们一起住了四年，感情不错，毕业后我们俩还合租了一段时间。但是吧，后来她也不知道和他男朋友出了什么问题。总之整个人就变了。要我看，就是他那个男朋友给惯的，反正就是她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有一段时间，几乎是天天都在收快递，一天就好几个，我们租房的客厅都被她的快递盒子放满了。”

　　“唉，后来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可能受了失恋的刺激，花钱花得更厉害了。”

　　“你也知道，B市平均工资说起来高，但是咱们这些小职工也不过是平均线水平挣扎着活着罢了。那些奢侈品，一年犒劳自己一下还可以，天天买，哪里有那么多钱？”

　　“结果，她当时什么花呗白条免息分期付都用了，工资又还不上，最后就在网上办了贷款。”

　　赵多萌这下子是真的震惊了：“网贷？”

　　“对啊，现在咱们都知道那个东西有多坑了，但是半年多以前，哪里知道啊。”

　　黎萍杰打了一个寒颤，哪怕只是说起来，就让她觉得害怕：“一开始她和我借钱，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不好意思拒绝。几百一千几千的我都借了，到最后她直接找我借一万。我实在拿不出来，就没有借。”

　　“我问她她也不和我说实话。直到有一天我接到那些催债人的电话，才知道她已经欠了20万了。而且这20多万只是当天她需要还的，如果当天不还利滚利转天还要更多。”

　　黎萍杰说着说着直接掉了眼泪：“我真的怕了，每天都能接到陌生的催债电话，还有人直接找到了我们当时租房的地址，咣咣在外面敲门。我一开始还发愁怎么让她还我的钱，后来只想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

　　赵多萌抱住黎萍杰，温柔的拍拍对方的后背：“都过去了。”

　　黎萍杰也有些不好意思，从赵多萌怀里退出去后，自己擦了擦眼泪：“我实在受不了，就直接辞职回家了。虽然为了避免再被骚扰换了手机号，但是也不想和以前的朋友们断联，所以在朋友圈发了新的手机号。”

　　“你的那个朋友又联系你了？”

　　黎萍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后来她联系了几次，但是我就说我爸妈非让我回家乡。我没有催她还钱，她估计也不想还了，所以就没有再联系。今天给我打电话的……是她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