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未恋》骨感

5、初见

　　“你，你，你，没事吧？”娄明淳蹲下身来，想扶那姑娘起来，又不好意思碰人家女孩子，干着急问道。
　　李真早已撑着坐了起来，此时甩甩头，按着地面要站起来。
　　娄明淳这才双手握着那圆脸姑娘的手臂，把她扶起来。
　　李真回头微微看了一眼这个短发黝黑的男人，着急的神情，眼里的真诚是那么的实实在在，可她仍咬着牙摆脱他双手。
　　“你没事吧？”娄明淳瞧着她痛苦的模样，继续关心问道。
　　李真伸手揉着那人刚握着的手臂:“我没事！”
　　“真不好意思，我这急着出去上厕所，实在没想到你突然从…从女更衣室出来。”娄明淳鞠躬致歉。
　　“其实说起来，应该对不起是我，是我急急忙忙地从门后跑出来撞到的你！不好意思哦！”李真弯腰道歉。
　　“啊，糟糕！你知道办公区域怎么走，或者说你知道秋艳姐现在在哪吗？”李真发现他俩现在站在一条笔直的走廊中，看不清廊道的尽头。
　　“哦，就在前面右拐的第一个办公室。”娄明淳伸手向前再往右摆，“要不，我带你过去吧？”
　　“不用麻烦，我听到你刚才好像说你急着去哪里，你快去吧，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事情！”李真摆手拒绝道。
　　娄明淳黝黑的脸一热:“好吧，那我先走！办公室就在前面不远，右拐就到！”
　　“你走吧！我自己能找到的！”
　　李真与娄明淳挥手告别后，前走右拐，放轻脚步，靠近第一个办公室门口，侧身往里瞄，整理好头发衣服，立正，往里走。
　　“秋艳姐！”李真笔直站在姚秋艳旁。
　　“穿件衣服都这么久，我真佩服你！”姚秋艳头也不回地讽刺道。
　　“不是，我刚才……”
　　“甭废话，出去左手边会议室填完那个表，我等会去收！”姚秋艳不耐烦地侧抬头瞪着李真。
　　“是，是！”李真低头答应，不敢与姚秋艳对视，慌忙转身走出办公室。
　　会议室就在左边尽头，门打开着，灯也亮着，有个人背门而坐，弯腰低头。
　　李真走近过程中，发现那人有瞬间坐直，手臂摆动的动作。
　　“你好！我叫李真，是新来的实习生，以后请多多指教。”李真走到会议桌横头，朝着那短发斯文有点小帅的小伙微微弯腰自我介绍道。
　　那人舒了一口气，微笑着点头低声道:“你好！我叫叶健山。今天也是我第一天到公司上班。”
　　“这么巧，我也是诶！”李真在叶健山对面坐下。
　　“你刚到？”叶健山依然小声问道。
　　“是啊，刚到宿舍，东西都还没摆放好就过来了。”李真打了个哈欠道。
　　“今天都周五了，你应该先休息两天，周一再过来！我们昨天下午很早就到了，也是休息了一晚，今天才过来上班。”叶健山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
　　“没事，有人跟我说话，我不困！刚你说我们，你们学校有很多人过这边实习吗？为什么我们学校就只有我被分到这边来呢？”李真追问道，情绪显然有些低落。
　　“我们是应届毕业生，不是实习生。”叶健山纠正道。
　　“哦！那你们昨天一共来了多少人？”李真托着腮帮问道。
　　“我们昨天到了九人，听说还有两人没到！到了的九人当中就我和另外一个人是车间的！”叶健山回道。
　　“真羡慕你们这么多人一起来上班，有伴！”李真双手掌抵着下巴，忽又坐直道，“不对啊，你不是说还有另外一人吗，我怎么没看到？”
　　“哦，你说明淳啊，他刚出去上厕所。”叶健山道。
　　“不会是他吧？”李真嘀咕着。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虽说说话要小声点，不要让吴工他们听到，可你这简直就是自言自语啊！”
　　“我刚才就是自己在跟自己说话，你听不到也没关系。你刚说另一个人叫什么？”
　　“明淳啊，娄明淳，楼房的楼去掉木字旁，明月的明，三点水的那个淳厚的淳。”
　　“哦！这个姓，我们月北没……”
　　“健山，我告诉你……”娄明淳快步走近，口型瞬间冻结，没了声音。
　　“真的是你啊！”李真站起来脱口而出。
　　“告诉我什么？”叶健山回头问道，继而目光在娄明淳和李真两人身上来回，“不会是告诉我你们俩…认识？”
　　“不，不，我们不认识。”娄明淳先回叶健山，而后对着李真问道，“什么真的是我？”
　　“刚才那个人不是你？”李真想不到那娄明淳居然想不承认，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
　　“是我，是我！刚才真对不起！”娄明淳小鸡啄米般点头并致歉。
　　“你们俩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叶健山挠着头问道。
　　“哦，是这样，刚才我急着出去上厕所路上不小心……”
　　“不小心碰到我，我向他问路来着！”李真打断娄明淳的话，抢先说明。
　　“哦！诶，不对呀，你向明淳问路，那应该是你多谢明淳，而不是明淳跟你说对不起。”叶健山手指在两人方向上摆动，捋着。
　　“哦，那是因为他给我指错路了！”李真手指着娄明淳道。
　　“诶，我刚说错了吗？我刚不是说直走往……”
　　“没错，你刚才是说直走左拐，说错了！”李真笃定道。
　　娄明淳微皱着眉头：“难道我刚才一心急说错了？”
　　“对，肯定是这样！”李真点头肯定道。
　　娄明淳不接话，默默走过去，隔着李真一把椅子坐下，然后侧身伸手把李真面前的笔记簿和笔拉过来。
　　娄明淳也不打算跟她扯，从桌上的插页文件夹里，抽了一份SOP出来，眼角余光发现叶健山前的文件中部鼓起来，他无奈笑了笑。把文件夹推回原位，发现对面有一资料，他站起弯腰伸手过去拨过来，是一人员信息登记表，他俩早上已填过:“给！”
　　“这是什么呀？”李真迟疑着接过去。
　　“自己看！”
　　“人员信息登记表，哦，秋艳姐让我填的表。”李真问对面叶健山，“有笔吗？”
　　“拿去，不用客气！”叶健山把桌面上的笔甩过去。
　　“好咧，谢谢！”李真接住感谢道。
　　李真着急着填表，叶健山把文件从上摆到下，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终于填完！”李真伸着懒腰，发现对面和旁边都没反应，“你们在干嘛呢？”
　　问的废话，娄明淳没回答。
　　“看SOP呀！”叶健山又调了一下上下顺序，认真看着资料道。
　　“他在看资料，我相信，你说你在看资料，我怎么觉得不像呢？”李真嘿嘿笑着道。
　　“我读书少，认字不多，刚查着字怎么读！”叶健山脸不红心不跳道。
　　“我不信，你让我看看，如果是真的，我教你！”李真就要伸手抢叶健山资料底下的手机。
　　叶健山急忙把手机塞裤兜里:“喂，我们又不熟，你怎么可以随意抢别人东西呢？”
　　“我这不帮你看看你哪个字不会吗？”李真重新坐好。
　　“我已经查好了，谢谢！”叶健山把前面的文件铺好。
　　“你们看什么呀？也给我一份呗！”李真坐直，双手撑着桌子边沿兴奋道。
　　“给！”叶健山从文件夹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李真。
　　“这什么呀？”李真边问边伸手过去。
　　叶健山缩回看了一眼:“刚还说教我认字，现在反而不认识字了？”
　　“谁说我不认识，不就是电子台秤校准、使用和清洁SOP吗？”李真接过后道。
　　“你认识字就好，我多担心你不认识字，一直在这里叽叽喳喳说过不停！”叶健山手揉着胸口道。
　　“我都没你话多，你看他看得多认真，哪像你！”李真回呛道。
　　叶健山立马坐直，双手叠放压着文件，如同小学生认真上课时的端坐模样:“我现在也聚精会神地看着资料，你别打扰我！”
　　“我才不……”
　　“嘘…”叶健山把食指拿开后道，“别吵！”
　　“不说就不说，谁怕谁！”李真撇头道。
　　李真愉悦地“钓着鱼”，被熟悉的喝声把鱼给吓跑了，“喂，给你的表填好了吗？”
　　“填好了！”李真赶紧拿着站起来双手递给面无表情的姚秋艳。
　　“很困吗？”姚秋艳不带丝毫感情地问道。
　　“嗯！”李真点头，随即猛摇头，“不困，一点都不困！”
　　“那你先回去吧！周一再过来！”姚秋艳拿着表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周一早上八点前到！”
　　“哦！”李真站得笔直，直到姚秋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垮坐到椅子上，“我的妈呀！我怎么这么倒霉！”
　　“没有啊，我觉得她对你挺好的！”叶健山说道。
　　“你从哪里看出她对我好呀？”李真想发火。
　　“她觉得你困，就叫你先回去休息，周一再过来，这还不好？”叶健山打着眼色道。
　　李真给了叶健山一个白眼，让他自己领会。
　　“听健山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对你挺好的，最起码她跟你一个人说了这么多话，还叫你回去休息，而她今天一整天对我们俩就只说了两句话‘我今天很忙，没时间理你们。你们把表填完交给我，然后自己看SOP’。”娄明淳左手顶着下巴，右手捏着笔轻轻敲打着桌面。
　　“希望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她有在关心我！”李真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头撞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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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真，该起床了！”
　　“小静，你让我再睡会！”李真迷糊翻身盖上被单。
　　笃笃…
　　“小真，我们走了啊！你看着时间，别迟到！”
　　“嗯！”李真掀开被单，仍闭着眼，条件性地应答。
　　李真身体缩了缩，一手手掌揉着另一手臂，慢慢睁开眼，眼睛对着小窗台。
　　嘣，李真从床蹦起来，抓起放桌面上的手机。
　　“遭了，遭了，七点五十四，要迟到了！”
　　“要镇定，换衣服……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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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明淳在会议室里的位置一退再退，越来越靠后，都到一边倒数第二的座位了，听说是要开每周一次的部门例会。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十一人，娄明淳坐得笔直，人生中第一次参加工作例会呢！
　　感觉身侧白大褂有点下沉，娄明淳轻轻拉了拉，竟然拉不动，恍然后挨近叶健山，悄悄问道:“干吗？”
　　“你说怎么不见那个李真过来呢？”叶健山后倾侧头，几乎嘴对着娄明淳耳朵。
　　“李真谁呢？”轮到娄明淳后倾身体。
　　“就上周你给人家指错路的那个美女。”
　　“谁指错路呀？哦，她呀，估计是要先到大办公室报到吧！”
　　“嗯，有可能！”
　　这时，一位三十多岁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子笑着快步走进，坐到前横头的椅子上，看了一眼他那巨大的手机:“八点零三分了，人到齐会议就开始吧！秋艳呢？”
　　“在办公室忙着呢，我去叫她！”一国字脸，长得有点粗狂的年轻男子站起来道。
　　“周亮，会议开始吧！”高大男子对坐在右边首位的年轻男子道。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李真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局促鞠躬道歉。
　　高大男子回头看着周亮，周亮也一头雾水。
　　“你才来呀？周五不都叮嘱过你，要八点前到吗？”姚秋艳和年轻男子从李真身旁闪身走进会议室。
　　“秋艳，她是？”周亮开口问道。
　　“哦，她是新来的实习生。”姚秋艳坐到高大男子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进来吧！”高大男子严肃道。
　　“是，是！”李真唯唯诺诺地小跑到娄明淳旁的座位坐下。
　　娄明淳坐着没往旁看，都能听到她喘气声，微微侧头，发现她头发凌乱，有小小的汗珠，还气喘吁吁的。
　　“宇文，从你开始吧！”周亮对坐在年轻男子旁边身材偏瘦的男子道。
　　“上周，我这边调试泡罩机，发现下料装置有问题！”马宇文报道。
　　“有什么问题，说清楚！”高大男子对着马宇文道。
　　“它那个下料管太窄，片老卡着下不去，经常出现空片。”马宇文回道。
　　“那你报告李工，让他跟厂家联系或者你自己联系厂家，把这个事情解决！”
　　“我上周已跟厂家联系过了，厂家说最近安排人过来调试。”马宇文道。
　　“好，那你继续跟进！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吴工！”
　　“曹龙，你这边有没什么问题？”吴工吴天松问周亮旁的壮实男子。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就是车间的7天清洁效期快到了！”曹龙提醒道。
　　“你和宇文安排吧，这一两天把里面的清洁搞一下！”吴天松安排道，然后问年轻男子，“小海，你这边呢？”
　　“我这边继续跟进筛片机的确认。”年轻男子王力海回道。
　　“好，那秋艳这边？”吴天松又看了一眼手机，问旁边的姚秋艳。
　　“上周新编制的文件基本都走完审批流程了，就是修订的容器具清洁SOP，周五飞哥不在，我已经……”
　　“好，今天会议时间差不多了，周亮你这边有什么补充的吗？”吴天松问旁边周亮。
　　“刚哥说计划可能会进行调整，先过国内再过国外的认证，所以估计后期的生产计划会有变动。”
　　“这个，他之前也跟我说过，你跟进一下，不过年前大规模生产的可能性不高。”
　　“嗯，好的！”
　　“是了，秋艳，你这几天有空的，就给他们几个新来的培训一下！”
　　“好，吴工，我知道了！”
　　“那没什么就散会！”吴天松说完站起来就走。
　　“秋艳，他们新来的能进里面搞清洁吗？”曹龙问姚秋艳。
　　“曹龙，你就别打他们主意了，他们还没体检和培训，不能进里面车间，你们原来几个人，这几天还是几个人。”姚秋艳回完曹龙，回头对娄明淳三人道，“你们几个这一两天继续看SOP，我有空再给你们培训。”
　　“宇文，那就只能老样子，我、佩军和立哥，你、业国、大姐、大妈！”
　　“你才是大妈！曹龙，你怎么学胡保立乱扯呢！”扎辫子的年轻少妇责怪道。
　　“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还不是大妈？”胡保立回击。
　　“那大姐她女儿都初中毕业了，你们咋不叫她大妈？”梁丽丽委屈道。
　　“所以我们叫她大姐啊！”胡保立笑着离开了会议室。
　　“那你们还不如也叫我大姐！”梁丽丽推回椅子嘀咕道。
　　“小真，你今天怎么就迟到了呢？我都叫你两次啦！”给人高大亲切的高天爱走过来道。
　　“我忘记在手机调时间了，我在学校都是调的闹钟。”李真比划着小闹钟的形状，然后仰头期待道，“要不，从明天开始，大姐你起床就叫醒我，我跟大姐你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那感情好！”高天爱笑道，然后俯身小声道，“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吃早餐？大姐我放外面的包里有小面包，你跟我出去。”
　　“那个，小真，你跟我出来，我给你拿衣服和鞋子。”高天爱大声说道。
　　“哦，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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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娄明淳、叶健山和李真吃完饭，就悠悠散着步回悠悠居。三人都在A区A2栋，只是娄明淳住1梯，李真2梯，叶健山3梯。
　　与他们分开，在1梯等电梯时，娄明淳想起他还差个插排，就转身往外走。
　　走出A区，靠B区边往外走，娄明淳低头想着白天看的内容，可忽然映入眼帘的是3-4cm的中跟鞋，长腿，包臀短牛仔裤，白色斜肩T恤，差不多齐肩的短发，精致的五官。
　　哒哒哒…鞋子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回响，娄明淳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