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调》喜崇

18、第 18 章

　　高琳心满意足与彭玛丽看完电影，逛了半下午的街，又悠哉游哉提着大包小包去享用了一顿昂贵的日料。
　　期间她再次拍照给于东升发了微信，询问他是否需要打包晚饭给带回去。
　　于东升没有回复。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一整天发过去的消息，对方都没有回应，连早晨转过去的两千也没收，直到晚饭前才发来一张西瓜的照片，表示自己好好将狗子照顾着。
　　高琳吸着珍珠加倍的奶茶，一边玩手机一边走路，被彭玛丽拉住，“你倒是看着点儿路。”

　　她将手机放进怀里，有些愁眉苦脸，“Saiah，他怎么不理我呀。”
　　彭玛丽问：“你发了什么？”
　　高琳板着手指，“上午看电影咱俩的自拍、电影开场的照片、中午吃的烤肉、下午逛街看到的还没拆掉的圣诞树、天桥那个唱歌很好听的妹子，还有刚才吃的晚饭。”
　　“……”这理你才怪了。彭玛丽叹了口气：“你们俩什么关系，你发这些就像是撇开男友自己出门潇洒的女友，他能怎么理你呀。”

　　“这你就不懂了。”高琳摆手，“我就是故意这样儿的，咱们还不是这种关系，我这么做不就是给他一种心理暗示吗，重点不是他有没有理会我，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安呢……”
　　“不安什么。”奶茶从吸管口溢了点出来，彭玛丽掏出纸帮她擦了，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说他在学习吗，就没怎么看手机吧。”
　　高琳皱皱眉头，撇开心里那点儿奇怪的感觉，没心没肺点点头：“那就这么想吧。”

　　俩人约在商场，交通和停车位都是灾难，彭玛丽今天就没开车，等一起打车回到高琳小区，她随口问道：“你那车多久没动了，再不开开发动机都要冻住了。”
　　“是有点儿久了，”高琳拉开车门，浑不在意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递给她，“喏，要么你现在下车，今天把我车开回去吧。”

　　这样的事也不止一次两次了，高琳不爱开车，总说坐车比开车舒服，买来的那辆敞篷小跑除开第一次提回来后拍照发朋友圈，便常常在停车场吃灰，彭玛丽都开得比她多。
　　前者接过钥匙，高琳提着口袋伸了个懒腰，“我就不送你下去了啊，天都黑了，我害怕。”
　　“没事。”彭玛丽笑着点头，与她道别。

　　此时二月还未过半，一弯上弦月挂在天际，流云淡淡，月色清辉也浅，高琳晃悠着口袋溜达进了公寓楼，在电梯低着头按手机。
　　彭玛丽偏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走进去从楼梯下了停车场。

　　高琳给于东升发了微信，问他能不能下来接自己，意料之中又被拒绝了。
　　她也不生气，笑眯眯坐电梯上楼，伸出手刚要敲，于东升黑着脸一把拉开门。
　　他侧过身露出后头疯狂摇尾巴的蠢狗，指着它道：“赶紧带走。”

　　高琳蹲下-身抱起西瓜，嬉皮笑脸把手里的口袋递给他：“晚饭。”
　　于东升不接，一脸冷漠，居高临下看着蹲着的女人，指责道：“它乱尿尿。”
　　“对不起嘛。”高琳嘟嘟嘴，起身将口袋强硬而不容拒绝地塞进他手里，娇滴滴地说：“尿哪里啦，我帮你收拾。”而后拍拍西瓜的小屁股，显然并没有用力，还使得那只蠢狗发出愉快的呜咽。

　　于东升太阳穴直跳：“你正常一点。”
　　这一整天，西瓜不仅开始就给了他个下马威——在他袜子上尿尿，还满屋子瞎跑，寻着个顺眼的墙角就翘起后腿，他跟在屁股后头收拾半饷，拿着高琳留下的玩具陪它玩了很久你撕我扯的游戏将之哄睡着，好容易才坐下翻开书，谁想这蠢狗只睡了不到半小时，又神采奕奕来用爪子刨他裤脚，好好的运动裤，都给刨得起球了！

　　自己在这边水深火热，偏生包租婆那头还不断给他发消息，整个儿一出有钱有闲的阳光姐妹淘聚会，她还好意思问自己跟西瓜相处得是否愉快！

　　“我废了一双袜子，两处墙角，半张地毯，一根耳机线，”他面无表情提了提腿，“还有这条裤子。”
　　“哎呀。”高琳惊讶地捂住嘴，“小西瓜这么不听话吗，在家里还好好的呢。”实则西瓜这个年纪，当然是“一岁之前的魔鬼”，她也不是故意要整于东升，谁让这机会难得。

　　难得就得好好利用嘛，高琳放下手，扯扯于东升的衣角，“我给你买新的，对不住啦。还有辛苦费你都不收呢。”
　　于东升闻言，拿出手机将转账退回，蹭到高琳脸前，“不收，今天我的损失可不只是钱能挽回的。”

　　“那，”高琳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娇羞起来，“那你想怎么样嘛，不如我以身……”
　　于东升啪一声关上门，十秒后再次打开，已经换了条裤子，手里提着高琳给他打包的晚饭，连着刚换下的运动裤一并递给她，“裤子两百块，袜子十块，还有耳机线五十。”
　　他木着脸说：“一共二百六。”

　　说好的钱不能挽回呢。高琳挣扎道：“我陪你去买新的吧，光给钱多不好呀。”
　　于东升盯了她半天，咬牙微笑，“那就麻烦你了。”
　　高琳心中窃喜，凑上去说：“明天？”

　　她又这么突然凑过来，身上的香水味淡了很多，嘴唇张合，飘过来一点口红的化学味道。戴了灰绿色的美瞳，眼珠子在身后客厅里照射来的灯光里竟透出点妖异的美感。
　　太近了，于东升得低头才能直视她。
　　他微微往后退，又侧了侧脸，下巴在修长干净的勃颈上映出小片阴影。
　　“明天我……”

　　高琳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碰到他的耳垂。
　　微凉的触感，冰冰的很舒服。
　　于东升几不可察地颤了颤，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掌中的手近乎柔弱无骨，有冬夜寒凉的温度，他下意识捏了捏。
　　骨肉匀称的，肌理细腻。
　　高琳动动手腕，一根手指头曲起来在他掌心挠了挠。

　　“！”于东升猛地甩开她，单手插进裤兜，侧身道：“不要随便碰我。”明明想冷言冷语，但就心虚气短带了些颤音。
　　“怎么啦。”高琳眯着眼睛笑：“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吗？那谈恋爱怎么办。”
　　于东升的手再次往裤兜里探了探，说：“我又没跟你在谈恋爱。”

　　高琳正色，点头：“那好吧。”
　　她心说我听你的才怪，刚好你不习惯别人瞎碰，等习惯的时候，就是你爱上我的时候。
　　视线下移，于东升偏头盯着门框，满脸写着不爽，单手插在裤兜里，好似在握拳。

　　高琳心下了然，故意说：“你干嘛把手揣兜里啊。”
　　于东升一顿，另一只手将裤子和口袋往高琳身上一扔，丢下句“我冷”就冲回屋里关上了门。

　　高琳接过东西牵了西瓜，哼着歌回到家，春风得意地摸着蠢狗的头，嗤道：“小样儿，血气方刚的，还跟姐装。”
　　随后她掏出手机，给于东升发了个表情包。

　　隔着两扇门，于东升一口气舒到一半，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他拿出来一看，耳根发烫，甩手就将手机往沙发上一丢，进厕所洗澡了。

　　那只手机静静躺在沙发上，屏幕停留在微信界面，一只手上下爱抚着一颗蘑菇，猥琐又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