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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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立原地，缓缓伸手，捏住高琳的双颊。
高琳一句对不住刚冒了个头，脸被捏住，嘴唇嘟起来，于东升将这张漂亮的脸往侧边一扭，声音里带上些咬牙切齿：“不接受。”
女人的腮边被他瘦长的手指控制住，微微凹陷下去，指尖的触感细腻，滑嫩一如初生的婴儿肌肤。
她好像正要出门，深绿色紧身毛衣，领口开得很低，黑色的天鹅贴在锁骨中央。奶白色的长款大衣直到脚踝，羊皮尖头细跟短靴，露出一截细白的脚踝。
于东升待要放开手，就听她嘟着嘴，喉间婉转溢出一个字：“嘤。”
他感到自己额际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被烫到似的甩开了手，一个转身走开：“告辞。”
“诶等等。”高琳闪身又挡在他面前，眼睛弯弯的，掏出纸巾要往他脸上抹，于东升及时按住她的手，“我自己来。”
包租婆用的纸巾也是高档货，纤维柔软，擦拭完皮肤上还能留有香味。
她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冬季里盛放的热烈玫瑰。
于东升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问：“你有事要说吧。”
“对，”高琳抱起地上的小西瓜，紧跟着上前一步，“前儿不是说那个单身派对吗，我来邀请你。”
刚拉开的那点儿空隙又没了，于东升鼻腔溢满她身上的香水味，原本要拒绝的话却变成：“什么时候？”
贵宾两只小爪子搭上他的前胸，于东升咬咬牙，绕过她走向电梯按下，说：“晚上不行，我得做生意。”
高琳站到他身边，不满道：“派对都是晚上呀，就后天，你就空出一晚上的时间嘛。”
于东升转头看了她一眼，“我很忙的。”
“我知道呀，”高琳嬉皮笑脸凑过来，“你要赚钱嘛，但是这路子是不是可以灵活一点儿？”
电梯顶的数字从一楼缓缓上跳，于东升偏头，“你是说？”
高琳说：“我是说，从我这儿来钱，不比别的地方快吗，顺便还能收获一个大美女，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这话题眼看着越走越歪，好在电梯门及时打开，于东升逃也似的跨进去，手指迅速点动关门按钮，“下次见。”
谁知高琳也紧跟着跨了进来。
于东升略有点惊讶，“你敢坐电梯了？”
高琳握住西瓜的小爪子往他肩上一搭，“这不是有你吗。”
在一人一狗水润润的目光下，于东升默默伸手将那爪子拂掉。
“我今晚要去找Saiah，”高琳自顾自说开：“哦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彭玛丽，前两天儿都是她帮忙来遛狗什么的，在家憋了两天——”她说着放下西瓜，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尾音也拖长成慵懒的调调，“总算又出门咯。”
说是在家憋了两天，实则客人不少，心理医生来过，美容院的人也来过，看着电视喝着热可可谈心，傍晚在落地窗映出的雪光里敷着面膜想想对面的小鲜肉，日子依然快活似神仙。
于东升作息规律，成日早出晚归的，高琳也不急这一时，追人嘛，她丰台区高皇自有一套标准的手段。
而这手段最不可或缺的，当然还是美貌。
她勾着嘴角摸摸脸，上午刚做过整套流程的皮肤滑嫩嫩的，跟心理医生聊过之后也能暂时克服一些障碍，自此开始，就不能再放过每一个跟于东升相处的机会了。
于东升单手插兜，微仰着头看电梯跳动的数字，没说话。
高琳便自个儿接着说：“你不问问我去干嘛啊。”
“……”于东升在心里叹了口气，就问：“那你要去干嘛？”
高琳微笑着往他这头靠了靠，问：“你喜欢吃什么？”
还是没能习惯包租婆这跳跃的思维，于东升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挑食。”
“哇哦。”高琳发出一声惊呼，于东升翻了个白眼，“怎么了？”不挑食也是值得惊讶的事情吗？
“看你不太像。”电梯门打开，高琳仿佛这才注意到他们一起到了一楼，在于东升走出去之前迅速按下关门键，笑嘻嘻说：“你去菜市口啊，我送你一程。”
从金华小区到菜市口，步行也才不过十多分钟，真是大可不必，于东升重新按开电梯，边说“谢谢不用了”边快速走了出去。
高琳撇撇嘴，放弃开车送他的想法，反正自己也不想去光线黯淡的地下停车场，手里握紧西瓜的牵引绳跟着就跑了出去。
自动门平滑打开，于东升听着身后紧随而来的高跟鞋哒哒声，头也没回，“你不是要开车吗？”
高琳说：“我想起来还没溜达西瓜呢。”
于东升终于转头赏给她一个眼神，“那你不是说要去找朋友？”
高琳又说：“顺路，顺路。”
脚长在她自己身上，甩是甩不开了，于东升默默往菜市口的方向走，身边一人一狗愉快地步步紧随。
明明立春刚至，该当风和日暖、万物生长，这半下午的天空却阴沉沉的，大有再落几场雪的架势。
高琳被冷风一吹，裸-露的脖颈肌肤顿时起了层细小的疙瘩。
“好冷哦。”她缩缩头，眼神直往于东升脖子上松松拢着的围巾上瞟。
那么一双大眼睛，水灵灵亮闪闪的，实在难以忽视的存在感，于东升亲切地笑道：“冷啊？”
高琳眨眨眼，点头。
身边少年迈着长腿不疾不徐，双手插在兜里，下颌线精致流畅。
真要命。她已经开始想象那围巾会是什么味道了，洗衣液的清香，或者别的，清润润的带一点水汽感的味道，挡住寒风，还留有他的体温。
于东升目视前方，步子稍微迈大一点就走到前头，留给高琳一个后脑勺。
“不给。”他说。
——用那种清润润带一点水汽的声线。
高琳咬牙，在原地盯着那颗乌黑的后脑勺，忽而一笑，扑上去就用手勒住人的肩膀，顺势将那围巾扯了下来，紧接着就套上自己的脖子。
她贱兮兮笑着，在于东升目瞪口呆的目光里把下巴缩进围巾，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男人要有风度，如果遇到没风度的男人，那女人就要大度，想要的自己动手。”
“……”围巾是黑色的，她白皙的下巴被挡一半在后头，鼻尖抵着绒线，瞧上来的琥珀色眸子在黯淡日光下很亮。
于东升没说话，撇过头看路边行道树，手心发痒，在兜里暗暗掐了掐。
“我知道了！”高琳得意洋洋握拳拍掌，于东升又不自觉应道：“什么？”
冬日的空气凌凛冽又寒凉，高琳围着少年的围巾，却不再感到冷，她弯着眼睛说：“不告诉你。”
于东升轻轻切了声，转开头脚下不停。高琳追上去，终于扯回最开始的话题：“后天晚上我等你一起走呀。”
“我还没答应呢。”
“一起嘛，一起一起……”
高琳一边缠着人答应派对邀约，一边却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手里握着的牵引绳也没了存在感，身心都被脖子上的温度攫着。
路边的杨柳绿期长，饶是如此在冬季的青色天光下，细长的叶片也一茬茬落尽，立春过后长出嫩芽，枝条上还留着前几天的落雪，枯黄要给新绿让道了。
拐过大道，行人多起来，菜市口的烟火渐盛。高琳把半张脸都埋进围巾，绒线有些粗，但很暖和，味道一如想象，清清淡淡带着水汽。
她知道了，这股熟悉的味道，是一个品牌的香皂味儿。
好久以前家里的条件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宽松，那年代也不流行洗衣液，妈妈洗衣服都是手洗，四四方方的天井小院，种着一株杏花，那时候好像也总是在下雨，于是从木盆里散逸开的香皂味道，在记忆里就湿漉漉的。
从这天下午开始，高琳把她爱上于东升的理由称为江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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