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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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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恒远怎样都无法冷静下来,灌下几杯苦闷的咖啡,只觉得心头更加发苦。
人确实是纪怀清掳走的,纪怀清也确实买了去大理的票,但是纪怀清非常麻利的给自己和林夕北换了身份,警方明确查取到纪怀清带人在贵阳下车后的记录已经在第二日的正午。
贵州毕竟不同一二线城市来的抓捕便利,况且沈姨从警方一抓捕开始就很淡定,甚至开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作,种种迹象来看,都是这两母子的蓄谋已久!
再晚一分,林夕北就危险一分!
纪怀远彻底坐不住了,深深一眼看着眼尾带着嘲讽的沈姨,到底明白她昨夜再如何哭闹的作,不过是在尽心尽力的胡搅蛮缠,用心捣乱,这女人再不济,到底是用了恶毒手段上位的,这些年在他面前俯首做低怕只是惺惺作态,到底小看了她。
“林夕北少一根头发,我要了他的命!”纪恒远冷森森的对她说完,示意外头的人进来,把沈姨牢牢实实的架起来,绑到一张小沙发上,接着严令,“不准她在家里动任何手脚,不准给她联系外界任何人,也不准让她发出任何声音,老头子回来了就说她和黄太太欧洲游去了,谁来了都别想把她放下去!”
沈姨心里冷笑起来,对着远去的纪恒远依然无尽的嘲讽,纪怀远哪里都像他母亲,明明已经高高在上,偏偏爱夺取别人的心爱之物!
当年,他母亲眼看着她就要和越霆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偏说她心术不正硬拆散了她和越霆,以至于等到越霆死了,她才能借着怀清步入纪家!
现在,怀清就是她的希望!
等老头子一去,再怎么地,怀清他毕竟也是纪家所剩不多入了族谱的子孙,虽然被剔名了,身上流的也是纪家的血,再怎样也能分得一杯羹,够他们娘俩嚯嚯一辈子!
纪怀远他明明已经拥有得够多了,却偏偏还要抢自己侄儿的女人!既然都不能好好过了,那么这一次,她也要让纪恒远好好领会一番失去心爱的美好滋味!
况且,老头子终究对越霆和怀清心怀愧疚,最后闹大了,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她受点苦不算什么。
天微微亮,街上行人不怎么多,卖早餐的老太太手脚麻利的装好豆浆和包子,再塞上油条,然后拿着掌勺去拨弄冒着微烟的茶叶蛋选了两个大的,又按照酷酷的插着裤兜的白衣男子吩咐,装了几颗个可爱的小糕点,零零整整的好几袋一起递给他。
老太太在收到那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明显迟疑了一阵,跟穿白色外套男子说了几句什么,翻着腰间旧的不行的挎包,翻出来一堆零零碎碎的钱,数了再数,才交到穿白色外套男子手上,穿白色外套的男子把钱往兜里塞了一会才塞完了,又明显的嫌弃又不耐烦的接过那些餐点,老太太却好像没看见似的依旧乐呵呵的招呼着,明天再来哈。
林夕北侧头就刚好可以朦朦胧胧瞧见落地窗下面的光景,她看见拎着一堆早点往回走的纪怀清,那件白色外套晃得她心口发堵。
纪怀清选的小客栈不错,就是这捆人的手法也非常不错,以至于蹭到手红了发疼了都无法有什么实质性改变,像是个死结。很憋屈,也很叫人万分害怕,谁知道那个恶魔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门开了,纪怀清快速的闪进门,咔的上了保险栓,躲在窗帘后方观察了一下刚才的街道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异常后才坐下来,一口口啃包子,默不作声的吃油条,慢吞吞的剥鸡蛋壳,每一个步骤都万分细致。
吃饱过后,他把椅子慢慢的拖到窗户旁边,享受着薄窗纱透过来的阳光。
两年多的牢狱,就像陷在黑暗的泥沼,出来的这两天精神一度紧张到要再度崩溃,可这以前万分嫌弃的豆浆油条面包的饱腹感除了让他感到腥甜和温暖以外,仿佛还填满了胃里、心底里咆哮的某些空虚,随着小城清晨街道行人逐渐变多慢慢变得越来越热闹的声音,和晒在身上逐渐变得焦灼的阳光,却终于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细致的感觉到,啊,自己,活过来了~
活着,真好啊!
纪怀清看着缩在床上被子捂了大半个头,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别着脸转向墙背着他的林夕北。
他突然起身,很想去揉虐一通她柔软的头发,太阳晒得他整张脸通红,空气微动,他的太阳穴神经突跳,他最终还是把手缩回,又坐了下来。
在狱中,有时候会发疯了一样想她,偶尔会想像当初醉酒那样去揉虐她,甚至会想着就像他那个蠢老妈说的那样,找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把她变成又聋有哑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小傻子,一辈子就好。
可是这出狱走出来的每一步,从最初初的疯狂到第二天在火车上的紧张到顺利入住客栈的些许安心,那些想要加诸在林夕北身上的报复,只要看着她熟睡过去的脸,到底是一样都不想去实现。
他以前不知道原来林夕北还可以更瘦,瘦得两只手稍微用力一拎就能拎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吃抑郁药的女孩子为什么装作若无其事的上大学,为什么她小号里持续那么久年、那么伤心的哭诉咆哮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手腕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那么柔弱的她,以为她自己靠着一脸倔强是可以靠着自己扛过一切吗!
纪怀清心里那些异样越来越多,怪异到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神经失常,直到昨夜他才想明白,原来那就是心疼的感觉。
她一点都不需要他的心疼,只要她一醒过来,她就会不顾一切凶狠的想跟他拼命。
他的心疼?真叫人想笑!
他从前是多么无所谓的一个人,只要他说喜欢哪个学校女孩,他出去吃喝浪的豪车上就会出现那个女孩子,只要他说讨厌哪个女孩子,他们就变着法子变着法子去欺虐让他开心,后果如何他也从来不管。
那些送上门的女孩子大有所在,但是林夕北却是那个唯一骂过他、一起打过游戏、一起称兄道弟过、得知他身份之后疏离的最快的女孩子,也是唯一个莫名扎根他心里的女孩子。
“啊北,我曾经想过只要像这样,用刀子划一下你脆弱的小脖子,你就一命归西了,但是这样子解不了我的恨!
后来我又想,我要怎样羞辱你,你才会跪下来跟我求饶?是像当初那样再强迫你一遍?还是让我把让你变成一个小哑巴、小傻子,永远跟着我再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