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做鸭》笑南山

2、往事回首思如今

　　雪姐的身份类似于“妈妈”，但是更加的高层次一些，她很有背景，以至于很罩得住。不用担心各种检查。雪姐没有教他任何技巧一类的东西，也没让那些男孩子教他什么。只说顺其自然。

　　霓虹灯光闪耀在外面豪华有气派，装饰精致的美轮美奂内里吸引着贵妇与孤独的女人。刚开始明月只是负责上酒水给各个包厢，昏暗或者妩媚的灯光将各个房间装点的独特而妖娆，纸醉金迷。

　　川流于此种地方，钱都成了一种数字。他之前不知道酒除了七百的茅台还有上万的一瓶酒，写满外文的标签，剔透的瓶身，琥珀色的液体，会让每个品味它的人沉醉露出迷蒙的神态。

　　因为他的略带阴柔的俊美外表使他的小费都很高。一晚上的小费比一个月在工地打工的挣得确实多多了。就像是给他贫瘠的生活打开了一扇世界之窗。

　　第二个周末的时候，雪姐找他说有人看上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处”的价格比较高。明月曾经对爱的向往是和自己爱的女人做，共度一生。没有想到自己的初次竟然是卖的，这点不如人愿。但是想想还是会兴奋的颤抖。他需要钱。并且，他对做那件事真的是充满向往。

　　第一个女人是名被他忘记了名字的女人，那时候，他18岁生日过了一个月，他的生日只是简单的吃了牛肉拉面一碗，挣得钱都转账到家里去了。那女人我们姑且记为女王殿。一个比少妇年纪略大但是满是风情的妇人，高高的发髻整齐的套装，并不浓艳的妆容，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闪着夺目的光，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饰品。她却有很足的气场，只是翘着腿坐在沙发之上都产生一种让人仰视的感觉。她冷冷的瞅向明月的第一眼，就让明月感觉到自己的卑贱与渺小，似乎她是在藐视天下。

　　“不必怕我，过来坐。”她的声音没有什么特点，但又不是很一般，总是似乎透着气压，让你不由想要听她的。

　　明月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小心迈步过去，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还有些局促，被她一直追随注视的目光看的心神不宁。

　　“来之前洗过澡了？”她表情没有，只是语气温柔了一点。

　　明月的头发还是半干的，这么被她一说，使明月觉得自己似乎是待宰的洗好的就等着被吃的乳猪，一瞬有些自卑，自己和猪肉的差别就是没有屁股上的蓝戳吧。“洗过了。”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加了一句，“恩，洗得，很认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的灿烂如同得了糖果的孩子。这种突然的变化让明月一时愣住，然后就窘迫的脸色泛红，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难道是裤子拉链没拉好？低头看，没问题阿。

　　她笑的更开心了。“很好。很好。”说罢伸手要摸他的头发，明月完全是无意识的躲了一下，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目前的处境，也就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把头低下来一些凑近她的手。

　　“哈哈，真可爱。”她变得像是个小姑娘，拨弄着她的头发，就像是父亲揉他的头，让他一瞬间很想家，不过不是时候，想着要发生的事情还是激动。

　　“放松，没必要这么紧张的。”

　　“哦。”

　　她温柔的摸上他的大腿：“呵呵，别抖腿了。”

　　“……噢……”

　　她乐于看到露出窘态的孩子，乐于看到他煮熟的虾一样的脖颈：“有女朋友么？”

　　他摇摇头。

　　她满意笑笑。“为什么没有？”

　　“条件不够好。”

　　她表情有些转冷，嗤笑一声：“哦？什么条件？”

　　犹豫的开口：“我……没有多余的钱，没有办法带着女朋友去吃美食，也没有能力给她买珍贵的礼物……”这便是出身的无力吧。看着同窗给女友送贵重手表时她的幸福惊喜满足的神情，他就想自己一辈子也不能给心爱的女人那样的笑容吧。

　　她沉默，点上一根细长的烟，靠在沙发之中。良久。

　　把烟狠狠掐灭。

　　一口吻上了明月的唇，一股子烟味浓烈的扑进口腔之中，混杂着唇膏的甜美香气，瞬间似乎在身体点燃一团炽烈的火。她的口似乎有魔力一样，吸食着他所有的理智与气力，引他走向一个迷离梦幻不知其踪的堕落天堂。

　　剥离着一件件阻隔，点燃着一点点的原罪之火。

　　她笑着看他尴尬的表情，看他着急的表情，看他卖力的表情，看他生涩的表情，体会他拙劣的毫无技巧可言但是又温柔的顾及到她的感触的身姿。

　　她柔软的身体如同柔波中摇曳的水草，她的秀发散落如同秋日被风吹过的麦田，波纹荡漾。她湿润的包裹着他，给他前所未有的触感与悸动。那是高山，那是大河，那是梦境，那是云端。

　　所有的笔触都难以形容的美好……

　　“我想再见到她。死都想。”张明月此刻躺在这样的床上忽然心中特别的想念那个生命的第一个他的女人。

　　他忘不了她给他的美好，也忘不了最后对他如弃敝履的冷然。

　　“从今起，你不用陪我了。”她点着烟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女皇，眼神斜过来没有往日的柔情与欲望，甚至是一点点的感情。

　　“为什么？”他不甘。他努力的讨好她，他学习各种技巧只希望取悦于她，没想到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你已经脏了。”

　　她说话如同呼吸一样自在，却让明月心中塌陷。

　　她一贯爱好的就是新鲜的没有一点技巧的“雏儿”，她喜欢将他们从男孩变成男人，然后抛弃他们，然后再找新鲜的人。就像是把洁净的画布画上各种油彩，这样这个作品就完成了，她没有库房，丢掉。

　　看着新来的人跟随着她的身影离去，明月才发觉原来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一定会有好结果的，是啊，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是拿来卖的。

　　干他这行的同仁也说过“只靠脸和身体的一个器官，感觉自己丝毫不是个男人。”

　　男人。

　　男人？

　　男人……

　　明月可以根据客人的喜好时而癫狂、时而静谧、时而温柔、时而狂野、时而粗暴。男人不只是一面的。他可以让女人为他疯狂，也只能让人为他疯狂，他不想为任何人疯狂了。疯狂之后的受伤很重。

　　有日本来的女孩儿偶然来店里见过他一面，之后就不可自拔开始为他学习中文。恩，这点说来可以理解，日本银座的牛郎的样貌身材确实不及他。总体说来，我国的素质比他们高太多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这样没有白天的日夜颠倒的日子过得让他想吐。

　　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钱，如今，也不是为了钱，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做了。

　　那女人从浴室出来后，看着这美丽的男人的泪光：“你哭了？”

　　“是啊，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