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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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半。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不宽的病床上，右手被缠上了厚重的纱布，绕了一圈又一圈。我尝试在干哑的喉咙里发出一点声响，一个围着白巾的夫人很快出现在我面前。她用手背在我的额头上碰了碰，温柔地对我说：“别担心，你只是受了点惊吓，明天就可以离开这儿。”说完，她又递给我一杯水。我在她的搀扶下用左手支撑着床板坐起来，小口地抿着水杯里的水，原本干涩的喉咙才有些好转。
“谢谢您，亲爱的庞弗雷夫人。”我哑着声音，由衷地感谢。她摇了摇头，弯下腰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声音温和而又平静：“梅林保佑你，勇敢的孩子，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叫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帘子后才敢去喊R的名字：“R，剧情到底怎么回事？”
“蝴蝶效应。”它很快便回答我，“一个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世界长期的巨大连锁反应。而你的出现便是这个世界里最大的变数。”
“可我来这儿难道不是为了完成原有的主线剧情吗？”我疑惑地紧皱眉头，“如果按你这样说——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我的出现而发生改变的话，那究竟什么才是主线剧情？”
“这才是主线剧情存在的意义。”R显然也很难给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它停了片刻，又说，“它至少能规定你朝原有的方向发展。”
“好吧。”我虽质疑，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毕竟在这个世界，信梅林都不如信R来得实在。我艰难地用左手将水杯放在床边的矮柜上，苦着脸瞪着那只缠满纱布的右手，幽幽地哀叹了声：“还提什么加入魁地奇队，我能在学期结束前恢复如初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准这能给你带来意外之喜呢？”
“那我希望它能给我带来三四个柔软舒适的枕头。”我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似是为了印证R说的话的确是真理，下一秒帘子后便传来悉悉索索黑袍摩擦的声音。
“弗雷——”我的惊呼甚至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弗雷德连忙捂住了嘴。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弱的黑发男孩，戴着一副几乎占满大半张脸的黑框眼镜，腼腆地冲我笑了笑。
“你小声点，庞弗雷夫人可不是好糊弄的——她一向不允许学生来探望病人。”弗雷德挥了挥魔杖在床边变出两张椅子，我正奇怪他从哪儿学来这些咒语时，他却一把将波特拉到我面前，脸色不善地说道，“这是哈利，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学生，击退巨怪的名人。”未等男孩开口，弗雷德便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止住了他的话，然后指了指我又说道，“这是海莉，斯莱特林三年级的学生，按理来说你应该喊她海莉学姐。”
波特又张了张嘴，但毫无例外地又被弗雷德挥手打断：“好了——你们已经互相认识彼此了，你先回去吧，哈利。”他的话音刚落，我便不动声色地从被窝下伸手偷偷掐了他一把。弗雷德明显想吃痛地发出叫声，但他还是忍住了，咬紧牙关挑了挑眉，看着我的棕色眼睛无声地质问着我：“你掐我做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对波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很高兴认识你，救世——呃，哈利。”
与此同时，任务完成的欢快音乐声在脑海里响起。
“我也是。”他腼腆地笑了笑，看了眼脸色不善的弗雷德，又看了眼我，为难地说，“我想我该回去了。”说完，他不等我挽留迅速又道，“罗恩还在寝室里等我，他说如果我没有回来，他就去找费尔奇拼命。”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好的，哈利，替我向罗尼问好。”波特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医疗翼。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弗雷德两个人，他将床边的椅子拉近了些，看着我没好气道：“罗尼？你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了！”
“大概是你与乔治联合起来捉弄我们的时候。”我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果然被如被呛了声般闭上了嘴，脸上的雀斑都随之黯淡下来。我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低着头没反应，我又顺着往上拉了拉他的手，他的眼皮肉眼可查地轻轻跳了跳，我突然凑近他——近到甚至能数清他脸上有多少雀斑时，他终于被吓了一大跳似地猛地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时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庞弗雷夫人的问询声也从不远处传来：“亲爱的——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我企图糊弄过关，但她的脚步声还是越来越靠近，我看了眼站在帘子里无处可藏的弗雷德，咬了咬牙掀开被子，将他一把拽到床上，红色的脑袋也压在肘窝下。做完这一切后，庞弗雷夫人恰好掀开了帘子，她的目光警觉地在我身边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床边的椅子上：“医疗翼不允许探视——你需要好好休息！”
“对不起，庞弗雷夫人。”我感觉到自己的小指被弗雷德不轻不重地勾了下，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尴尬笑了笑。庞弗雷夫人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高高隆起的被窝，挥了挥魔杖，床边的椅子便消失得一干二净：“仅此一次，亲爱的，医疗翼可不是小情侣之间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
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还想张嘴替自己做最后的辩解，庞弗雷夫人已经转身钻出了帘子。我掀开被子，里面露出弗雷德同样通红的脸颊，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双手在我身体两侧撑着床板，嘴角一勾笑得愉悦：“海莉，我…”
“下去。”我无情地说。他一愣，随后小声地“哦”了声，下床后还不忘替我盖好被子。R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脑海里响起：“我觉得你特别像麻瓜小说里写的那种——拔*无情的人？”
“闭嘴吧，R。”我小声说，弗雷德似乎并没有听见我压低嗓音的咒骂，他站定在离我床边几步远的地方，深棕色的眼底跳跃着喜悦：“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你说呢？”我伸手揪了揪他的耳朵，弗雷德高兴地吹了声口哨，我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轻一点——你还想把庞弗雷夫人引来吗！”
“我知道，我知道。”他将我的手拉下，眼睛愉悦地微微眯起，压着笑意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亲爱的小海莉——我在陋室里说的话或许是真的。”
“哪句？”我在他期待的棕色眼睛的注视下仔细想了片刻，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弗雷德的表情看上去有一瞬间的失望：“你再想想？”
“你想骗我吃下加了鼻血牛轧糖的蓝莓蛋糕那次？”
“不是。”
“你把我脑袋按进南瓜派那次？”
“…不是。”
“啊——我知道了！你和我说乔治小时候是个爱哭鬼那次，对不对！”
“我真想把你脑子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了芨芨草。”弗雷德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小声嘟哝着，“算了，庞弗雷夫人说得没错，医疗翼果然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
我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只看见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将原本柔顺的红发揉成一团。他看了我一眼，轻轻咳了声：“咳，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只觉得他刚才的一番动作里有着说不出的古怪，但我最后还是没有细想，转头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颇为兴奋地在脑海里调出了人物面板：“嘿！R，我搞定主线任务了！”
“是的，终于。”R懒洋洋地说，它似乎也在查看我的人物面板，声音里突然多了丝惊奇，“喔…你快要五级了，我这里显示当你到达五级时，你可以解锁新的功能。”
“新的功能？听起来还不错，是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它的语调带着故弄玄虚的意味深长，我突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R不再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机械音，我甚至能从它的语调里截获喜悦、嘲讽、疑惑等颇为生动的人类情绪。我突然起了兴致，十分好奇地开始套它的话。
“嘿——R，你干这行几年了啊？”
“……”
“R，你们系统有没有性别？你是个可爱的男孩子还是帅气的女孩子？”
“……”
我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它沉默以对，无奈之下，我只能气恼地愤愤评价：“R，你真无趣。”
“如果卡特小姐愿意多花些心思在任务上面，而不是因为一些无关的事耽误了任务进程的话，我想我一定十分乐意解答你的所有问题。”R总算大发慈悲回答了，我听后不禁挑了挑眉，对它不近人情的回答十分不满：“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明明是人命攸关的大事！马尔福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指不定会缺胳膊少腿，我这是救了他的命！”
“据我所知，这位被你‘救了性命’的马尔福先生并没有来看望你。”R反唇相讥。
……
我噎了噎，不甘心地小声辩驳：“没准这是斯莱特林一贯的品质呢——我哥哥不也没有来看望我！”
“他来了，在得知你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的第一时刻，他就翘了斯内普的课来看望你，但他在你没醒来之前便离开了，回去后还给格兰芬多的波特又扣了10分。”
“真可惜，没看到他在床边的替我着急模样。”我有些咂舌，又想到艾伦卡特的确是一个无比变扭的人，便也不再奇怪他为何“早早”离开的理由。或许是喝下去的药剂很快就发挥了作用，我不一会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看到庞弗雷夫人挥舞着魔杖，指挥着许多瓶瓶罐罐的药剂瓶漂浮在空中向我走来。她的手腕轻轻一抬，那些魔药便全都落在我怀里，连带着我右手缠绕着的纱布也一圈圈地散开。
“恢复得不错。”她点了点头，仔细查看我的伤口无恙后，便准许我离开医疗翼回去上课了。我抱着一大堆魔药瓶回到了寝室，房间里并没有人，只有我床边矮柜上叠放着整整齐齐的一打牛皮纸能证明的确有人来过。我将魔药瓶随手丢进柜子里，坐在床边开始翻阅起那叠厚厚的牛皮纸。出我意料的是，那竟是一叠认真完成学科笔记，牛皮纸的主人写着一手漂亮的英语花式字体，整洁而又端正，活像是从欧洲中世纪穿越而来的老古板。
笔记的最后，还有一封简短的信，没有留下署名。信的内容主要是希望我能认真阅读这份笔记，以此来提高自己的成绩。最后的最后，他还提了句，祝我早日康复。
知道我受伤的人？
我思衬着摸了摸下巴，首先被我排除的是韦斯莱等其他学院的学生——原因很简单，他们根本进不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马尔福也被我排除了，他高傲而又自负的性格不像是会允许自己做出这种细致事情的人。最后，我将目标锁定在了我亲爱的室友——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身上，我昨晚彻夜未归，因此她肯定知道我受伤的事。更何况像写信这种有小情调的事，难道不是一向只有小女生才热爱这些传统吗？
想到这儿，我又不禁回忆起那晚她并不称得上是友善的面孔，心里暗自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小秘密——原来外表高傲冷漠的格林格拉斯，内心也是一个温暖又乐于助人的小可爱啊。
我压下心底的猜测与喜悦，想了半天，决定也是以写信的方式来回谢她对我的关心与好意。虽然我并不明白明明身处一个寝室——她为何要以这种方式与我沟通交流呢？但我很快又为她找了个借口——她肯定是要维持自己“冰山美人”的形象呀！
于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在我心底不知不觉就被贴上了“外冷内热”的标签。
真是个可爱的人儿，我半眯着眼，一边愉快地吹着口哨一边想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