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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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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谢谢你了。”方湛回微笑道。
换作别的时候他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可今天他实在被李衍气得够呛,此时只想好好折腾回去。
那么窄一间单人床,两个人睡怎么可能不碰到,到时候他死都不下床,就看这大少爷能怎么办了。
李衍扫了一眼方湛回依旧苍白的脸,最后嗯了声,竟是没有反悔。
方湛回也不想给他机会,立马将席子收起来。有床睡有被子盖可比没有好,他也不傻。
为了避免李衍反悔,方湛回刷完牙就赶紧溜进屋里。
外头雨还下着,楼上挡板的雨水落到他们的窗沿上发出的声响清晰可闻,在这种时候却是最为催眠的摇篮曲,方湛回很快便昏昏欲睡。
当李衍进屋的时候,瞥见的就是方湛回缩成一团熟睡的模样,愣是让他一肚子话没机会说出口。
“这么快就睡了?方湛回?”
没人应声。
算方湛回识相,还知道拿三张凳子摆在床边,加上他本来就瘦小,睡在床上倒是没真占多少位置。
这让李衍想借题发挥都没办法。
他略郁闷地绕到另一边上床,躺下之后忽然想到什么,又起身去开床头台灯,缓缓凑近去打量背对他睡着的方湛回。
方湛回睡着的时候呼吸很浅,唯有细细盯着才能大概注意到些许身体有轻微起伏,他今天被雨打湿的头发在重新洗过吹干之后柔软蓬松,李衍伸手轻轻拽了一缕,就见方湛回微蹙眉心,似乎嘟囔了声。
李衍无声的笑了笑,轻声道,“笨死了。”
方湛回脸还是很苍白,嘴唇薄薄的也没什么血色,可能今天真的冻狠了,所以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真是弱啊。
李衍不由得想起方湛回今天瞪眼的样子,他一直想说他眼睛像什么来着,对了,像他家橱窗上摆着的水晶玩偶。
亮晶晶的,会折射出漂亮的光晕。
就是现在方湛回睡着了,不然他还想再确认一番。
李衍心里略可惜,又凑近些,忽然发现方湛回左眼上眼睑处生了一颗非常小的痣,这痣正好就落在快接近眼尾处。
认识方湛回这么久了,李衍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痣的存在,他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没道理,难不成是他以前没仔细看么?
他试探的伸出手,到底没敢真碰上去,要是方湛回醒了岂不是很尴尬。
这样瞧着也没瞧出方湛回有什么特别的啊,人又矮脸又小,他一只手就能提起一个。
李衍想到那天在窗边看到的那一幕,心情有些微妙,虽说方湛回没什么特别的,居然也会被女孩子告白。
那天他在楼上全都看到了,看到有个女孩子跟方湛回说话,方湛回很害羞的跑掉了。啧,明明看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没想到还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
“你怎么敢啊。”李衍伸手轻拽了下方湛回的头发。怎么敢跟别人说说笑笑,怎么敢把他忘在奶茶店里,还要跟他吵架。
想到今天遇到的事,李衍微微眯眼,他又不是打不赢,干嘛非要阻止他。那些恶心的家伙,浑身臭死了,竟然也敢在他面前嚣张,要是下次再让他碰到,他非打断他们的腿不可。
李衍再一次偏过头,往方湛回身旁嗅了嗅,方湛回身上只有跟他一样的沐浴露香味。
“算了,也就我不跟你计较了,要是换做别人,我才不理呢,更别说给你睡床。”李衍哼哼道。
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跟别人一同床共枕过,现在感觉还不算糟,大概是因为他们用同样的沐浴露,所以他才能接受方湛回离这么近的。
只要方湛回老实点,他就大发慈悲让方湛回睡几晚好了。
李衍哼了声,重新躺了回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衍做梦梦到自己正抱着一个火球一样,好烫,他明明开了空调来着,怎么会……他睁开眼,发现在发烫的竟然是整个缩到他怀里的方湛回。
他连忙把方湛回推开,自己往后挪,“喂,方湛回,你越界了吧,你怎么那么烫,发烧啊?”
李衍不太懂,就学电视里那样,伸手想摸一下方湛回的额头,结果碰了一手心的汗。“怎么流这么多汗,你真发烧了吗?”
“嗯?不舒服。”方湛回都给吵醒了,他浑身提不起劲儿,只觉得又冷又热,耳旁又吵。
“哎你真是麻烦,等等,我去给你找药吃。”李衍连忙下床,跑出客厅,又跑回来,“药箱在哪里?”
“药箱?柜……但……那药……”方湛回喘着气,听清了李衍的问题,可不知怎么的,就是无法组织好完整的话来回答。
“诶我知道了,你先睡着。”李衍翻箱倒柜一番,还真让他找到了药箱,结果拿出来一看那些药都已经过期两年多了。
这可不能给方湛回吃,会把人吃傻的。他转身去衣柜里找到方湛回的钱包,抽出几张现金,开门跑了出去。
迷迷糊糊之中,方湛回感觉自己从床上扶了起来,有人对他说,“吃药了。”
他张嘴喝了一口,好苦,方湛回将嘴闭上不肯再喝,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掐住脸颊,猛灌了一口,差点没呛死,“咳咳……”
“哎笨死了,怎么喝药都那么慢吞吞的,快喝呀。”
不知折腾了多久,方湛回好不容易喝完,刚想喘口气,嘴里忽然被塞进一颗糖,糖的甜味几乎是在瞬间便冲刷掉他嘴里的苦味,也把他甜得措手不及。
“对你好吧。”
话像落到空气中又消散,人也似有非有像梦里的残影,方湛回眼睛睁了一瞬,感觉自己被重新放到床上。
……
方湛回是被门外东西掉地的声音吵醒的,他半睁开眸,先被窗外的光线给刺了下,呆了几秒后,挡在眼睛上的手移到了自己的额头上,烧退了。
外头还在下雨,但相比起昨天的又小了许多,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外头搞出声响的便只有那一位了。
方湛回自然不会搞笑到发个烧就把昨晚的事忘干净,就是对方不仅没半夜把他推下床还照顾他这个事让他挺意外的,让他有些不太好意思。
原本还自诩是照顾李衍的那个,结果竟然让大少爷照顾他了,实在是有点尴尬。
但想到大少爷可能把屋子里那过期的退烧药拿给他吃,而他还这样完好无损地退烧了,方湛回又不由得佩服自己生命之顽强,简直可以媲美野草。
算了,命还在就谢天谢地了,没什么好矫情。他起身下床,顺着声源处走去,“李衍。”
“方湛回,你醒了,烧退了吗?”李衍居然是在厨房里,他捣鼓着什么,一看到方湛回,就把手上的锅盖扔回去,走过来要碰他的额头。
“等等,你手都是湿的。”这话说出口,方湛回自己都有些愣了,他怀疑自己跟李衍呆久了也传染了他那龟毛的性子。
“你还嫌弃我?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在为你煮粥啊!”李衍拉下脸,转身去洗手盆处洗了个手。
“你煮粥?”方湛回觉得听到了笑话,然后在瞥见开着的煤气炉时整个愣住,连忙跑过去,“你就这样煮粥?!”
他往锅里看下去,差点没吓死,里头除了小拳头大的米、水、竟然还有半生不熟的鸡蛋液。他连忙把火给关了。
“你关掉干嘛,待会儿就煮好了。”李衍抽了张纸擦手完毕,快步上前搭在方湛回的额头上。“好像没昨晚那么烫了,是退烧了吧?”
他其实并不懂。
李衍盯着方湛回,眸光落到他眼睛处,那个痣果真没了?他眨了眨眼,不信邪,“喂,方湛回,你闭下眼睛。”
“啊?”方湛回不明就里,“我退烧了,干嘛要闭眼睛?”
“叫你闭眼就闭眼,快。”
方湛回敢怒不敢言,心道这大少爷又发什么神经,只好闭上眼。
当他闭上眼,那颗痣又忽然出现了。
“好了吗?”
李衍嗯了声,就见方湛回狐疑地睁开眼,随着他的动作,抬起的眼睑恰好挡住了那痣,原来是这样,这样就把那痣藏起来了。
看着李衍一脸高深,方湛回暗骂神经病,后退一步,去看那所谓的粥,看完啧了声,这怎么可能煮好,就那么一点水,待会儿怕是还没熟就直接熬干了。
而且他很不理解,指了指里头的鸡蛋液,“不是煮粥吗?你干嘛下鸡蛋?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啊?”
“楼下买的啊,楼下大叔说白粥没营养,下几个鸡蛋下去比较适合生病的人。”
说起这个,李衍还颇为得意,还不是他看起来受欢迎,连楼下小卖铺的大叔都主动教他做饭。
然而方湛回却是愣住了,他惊讶于这人居然还会下楼买东西!
“哎,你别愣着啊,快让它煮,二十分钟后就可以吃了。”李衍说。
方湛回稍稍敛了敛脸上吃惊的情绪,“我来吧,我该谢谢你昨晚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