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人偶后拯救了世界[西幻]》晏执灯

4、第 4 章

　　妮可在花园中等她。

　　她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那边摆开了喝茶的架势。
　　她的到来让倒茶的女仆飞快的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在妮可发现之前低下头去。

　　“真受不了那个啰嗦的马修老师。”她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扇着精美的小扇子，“为什么不能像我上个植物学老师那样让我随意看看书、听听故事就好。”
　　她气呼呼的说完，看到才赶过来的薇薇安不由的出口抱怨：
　　“还有你，薇薇安。是你把一切搞得一团糟！事情有变，父亲禁止我继续追查这件事。该死的，到底是谁告的密把这一切告诉他的！！”

　　通过大家的聊天内容，薇薇安觉得这件事可能除了妮可一个人觉得挺保密以外全世界都知道了。

　　“既然这样，我也没法继续留着你了。”妮可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明天我会差人把你送回贫民窟去的，现在你可以去屋子收拾东西了。”
　　虽然早有考虑到这点，但薇薇安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很快又恢复如常，露出了现在适当的表情——泫然欲泣又喏喏的样子：
　　“那您，您可以留下我吗？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差错。”
　　“留下你？”妮可看着她的脸当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不行的，她们说的对，你实在太能吃了。你一个人一顿能吃掉三个人的饭量！况且她们说的对，你也不是干活的料。你知道的，你这张脸确实不像个下人。”

　　哪个小狗砸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虽然她确实曾被自己的食量吓了一跳。
　　因为太能吃被辞退什么的，听起来也太悲伤了吧！

　　“说实话，我在贫民窟的街道角落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哪家落魄流落街头的小姐。”妮可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起来，没有注意薇薇安听到这句后变得关注起来，“你根本不像是贫民窟长大的女孩。”
　　“但你又穿的极其破烂，和周围人熟练互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那里生活了很久。要知道，”她撇了撇嘴，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然后不情不愿的承认，“在那样的地方，如果是因为流落至此，你这样漂亮的女孩是活不下去的。”
　　“没有秩序的贫民窟，□□烧各种犯丨罪事件天天都在上演。能活下来的人都是有几分自己的本事的。很奇怪的是，看起来如此懦弱的你，居然能那种地方活下来？”

　　薇薇安闻言也陷入了思考，难道一直是自己的方向错了？其实自己不是一个只拥有美貌的战五渣，还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
　　“所以你到底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不过既然妮可也不认识以前她，她便开始编：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按住额头露出痛苦的表情，“事实上妮可小姐，我失忆了。”
　　“……”
　　“每当我想想想以前的事情的时候，头就会变得很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回想过去…”不管观众是如何的目瞪口呆，她入戏的演着，“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但空白的记忆更让人不安，那种没有所无物所牵的感觉，时常让我有种即将从高空摇摇坠下的错觉。
　　太痛苦了，光明神在上，我到底是谁？我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大概因为她演的太逼真，连妮可身边那个刚才偷看她的女仆都忍不住抬头看向她。

　　“我日以继夜的向光明神祷告，求求神明不要抛弃我。宽恕他虔诚的信徒吧，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
　　为此我数过无数次凌晨四点的太阳。”她悲伤的说着，几欲落泪。
　　“但至今为止，我也没有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每天靠直觉活着。正如您所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顺应本能的。也许您的选择是对的，我本来就属于那里——肮脏的贫民窟。那里才是我最后的归宿。”

　　她为自己做了一个伤感的结束语，露出一个苍白但故作坚强的笑容。

　　“光明神在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的虔诚。”这次连妮可都有点感慨起来，她面色缓和下来，“神明会保佑你的。”

　　看来她的演技并没有退步，薇薇安默默的给自己点了十个赞。
　　不过这都要多亏这个世界对神明的迷信程度，只要对着神明发誓，即使是这种鬼话连篇的经历都变得可信起来。

　　她的话似乎起一定作用，妮可面露难色，又犹豫起来。
　　“但很抱歉，我还是不能留下你。”但过了片刻她还是摇了摇头，“因为直到前几天为止，这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了。”
　　“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妮可小姐。”薇薇安难掩失望的神色，她急急的问。

　　妮可盯着她的脸出了一会神，然后她叹了一口气。半响挥了挥手，示意她身边的女仆先离开，才慢悠悠的端起满上的茶杯讲起来：
　　这次同她的父亲伯伦特先生这次同皇家圣骑士尼尔森，不但是为了来府上做客。更是为了探查日益泛滥的魔物的根源。

　　“虽然近些年魔物泛滥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消息了。但这一次的事情似乎非同小可，尼尔森大人不但带来了一个精英小队的骑士们前来调查，还带来了一个并不乐观的内部消息。”
　　“那就是…”妮可看到薇薇安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不由的嗤笑了一下，“别紧张，虽然现在是内部消息，但在不久的将来布告出来后所有的人都会知道的。”

　　薇薇安闻言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别一听完消息自己就要被拉去灭口了就行。

　　“陛下已经做好了和其他两族联手的准备。人类的魔法师太难培养了，况且厉害的魔导师们早被贵族们刮分霸占了大部分，只为他们私人服务。在战斗力不足的情况下，国王陛下决定签署新的联盟条约。”妮可非常不淑女的摊了摊手，做了个鬼脸，“互不干涉条例即将成为过去，三族即将迎来‘相亲相爱’的未来。”
　　她沉声说：“这也是我们不能继续追查吸血鬼的原因了。”

　　薇薇安了解的点了点头。

　　虽然人类人数最多，但对抗魔物的能力弱于其他两族。若国王真的要推进三族的联合对抗魔物，那么这个关头，即使有三族之间的小摩擦也不再能像以前一样在台面上解决了。
　　特别是作为贵族的伯伦特家，务必要积极拥护国王的做法才行。
　　这大概就是马修老师那天没说完的后句。但停手是不可能的，因为妮可显然是不甘心的。她愿意把这种秘密事先告诉自己，必然是有其他目的。

　　果不其然妮可放下扇子，抿了一口茶，慢慢的说：
　　“但是薇薇安，你会帮我对吧？不，你必须帮我。”
　　她露出一个不太友好的笑容：“毕竟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办不到的时候。而你，也不想就这样回贫民窟对吗？”

　　不要随便拉人入伙啊！

　　薇薇安面上却露出激动的神情：“是的，妮可小姐。我要怎么做才行？我保证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犯错了！”
　　她可真是太难了。
　　“很好薇薇安，首先我们……”

　　***

　　她要被送回贫民窟的消息很快在男爵府传开了。
　　与之同时，还有另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消息散播的也很快——大概是那天那个倒茶的女仆说出去的，关于她是每天如何虔诚的祈祷，信仰光明神的事迹。

　　虽然真相完全不是这样的…

　　这两件事的混合在一起传播的后果就是，每个见到她的人，除了看热闹以外更是多了一分怜悯。

　　“光明神会保佑你的。”
　　人们不厌其烦的对她说，甚至连那天那个疑似在背后说她坏话的壮女仆丽塔都在私下找到她说：“我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你确实是个虔诚的信徒，不该被那样形容你。”
　　“但玛琪说的对，你仍然是个讨人厌的坏东西。”
　　“……”
　　拜托阿sir，那你特地跑来阐述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世界大家对神明的迷信程度让她有些咋舌。但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个拥有魔法的不科学世界，这才是众人的正常心态。反而是她这样完全没有不信仰神明的人才是异类吧。
　　所幸她也并在意其他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她前世在娱乐圈混的时候，来自舆论的风风雨雨可比现在大多了。

　　在大家人云亦云、相互讹传的努力下，薇薇安头疼的按按太阳穴，她这个光明神忠实信徒的形象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高大——连妮可小姐都特许她可以在每天清晨的时候有特殊的时间来专心祈祷。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把它们用来补觉了。

　　什么光明神，什么黑暗神，对她来说实在很难相信啊！

　　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日，就到了她依照妮可的吩咐，要离开男爵府的前一日。

　　傍晚，天气渐渐转凉。
　　在她每天稳如退休老干部般不疾不徐的态度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在最后一天跑来找她了——苏西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看到屋内只有薇薇安一人时，她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