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3、第3章 王国守护者

　　冷不防被猛推一下，谁都会摔倒吧！王育心里一股气出来，这人对他心怀恶意。

　　“快向父王行礼啊，弟弟！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行礼吧？”胜军坏笑道。

　　王育确实不知道怎么行礼，但他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行礼？什么“父王”？他爸爸在这里？王育思绪飞转，自己好像来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陛下，他就如刚出生的孩子，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请原谅他的失礼。”

　　王育觉得她说得有理，想看看这个为自己说话的女人是谁，可一偏头，就见到张尖耳朵、黑皮肤、满脸皱纹，笑起来露出森森獠牙的鬼脸。

　　“妖怪！”王育吓得大叫。

　　本能逃跑，但地面湿滑，没几步就又跌一摔，惹得周围笑声频出。

　　“正法化身应该胆识过人，怎么被个罗刹吓住了？”婆罗门大师优腾迦以嘲笑口吻，对身边的王公们说道。

　　王公们纷纷摇头，对这个守护者失望。

　　妖连王冷冷地瞥了眼地上的王育，转身而去。

　　王育坐在地上，环视四周，尽是哈哈大笑之人。王育纵然还没弄清自己处于什么状况，可也知晓他们在嘲笑自己。

　　“快把王子送回宫里。”女罗杀对侍卫们吩咐。

　　几名卫兵拉起地上呆坐的王育，匆匆奔向御车。王育被推进车内，他不停问要带他去哪儿，可无人理睬。他刚上车，车就动了，四匹骏马拉动马车驶离。

　　王育在车中惶恐不安，这到底怎么回事？自己来到了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难道海里的漩涡让他穿越了？

　　各种思绪毫无头绪之际，王育被前方的景物吸引，一座座门塔如同楼房高耸，上边布满小窗，每一层、每个窗里都有精致的雕塑，人物动物栩栩如生，像讲述着故事，可惜王育看不懂。如城门般高大的大门开启，马车驶入。犹似丛林的花园让王育惊叹，树丛间珍禽飞翔，枝杈空隙处，金色宫殿时隐时现。王育拼命用自己的知识去判断，这是哪个国家，哪个时代，但知识贫乏，判断不出。或许自己到了个与地球历史完全无关的时空。

　　“殿下，请下车。”车停了，侍者恭敬道。

　　王育把身体挪到车门，立即有人伸手来扶，然后一个黑皮肤的奴仆跪在车下，旁边的仆人将一条花毯搭了他背上。这是要他踩着奴隶的背脊下车，王育惊愕，不忍下脚，自己跳了下去。

　　“殿下？”他这举动把仆人们吓得一惊一乍，活像自己犯了极大的错。

　　“没你们的事。为王子带路吧！”刚才的妖怪脸女人安扶并吩咐仆人们。

　　王育对这个女人本能地感到恐惧，怕她靠近，自觉向旁边挪动。就算先天畸形也不可能长成那样，只能是非人类。

　　女罗刹对着他微笑，轻摇头，“王子殿下，请随我来吧！”女罗刹领路走了前面，王育战战兢兢，不敢不跟。

　　与其说这里是王宫，更像把丛林围起来，在里边修了几座华丽建筑的原生态大院，到处是数人才可环抱的原始树木，池塘没有半分人工开凿的痕迹，呈现无规则的边沿，遇上湿地沼泽，只搭了座矮矮的木桥供人通行。水池对岸，七八妙龄少女朝着他这边张望，她们服饰统一，像是宫女。她们看了会儿，低头窍笑，因为太远，王育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觉得她们在笑自己。他这才发觉，自己只穿了条游泳裤，瞬间尴尬，急转过身，可又发觉，屁股对着宫女更加不雅。

　　女罗刹看着他，露出浅笑。

　　穿过沼泽，一座宫殿在树林尽头展现。女罗刹回头道：“殿下，这里就是国王陛下为你准备的住处了。你看看可满意？”

　　王育上前两步，宫殿以白色为主，门和窗棂都是金色的，整座宫殿如同镶了金边。“我从没住过这么土豪的房子！”王育惊叹。

　　“满意就好。”女罗刹请他往里看。

　　宫殿内部只比外边更加华丽，立柱上嵌着宝石，紫色的丝绸纱帘在室内飞舞，地板光滑，照得出人影。王育心想，这个国家得多有钱啊！要不就是宝石像鹅卵石般随处可捡。

　　进来一群男仆，手捧织着金丝的织物，把王育围住。

　　“你们干什么？”王育惊叫后，有点懂了，这些人是要给他更衣。可被人围住换衣服，怎么都不习惯。

　　男仆们脱掉他的游泳裤，把华丽的布往他腰上裹，不知他们怎么弄的，竟把长方形的布块在下半身裹出了裤子形状。王育左右伸腿，不觉得拘束，但想，要怎么小便？

　　仆人们为他系上宝石腰带，又在他肩脖上搭了块长条形的似围巾的绣花披肩。接着，宫女们捧着珠宝入殿，把夸张的金首饰套上他的额头、脖子、手腕、手臂、脚腕。王育被这些东西闪花了眼，身体重了一倍，简直不能行动了。

　　女罗刹满意点头，“比之前好看多了，总算有了王子模样，相貌再俊朗些就更好了。陛下所许之愿，明明说相貌俊美，人见人爱，不可能出错。”

　　听她嘀咕，王育壮着胆子开口，“你在说什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女罗刹会心一笑，“看来王子殿下有许多疑问。好，尽管问，我会为你解答。”她挥手，仆人们尽退。

　　宫室里只剩下他和这个妖怪般的人，王育的心又怕了起来，但如果妖怪要吃他，早就动了手，所以其实并不可怕。王育鼓起勇气直视。

　　“殿下怕害我的样子？”女罗刹看穿他内心，“那这样如何？”她的手臂往自己身前抚过，模样瞬变，变成人类女子；再抚过，珠宝遍身，宛然宫廷贵妇。

　　这模样让王育恐惧全无，不仅不可怕，还很好看，成了个美艳的熟女。但变身过程更让王育吃惊，“这是魔法？”

　　“我们称幻术。”女罗刹说，“首先自我介绍，我叫遮罗，是个罗刹。”

　　“罗刹？我知道，不就是鬼吗？”王育惊骇道。

　　“不是鬼，罗刹是个种族。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还有罗刹、阿修罗、蛇族、药叉……甚至还有提婆，也就是神。种族多得数不过来，你所在的是个人类国家，叫做摩揭陀，我是这里的国师。”

　　“等等，我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阿修罗我知道，动漫游戏里常有，其它的……还有神？你们为什么称我王子？”

　　遮罗夫人微笑道：“说来就话长了，摩揭陀国的国王名叫妖连，先王久无子嗣，求得了枚吃了能生儿子的仙果，为示公平，把仙果一分为二，给两位王后分食，两位王后在同一天分娩出两团死肉。怕吓着王后，宫人把两团死肉丢出王宫，恰巧让我捡到。我把两团肉拼在一起，居然活了，成了个婴儿，也就是现在的妖连王；而我也因为这份功劳，受到王室供养。妖连国王因有这般奇异的出生，他就不是普通人，他不会被任何人杀死，妖魔和天神也杀不死他。”

　　“因为他本来就是死肉，当然杀不死。”王育插话。

　　“你说得对。”遮罗夫人赞同点头，“可是天底下没有永生，星相表示，能杀死妖连王的人已经出生了。摩揭陀能有今日强大，全仗妖连王的盖世武功，这个国家不能失去他。逆天改命，我做不到，但我能给这个命数施加一点小小的影响，使它推迟或变得没那么严重。因此我举行了仪式，要为这个国家和国王带来一位守护者。”

　　“就是我？”王育指着自己鼻尖。

　　遮罗夫人对此不予评价，显然对结果不满意。“陛下事前已经宣布，收守护者为义子，所以不管出来的是什么，都是摩揭陀的王子。陛下已为你赐名‘崩德罗迦’。”

　　“好难听。”

　　“按理，出来的应该是位人中俊杰，哪料……”遮罗夫人叹气。

　　“哪料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王育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既然不满意，把我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