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纲云2718] 为人师表》蓝翊Moki

2、[27018] 为人师表 (02)

　　Chapter 03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鬓，掠过侧脸，在唇部的地方停下。

　　云雀被那股樱花味的气息弄得头晕目眩，眼神虽凛冽，却没有任何杀伤力。

　　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五官，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不断贴近。他听见金属链条碰撞的细碎声响在耳边逐渐放大。

　　在强大的压制下，云雀选择了暂时性妥协。腕部的禁锢忽然一松，不过片刻的松懈，却让他找到了可乘之机。在对方的唇瓣贴上的瞬间，手腕骤然发力。

　　哐当一声巨响！

　　下一刻，沢田纲吉已经被死死按压在了椅子上，头部被迫后仰，冰冷的浮萍拐抵在下颚。

　　局势反转。

　　云雀一条腿无意识的抵在他的胯部，如果忽略到他脸上的杀意，这个姿势从远处看有些暧昧。

　　“别动。”云雀沉声警告。

　　沢田缓缓举起双手，此刻的狼狈处境也没有让他感到一丝慌乱，看着他可爱的学生的眼神还是很温柔。

　　云雀皱眉，另一只握住银拐的手抬起，拐子往他的喉间用力一顶，“信不信我杀了你？”

　　沢田倾身，带动了抵在喉间的浮萍拐一起向云雀贴近。“我相信你，宝贝儿。”

　　灰蓝色的双眼半阖，静静打量了他一会儿，似乎还没从这句调戏的话里找出咬杀这个斯文败类一百遍的理由。拐子从喉间下移，透着衬衫在胸口的位置敲了敲，“做点你身为老师该做的事情吧，沢田老师。”

　　云雀利索收拐，“你运气不错，我今天心情好，饶了你吧。”

　　“是吗？”突然伸长手将人一把拉了回来，“等一下。”

　　“别误会。”沢田在他发怒之前松开他的手，并快速从旁边拿过一叠卷子，又从一堆试卷里连抽几张，然后一股脑儿全部塞进了云雀怀里。

　　沢田双手合十，看着他笑盈盈道：“今天的作业，明天检查。”朝他一抬下巴，“全——部——！”

　　云雀看着怀里一堆白花花的卷子在原地愣了好几秒，从手感厚度判断份量不小。在经过一番‘是否要立即将其咬杀’的思想挣扎之后，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暂时放过他，想着毕业不远，来日方长。

　　他紧紧攥了一把卷子，平整的纸张在手中揉出几道凶戾的折痕。走之前狠狠剜他一眼“给我等着！”在接受到对方“随时恭候”的眼神后摔门而去。

　　云雀打开门的时候迪诺正好进来，于是不幸撞上枪口的迪诺老师不幸被殃及池鱼。

　　气头上的云雀也没怎么在意来人，直接重重的撞过他的肩膀，迪诺疼得呲牙，刚喊了一声，“恭弥……”门已经被大力摔上。

　　“……”迪诺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无奈至极。回头，看见一脸淡定坐在桌前批改作业的沢田纲吉。

　　“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大。”迪诺问他，“你怎么又惹到他了？”

　　沢田背对着他一耸肩，“谁知道呢。”在迪诺看不见的地方，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

　　迪诺将手中的书本放下，走上前，倚靠在办公桌旁，“阿纲。”虽然还是亲密的称呼，但明显能感觉到迪诺的语气较之以往有所不同。

　　“你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笔尖停顿。

　　沢田毫不犹豫地回答：“教书育人，无私奉献。言传身教，为人师表。”

　　迪诺噗嗤一笑，“想不到黑手党的首领还有这种高等觉悟。”

　　沢田扶了扶眼镜，真诚的双眼：“真的。”

　　迪诺就看着他笑笑不说话。半晌又道，“不过……那个孩子如果是……”

　　话未说完已经被沢田一个眼神制止，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开。沢田回头一笑，“云雀同学，进老师的办公室要先敲门。”

　　云雀径直走到他面前，伸手，“拿来。”

　　“什么东西？”沢田表情困惑。

　　云雀看着他又重复一遍，语气很烦躁。

　　沢田继续装无辜，“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一会儿，气氛一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迪诺夹在中间十分尴尬，于是后退几步，想试图缓解一下气氛，“恭弥，是漏了什么东西吗？要不我帮你找找。”

　　云雀直接无视他，眼睛只看着沢田纲吉。

　　“那个东西很重要吗？”沢田轻声问他。

　　“是。”云雀坚定道。

　　半晌，沢田伸出手放在了云雀的掌心上。随后，一个做工精致印着云纹的紫色小匣子落在了他的掌心。

　　“既然是重要的东西，那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保管。”

　　“不用你说。”云雀手掌收拢，愤然而去。

　　沢田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如果我刚才没看错的话，那个小匣子上面的纹徽，是彭格列吧？”

　　沢田：“你猜。”

　　迪诺看着他，“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单方面的想和他产生什么关系？”

　　沢田：“你猜。”

　　迪诺：“……”

　　“你真是……”迪诺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生关系而已。”沢田说，然后把厚厚的一摞作业往迪诺面前一推，“拜托你了，迪诺老师。”

　　迪诺没明白他的举动，“你什么意思？”

　　“帮我改完。”沢田不等迪诺同意就起身，将领带系好，拿过靠椅上的外套，拎过公文包。在门口又回头，“对了，全优的作业后面记得画一朵小红花，要画的好看一点哦！”

　　“……”迪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莫名增加了工作量。“等等，你这是去哪？”

　　“约会。”

　　“和谁？！”迪诺不禁愕然，又小心说道：“那个……他知道吗？”

　　闻言，沢田脚步一顿，有些好笑地看着迪诺，“就是和他。”

　　迪诺：“？”

　　“家访。”沢田无奈道，“轮到那个坏脾气的小孩了。”

　　>>>

　　一辆豪华的加长林肯在面前停下，对面摇下车窗，里面的人对他温和一笑。

　　云雀恭弥犹豫片刻，顺着打开的车门侧身而入。

　　“云雀君真的不考虑和我合作吗？”宽阔的车内，两人对立而坐。对方慵懒的声线总是带着细腻缠|绵，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你没有那个资格。”云雀拒绝了对方推过来的点心盘，并对盘子里的各色棉花糖毫不掩饰的表达了的嫌恶之意。“并盛是我的地盘，三日之内——”云雀加重声音，“从这里消失。”

　　“不然呢？”白兰轻轻咀嚼着棉花糖，这句话貌似对他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你大可一试。”云雀转身去拉车门，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

　　就在云雀打开车门的瞬间，白兰的声音从后来传来，“云雀君，你认识沢田纲吉吗？”

　　云雀猛地回头，眼神阴沉，“他是我的猎物。”

　　白兰笑着摆手，“我没有要和你抢的意思。”他靠近一些，压低声音，“其实我对你更感兴趣。”

　　他不紧不慢地把即将袭到脸上的银拐按了下去，又朝周围的人使了一个眼神，“开个玩笑。”

　　周边的保镖这才把怀中的枪收了回去，如果不是白兰反应极快，他们完全相信那个孩子会打爆他们老板的头。

　　“既然如此，那真是十分遗憾了。”白兰示意手下拿出红酒和两个酒杯，“云雀君可否赏个脸，陪我喝杯酒呢？”他将另一只高脚杯往云雀面前一举。

　　云雀恭弥没接，有些警惕望着杯中的暗红色液体。

　　白兰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先将手中的红酒饮尽，酒杯朝下，抬手向云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雀依旧不动。

　　“哦，不好意思，”白兰将酒杯收回，“难道云雀君是喝不了……”

　　话未说完酒杯已被人劈手夺去。

　　看着云雀潇洒地一饮而尽，将酒杯往盘子里重重一搁，开门下车。

　　白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摩挲着方才云雀饮过的那只酒杯，忽然一笑。

　　“你小心别被猎物给反吃了呦。”

　　Chapter 04

　　距离家访时间尚早，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充足的时间享用一顿精致的晚餐，再去公园散个心。至于把工作扔给迪诺——不过沢田的一个小玩笑。不过他仍然相信好心的师兄会对这个玩笑认真到底。

　　沢田单手提着公文包，白色衬衫的袖口挽起，西装外套整齐的悬挂在弧度优美的小臂上，金色的链条会随着步伐有规律的轻轻晃动。

　　想象云雀之后见到他的反应，不免又是一场闹剧。不过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说服他的学生，并让云雀不情不愿但无可奈何把他请到屋里喝茶。

　　也许他该好好给这个孩子讲一讲，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直到在拐弯处，遇见一位老朋友。

　　在这地方遇见这位特别的老朋友，沢田第一反应不是和普通人一样笑脸相迎的上前握手，再来一通嘘寒问暖。而是迎着对方亲切的目光，单手半插在西裤口袋里，下巴微扬，挑衅意味十足。

　　白兰向他走来，张开双臂貌似要给他一个拥抱。沢田往旁一侧，拒绝意味明显。白兰也没强求，于是伸出的双臂在途中收拢，转而搭在沢田纲吉的双肩上，手劲颇大并向下压迫。

　　沢田纲吉却纹丝不动，他没有把这点小暗流放在眼里，他后退一步，白兰的双手从他肩落下，刻意保持一段距离。

　　“好久不见。”语气不算客气。

　　但是白兰仿佛没有察觉他的不悦，继而向前一步，两个人的身高与体形旗鼓相当，迎面就能感受白兰身上的气息。那股幽香的玉兰气味令他生理性的反胃。

　　无论在哪个平行世界，以何种身份出现，沢田纲吉的内心都会控制不住的对他产生杀意。

　　“居然在这里遇见你，看来我们很有缘。”和从前一样，白兰对待所有人都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也许那笑容会让人心底发毛。“难道这不是纲吉君所希望的吗？”

　　“我希望你离我远点。”沢田微笑。

　　“沢田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做朋友。”白兰真诚地说。

　　搭在裤袋边缘上的手指收紧，沢田主动探头，贴近白兰的耳朵，“有事出去谈，我警告过你不要过分张扬。”

　　“好。”白兰打开车门，对沢田纲吉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可以请沢田老师共用晚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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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是在一家意大利餐厅，口味纯正，白兰是这里的常客。餐厅设计精致且富有格调。侍应生恭敬地斟上红酒，服务态度一流。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难得在并盛也能吃到如此纯正的西西里口味。”沢田轻笑，“白兰先生，有心了。”

　　白兰致以微笑，“能得到彭格列首领的赞赏，荣幸之至。”

　　“如今米鲁菲欧和彭格列是合作关系。”他向沢田致酒，“愿友谊长存。”

　　沢田举杯，温润如玉的嗓音暖人心扉：“如果没有你，世界更加美好。”

　　空气凝固一秒，两人相视而笑。

　　在之后漫长的用餐时间内，双方首领互相亲切问候，营造出一副彭格列与米鲁菲欧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感人画面。

　　而对白兰?杰索的各种虚情假意，沢田纲吉都能游刃有余的接下。因为他明白，米鲁菲欧的和平宣言从来不在嘴上。随风过耳，不必当真。

　　无论多少次都是一样。

　　晚餐快进行到末尾，白兰切下一块奶油蛋糕，突然开口，“沢田先生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沢田将银钗放下，手指勾住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抬眸，揶揄道：“难道这又是白兰先生给我设下的鸿门宴？”

　　白兰的表情微微一滞，复又笑道：“怎会？我们现在可是和平关系。”

　　醇香的红酒入喉，带有一丝辛辣。

　　“不好意思，让你误解了，也许我该换个说法。”白兰咬下一块蛋糕，不去咀嚼，让其自然在口中化开。

　　“不去看看你家的小Alaph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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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偌大的日式古宅寂静无声，偶有夜间晚风掠过，花草窸窣作响。一个黑影从墙边闪过，布料摩擦带出极其轻微的声响，动作轻盈地跃入庭院。

　　沢田纲吉轻车熟路的穿过回廊，推开了一扇又一扇大门。他对这个结构复杂的宅院十分熟悉。仿佛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条路线像是走过了无数遍。

　　推拉门开合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刺耳。沢田抬眼望去，各类家具一应齐全，但是每样的使用痕迹都很少，全然一幅死气沉沉的样子。沢田双眉紧锁，如果不是过于了解，他完全相信这是一座凶宅。

　　他独自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多久了……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他不断提醒自己，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云雀。

　　“谁？”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沢田纲吉猛地回头。

　　室内没有点灯，月光倾泻入室，隐约望见窗边站了一个人，玄色的和服与夜色融为一体，只能看见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但沢田还是敏感的发现他的身体过于紧绷，有些不太自然。

　　“是我。”沢田纲吉尽量放柔声音，好让他放松警惕。

　　两人一片昏暗中沉默对视半晌。沢田没有作声，安静地等着对方开口。

　　“出去。”云雀别过脸，沢田过于直接的目光让他无所适从，似乎有刻意躲避的嫌疑。

　　语气清冷如常，以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沢田向着他的方向走去，嗅到一股淡淡的抹茶味，似乎是尽力克制过的。在云雀逃走之前快速抓住了他的手腕，心里顿时一惊。

　　在这个盛夏的夜晚，云雀的手冰凉的有些不正常。

　　“松手。”云雀瞪他一眼，徒劳挣扎只会让手上的禁锢越来越紧。

　　“把脸转过来。”沢田用的是命令的口气，不容抗拒，男人身上带着天然而成的威慑力，迫感十足。云雀步步后退，沢田步步紧跟。

　　他抓住云雀的手腕把人抵在墙角，一手扣住他的下巴，面相自己。

　　拇指与食指摩擦，一团橙红色的火焰燃烧在指尖，照亮整个窄小的空间。

　　借着火光，对方的模样映刻在彼此的瞳孔里。他们就这么默默的对视。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那股抹茶的香气愈加浓郁。

　　云雀的眼尾泛红，那双平日里凛冽的灰蓝色眼睛氤氲着水雾，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墨色的头发湿漉漉盖在额前，褪去了锐利的锋芒，模样有些软。

　　沢田忍不住伸手将他微长的发丝拨至耳后，修长的五指嵌入柔软的头发。

　　“看够了吗？”云雀冷笑一声，将他的手用力甩开，“现在你可以滚了。”

　　指尖的火焰凐灭，室内再度陷入昏暗。

　　沢田怔愣一秒，看着没入在长廊里的背影，提步跟上。

　　“别跟着我！”沢田纲吉紧跟其后，无论如何都甩不开。

　　沢田伸出手，将人轻轻揽入怀，抚摸他的头发，“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云雀的头靠在他的肩膀冷笑出声，推开他，毫不留情地嗤之以鼻：“谁也没拜托你这么做。”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沢田攥住了他一截衣袖。

　　云雀迎上他深情的目光，失神片刻，将袖子缓缓从他手中抽离。

　　“你帮不了。”

　　“出去，我可以不计较你今日私闯民宅。”云雀的语气生硬，不欲与他多言。

　　但云雀马上就发现他错了，这个老师比想象中的更加顽固，显然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心头的积压的怒火几欲决堤。

　　云雀快步走进浴室，将门反锁。一阵浓厚的抹茶味瞬间将室内充盈，身体从门板上滑下，呼吸剧烈起伏，他现在的信息素极其不稳定。

　　该死的！

　　云雀想起那杯红酒，白兰笑脸又浮现在眼前。他抄起一个玻璃杯狠狠砸向浴室一角。

　　随着“哐啷”一声，敲门声愈加剧烈，沢田具有穿透力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传来。

　　“开门。”

　　云雀实在没什么心思去回应他，随之而来的只有不断陡升的体温，他看着浴缸内融化的冰块，眼神涣散。

　　“给你三秒钟，开门。”

　　不然他可能会采取一些非法手段。云雀清楚无比，这扇脆弱的门在他眼里不堪一击。

　　三分钟之后，沢田的手按在了门把上。

　　云雀闭了闭眼。

　　浴室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只手从门缝伸出来，揪着沢田纲吉的衣领将人粗暴的托了进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