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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棋局 ...

  •   “小姐……”
      芙茵眯起眼睛,只见蝶音正焦急地看着她。
      “小姐,该起来了啦,王上传旨要小姐你去给王上教棋呢!”见芙茵醒了大半,蝶音连忙道。
      棋?
      芙茵猛的坐起,她几乎都要忘了还有这事呢!
      “小姐,王上那来人,又催了!”蝶音渐渐有了哭腔,虽说王上对小姐好,但不代表他会对她们这些下人好啊,若是王上怪罪下来……
      “好,我马上去。”芙茵抓起一旁架子上的纱裙,未等蝶音上前帮忙就直接套在了自己身上。
      “小姐,蝶音为你梳洗。”
      “不用了,晚去了他一定会为难你们的。”她知道这个王分明就是还残留着孩子般的脾气,少惹为好。
      想了一想,终觉得这样披头散发怎么说还是失了礼貌,于是随手将红木抽屉拉开。她不喜欢戴太多首饰,所以她的首饰在去冷宫之前一件也没有带,但如今看来,她不在的这期间,一些宫女小婢们以为她就此失宠,早已将那些珠宝首饰瓜分一空。
      蝶音探头过来,顿时气皱了脸,“怎么回事!太过分了,小姐,我们……”
      “算了。”她打断蝶音的埋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不想成为盛气凌人,人见人怕的女人。
      她绕到床边,翻开枕头,一只小巧的银铃铛躺在那里,周边好似自然地折射出一道淡淡的光晕。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舍不得落下,她拿起那只铃铛,牵了一根细线绕过铃铛上的小孔,用其将自己的头发扎成一束。
      “小姐,那个铃铛……”
      “拿它来救急一下也不为过嘛!”她微笑,带动发上铃铛清脆作响。
      蝶音愣了一愣,昨晚的事难道小姐都知道了,所以她才会带着这铃铛去与王上冰释前嫌?真是不枉王上守了小姐一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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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殿出人意料的,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奢华,总以为古代君王的寝宫就该是金碧辉煌,总之是充斥着会闪光的东西。
      “皇妃殿下,王上让您进去。”小太监让芙茵在外头等了很久才出来。
      “知道了…”恐怕是那个小心眼王上又在和她赌气,隐约记得昨晚她躲在盒里被他和那瑞王爷吓得一身冷汗,而且今早饿着肚子在殿外候得花都又谢了,怎么说也应该是她生气比较合适吧!
      绕过纱织屏风,芙茵突然心跳加快了几秒,回头,那小太监竟没有跟进来,她只好硬着头皮又往前走。
      原来这朴素的宫殿竟有如此长的甬道,绕过一个屏风,没几步又有一个!
      不会吧?这宫殿里居然有迷宫?
      在原地打了几次转后,芙茵终于又饿又累地倚在一旁的龙纹柱边喘气。
      这太夸张了吧!把自己的寝宫弄成这样!
      越想越忿忿不平,什么“教本王下棋”,这分明是捉弄她!
      正暗暗咒骂着朝羽,她突然觉察到身后的柱子上似乎刻着字。
      苍劲有力的笔触,充满王的霸气。
      “汁…?”芙茵蹙眉,太奇怪了,在柱子上刻字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刻的字与“福寿禄”无关,就是十分蹊巧的了。
      汁…汤…鸡肉汤…
      芙茵咽了咽唾沫,肚子更饿了。没事在柱子上刻什么“汁”啊!她又在心里狠狠把朝羽凌虐了百遍。
      “王上,皇妃殿下似还未用过膳,可否由老臣引她出阵?”莫亚开口,这朝阳宫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本是存放历代王的珍藏之物,困住所有入侵者,防止偷盗之事的发生。但由于此阵太过复杂,且一日会发生三次不同的变化,连君王也常困于其中,这就几乎成了荒废的宫殿。朝羽却把它作为寝宫,然而却从未被困住。
      若非王上授意他为他人引路,旁人怕是根本无法破阵!
      “这不过是…”朝羽拈起一只“士”,淡淡道,“小惩大戒罢了。”
      你该如何赢得此局呢,女人?
      芙茵摸了摸叫个不停的肚子,继续绝望地看着柱子上那个字。
      “怎么感觉像在猜字谜一样…”她扁了扁嘴,才一个字她怎么该怎么走?
      汁。
      莫不是?她猛得弹跳起身。
      左三右十,若是这样理解,就是向左转,行三步;右转,行十步!
      她拍拍裙上的尘土,为今,只有赌一把了。
      “王上,日近晌午,怕是殿下未走出此阵,阵又发生了变化!”莫亚担忧道。
      “本王自有考虑。”朝羽的话语虽波澜不惊,但微微蹙起的眉还是让莫亚舒了一口气,王上心里必也是念着的。
      “又是柱子!”芙茵暗苦,再看那柱上依然是一个大字。
      芬。
      看来这小子是和她杠上了!
      细细想来,拆字似乎是正解,既然他要玩,自己又怎能示弱!
      “芬”字只能上下拆,作“草”和“分”二字,再拆,却根本组成不了什么…
      芙茵甩了甩脑袋,寂静的宫殿里回荡着空灵的铃铛声,她按住前额试图集中精神,但一阵阵晕眩还是止不住袭来。
      芬…
      草分…
      双十!
      草头自中间分开便是两个对称的“十”字!
      芙茵揉了揉太阳穴,左转。
      一步、两步、三步…十…
      再右转。
      “一…”
      她眼前一片发白,像是被抽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直直地向前倒去…
      “唔…”落入云朵般的温暖终于让她合上了双眼。
      朝羽横抱起面色苍白的芙茵,冷淡的表情微微有了一丝松动,那是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心疼。
      女人,为何你一而再挑战本王的底线?
      “莫亚,准备午膳,清淡些。还有,宣杨太医。”他道,眼神深沉。
      “是。”莫亚琢磨了一下方向,绕过眼前的屏风。
      “这是?”朝羽顿了一顿,纤长的手指拂过芙茵简单的马尾,停留在束发的银铃铛上。
      莫亚惊讶地看着沿路柱子上的字,那是本没有的,竟在一夜间冒了出来!
      这是简单的拆字引路法,难怪殿下在无人帮忙的情况下能走得那么远。
      “难道是王上…”莫亚喃喃道。
      待他迈出殿门的一刻,身后的布景突然变幻,他长吁一口气,还好赶时间出来了。
      “饿…好香…”芙茵舔了舔唇角,但有什么液体还是自嘴边不可控制地流了出来。
      “爱妃,看来你真是饿了。”
      芙茵猛的睁开双眼,看到朝羽半倚在榻上,明黄的长袍直垂至榻下,微敞的襟口里诱人的锁骨隐约可见。
      “你…王…”她一时涨红了脸,却察觉嘴边的润湿!
      竟是…口水!她花痴到这个地步了吗?不对,她方才做了一个饱餐梦,定是那个时候流的,真是丢脸…
      刚抬起手要擦,却突然被按住了手臂!
      “啊!”她轻呼,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让人心跳加速的邪魅脸庞。
      “爱妃是要吃了本王吗?”朝羽手稍用力,便将虚弱的芙茵压回了大床。
      他抬起手,轻轻地拨开她耳边的发,未等她说什么,已轻柔地吻了下去。
      他就像时而疯狂时而温柔的大海,她惧怕他,却又陷入他的温柔中,就连反抗也忘了。
      仅仅是浅尝辄止,朝羽舔了舔她的嘴角,她忙抿起嘴。
      半晌,听到朝羽一声轻笑,亲昵地凑近她耳边。
      “本王怕被爱妃吃了,在喂饱你之前,本王不敢涉险。”他言语带笑。
      “王上,午膳已准备好。”莫亚进道。
      芙茵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
      坐到餐桌前,正准备大块朵颐时,朝羽拿走了她面前的碗。
      “你!”她不满。
      “杨太医。”朝羽唤道,“给皇妃把脉。”
      只见一直候在一边的老者走来,恭敬地行了个礼。
      “殿下,失礼了。”
      他轻按芙茵的手腕,片刻,站起身。
      “如何?”朝羽问。
      “回王上,皇妃殿下本体虚,加之长时间未进食,血糖过低,造成昏厥现象。老臣开些方子,对殿下身子多加调养,必能使殿下恢复健康。”老者缓缓道来。
      “饿昏了?”朝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芙茵别过头,她能这样,还不是被某个无聊的小屁孩给逼的!
      “王上,请问臣妾可以用膳了吗?”她没好气地说,她都快饿扁了。
      “哈哈哈!”朝羽如同哄小孩子般揉了揉芙茵的头,“本王怎么忍心让爱妃饿肚子呢?”
      放下碗筷,芙茵满足地舒了一口气。
      “爱妃。”朝羽自她身后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是不是该本王了?”
      “王…”觉察到他想做什么,芙茵忙道,“臣妾还要教王上象棋呢,王上不记得了吗,要赢了臣妾才…才…”
      “那…”
      “象棋就是棋类的一种…”她解释,不觉朝羽的眼神越发的饶有兴趣。
      芙茵一用力挣开怀抱,结结巴巴道,“王上,可有…纸笔?”
      朝羽随手拿起案上一匹华美滑顺的素白绢布,“爱妃就用这个吧。”
      败家子!
      芙茵暗暗瞪了朝羽一眼,这布编织均匀,布面柔软,绝对价值不菲。
      咬了咬牙,她还是狠下心在布上落墨,不一会儿,一张棋盘跃然纸上。
      “这是楚河汉界…”她耐心地讲解着。
      莫亚站在一旁,眼神里已是惊讶。王上为何不坦言他会象棋,而让皇妃殿下这般讲解?
      讲完下棋规则,芙茵不指望朝羽,目顾四周,她从书架上拿了一张纸,裁成大小类似象棋棋子的几张,在纸面分别写下“帅”、“卒”等字。
      她小学时曾学过一点点书法皮毛,虽写得不好,但好歹还是会握笔的。
      拿起最后一张纸,正要落笔,她的手突然被握住!冰冷的指尖,手心却是滚烫的,她手一抖,差点握不住笔。
      “爱妃的字怎么像极了毛毛虫?”他在她颈边呼气。
      “你!”有意见吗?她的字哪有那么丑!
      朝羽摇了摇头,带动芙茵的手,提按顿挫,一个“将”字宛若矫龙!
      “好厉害…”她下意识地喃喃,感觉到手还被握着,她突兀地挣开,半低着头,眼里满是那个潇洒自如的“将”字。
      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苍劲的字…
      “爱妃先行?”朝羽坐到棋盘的一头。
      “你…王上是初学,还是王上先吧!”毕竟她这样要求与他比象棋,对他确有不公。
      朝羽不再多说,笑了笑,将“卒”后移了一步。
      “不对!‘卒’在本国不能退的!”芙茵忙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啊,她都强调了很多遍了!
      本以为结束这局棋只要一会儿,未料到朝羽虽然常常走错,但竟像是渐渐找到了门路,居然将劣势转为了优势!
      他就像是一个精明的猎手,表面步步都像是无心,却最终形成了一个“请君入瓮”的阵!
      芙茵的额上沁出了汗,自以为棋艺不错,而今却要败给一个初学者!
      她手撑着脑袋,眼看那只“车”又要被吃掉,而朝羽的棋也早已逼近了她的“帅”。
      “瑞王爷!”莫亚惊讶地看着来者,他竟能破这朝阳宫的阵!
      朝羽的视线从芙茵的脸上移开,皱起眉,“瑞?”
      狐狸般的笑自檬瑞白皙的脸上漾开,“哦?你们这是在…”
      “瑞!”朝羽打断他,“我现在忙着呢,你去外室候着。”
      “不会打扰王上您的,臣只是看看。”他的声音很柔软,很恭敬但隐隐有几分坚持。
      “哼。”朝羽见他颇有些惊诧地看着这张“特制”的棋盘,再看看依然深思着的芙茵,忍着不满没有发作。
      芙茵将手指移到“车”上,虽然这一步可以将朝羽的“卒”吃掉,但自己的“车”依然无法保住。
      算了,输就输!
      她一狠心正要移动棋子,突然一股奇怪的气流自她后背进入,在四肢流窜!这气流竟硬生生地控制着芙茵将手指移开,点向一旁的“马”!
      “瑞!放肆!”朝羽怒道。
      芙茵正感觉到一只手,掌心按着自己的背,滚烫的气流正源于此!下一秒,手指下的“马”已跳了一个“日”字,横亘在“帅”与朝羽的“卒”之间。
      这一步不仅阻挡了朝羽的攻势,更缓和了紧张的局势!
      “好棋!”芙茵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才觉察到一旁笑得云淡风清的檬瑞。
      她怕是想得太专注,竟没有察觉到檬瑞的到来!
      “瑞王爷。”她慌忙伏身,却一个踉跄牵起整张棋盘,而上面的纸制棋子也四散飞起!
      “啊!”她惊慌地轻叫出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只有力的手箍住她的胳膊,她又踉踉跄跄地摔进了朝羽的怀中。
      “瑞王爷,你到底有何事?”朝羽箍紧了芙茵,冷冷道。
      檬瑞优雅地拈起还未来得及落地的纸片,在指间摩挲,“臣其实是来找皇妃殿下的。”
      找她?芙茵想扭头,却被朝羽霸道地把头扳了回来。
      “你找爱妃有何事!”朝羽质问。
      “风侍。”檬瑞淡淡道,“他被人带走了。”
      “什么?”一旁的莫亚颤抖着声音,“瑞王爷,是谁?”
      “莫亚,你…”朝羽有些讶于莫亚的反应,正欲询问,却感觉到芙茵一用力竟挣开了他的束缚!
      “你说他被谁带走了!”芙茵焦急地问,风侍身手那么好,怎么会被带走!
      “把他带走的人正是皇妃殿下您的父亲,丞相大人。”他玩味地看着眼前疑惑惊惧的小脸,“您说您父亲把朝廷一级护卫带走,所为何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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