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窈皎》浅色葱铃

17、六国宴

　　醉卧听笙，清欢几何
　　染霜林，心戚戚
　　浅吟慢歌，苦乐几何
　　落眉梢，泪霖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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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里，芙茵紧紧绞着双指，她没有理由拒绝和叶狄一同前往，但潜意识里她却生生排斥着。
　　她莫名的在怕，怕回到那个皇宫。
　　“尊主，前面就是红月国的边境。”云霁的声音传来，芙茵又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停车。”
　　叶狄从马上轻轻跃起，落在驾座上，他撩开车帘，看到芙茵闭着双眼，安静地靠着软垫。
　　“一会儿将这面纱戴上。”他不紧不慢地说，复看了一眼芙茵，放下车帘。
　　芙茵感觉马车又动起来，方小心翼翼地睁看双眼，在她的座位旁已多了一块紫色的纱巾，一如叶狄的风格，朴素简单。
　　~~~~~~~~~~~~~~~~~~~~~~~~~~~~~我是去看看朝羽小同学的分割线~~~~~~~~~~~~~~~~~~~~~~~~
　　六国会是每国轮流举办的，表面为六国互相交流意见，联络感情，实则是各国使者探听虚实，试探实力的机会。
　　“王上，该睡了。”莫亚关心道，自从皇妃失踪后，王上几乎全身心投入到了繁杂的国事中，朝中大臣凡有旁敲侧击推荐女子入宫的，大多落个被呵斥的下场。的确，王上的脾气太过犟了些，充实后宫同样是件大事啊！
　　朝羽未抬眼，依然执起一封奏折，“本王自有分寸。”
　　莫亚闻言只得轻叹，正欲退下。
　　“莫亚大人。”暗卫向门前的莫亚行了一礼。
　　“何事？”
　　“这…”
　　朝羽眯起双眼，“说。”
　　“是。青澜国细作曾见一名酷似皇妃殿下的女人出现在议事殿门前阶下。”黑衣暗卫道，单膝叩首。
　　“哦？”朝羽扣起双指，半躺在椅上。“看清了吗？”
　　“回王上，因青澜国太子突然出现，我等不敢冒然上前，只远远见那女子比皇妃殿下更出尘几分。”声音顿了顿，“有细作尾随该女子的马车一路而来，最后竟入了本国境内！她身边似有人察觉，我等恐暴露了身份，又不得擅动，便先禀明王上。”
　　“她身边的…是何人？”
　　“卑职不知，据细作回报，此人可随意进出青澜国皇城。”
　　朝羽一扬手，“下去吧，继续看着，没有本王的令都不得擅作主张。”
　　“是。”暗卫很快隐于夜色之中。
　　莫亚微微有些惊讶地看着朝羽，皇妃殿下难道尚在人间？比起这个，更令他惊讶地是朝羽，王上居然一直都在寻皇妃！他该欣慰呢，但是他没有忽略调朝羽眼下潜藏的戾气，让人隐隐心底发寒。
　　“莫亚，那个女人玩了那么久才知道回来，你说本王该怎么欢迎她呢？”朝羽似问非问地看着莫亚，嘴角的笑若迷幻的罂粟般…危险。
　　“听说了吗？此次六国宴皇妃殿下也要出席呢！”
　　“废话，没见识。就算王上再怎么不喜皇妃，这种国家大事作为国母的皇妃殿下怎能不出席！”
　　“一会儿列队就要来了，外面在准备，好不壮观！”
　　“准备？做甚？”
　　“当然是王上携皇妃殿下一同阅民啦，六国宴的举办国都要行的礼术。”
　　两个伙计站在客栈门口边张望边道。
　　芙茵拿了个包子，轻轻撩起面纱，又埋头默默啃了起来。天知道吃饭的时候还戴面纱有多别扭，但眼前这个优雅到极至的男人居然说什么也不让她把面纱在人前摘下片刻。
　　“呃唔…咳！”她想得咬牙切齿，却突然被包子皮咽了喉咙！
　　“咳咳咳！”
　　一只手触上她的喉头，稍施力一击，空气终于得已灌入胸腔，芙茵长舒了一口气。
　　“谢…”她支支吾吾，口中的包子还没有完全吞咽下去。
　　叶狄抿了一口茶，抬眼，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不要添乱，很麻烦。”
　　“呃？”
　　叶狄继续看向门外，唇角有了微小的幅度，“去看吗？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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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国家，他的子民。
　　朝羽步马于列队最前，身披紫金镶龙纹长袍，脚踩金缕靴，他傲视大道两旁伏身百姓，耳边是震天动地的恭颂之词，宣告着，他是天生的王者。
　　莫亚策马跟上前，对朝羽轻轻耳语了一番。
　　朝羽转过头，看了一眼凤榻上的茗优，勒马，轻轻跃下，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娘，皇妃殿下好漂亮啊！”一个小脑袋微微探起，又迅速被一旁的妇人按了下去。
　　“皇妃。”朝羽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茗优一怔，眼里依旧是波澜不惊，然心底已有了细琐的震颤。她将手放在朝羽手中，踩着太监的背下了凤榻。
　　“天子诏，六国宴期间，允许各国商贾出入红月国，以示王与天下之民同乐，一概入境费用减三成，钦此！”
　　万民齐拜，叩谢圣恩！
　　朝羽略一挑眉，“跟上。”他压低了声音道，步行至前方广场中央。待茗优接过侍从递来的蓝翎弓时，广场另一头已有人得令释放出一白身黑喙的苍鹰。
　　见茗优还木讷着，朝羽眉一蹙，握住她握弓和执箭翎的手，拉弓，瞄准，一气呵成！
　　“放。”他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下一秒，箭已划破长空！
　　叮铃！
　　人们好奇抬头，只见有什么闪着银光的东西直坠而下。
　　侍卫上前拾起，递给莫亚。莫亚双手呈起，跪于朝羽身前。
　　“贺喜王上，有诸神庇佑，六国宴必成！”
　　朝羽抬手拈起那穿着箭的银环，高举起，不知是谁先赞叹出声，吃惊的百姓们皆高声赞颂！
　　“不想叩拜红月国国君所以躲在这里吗？”
　　“不…不是啊，而且…反正这里看得更清楚…”芙茵按捺住心底的片刻慌乱，看着朝羽将那名女子牵上凤榻。
　　“看来传闻多不可信，红月国的国君颇疼爱他的皇妃，不是吗？”他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道。
　　芙茵眼里一黯，“嗯…只可惜在这楼上，远远的终究是看不清皇妃的样貌。”
　　“感兴趣？晚上就见得到了。”叶狄不明意味地勾起唇角，抖开双袖，向客房走去。
　　“等…等一下！”什么叫做晚上就见得到了？难道他要带她去参加六国宴？
　　叶狄停住脚步，回头，“到那时你莫丢脸。”
　　这…这是怎么回事？芙茵隐隐不安，此次六国宴，她去，会出事！
　　~~~~~~~~~~~~~~~~~~~~~~~~这分割线多得吖~~~~~~~~~~~~~~~~~~~~~~~~~~~~~~~~~~~~~~~~~~
　　“恭送王上！”
　　“恭送皇妃殿下！”
　　朝羽侧身上马，扬起头向一旁客栈的二楼窗户看去。
　　莫亚见朝羽突然凝了脸色，也不敢多问，只得上前轻声道：“王上，该回宫了。”
　　朝羽收回目光，一夹马肚，列队又缓缓移动了起来。
　　不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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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橙珞国国君，兰鸠国女帝，白枢国三皇子已在候客厅等候。另外，青澜国此次出使有两人，一是太子，还有…”
　　“檬瑞呢，他养个病需这样久？”朝羽打断礼部尚书胡岩的话，淡淡道。
　　“这…紫垣国王储派人来说，其妹会先到，而他因有事，会稍晚。”
　　“哼。”看他躲到几时。朝羽直起身，“你方才说青澜国还有一使者？”
　　胡岩忙不迭答道：“是。”
　　“何人？”
　　“卑职也不知道…但他确是青澜国国君派遣而来的。”
　　“哦？”朝羽负手于身后，“可以了，退下，本王一会儿自会去会客。”
　　“是。”胡岩抱着宾客册退了下去。
　　朝羽左手探向腰间，猛的拔下一块不起眼的金牌，镀金的表面因禁不住溪水的冲刷，在字缝处有了些许锈迹。
　　他该想想如何算这笔账了，与紫垣国王储暧昧不清，私自出宫，擅用宫女出宫令，还有…以诈死欺骗自己的夫君。要不是暗卫在鹊见山下的潭水中找到了这个令牌，他或许真的就被她蒙骗过去了。
　　朝羽将牌藏入袖中，冷冷一笑。
　　本王是不是该说一句…你好大的胆啊，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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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四合。
　　有越来越多的皇族贵胄出入皇城，芙茵低下头，随着叶狄踏入了宫门，之前过分剧烈的心跳反而渐渐平缓下来。她揪住衣襟，直到眼前一片豁然开朗的光明。
　　“叶公子，请随奴婢入座。”一名宫女上前行了个宫礼，将他们引入大厅东侧的单间座旁。
　　“若有什么事请叶公子尽管吩咐，奴婢告退。”
　　话音未落，一旁突然传来惊呼。
　　“狄？”
　　芙茵见叶狄面色不改，慢慢转过头。
　　“何事？”他淡淡地吐出这两字，“云落。”
　　该怎样形容这样的女子？眉如柳叶，眼若琉璃，肤色胜雪，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更引人注目的是她一头金色的长发，有如西方人一般的妖娆，又不失东方人的清秀。
　　她就是…云落？那么…
　　“今天看起来很干净嘛。”温柔得欠扁的声音。
　　“哼。”拽得欠抽的声音。
　　“身体有恙为何还长途来此？”叶狄看着一脸惊喜的云落。
　　“我…我…”
　　“狄，云落难得来，你就别这样扫她兴了。”叶辰祀叹了一口气道，瞟见芙茵似懂非懂的眼神，不禁弯起眼角。
　　“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云落纤手拉住叶狄的衣袖。
　　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芙茵如是想着，见云霁眼不斜视地当着电灯泡，她只得自己一步一步往旁边挪。
　　“不，叶狄从来没有生过姑娘的气。”叶狄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提前一步抓住了芙茵的手腕！
　　“我说过，我讨厌麻烦。”他将她拉回原处，指着身边的位置，“坐下。”
　　“噢。”芙茵尴尬地应了一声，她怎么是添麻烦呢？她明明就是帮他…
　　云落愣了愣，咬紧了下唇。
　　芙茵被那一记哀怨的眼神看得更坐立不安了，心头冉起一丝莫名的罪恶感，只见叶狄偏头，看了她一眼。
　　“云霁。”他道。
　　“是。”云霁心领神会，对着依然一头雾水的芙茵，“随我来。”
　　“诶？”
　　当看着面前的茅厕时，芙茵相信自己脸上必定是镇惊与尴尬交错，这…这…
　　“好了就唤我。”云霁丢下芙茵，瞬间隐入黑夜中。
　　芙茵抽了抽嘴角，所谓“无语”就是用在这个地方吧…她未想到云霁单凭叶狄一声唤就心领神会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云霁在红月国皇宫里竟如入无人之境，而且直达目的地！
　　而且…她的坐立不安居然被理解成这一层含义…
　　“什么人？”
　　芙茵一惊，猛的回头，淡淡的月光下，人影的面容完全显现，她瞪大了双眼，“蝶…”
　　“你是谁，为何在此？哪个宫的？”蝶音眼神锐利，似乎要刺穿那欲与黑暗融为一色的面纱。
　　“蝶音，我们该快点，宴会已经要开始了。”一旁没于黑暗的女子略带焦虑道。
　　“皇妃殿下，你可知这六国宴阶段对不明人士更应谨慎吗？”
　　芙茵一怔，皇妃殿下…她就是那个皇妃…
　　“这…”茗优有些难堪，虽然她不是真正的皇妃，但日日被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对待，她心里着实还是难受着的。
　　“你到底是谁？”蝶音一步一步走近，芙茵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只见一个身影倏的挡在她面前！
　　“皇妃殿下。”云霁微曲身。
　　“你是？”
　　“青澜国使者。”
　　“可有凭证？”
　　云霁抬起左手，小指上一枚藏青石尾戒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我等失礼，还请皇妃殿下海涵。”他道。
　　茗优微微一笑，“不必拘礼，是蝶音太过心疑了。”
　　云霁再一颔首，偏头，“走。”
　　芙茵低下头，压抑住与蝶音相认的冲动。谢天谢地，蝶音活着，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有一个比自己更知书达礼的皇妃，而蝶音也不用因一个叛逆的主子而惶惶终日，她越来越有大宫女的威信了。自己又在心酸些什么呢…
　　“等一下！”蝶音突然出声，将正与她擦身而过的芙茵叫住。
　　她看着芙茵，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与难以置信。
　　“姑娘，我家主子还等着。”云霁的话将蝶音惊醒，她复看了一眼芙茵，像是在否定什么地摇了摇头。
　　芙茵轻启双唇，最终只是施了个礼，跟上了云霁。
　　~~~~~~~~~~~~~~~~~~~~~~~~~~~~回到大厅~~~~~~~~~~~~~~~~~~~~~~~~~~~~~~~~~~~~~~~~~~~~
　　宴会大厅内正是喧嚣时，主灯突然熄灭，大厅中央漆黑一片。
　　正当宾客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时，主灯再一次被打开，满座俱惊！大厅中央的地板竟陷下去一层！难怪宾客们都被安排坐在四周。
　　急促的鼓点响彻大厅，蓦的，清泠如水的扬琴音流溢而出，身着羽衣的舞女翩然出现在凹陷的舞台上，随着舞台渐渐升起！
　　四座皆发出由衷的赞叹，这舞想必是江湖里颇有名气的凤舞派所创，凤舞对舞者的要求极高，不能胖，亦不可过瘦，身体须柔韧异常，而样貌也得是上乘。
　　“尊主。”云霁领着芙茵回了大厅。
　　叶狄未质问他们的耽搁，淡淡道，“坐下吧。”
　　芙茵摸索了一阵，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舞台上的节目，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她是真的不懂得欣赏这些歌舞，以前看电视时她也多是拣些娱乐节目或电视剧，电影什么的。她瞄了一眼叶狄，却发现他那双紫眸亦锁在自己身上！吓得芙茵一个机灵，正襟危坐起来。
　　“呵。”耳边传来轻笑。
　　芙茵额上的青筋随之跳了跳，她可是一直记得他那句“莫丢脸”才这样的，他笑她做什么！
　　一曲舞毕，大厅的灯全部暗了下来，接着又是密集的鼓点！
　　芙茵正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感觉到有一个硬硬的东西直直冲入了她的怀中！
　　啪嗒！
　　四周亮了起来，只见一个太监步入舞台中央，“请接到‘金球’的公子或小姐上台！”
　　顿时大厅议论声四起，每个人都疑惑地左顾又盼。
　　“请！”那太监重复道。
　　芙茵看了一眼怀中的金线绣球，半张开嘴。
　　她…莫不是…中、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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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是青澜国使者的婢女。”
　　朝羽勾起嘴角，他知道是她。
　　“此次六国宴就由姑娘做关主，请姑娘随意设定项目，若在座未有人挑战成功，姑娘将会受到特别嘉奖。”霍公公见芙茵还是一副未缓过神来的样子，只得多唤了几声。
　　又是比试！她和比试怎么总扯得上关系…
　　芙茵欲哭无泪地站到舞台中央，她唯一会的只有这个时代不存在的象棋啊！
　　“姑娘？”
　　“我…”她咬咬牙，“我愿意接受各种形式的挑战！”
　　大不了就是被比下去，比什么对她根本没有差别啊…
　　四座一片哗然，各种形式？难道这个女子精通一切？口气未免太大了！
　　“那么就由在下先来会会这位可爱的姑娘！”一名男子拍桌跃起，几步落在台上。
　　“在下薛扬，若姑娘能在百步内碰到在下，就算姑娘赢，如何？”他双手抱拳，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有“燕影”之称的橙珞国薛扬，传言其身法之快，能于乱箭中安然脱身，他身轻如燕，来去若影，最得意的便是他的轻功。如今他的提议听起来简单，实际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女子输定了！
　　惊讶于芙茵的镇定，薛扬环起双臂。
　　有趣。
　　“好，那么第一回合，现在…”
　　“等一等！”
　　云霁飞过众人，落在芙茵面前，用几乎等同于耳语的声音道：“尊主说了，莫，丢，脸。”
　　没有人知道云霁说了些什么，只见芙茵忿忿地瞪向客席，座上叶狄云淡风轻地抿了一口茶，这举动更是让芙茵暗暗咒骂！
　　那个家伙！芙茵狠狠地握紧了拳，他绝对是故意的！
　　待云霁回到原处，霍公公走到台中央，清了清嗓子。
　　“第一回合，现在，开始！”
　　“姑娘，请。”薛扬挑衅地走近了几步，直直到芙茵伸手可及的地方。
　　芙茵猛的抬起头，向前一步，却见那薛扬突然就这么凭空消失！
　　“嗯？”
　　“一步。”身后传来得意的浅晒。
　　芙茵回过头，迅速探出手，而薛扬居然再次不见！
　　“二。”
　　“三。”
　　…
　　“八十九。”
　　在座的众人早已打起了呵欠，这是场胜负已定的比赛，薛扬干脆玩弄芙茵般在她四周迅速移动起来。
　　芙茵重重地喘着粗气，看着薛扬越来越快的身形，她不能再浪费步数了，还有十步，她若没有把握住就会输。
　　她闭上双眼，屏住呼吸，默默感受着耳边急促的风声。她要冷静，万事皆有其可破之处，薛扬的轻功一定有其破绽。
　　在哪里…
　　在哪里？
　　芙茵向前迈出一步，再一步，一步一步往台前走，仿佛已经认了输，大厅里安静得只听得到薛扬得意的数数声。
　　“九十。”
　　“九十一。”
　　…
　　“一百！”
　　咚…啪！
　　叶狄双眼微眯，蹙眉，看着台上趴着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这是什么状况？太丢脸了吧！
　　全场爆发出惊天大笑，他们还以为这女子有什么绝技，没想到她非但敌不过薛扬，甚至还被自己的裙摆绊倒了！
　　“你没事吧，姑娘？”薛扬勾起一抹隐忍的浅笑，单膝蹲地，向趴在地上的芙茵伸出手。
　　芙茵撑起上半身，素白的手指落在薛扬掌心，倏的握住！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清亮，让薛扬心下一沉！
　　“刚好第一百步。”她弯起眼角，放开薛扬的手，兀自从地上爬起来。
　　没有人碰得到他，除非，他让人去碰。这就是破解之道。
　　半晌，薛扬突然大笑了起来！突然得令全场一头雾水。
　　“好！好！好！”他走到芙茵面前，暧昧地将头凑近她耳边，“‘燕影’行走江湖十余年，你，是第一个将他捉住的人。”
　　“我…”芙茵被说得心虚，后退了一步，只听到薛扬大声道，“今薛某甘拜下风，姑娘胜了！”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变成是那名女子获胜？
　　“冥，有看到吗？”叶辰祀将折扇一瓣一瓣展开，随性地扇着。
　　“她不过是耍小聪明，钻了空子罢了。”
　　“也不见得啊…”叶辰祀对冥的不屑付之一笑，眼神继续投向舞台。
　　“这…既然薛少侠这么说了…”霍公公尖起嗓子，“第一回合，关主胜！”
　　芙茵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胜了。她低下头，理了理长裙的褶皱，刚才那一摔为了看起来逼真，她可是真的结结实实地踩了裙摆，膝盖怕是该乌青了…
　　正想着，芙茵突然看到身前多了一双枣红色的小靴，她顺着向上看。
　　一个粉面孱弱的小男孩正眨巴着玛瑙石般的双眼仰头看着她。
　　“姐姐，你会画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