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宣] 限量供应》斯年方知

5、正文4

　　小孟主厨的灵感似乎也没那么应时应景，多了柴米油盐的羁绊之后，孟美岐的想象力似乎也受到了一些制约。很长一段时间，在厨房里阻塞很久似乎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味道能够再被创造出来。七夕马上就要到来，餐厅想要作为特殊主题更新一次菜单，小孟主厨下班后在后厨磨了几个通宵，进展也不算明朗，还有一周餐厅就会开放七夕晚餐的预定，焦虑让孟美岐有些失眠，索性一连几天都住在了餐厅。

　　入住老宅之后，两个人似乎有了更多需要刻意安排，才有独处的时间。吴宣仪多地奔波，回家之后总想多抽一些时间陪在Max身边，小孟的黑眼圈似乎没得到她的额外留心，倒是过了几天之后，吴宣仪才恍惚注意到，两个人原本火花四溅的情|事现在想来已经中断很久了。以往她从外地回来，小孟会见缝插针的找机会和她亲昵，但是这次小孟似乎总是匆匆忙忙的样子，吴宣仪把这种特殊情况归因于她初为主厨的第一次定制菜单压力过大。七夕前一天，她需要去当地的广播电台录七夕特别节目，小孟灰败的神色和骤降的体重还来不及被她发觉。

　　临近子夜，回到家中去婴儿房看了已经熟睡的Max，吴宣仪想要在客厅等一下晚归的丈夫，时间似乎过去的很长，她已经打了一个盹儿。吴太太似乎是看到了楼下隐约的灯光，出来看见女儿蜷缩在客厅，压低了声音询问：“在等小孟吗？”

　　“是的，我想等她回来再睡。”

　　吴太太眉宇间的不快并不压制。

　　“她最近可真够忙的。”

　　“她一直都很忙的，餐厅事情多。”

　　“你早点休息吧，你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呢。”

　　吴宣仪应过母亲，却也不动作，她确实还是有点想念那个人的。

　　时间快到两点，车库那边才有灯光透过来，不一会儿她看见穿着白衬衫的小孟蹑手蹑脚推开了门，低着头往楼上走。

　　她匆匆赶了几步，过去拉了她的手。

　　小孟还没从神游里清醒，有点被她吓到，下意识就要甩开手，看清楚是她之后又回握住了。

　　“怎么没睡？”

　　“我想跟你说七夕快乐。”

　　孟美岐这才憨憨厚厚的漾出了笑意，吴宣仪看她这样心里难以自已的柔软了下来，靠上去小声说“你该吻我了。”

　　小孟刚刚凑上去，吴宣仪反倒挪开了脸，笑盈盈的抓住了她的衣领，推着她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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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夕的特餐反响一般，无功无过，孟美岐的紧张和焦虑没有改变大多数人平庸的味蕾，毕竟瑰雅只是个新起之秀，恋情曝光之后是吸引了很多评论家来访，但并不会对这家店带来经济收入以外的过分抬高。小孟在大多数情况下的例行菜单表现已经能够满足大家对一家人均消费不过千的餐厅的期待，日子还在照着往常的节奏过。吴宣仪在结束了一部文艺片的拍摄之后，和经纪人协商放了一个长假给自己，大概有五个月左右的间隙，能够留给小家庭一些好好成长的时间。

　　天气又冷下来的时候，Max已经能够爬的稳稳当当了，正着倒着都像泥鳅一样灵活矫健，调休的小孟瘫在婴儿房的沙发上看着吴宣仪想抱一会儿Max，结果没几分钟小胖子就从怀里溜走，跟着吴家老爷子养的猫爬，总差那么几步，就是追不上，嬉皮笑脸的问她：“你说咱孩子是不是比我热乎乎的皮肤还要再厉害一点儿，这看着挺烫手啊。”

　　吴宣仪连着眼神都嗔她一下，小声说“妈就在隔壁呢，你别淘气。”

　　小孟看她紧张的像个初中小女孩儿，眯着眼笑的有点狡黠，也爬到她跟前，凑到她耳边，声音压的很低：“那我这样淘气行不行？”

　　热气烘的吴宣仪连心尖儿似乎也一并有鹅毛拂过，她看孟美岐今天兴致这样好，捏了捏孟美岐的脸，起身去抓了Max到怀里，叫杜姐过来交代了一下，小孟的眼神跟着她来来去去，看着杜姐把Max塞进婴儿车推到了院子里。吴宣仪目送着Max消失在花园的小径上，转头对着小孟发送了一个招牌wink，冲着她勾勾手指。小孟心领神会的按下了百叶窗的开关，又闪到门边一把反锁了门，两个人倒进了Max装满了海洋球的充气游泳池里，屋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掺杂着甜糯的长音和急促低沉的喘息，小孟卯足了劲儿在Max平时打滚儿的海洋球里镇压她可爱的敌人，阵地战，游击战，正面对抗和包抄夹击之后，充气游泳池一声巨响，不堪重负的泄了气儿，海洋球滚了一地。

　　两个人体力已经挥霍的差不多，被突发情况吓的俱是一惊，门外的走廊上脚步声正在由远及近。吴宣仪反应稍快一些，起身快速的把甩的七零八落的衣物套回去，小孟才反应过来，摸了半天也摸不着自己把衣服都丢在了何处，被海洋球绊的踉踉跄跄的终于找到灯的开关，敲门声和吴太太的询问一齐传来：“怎么了？这样大的声响？”

　　吴宣仪条件反射的直接开门，背对着门穿了一半裤子的小孟是吴太太除了吴宣仪潮红的脸和凌乱的头发以外视野捕捉到的第一个对象，传统闺秀出身的吴太太受不了这样大的冲击，直说着“你们白日怎么就这样胡来？”

　　小孟平时就容易脸红，现在更是耳朵根都涨的通红，衣服怎么穿也穿不好，吴宣仪这才发觉自己无意间让自己家小奶狗的屁股大白于母亲面前，赶紧合上了门帮小孟整理。等到两个人能够维持表面从容的回到一楼客厅的时候，她们发现吴太太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边上窝着的异国短毛猫看起来慵懒又傲慢，表情和主人如出一辙。吴太太看两个人站在那里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这才开腔：“你们俩坐下吧。”

　　“宣仪最近在家休养，Max也都是你在照顾，你既然在家里，就总得有个规矩。我不管小孟和你平日里是怎么样的，以后今天的事我是不希望再发生了。”

　　吴宣仪多少也有些不知所措，“妈，我不明白……Max已经交给杜姐了，美岐她难得在家……我们……”

　　“为什么会难得在家？小孟你有事业心，我不好多说什么，但多少家里还是宣仪在支持，你也要有所权衡，多放一点心思在她们母女身上。”

　　吴太太的话看似并不压人，但孟美岐再傻也不是听不出弦外之音。她一直以来坚持的经济平等，在吴太太眼里看起来并没有太大价值。

　　出身四线城市普通工薪家庭的小孟，成长期甚至一度因为父母工作繁忙被寄养在农村爷爷奶奶家里，经济上一直非常拮据，尤其孟美岐在赴法国学习厨艺之后，几个亲人因病相继离世，孟美岐在上海这些多金优质的alpha之间显得格外单薄：没有房子，存款也只是买了一些保守的理财，一直过的非常节俭，期望能够早日拥有自己的餐厅，只有一辆二手小polo代步，恐怕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就是算得上正统的厨艺训练和普通人里不错的报酬，但是如果拿这样的条件和一个吴家理想中的女婿去比较也依然相差甚远。即使今天已经木已成舟，吴家总是对她怀着一份排斥和警惕，总觉得她另有图谋。

　　孟美岐嘴唇无力的动了几下，似乎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吴太太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之后，她也听不清吴宣仪同她又在交谈些什么，等到吴宣仪一脸担心的捏了捏她的手，将她带回两人的卧室之后，她才感觉对这个世界的感官恢复了真实。

　　“宣仪，我们可不可以不在这里住了？”小孟眨巴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吴宣仪看着她，心里知道她今天肯定是被母亲的话打击到了。

　　“你听我说，我也想我们两个单独生活，但是现在Max太小了，我们都没有时间照顾她，需要妈妈她们帮忙照看，要是我们单独出去的话，Max要怎么办呀？”

　　孟美岐不会不知道这些，如果不理解这些因素的话，她们最开始就不会选择搬进吴家的老宅。但生活起来实际的压抑感，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想，冷冰冰的空气和无处不在的疏离感，让一贯对环境非常敏感的孟美岐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愣愣的看了吴宣仪一会儿，孟美岐垂下了头，把脑袋搭进妻子的颈窝里，蹭了两下。

　　吴宣仪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只好一遍遍抚了她的背。轻声说“好啦好啦，Max能去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就回家了，好不好？”

　　孟美岐攥着衣服的手，转去抱紧了吴宣仪的纤细的腰身，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这是属于两个人的，难得的宁静时刻。

　　“小小姐在找小姐了，也要吃晚饭了。”

　　杜姐站在门外，试探的敲了敲门。

　　吴宣仪摸了摸发酸的鼻尖，起身开门，Max在杜姐怀里扭来扭去，已经长了两个小门牙出来，看到妈妈就咯咯的笑，吴宣仪接过孩子，跟杜姐点点头，说一会儿就下去，杜姐很快就转身离开，去厨房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