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归一》小眼睛在看老师

7、第七章

　　袁望野从那天起，就开始接送林一一上下学。林一一负责方向，袁望野负责蹬车，两个人倒也默契。每天说说笑笑，看着关系亲密了好多。
　　“哥，我听迟哥说你的房子装好，要我们帮你暖房吗？”朱甜甜在校门口看到表哥和林一一，蹦蹦跳跳的走来。
　　袁望野假笑了一下：“我怕你和池迟那几个，不是暖房，而是拆家了。行了，你和林一一先回教室吧，我去停自行车。”
　　“林一一，你胆子也是够大的。”朱甜甜看着表哥走远，转头一脸佩服的看着林一一。
　　林一一心猛然提起来了，结结巴巴的开口说：“胆……胆子……我怎么胆子大了？”
　　朱甜甜拽了拽林一一的柚子，示意他别停下来继续走：“我哥脸本来就有点凶，还常年黑脸。你能和他交朋友，简直太有勇气了。”
　　林一一长舒了一口气：“不会啊！你哥人很好的。他长得很帅，不凶。”
　　朱甜甜奇怪的看向林一一，第一次有人说他哥不凶：“你也是瞎。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直接吓哭了。我哥对朋友很好的。我挺高兴，你能和我哥成为朋友。我哥很重感情，他虽然有很多朋友，但是交心的没有几个。”
　　“你哥小时候这么吓人？”林一一好奇袁望野的小时候。
　　“也不是吧！我第一次见我哥是5岁的时候，那时候我爸妈的工作调回来，我们就去看姑姥姥。我在院子里和虎子玩，我就看见我哥进家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当时就吓哭了。其实我刚开始和他也不熟。还是后来姑姥爷去世，我妈照顾了一段时间姑姥姥，我才跟他熟悉了。那时候，姑姥爷去世，家里好乱，又要照顾姑姥姥，又要安排丧事、接待宾客，大家把哥哥都忘了。等我想起哥哥的时候，我哥情绪很不好，不说话，就在自己房间里，也不吃饭。我和迟哥、启明哥哥守了好几天。从那以后我才和哥哥熟悉了。”朱甜甜撅着嘴，和林一一边说边走进教室。
　　袁望野觉得自己妹妹和林一一就是蜗牛，自己都到了，两人还没进教室。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已经坐在座位上的袁望野。
　　朱甜甜悄声说：“我刚刚给你说的这些，你可别给我哥说啊！”说完就快速溜进自己的座位上。
　　林一一这两天腿上有伤，也就没有去上操，许老师也出奇的没说什么。教室现在就剩下袁望野和林一一。
　　袁望野看着仔细打扫班级卫生的林一一：“你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今晚要回奶奶家，你放学自己回去。”
　　林一一之前就知道腿伤好了，也就没理由和袁望野一起上下学了。虽然早就知道的事实，但那一天来的时候心情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失落：“好，我知道了。”
　　“你星期天去打扫卫生就好。”袁望野看着突然有些不高兴的林一一，感到莫名其妙。没人惹他啊？
　　林一一有气无力的说：“好，知道了。星期天你还要回你奶奶家吗？不回我就给你做午饭。”
　　“星期天再说吧！到时候还要你帮我一些小忙。”袁望野看着窗外的太阳，回头看着拿着扫把不动的林一一，说道：“我去天台了。下午体育课，不想去，就来天台，晒晒太阳。”
　　林一一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扫把杆，直到袁望野走出教室，才说：“学校的‘房子’这么好吗？也不好好听课，看你考试怎么办。”
　　“林一一，你这节体育课能去吗？腿好点了吗？”朱甜甜一下课，就跑来关心受伤的朋友。
　　林一一被化学公式弄得脑袋晕晕的，趴在桌子上，听到朱甜甜的话，又撑直身子，摇了摇头：“我不去了，腿还是有点疼。我去找你哥。”
　　在朱甜甜问话的那一瞬间，林一一已经有了决定，他想去找袁望野的心，大过去上体育课。哪怕会被体育老师扣平常分。
　　“去找我哥？你知道我哥在哪？”朱甜甜一脸怀疑的看着林一一，不等林一一回答，就立马开口：“我早就怀疑我哥在学校弄了个秘密基地。还挺会享受。”
　　“你还挺了解你哥。你哥那可不是秘密基地，那是在学校修了‘一室一厅一阳台’啊！”林一一把头枕在手臂，才拿小声吐槽。
　　朱甜甜并没有听到林一一的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大声宣布：“我也不去体育课了。我要和你一起去找我哥。我现在就去找体委给咱俩请假。”
　　等林一一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时，朱甜甜已经兴奋的跑出教室找人请假，林一一拦都拦不住了。
　　袁望野打开天台门，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林一一，居然是朱甜甜。第一反应就是想把门再关上，可是朱甜甜已经从他身侧钻进天台，这会儿正在惊呼那‘一室一厅一阳台’了。
　　袁望野低下头，看着林一一：“你怎么带她来了？”
　　林一一感受到袁望野的鼻息，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耳垂微红，只好把头低下，声音低低的说：“我也想拦，我也的拦得住啊！”
　　袁望野回头看着围着帐篷不断尖叫的表妹，长长叹了口气：“算了，进来吧！”伸手将林一一拽了进来。
　　两人坐在充气沙发上，晒着太阳。林一一悄悄眯着眼睛看坐在椅子上玩电脑的袁望野，好希望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就好。
　　“哥，你这弄得真舒服啊！还能晒太阳，真好！你那个帐篷绝了。”朱甜甜在袁望野打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这个帐篷，兴奋的围着帐篷足足跑了5圈，才坐下来。
　　“你不怕我给你妈说你逃课吗？”袁望野盯着电脑，头都不抬的威胁着朱甜甜。
　　“这节体育课。再说我哥从不打小报告。”朱甜甜得意一笑：“哥，你这就是欠点什么！你这要是有点零食、饮料什么的，就完美了。”
　　袁望野抬头看着朱甜甜，微微一笑：“你要不要当长发公主？”
　　朱甜甜不明白哥哥话里的意思，疑惑的看着表哥，希望他能解答。
　　“我干脆把你锁在这天台上。食物我会给你空投上来，你就静静的长头发晒太阳就好，等你什么时候头发够长了，你的王子来救你，你就可以出去了。”
　　林一一听完袁望野的话，笑出了声。
　　朱甜甜给他哥翻了个大白眼，才说：“我不用等王子，我自己就可以把门踹开。”说完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朱甜甜抽了抽鼻子，突然闻到什么味，看着他哥：“哥，你中午吃的啥？方便面是不是？我闻见味了。”
　　“狗鼻子。这都能闻见。是啊，吃的方便面。”袁望野真想给自己表妹鼓鼓掌。
　　林一一突然想起袁望野吃饭习惯，担心的问道：“你这个礼拜都吃的方便面？”
　　袁望野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看着林一一：“差不多吧！我那天吃了一次食堂，实在太难吃。”
　　林一一心里突然觉得愧疚，要不是自己，袁望野也不会吃那么久的方便面：“那我帮你带饭吧？我会按照你的口味给你做好饭，给你带过来。你早上也别老买那家荷叶饼了，那家味道不好，早饭我也帮你带。”
　　“能不能也帮我带饭？我不要早饭，午饭就好，我中午也不想吃食堂了。”朱甜甜举手说，还委屈巴巴的看着林一一。
　　袁望野被朱甜甜闹得脑袋疼：“哪都有你！你中午在哪吃？给我们带饭，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我晚上把食材都切好，早上起来一抄就好。只是中午就凉了。我中午要回家吃的。”“凉了没事，我有办法去热。饭盒周末去买。”袁望野觉得自己不用再吃泡面还是很高兴的。
　　最高兴的还是朱甜甜，她觉得林一一这个朋友没白交，仗义，以后自己也要对林一一好。
　　三个人，享受着太阳，感受着微风。
　　林一一打开袁望野的家门，屋子里静悄悄，林一一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他怕吵醒袁望野，星期天对于高中生是唯一可以睡懒觉的日子。
　　林一一轻手轻脚的走到吧台，刚放下书包，就听见门‘吱’一声。回头想和袁望野打声招呼，就看见从卫生间出来的袁望野，全身只裹了浴巾。看着袁望野的腹肌，林一一咽了咽口水。
　　袁望野也没想到林一一会来这么早，也没有听见林一一的进门声。一个人在家，袁望野习惯地就裹了个浴巾，没想到就这么半裸着和林一一打了个照面。两人都一时有一点点尴尬，还是袁望野先开口打了招呼。
　　看着进屋换衣服的袁望野，背部肌肉也好想摸摸啊！林一一内心发出感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算了，只是瘦而已，要秀身材大概只有那一根根分明的‘排骨’。
　　林一一打开冰箱，看着冰箱里还是上次买的菜，有的都坏了。只能把东西都拿出来，东西挑挑拣拣看中午做饭哪些还能用。
　　“我还没吃早餐！”袁望野看着林一一仔细的清理着冰箱，觉得自己没吃早饭有点委屈。
　　林一一回头发现，自己整个人被袁望野圈在怀里，掩饰的回头看着冰箱里的菜：“那你来清理冰箱，我给你做早饭。你想吃什么？”
　　“鸡蛋，其他随便。简单点。中午我们吃鱼吧？会做吗？”
　　“哦！”林一一心里默默吐槽，但是面上还是答应了袁望野的要求。
　　两人中午吃完饭，看林一一打算回家。
　　袁望野就拉着林一进了书房，给林一一抱了一摞书放在地上，又把之前去超市顺便买的书皮纸拿出来：“你不是说，要包书皮就找你吗？我这些书需要保护一下，你帮我？”
　　林一一坐在地上开始给书包书皮，袁望野将剩余没整理的书放到书柜里。
　　“你会包书皮吗？学生大多都会吧，小学不是很流行彩色的书皮包书吗？”林一一看着站在梯子上的袁望野，他想要了解更多的袁望野。
　　“不会啊！那时候都和人打架了，哪有心思包书皮，封面还在就好。”
　　“那你会叠飞机、纸船什么的吗？”
　　袁望野疑惑的看着林一一，突然伸出手：“你看我这手，是能叠那种精巧东西的手？纸都撕破了。再说那时候我们流行玩的都是什么打仗游戏，还真没人教过我叠纸飞机什么的。”
　　林一一也伸出手，虚空比了一下自己的手：“你的手好大啊！”
　　袁望野将最后几本书放到书柜，从梯子上跳了下来。拉着林一一的手和自己的手对齐，就发现自己真的黑啊！这么一对比，林一一的手很白，骨节分明，手掌比自己的小，但是手指的长度却很好，很直很细。
　　“你的手很好看啊！我教你叠纸吧？”其实在林一一眼里，袁望野的手真的很好看。
　　看着林一一的侧脸，袁望野觉得小时候错过好多，怎么就只会傻兮兮在部队里训练呢？对于叠纸袁望野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天赋。
　　“哎呀，不是这样的，你看你要把这个折过去。”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你看我的。”
　　“你怎么这么笨啊？”
　　林一一认真教导的模样，让袁望野有些好笑。故意做错，想看林一一无奈的样子。直到林一一说自己笨，袁望野才把手里的纸飞机快速完成，有些孩子气的说：“是，我笨。不叠了。”
　　“哎呀！我没说你笨，我就是有点着急了，你别生气啊！”林一一看着表情严肃的袁望野，心里有点焦急，怕袁望野真的误会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
　　其实袁望野没有生气，就是想吓吓林一一，看林一一真的被自己吓到了，连忙转移话题：“你还会叠什么啊？你叠给我看看啊！”
　　“我还会叠纸船、千纸鹤、桃心，还会叠东南西北。你玩过东南西北吗？”林一一有些自豪的说着，感觉自己终于会点袁望野不会的了。
　　“那你给我叠啊，我看看你叠的怎么样。”袁望野拿着自己的纸飞机靠在书柜上。
　　林一一突然想到什么，跑到客厅，拿着自己的钱包又跑进来：“桃心还是用有颜色的纸叠出来比较好看。刚好我为了还你钱，跑到银行去换了一些新钱，我用这个给你叠桃心吧？”
　　阳光下，林一一的手不断的翻动着。袁望野的目光从叠桃心的步骤逐渐落到林一一的手上和脸上。看着阳光下的少年，袁望野突然内心有些慌乱，将手中的纸飞机飞向林一一。
　　林一一看着扎在自己怀里的纸飞机，将自己的纸飞机也飞向袁望野。
　　袁望野看着接到纸飞机笑起来的林一一，突然想到了大哥的话。
　　原本两人还是坐着将飞机轻轻扔向彼此，但是扔着扔着，那飞机似乎变成飞镖。林一一将手中叠了一半的桃心放好，站起身，将飞机扔回袁望野怀里时，就转身跑到书桌后。袁望野也起了玩儿心，追逐着林一一。两人将‘战场’逐渐扩大。直到林一一跑的气喘吁吁，这场‘战争’才停止。袁望野看着弯腰喘气的林一一，将手中的纸飞机最后一次飞向林一一，看着飞的很远的纸飞机，袁望野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那纸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