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可有幸福结局》永远的19岁

15、15

　　兄弟或者恋人？爱情还是友情？
　　人生，是不是只能做这样的单选题。
　　起范摘下眼镜，闭上眼睛使劲捏眉心。
　　在图书馆这个角落呆了一天。面前摆着几本书，标题无不惊悚的包含着“同性恋”三个字。
　　喜欢东海？同性恋？
　　前一个问题，是的，很坦然。
　　可他也没有见个长得好点的男的就瞎琢磨，更不会想到性，半年前还喜欢女生，似乎性取向又没问题。
　　我喜欢我的兄弟，可我不是同性恋？
　　什么狗屁逻辑！
　　起范想得心烦，抓起桌上的书塞进书包，啪的一声，眼镜盒掉出来摔开，里面躺着一块棉绒树脂专用镜布。大一寒假回来东海给的。起范拿起镜布，对着镜片哈口气，仔细的擦拭。
　　知道东海为什么给自己眼镜布，连他那时候哭都知道，只是不说。
　　原来，自己那么早就注意他了。叹口气。
　　“嘿！你也在啊？”忽然背后一个重物一扑，起范一惊，猛地往桌沿撞了一下，肋骨生疼。“东海你！”痛得冒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啊对不起对不起。”某人连忙检讨加谄媚的笑，手从背后爬上起范的胸肋，用力的揉。
　　起范一下子僵住了。背后是那个人的体温，双手环绕一个标准的拥抱，以前不是没抱过，此刻心跳却骤然紊乱。“滚远点。”努力把挂在身上的人甩开，也没回头看他一眼，埋头整理书包。那些书可不能让东海看见。
　　没人理。东海干笑了两声，随手翻了翻起范的课本，转身回去。
　　摇摇晃晃带着街舞节奏的背影，消失在书架转角处。起范抬起头，神色黯然。

　　大概自己真的很没有爱情运。
　　不管男生女生，都是暗恋。
　　根据起范高中时的经验，暗恋就应该站得远远的，偷偷的看。
　　可他没办法这样对东海，东海不是女生，是兄弟。
　　其实，已经离得很远了，东海整天陪着女朋友，在一起的时间少得可怜，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刻意疏远。
　　管它呢，不想了。喜欢了就喜欢了，就这样吧。

　　这天晚上熄了灯，甲乙也不知道在兴奋个啥，非要开个卧聊会。
　　四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月光洒了一地，淡绿的窗帘轻轻翻动，小虫在低低的嘶鸣。这样的气氛，让人有倾吐的欲望。
　　“东海，恋爱的感觉如何？”大贾狗仔队开始发问。
　　东海呵呵笑两声：“没想象那么好。女生，不了解不知道，真得很麻烦。”
　　“是你自己喜欢的，好意思挑毛病。”小以不屑道。
　　“喜欢？”东海冷笑一声，“开始以为很喜欢，久了就没感觉了。”咂咂嘴，“还不如跟你们在一起呢。”
　　“切~~~~得了吧你~~~~”
　　起范翻了个身，依然没有开口。
　　“不过，”东海忽然严肃起来，“男人嘛，就该让着女人。其实她人挺好的，也会照顾人，这不就得了？哪有十全十美的女朋友，又不是电视剧。”
　　光棍儿甲乙一阵暴笑：“哈哈哈！！！李东海你说话就像个居家男！！！你完了！！！”
　　起范在黑暗中无声的微笑。明白了。
　　“起范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的？”东海忽然问。可对面床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回答。
　　“靠。不是睡着了吧？”东海抓起枕头砸过去，刚好落在起范脸上。
　　还是不说了。起范在枕头下面睁开眼睛。不说更好。装作熟睡的样子，懒懒的伸手抱住枕头，翻身背对着大家。
　　“还我枕头来！”东海大叫着爬下床又爬上这边，扑到起范身上抢枕头，甲乙在旁边加油助威，闹腾个没完。
　　气氛很热烈，心情却很平静。连跟他的玩笑都更加肆无忌惮。因为明白。
　　就这样吧。
　　半夜，起范被挤得贴在墙上，终于醒过来。
　　身旁躺着东海，玩累了没回自己床上去，一个人就占了大半张床，还极不安分的伸胳膊抬腿。
　　转过脸去看他。熟悉的睡脸，细腻的皮肤，俊美的线条。
　　起范笑了，满脸宠溺，然后闭上眼。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吧。就这样。

　　正当起范以为，他跟东海的大学四年注定要平静无波的时候，一块大石头砸进了这枯井般的生活。这块石头，又是那个迎新晚会。
　　这一次，李东海和白小羽作为文艺部部长，负责全面组织迎新晚会的准备工作。白同学搬出家里的关系，赞助了舞台搭建。
　　演出那天天气不太好，刮很大的风。起范带领着青志的孩子们在阳光广场上搬椅子。现场一片井然有序的忙忙碌碌。
　　忽然，只听轰的一声，一团东西闪着银光从灯架上坠落，擦过站在下面的一个男生肩膀，砸在地上。
　　有女生尖叫：“金起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