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仙人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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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哉，仙子这瞬行千里之法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秦始皇赞叹出声，他若是有这等本事，出行何须费时费力？
当初统一六国之时，直接率大军突袭都城，绝对出其不意。
灵桑含笑道：“小技而已，微不足道。”
“仙子谦虚了。”秦始皇轻叹，这若是小技，什么才算大技？
他不由又燃起修行之心，若是有仙子这等本事，真的还会将权利看在眼里？
思及此，他忽然有些明白仙子为何住在蓬莱仙山中，而不是入世了。
再高的地位，再多的权势，再富贵的生活，对仙子来说又算得上什么？只要仙子愿意，什么得不到？
“敢问仙子，寻常人若是修行，需要修炼多久才能用瞬行千里之法？”
他看了一眼灵桑身后的思柔，这位仙婢怕是还不会使用，否则昨日就不是驾鹤而来了。
“我们边走边说。”灵桑神色和煦，望向不远处的农田。
此时田间一派火热，数百黔首正在收割灵稻。汗水淋漓，却笑容满面。
金黄的稻子如绚烂的朝阳，微风拂过，绽放出耀眼的光彩，俨然又是一个丰收年。
“修行不易，除了看资质，还看一个人的心智。”灵桑的声音很轻，透着诗意与空灵，如涓涓细流，直映入众人灵魂。
“修行主要分为九个大境界，从低往高依次是感气、练气、筑基、虚丹、金丹、元婴、出窍、大乘与渡劫。只有渡过天劫，才算真正的仙人。”
“凡人飞升成仙者，十万人百万人里也不见得有一个，实际上绝大多数人连元婴都无法凝结。而只有凝结出元婴，才能施展瞬行千里之法。”
此言一出，众人的心登时凉了半截，早知修行难，可不知道有这么难，简直难于上青天。
秦始皇沉默了片刻，才叹息道：“朕原以为一统七国已是旷世之功，无人能及，可与修行相比，倒显得不那么辉煌了。”
“陛下不必自谦，修行虽难，但只要跟随前人步伐，坚持不懈，总有收获。”灵桑微微摇头，目露赞许：“飞升成仙者寥寥无几，但不是没有，可一统七国的，就陛下一人。”
“这样一比，陛下辉煌多了。”
秦始皇不由扬起唇角，心中郁结之气顿消，生出几分自豪。原来在仙子眼里，他竟然如此厉害？
“以仙子看，朕是否有修行资质？能否凝结元婴？”
灵桑淡淡瞥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秦始皇一颗心又凉了下去，难道他根本没有修行资质？
灵桑道：“食用过灵果灵植，排出身体里的杂质，就算进入感气境了。陛下可闭眼观察，看是否能感应到不一样的东西。”
秦始皇一喜，自己居然已经进入了感气境？他依言闭上眼睛细心感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不同之处。
身后蒙毅、李斯等人也纷纷闭上双眼，无比新奇。
有风拂过，送来繁花的芬芳，耳中有鸟叫蝉鸣，甚至能听见田地里黔首卖力的呼喝与爽朗笑声。
这一刻，众人只觉得心情无比平静，好似置身于温暖的泉水之中，浑身舒畅。
渐渐的，秦始皇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眼前仿佛有星星点点的光芒洒落，看得见却摸不着。
那些光芒如顽皮的孩童，时而钻进他的身体，时而又冒出来。
“陛下看见那些细微的光点了吗？那就是灵气，只有被灵气洗涤过的人才能看见。当按照功法修行，将这些灵气吸纳，不再从身体里流失时，就到了练气境。”
灵桑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脑海，那些星光居然凝聚成她的模样，飘逸出尘，清冷如仙。
“妙哉。”片刻后，秦始皇睁开双眼，顿感神奇。
原来这就是感气，原来这就是修行，果然奇妙。
灵桑又道：“如果一段时间不再食用灵果灵植，也不修行，被洗涤过的身体又会重新蒙尘，变成凡俗之人。”
“原来如此。”秦始皇对此倒是并不意外，没有什么一劳永逸。
刚好走到田埂处，金黄的灵稻随风轻晃，仿佛在诉说欢迎。
这些灵稻长势极好，谷穗颀长，颗粒饱满，一看就知道比大秦的稻子好得多。
“见过灵桑仙子，见过陛下。”
见众人到来，附近黔首登时躬身行礼问好，神色恭敬而虔诚。
显然，早就收到消息大秦皇帝陛下也到了。
灵桑左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萦绕而出，将众人都扶了起来。
“诸位不必客气，陛下初来仙山，对灵稻很感兴趣，所以前来一看。”
她朝思柔使了个眼色，思柔立刻从黔首里点出两人，那是两个三十出头的精壮男子，因为常年呆在仙山的缘故，较寻常黔首更加健康有力。
两人齐齐上前一步，面色郑重：“草民周明、李三，见过陛下。草民二人乃是此地里正，陛下有什么想知道的请尽管询问。”
秦始皇大为意外，寻常人见了他不是畏惧就是谦卑，这两人倒是坦诚从容。
他不由看了灵桑一眼，神仙洞府果然不同凡响，连黔首也不卑不亢。
“你二人是何方人士，来此地多久了？”
他记得思柔说过，仙山上的黔首都是灵桑仙子救来的，来自不同地方。
周明答道：“回陛下，草民是燕国人，李三是齐国人，三年前皆因战乱流离失所而出海讨生，未料遭遇海难流落至此，幸被仙子救起，才捡回一条命。”
秦始皇微微扬眉，居然都不是大秦人，口音与大秦也的确有些差异。
“你二人以为仙山比之外面如何？”
二人对视一眼，似有些难以启齿。
秦始皇道：“尽管说就是，朕想听真话。”
周明咬了咬牙：“那草民就直说了。外面战火纷飞，黔首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我燕国已破，为大秦所吞并，我们这些黔首虽惋惜，却也无能为力，只想有口饭吃。”
“可陛下对我燕国……或者说六国黔首并不能与大秦一视同仁，多少人被饿死，多少人易子而食。”
“相较于外面，此地乃是真正的洞天福地，不愁吃穿，不愁住处，不用担心某一日敌军突然打过来而掉脑袋。”
“这里汇聚了七国黔首，可大家从来不分彼此，团结和睦，亲如一家。”
“这一切，都要感谢蓬莱仙子，仙子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堪比日月。”
说到最后，周明猛然抬高嗓音，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盛满敬仰之情。
灵桑笑容优雅，仔细看去还有些僵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特意找了个拖来吹捧。
然而，仙山上众人真的都是这样想的，没有过过流离失所朝不保夕日子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有个安稳地方睡觉，有一口饱饭吃多么难得。
秦始皇的神色更加僵硬，他想听真话，可周明的真话也的确刺痛了他的心。
若非灵桑在此，他恐怕都要发怒了，从没有人敢当面这样指责他。
身后的蒙毅、李斯等人个个面色发白，脑袋微垂，只敢拿余光去看秦始皇的脸色。
秦始皇终归还是没有发火，好一会儿才沉声说道：“朕知道了。”
“陛下可是生气了？”灵桑目光淡然，打破僵局。
她带秦始皇来这里，其实就存着让他深入民间的心思。秦始皇只有知道民间疾苦，才会做出更多的改变。
修仙救不了国，可秦始皇能，因为他是大秦皇帝。
“仙子多虑了，朕还不至于因为一些小事生气。”秦始皇摆了摆手，叹道：“只是，在帝位上坐了太多年，离民间有些远了。”
待六国黔首与大秦不能一视同仁？或许吧。还有六国降卒，他也信不过。
周明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也许该重新考虑一下这件事。
黔首甚至降卒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一个安稳住处，能吃饱穿暖，谁愿意去造反？
仙山上的一切就表明了这点，七国黔首在这里亲如一家，其乐融融，而不是划分成七个势力。
“周明，你说说灵稻吧。”见秦始皇陷入沉思，灵桑转移话题，有些东西点到为止，没必要说的太多。
“是，仙子。”周明暗自松了一口气，说到自己擅长的，他更加从容了。
“灵稻栽种容易，旱地、水田都可种植，且无需施肥。一年两熟，亩产约莫一千五到两千斤。颗粒饱满，做出来的米饭香甜可口，富含灵气。”
李斯忍不住问道：“亩产真有这么高？”
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这产量，将近外面的十倍了。
周明含笑答道：“的确能达到这个数。”
众人振奋了，这灵稻完全就是他们追求的东西啊，旱地居然也能种植，还无需施肥，一年成熟两次，亩产更是高的不可思议。
有了这东西，大秦百姓何愁没饭吃？何愁不富足？
“除了灵稻，可还有别的谷类？”问话的是蒙毅，仙山上的黔首应该不止种植灵稻。
周明答道：“粟、麦、黎这些也有，产量也差不多。还有多种蔬菜、水果，物种丰富。”
众人越发欣喜，恨不得立刻将这些种子带回去，分发给大秦百姓们。
于是，接下来灵桑又带着众人去参观了蔬菜园，水果园，这二者规模没有稻田那么大，但种类更多，看得秦始皇等人应接不暇。
到了水果园，众人还亲自摘了喜欢的果子，也不削皮，就那样啃着吃。
忽见前方一大群牛羊奔腾而过，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众人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只觉得一阵新奇。
“仙山上还饲养了牛羊？”秦始皇露出意外之色，他以为这里只有仙鹤。
灵桑道：“这些都是黔首饲养的，既可以用来耕种，也可以食用。”
王贲惊叹道：“这么多种家畜，此地黔首比我吃的还好了。”
别看他位高权重，那也不能天天大鱼大肉，最主要的是种类还没这里多。
他摸了摸下巴，满眼羡慕，突然生出留下的心思，好像在这里当黔首也不错啊！
蒙毅失笑，摇了摇头。李斯则是暗骂一声夯货，只知道想着吃的。
秦始皇懒得理会他，道：“听闻海中鲛鱼乃是仙子所饲养，昨日蜃楼被围攻，朕下令射杀了几头，希望仙子不要怪罪。”
“陛下过虑了，此事该我道歉才是。不知陛下到来，没能提前约束鲛鱼，让陛下受惊了。”
灵桑目露歉意，的确有些心疼那八头鲛鱼，那可是仙山的护卫。
东海之中鲛鱼不少，但绝对也算不上多，每一头都很珍贵。
史书上就曾记载过，秦始皇晚年时期，徐福因为寻不到仙人，担心被责罚而用鲛鱼欺骗。
说海中鲛鱼太凶猛，挡住了寻仙之路，希望陛下派人射杀。
秦始皇还真派遣了一队将士前往，并且亲自射杀了一头鲛鱼。倒是没想到，因为她的缘故，让此事提前了。
当然，她说不知道秦始皇到来就是纯粹胡说八道了，哪怕一开始不知道，鲛鱼围攻之时也知道了。
蜃楼太大，想看不见都没办法。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她扬起笑意，随手取出一个储物戒指：“昨日的鲛鱼都装在这里面，我留着也无用，不如分食了吧。”
她将戒指递给思柔，吩咐道：“送给大秦将士四头，剩下四头都给黔首们。记得去肉留骨，骨头可以用来炼制法器。”
“是，仙子。”思柔双眼一亮，喜上眉梢：“如此多的鱼肉，够黔首们吃上许久了。仙子如此体恤大家，大家一定不会忘记仙子的恩情。”
秦始皇等人亦是心神震动，仙子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要将其中四头送给大秦将士们？
难怪仙山众人都称赞仙子仁爱善良，此举着实令人钦佩万分。
“朕代我大秦将士感谢仙子赏赐。”
秦始皇面色一肃，大秦号称拥兵百万，这么多的士兵都靠黔首来养，吃穿可想而知。
此次出海虽然带了足够的粮食，但肉食实在不多，四头鲛鱼，足够所有人饱餐一顿了。
“陛下不必客气。”
灵桑神色淡然，心中却另有计较。
她可不是故意装圣人，都是为了信仰之力。
蜃楼上将士上万人，如果都提供信仰之力，那就是一万点！
来到大秦三年，她积攒的信仰力都没这么多呢。
秦始皇满足一笑，忽又好奇问道：“这戒指是何仙界法宝？竟然能装下八头鲛鱼。”
昨日看见思柔收拢鲛鱼时就震惊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询问。
“陛下可听说过须弥纳于芥子？”灵桑笑着解释道：“须弥山是仙界一座极其宏伟的仙山，芥子则是极细小的粟粒，二者可以互相包容，这就是修仙的神奇之处。”
“这枚戒指看似小巧，实则内容广阔空间，使用者只需要用灵力开启，便能将巨物装入其中。”
秦始皇恍然，朗声笑道：“仙界之物果然神奇。”
自来到仙岛上，他见识到了一件又一件神奇之物，可谓是大开眼界。
“陛下谬赞了。”灵桑笑容娴静，忽然抬眼看向东海，只见海中一座巨大的楼船矗立其中，恢弘而夺目。
“那便是陛下的蜃楼？当真是巧夺天工。”
秦始皇露出几分自傲，蜃楼可是由大秦无数能工巧匠花了不少时间才打造出来的，虽比不上仙界之物那么神奇，但绝对算得上一件杰作。
“那便是蜃楼，长五百米，宽二百一十米，高四十三米。仙子可有兴趣一看？”
“却之不恭。”
灵桑颔首，这一路走来，距离蜃楼已经不远，刚好要送鲛鱼过去，就顺道去参观一下。
离得近了，越发惊叹蜃楼的高大，完全就是一座宫殿群。船上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建筑鳞次栉比，光鲜夺目。
无数黑甲精锐手持刀枪屹立于甲板上，身姿挺拔，目不斜视。另有上千人正在船舱各处忙碌，大汗淋漓。
秦始皇解释道：“昨日遭遇暴风雨与鲛鱼，一些地方被损坏，将士们正在修复。”
正说着，一名黑甲大汉忽然快步跑了过来，躬身行礼，面色凝重。
“臣冯劫见过陛下，见过仙子。”
“冯卿平身。”秦始皇目光威严，沉声问道：“蜃楼修复进度如何？”
冯劫满头大汗，却是不敢欺瞒：“回陛下，修复进度不容乐观，有两处破损太过严重，携带的木材怕是不够，而且其中一处刚好在船底，必须将蜃楼运送到海滩上才能施工。”
可蜃楼那么大，便是上万人一起推也未必能推上来。更何况，也没有那么多工具。
从昨日耽误到现在，蜃楼最下层已经完全被海水淹没，也幸亏停靠在岸边，海水不深，否则整艘船都得遭殃。
秦始皇面色一沉，蜃楼受损居然如此严重？昨日他们下船时，冯劫等人可没说。
蒙毅、李斯等人也开始犯难，蜃楼要是无法修复，他们如何回去？
一时间，众人齐齐看向灵桑，为今之计，也只有仙子能帮上忙了。
“还请仙子出手，助我大秦将士将蜃楼运送到海滩上。”
秦始皇目光诚恳，躬身行礼，只是，尚未弯下腰便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扶了起来。
“陛下不必多礼，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灵桑笑容清浅，正不知道如何展露神迹，收获这群将士的信仰之力呢，现在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陛下，这是……”
冯劫疑惑又好奇，小心翼翼打量着灵桑，难道这位仙子有办法？
那可是蜃楼啊。
秦始皇没有理他，双眸一瞬不瞬盯着灵桑与蜃楼。
在众人期待目光中，灵桑忽然右手虚抬，一道白光骤然袭出，直奔蜃楼而去。
霎时间，就见那艘巨大的楼船轻轻一震，继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徐徐升空。
“嘶……”
蜃楼上的黑甲精锐登时大惊失色，待发现蜃楼凌空而起，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冯劫更是瞬间睁大双眼，满眼不可置信，惊呆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仙人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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