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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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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尺素疲惫的快要撅过去了。
累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脑袋里像是有绵绵密密的细针在不停的扎她。这才是最要命的。
她可算是知道平时不努力,现在的恶果是什么了。
原来透支精神力是这么一种感觉。
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实际上下一秒就能吐个天昏地暗。
如果不是因为事情还没有结束,她真想这么不管不顾的睡过去。
唉,为了生存,现在的人活的可真是辛苦,不管再怎么写什么咸鱼文学,但事实上就是每天要点灯熬蜡到深更半夜。和一帮年纪轻轻的新鲜血液们争斗那仨瓜俩枣的岗位。
可怎么换了个时空了,她还活的这么累呢?
不行,说什么这个月也要把她的婚假给休了。
好不容易从乱葬岗那儿走远些,终于闻不着那些枯骨烂肠的腐败气味。孟尺素终于艰难的和来接应她的人会合了。
非常巧合,来的人正好是杨启手底下的。
见状连忙把自己的小主子接过来,不让孟尺素费心,职业素养相当赞。
孟尺素不着痕迹吐一口气,觉得胸口的滞闷缓和了一些。
然后问:“现在外头是个什么情况?”
来的人一五一十:“苏当家人现在就在外头,这块儿的地皮是苏家的属地。虽说租了地的商人做什么行当,跟苏当家没关系。但苏当家也拿不出有人租她地皮的文书,现在正跟孙大人扯皮呢。”
孟尺素诧异:“总不至于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抓到吧?”抓到了之后顺藤摸瓜,怎么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磨磨蹭蹭的。
那人压低了声线:“到底是苏当家早来了一步,人现在在她手里呢。”
孟尺素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想要抢占先机,别管是把人做掉,或者是拿钱买命。总之人得先在她手里才有之后的操作。
这些套路,二十一世纪的电视剧已经演的快要烂掉了,没有什么新意。
想必孙大人也是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所以才一直在扯皮。
但孟尺素绝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今天的事情。霍清缘才受了教训,之后要不要原谅他是霍清录的事情。
但苏霜凝教唆他人犯罪,之后还想把两个少年一起毁掉。这种行为实在恶劣之极。
“走,把霍清缘带过去。”孟尺素瞬间有了主意。
她能处理掉他手底下的人,但受害者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在自己身边。
失贞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女尊社会的男子来说,想也知道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霍清缘应该清楚该怎么说话。
杨启虽说多年不在执掌后院,但是能让他派出来找自己孩子的人,自然是非常得用的。
闻言也没有什么异议,两个人便一路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来到对峙的地方。
孙青天此行虽说是个人行为,没有带着官府的衙役,但是家中的私仆确实带了不少。
孟尺素赶到的时候,两边儿已经没了谈话时的友好氛围。气氛多多少少有些一触即发的紧张。
不同阵营的家仆,穿着的衣服款式也不同。
在深沉夜色下,两边都举着火把。映衬着人的脸色都显得有些阴沉。
孙青天这边还有一顶青灰色的小轿子。
孟尺素左右看看,不见霍清录,就知道他应该是先待在轿子里面了。
不过想来也对,毕竟是一个男子,这里四处都是女人,怎么都要避忌一些。
孟尺素来的声音不大,这一行也只有三人一狗,但她来到这里,两边的人都纷纷散开,给他留出了一个位置。
苏霜凝还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文质彬彬,但是整个人又有莫名的阴鸷之感。
她这回没了先前那种让人感觉不舒服的眼神。但眼睛里转而藏着更深层的东西。
只听她轻飘飘的道:“苏某前些日子等孟小姐名字,可迟迟不见孟小姐前来,看来孟小姐是有了更好的前程。所以不待见苏某这一亩三分地了。”
孟尺素最讨厌和人说话弯弯绕。
她知道苏霜凝什么意思,无外乎是求爱不成面子下不来台。再有一些原本看中的东西帮着自己的对手和她作对的不甘。
眼下不过是再确认一遍,还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在询问孟尺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她做对做到底。
孟尺素就奇怪了,这人究竟是哪儿来那么大的脸?
她原本头疼的简直快要原地去世,但当着外人的面居然又是一副天塌下来她能顶得住的模样。
“苏小姐这话说的有些偏颇。当初苏小姐对孟某青睐,但孟某一早阐明,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担当不起苏小姐的错爱。虽然可惜,但也确实从未给过苏小姐承诺。如今苏小姐一厢情愿指责孟某。也只能怪苏小姐太想当然。这确实怪不得孟某身上的。”
苏霜凝脸上像画上去的那三分笑意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孙青天看了孟尺素一眼,对于这个合作对象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没想到她不仅仅是做生意很有一套。就连损人都这么杀人不见血。
虽然一个脏字都不带,却已经让苏当家快要气疯了。
苏霜凝眼见要被气的一佛出天,二佛出世,孟尺素却还有但是没有讲完。
“只是孟某不能理解。女子在外承续家业,男子在家中也不过处理家宅内务罢了。按常理怎么也不该与苏小姐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就惹得苏小姐如此进退失距,更连累的两位公子遭受如今的灭顶之灾?”
苏霜凝看着一旁艰难站稳,眼睛正冒着怒火瞪着她的霍清缘,瞬间脸色更加难看。
霍清录的事情她尚且可以狡辩。但霍清缘确实是由她手底下的人相互连结,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早知道那帮护院如此不中用。当初得了人就应该早点儿灭口,省的现在在这儿被人质问!
她恶狠狠地看了霍清缘一眼,心知肚明,原本的解释已经说不过去了。今天孙青天也在这儿,势必要找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先把事情糊弄过去。
她瞬间一脚踹在去找霍清缘的女卫身上,力度大的让一个成年女子瞬间在地上滚了一圈,原地哀嚎。
苏霜凝质问道:“还不快说!是怎么回事?”
手上已经不动声色的摸出了一方玉扣。那是还在地上哀嚎的那个女人的女儿满月礼。
一家老小的生死全握在他人的手里。女卫又能怎么办?
瞬间真情实感的扑在地上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咒骂霍清缘,说自己堂舅的三姑妈的表外甥曾经在他手底下当差,受了不少委屈。之后更是无中生有被发卖,找了个由头处理掉,至今尸骨无存。
这才想着要报复霍家人。背着主子做出了今日的事情。
霍清缘面色铁青,她们之前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这是污蔑!
愤怒的少年瞬间要冲上去和她们理论清楚。都是污蔑!
但孟尺素却没让他动。给了手下人一个眼色,背着他出来的那个人瞬间听令,没让霍清缘闹起来影响她们谈判。
其实谁都知道,那女人说的话纯属胡说八道。
但霍清缘以前是真没少干这样的事情,后宅的阴私讲究的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管内里怎样污秽,外表总是要过得去的。
而且能被随意处置的,一般都是卖了死契,人一死,就算是父母亲人也没办法说理。
这就导致了明明知道对方是在说瞎话,但是她们这边还真的没有办法拿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苏霜凝见状脸上才稍微有些舒心。
今日的事情既然已经有人顶包,那姓孙的和姓孟的就暂时奈何她不得。
虽然事后势必撕破脸皮,但和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什么差别?
起码她还能全身而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孟尺素心知肚明,今天诱拐人口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再追究下去了。于是看向孙青天。
孙青天转而一笑:“既然这位小姐已经承认自己的罪行,那想来苏当家,定然是不介意我们押送她回官府过后处置的,对吧?”
苏霜凝冷哼:“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人质还在自己手里,难道她还敢反了不成?
孙青天于是又笑:“这座暗娼寮,当真不是苏小姐的产业?”
苏霜凝道:“我国律法好像不禁暗娼,既然如此,如果这真是我的产业,我又何必非要不认呢?”
孙青天于是道:“那就好说了。”她在苏霜凝惊讶的眼神下继续侃侃而谈,“本朝律法虽然不禁暗娼,但也是人自愿才是最好的。如果是被人逼迫而来,那少不得有拐卖人口之嫌。虽说苏当家没有办法拿出将地租出的凭证,但在下相信苏小姐的品行。就全当这儿的生意不是苏小姐名下的吧。”
她看眼霍清缘:“今日这无辜少年被拐卖来的事情,也许是苏家管教不严,叫下人出了这等祸事。但本官可听说,这私寮里头,有不少少年郎都不是心甘情愿来此地的。既然这里不是苏家的产业,想来苏小姐也不会阻拦我……挨个儿问一问的吧?”
苏霜凝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