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韶华中的他》安木二

2、白郁阳

　　每个人年少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出现那么一个人，你会因他开心、因他难过、因他焦虑、因他紧张...
　　他会影响着你的喜怒哀乐，他一出现你的目光就永远含蓄、闪烁地锁定在他的身上，你奋不顾身又小心翼翼，你总是会幻想你们会有刻骨铭心经历，幻想着你们会结婚生子，幻想着你们会携手共度余生...
　　初一那年，我暗念上了一个男生。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白郁阳。说的梦幻一点，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如同一缕阳光般照进了我的心里。
　　他，有着栗色利落的短发、修长的身材、富有魅力的嗓音。
　　他，喜欢黑白色挂饰，喜欢打篮球，喜欢穿着白色干净的衣服，喜欢穿着修身的裤子，修长的手上总是带着黑色的手表，简单朴素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显得特别好看。
　　他的成绩特别好，是大家口中的完美男生，运动学习样样都好，深受老师同学的喜欢。
　　他虽然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的好朋友，但是他依旧喜欢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去图书馆看书写作业，喜欢一个人听歌。他看起来是一个不好接近的人，总是端着好学生的架子，在集体活动中话不多，看起来酷酷的，但是其实他私下里也是一个淘气的混小子。

　　我喜欢看着他在校队训练篮球的样子，喜欢看着他笑的样子，喜欢他和朋友打闹的样子。
　　平凡且普通的我总是站在操场的角落，习惯站在远处远远地望着他，望着那个在我心目中最完美的那个他，或许是青春期荷尔蒙的因素，或许是青春期那颗躁动的心，我对他有着与他人不同的心跳频率。
　　或许他就是小说中，所说的喜欢。

　　初二那年，我做了平凡、胆小的我从来不敢做的事情。
　　因为他，我逐渐变得勇敢，不再是那个甘于平凡、无欲无求的我。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了让他在便利店买饮料的时候遇见我，我会在看到他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在他前面进入便利店。
　　在便利店里气喘吁吁，用最快的速度拨弄着额前的刘海，然后用极其作妖、若无其事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为了让他在上学的路上遇见我，我每天早起半个小时特意走到他家附近的早餐店处心积虑地等待他。
　　他从来不知道，为了见他，我每天定了十几个闹钟逼着自己五点半起床，然后一路骑车狂奔到他家附近，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小腿肌肉发达的短跑运动员。
　　为了跟他做朋友，我鼓起勇气进入了篮球队，担当助理，帮助篮球队干活。

　　终于，我有理由站在他的身边，有理由递给他饮料，有理由让他很自然地叫我：“叶雨汐”，有理由和他成为好朋友，有理由和他站在一起。
　　我努力做了这一切，终于，我不再是他身边的普通同学，那种没有交际的同学。
　　我终于可以很自然的靠近他，跟他有了共同话题。
　　可是，我终究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
　　他的出色，并不是只被我发现了，那么出色的他总会吸引其他女生的注意，我只是他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个。
　　他，拒绝着一个又一个的女生。虽然，从未有人告白成功，但是所有女生们都前仆后继，一个个都如同壮士一样，视死如归。
　　我的心里有甜有苦，五味杂陈。
　　甜的是，他没有答应任何一个女生的告白。
　　苦的是，这么普通的我，他怎么会喜欢我。

　　清风徐徐的下午，我和白郁阳一起留下收拾篮球场上的器材。
　　阳光洒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我的脸或许是阳光的缘故我觉得有些许的微热。
　　这个场景就像我看的那些电影场景一样，浪漫、美好，虽然可能只是我觉得浪漫、美好...
　　我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喊了白郁阳：“喂！白郁阳！”
　　“怎么了？”白郁阳停下收拾的手，抬起头看向我。
　　不知是阳光太过醉人，还是我悸动已久的心跳压抑不住了，我的脑子突然间像短路了一样。
　　“你为什么一直单着身啊？不是有那么多女孩子在追你，你都不答应？”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啊。喜欢这种东西啊，要看感觉。如果感觉对了，那就对了。”白郁阳笑笑地看着我。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话，没有继续说话。

　　原来，白郁阳没有喜欢的人。

　　我的沉默令场面有些尴尬，白郁阳礼貌的暖了暖场：“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呆愣住了，那一刻我的大脑里晃过了无数中结果。但是，我最终像是着了魔，像那些飞蛾扑火的女生们，明知道被拒绝的结局，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我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有啊，我有喜欢一个男生。”
　　那一刻，我的眼睛里一定闪着光。
　　“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白郁阳走到了长椅边上，坐了下来。拍了拍椅子示意我一起坐下。
　　“他啊，是一个优秀的人，每当看到他我就会很开心。他就像寒风瑟瑟的冬日里一缕暖阳，让人很想要向他靠近。”我看着他，满带爱意的说。
　　“真好！你向他表白过了吗？”
　　“没有，我怕他拒绝我。如果他不喜欢我的话，可能以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不努力试试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你？我觉得你人挺好的，他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
　　“真的！你相信我。”
　　白郁阳微笑着，我看着他的笑容，整个大脑瞬间变成了浆糊，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乱了。
　　“白郁阳！”
　　我的心跳扑通扑通地乱跳，我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整个篮球场，空荡荡的，我的叫喊显得特别的大声且醒人。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白郁阳吓了一跳。
　　“其实，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不管你会不会拒绝我，我都想要告诉你。我！叶雨汐！喜欢你！白郁阳！”
　　我说完后，拿起地上的书包跑出了篮球场。

　　我其实都明白，白郁阳拒绝我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但是，那一刻的我，鬼迷心窍，就是想要让他知道我喜欢他，我不想到最后离开他的世界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我曾爱过他。我怕我会后悔，后悔自己的胆小懦弱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遗憾。
　　无论丢不丢脸，最起码我迈出了那一步，哪怕是以后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离开篮球场的时候，我想过无数种与他渐行渐远的结局，心中的不安与紧张久久不能停下来。

　　回到家后，我打开手机，发现手机里竟然有白郁阳发来的短信。
　　“叶雨汐，你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的水壶落在篮球场上了，我帮你带走了。我可能没有像你喜欢我那样那么喜欢你，但是，我想要试着和你在一起看看。以后别躲着我了，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别再傻乎乎的，哈哈哈哈。”
　　记得那天的我，在看到短信后高兴地在床上跳来跳去，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一刻的我就像吃到了蜜糖的三岁孩子，欢喜许久许久。
　　后来，我，白郁阳和我最好的闺蜜黄宁三个人成为了三人党，每天形影不离，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放学......
　　我从来没有想过，三个人同行最后留下的是他们两个人。

　　雨夜里的场景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大脑一阵刺痛。
　　不知为什么竟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为什么黄宁和郁阳会在一起？白郁阳不是说会永远爱我的吗？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为什么要和黄宁在一起？黄宁是我最好的姐妹啊，他跟谁在一起都不能跟她在一起啊！为什么我最喜欢的两个人会抛弃我，会在一起？
　　不知不觉，我的眼睛泛起了泪光，心就像被刀一刀刀地扎进去，眼皮变得沉重了许多。
　　我将眼睛紧闭，泪水从眼里溢出，从脸颊滑落在被子上。我将头倚靠在枕头上，我用被子盖住自己。放声大哭，直到没了知觉。

　　醒来时，好像已经到了第二天早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斜射进来，鸟儿在树枝上叫着。窗外的阳光好刺眼，头不由得疼起来，我按了按太阳穴，把窗户关了，窗帘拉了起来。
　　整件屋子顿时一片漆黑，我摸着墙走到了床头，拿起了书桌子上的手机。
　　手机显示已经早上九点了，不经意间看到手机屏保上的郁阳，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右手一软，手机掉落在冰冷的地上，手机掉落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
　　我把房间的灯打开，准备出去走走，散散心。
　　我拿起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
　　镜子中的自己，眼睛泛红，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手指一触碰到眼部，疼痛就从心底传开，眼泪又流了出来。
　　最近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我用手擦了擦，拿起了梳子把自己的长发梳直。手一用力，头皮就传来刺痛，梳子上垂挂着几根被我硬扯下来的头发，我将头发拾了起来，扔进垃圾桶。走进洗手间，刷了牙洗了脸，走出了房间。
　　妈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勉强地扬起嘴角，喊了声：“妈。”
　　妈转头看了看我，招呼我到沙发上坐。我坐了在妈的旁边，妈拿起了桌上的切好的苹果给我吃。我接了过去。
　　“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了吧。作业写了吗？”
　　“嗯，没问题了。作业很早就好了。”
　　“那就好。收拾收拾心情，好好学习。马上就要中考了，别再让我担心了。”
　　“嗯，好。”
　　要开学了，要看到他们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