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驯染说喜欢日本》薇尔莉特

54、第 54 章

　　吃下APTX4869临时解药的降谷零大早上便驾车来到渡口，躲在角落里等待神乐结衣的出现。
　　三天。神乐结衣说三天。
　　坐在驾驶座上，冷静了三天的降谷零不可能意识不到其中的怪异之处。在这个世界上知道自己变小的除了一开始就知道A药的人，剩下的就只有组织了。既然组织已经彻底消散，世界上就不可能会存在第二个降谷零。
　　而且结衣故意说三天后，恐怕就是在等自己想清楚这一点。
　　降谷零捏着方向盘，表情少见的变得犹豫了起来。
　　她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说出那种话的，“降谷零约我去岛上谈分手”恐怕只是借口，结衣真正的目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给予他致命一击，彻底将他的身份揭开吧。
　　到时候在岛上的他也没办法逃跑，只能被迫坦诚真相。
　　说不定还会遭受惨无人道的报复。
　　降谷零：“……”
　　他想笑的同时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也是时候了啊。”降谷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深知一直瞒着女朋友——也许还没有正式成为女朋友——这种行为是不太好的，瞒得越久，知道真相后的结衣一定会更加生气，所以还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再想办法取得结衣的原谅。
　　这回他不想逃跑和欺骗了。
　　降谷零的拳头抵住唇前，至少此刻是这样计划着的。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神乐结衣笑眯眯地看着降谷零，把他领进了岛上唯一的一间度假别墅里。
　　并且根本不给降谷零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摁住降谷零的肩膀，让他坐到了吧台前，自己则是倒了杯学了三天的鸡尾酒，递到了降谷零的面前。
　　神乐结衣的指尖点点高脚杯，微笑：“喝了。”

　　降谷零纠结地看了一眼酒，又看了一眼神乐结衣，小心道：“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你想的哪样？”神乐结衣托腮，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哦”了好长一串语气词，“你该不会是觉得，我给你倒酒，企图灌醉你，然后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降谷零咳嗽两声，举着高脚杯放到嘴边，被神乐结衣盯得耳垂发热，挪开视线嘀咕道：“你也不是没做过那种事情吧。”

　　是做过。神乐结衣不否认。她老早就把降谷零灌醉过一次了，感谢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们的配合。
　　她的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大理石做的吧台，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是不是特别遗憾？”

　　“什么？”

　　“就是那次啊，”神乐结衣拖长音节，“从我的床上醒来之后发现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很遗憾？”

　　降谷零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神乐结衣身长手臂拍他的后背，嘴上仍旧不停：“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而且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做这种跟你发生关系之后就强迫你负责的事情，又不是小说剧情。”

　　那你把我弄来这里做什么？降谷零狼狈地坐直了身体。

　　“不过你说对了，”神乐结衣笑了笑，被吧台染上凉意的指尖跳跃到了降谷零的手背上，“但没有完全说对。”
　　新时代折磨怪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感受到手下的颤抖，神乐结衣隐晦地笑了起来。

　　下一秒，降谷零的双手就被反手铐在了椅背后面，冰凉又熟悉的触感让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没想到作为警察的自己，竟然也会有被人铐住的一天。
　　要不要告诉结衣警校里有专门的开锁课呢，如果不是专门定制的复杂锁芯的话，恐怕翘开这种网上就能买到的手铐的锁，都不用花费几分钟吧。

　　神乐结衣：“你是不是在想，什么时候撬开这个锁不会让我因为丢脸而生气？”

　　降谷零：“……”

　　“要是敢随便弄开就试试看，”神乐结衣若无其事地威胁了一番，然后坐到降谷零对面，“好了，来说正事吧。”
　　“对了，刚刚你喝的是吐真剂，所以接下来不可以说谎话。”

　　降谷零：“你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好的，我喝了吐真剂，所以不会说谎了。”
　　他深吸一口气，被铐在身后的双手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虽然现在的场景与他设想的有些差异，但总体上来说问题不大，只需要按照计划中那样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再好好的——

　　“你在警校的时候有审讯课吗？”

　　“有的……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降谷零下意识地回答完问题，才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你不是要问降谷零和安室透的关系吗？”

　　神乐结衣在心底偷笑，面上却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跟安室透的关系？那孩子不是你亲戚家的小孩吗？”

　　一瞬间被打断思绪的降谷零脑海空白，顿了好一会才找回声音：“……你就没觉得安室透有哪里不对吗？”

　　神乐结衣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啊，你说那个小朋友呀，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好像的确比普通的小孩子要成熟一些。”

　　降谷零身体前倾，却被手铐限制住了动作，只能艰难问道：“没了？”

　　“还要说啊，”神乐结衣装作为难，“如果我跟他年级一样的话，也许真的会等他长大之后娶我之类的？”

　　降谷零：“……”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绿我自己？
　　他还想再说什么，或者直接了当的把安室透就是降谷零这件事说出来，告诉结衣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药物，自己消失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消灭制造这个药物背后的组织，但是——
　　降谷零向来都很注意观察神乐结衣的表情，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神乐结衣情绪上的变化他总是能很快就察觉到。现在也是如此，他能够感受到结衣现在轻松的心情，以及她应该是知道真相，却故意装作不明白，也不想让自己说出来的潜台词。
　　原来这一趟旅行的真正目的是这个吗……

　　“快点，”神乐结衣用脚尖提了提降谷零的小腿，“喝了吐真剂的降谷零，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唉，”降谷零头疼极了，可惜他对神乐结衣毫无办法，只能先顺着对方的话题继续下去，“是的，有，刚开始一周三节，深入之后会一整天都被老师审讯，锻炼忍耐力，你还想问什么？”

　　神乐结衣惊叹：“警校的课程这么有意思吗？居然还有一整天都被审讯这种内容？那审讯的手段呢？比如拔掉指甲？敲掉牙齿，把骨头打断？”

　　降谷零摇头：“警察是正义合法的组织，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并且你说的这些非常容易在身体上留下痕迹，而任何痕迹对于想要隐瞒身份的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那你经历的审讯是怎么做的？”神乐结衣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但降谷零的表情却怪异起来，只打了个比方：“比如烟瘾很重的人，会在他面前一直抽烟诱发他的烟瘾——总之就是，大多数时候是心理上的折磨。”
　　比如说现在，知道真相的你假装不知道，还不让我说出来。

　　神乐结衣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然后呢？”

　　“然后我要来检验你在警校里上课认不认真了，降谷同学。”

　　降谷零噎住。
　　明明是很值得怀念的一个称呼，却让降谷零浑身都颤了一下。
　　是惊恐的那种颤抖。
　　原因很简单，神乐结衣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炽热的掌心贴住了他的脖子，并且还有挤开他的衣领一路往下探的意思。
　　降谷零心感不妙，还未摸到一直贴身携带的小工具，就被神乐结衣预料到了动作。

　　神乐结衣：“对了，好像你们在抓到犯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搜身，把危险品都搜出来。”

　　降谷零有点慌神。
　　神乐结衣明明可以绕到他身后去搜查他的口袋，可偏偏要贴在他的面前，单腿倚跪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越过他的肩头往后摸索。
　　他的身体不由向后倾，以躲避身前微弱的香味，奈何挤在神乐结衣与椅背之间，他能够移动的空间真的不大。
　　降谷零撇过脸，愈发狼狈：“我难道是犯人吗？”

　　“你在企图转移话题吗？”神乐结衣读出了降谷零的言下之意，手指贴着他的手臂一直抚摸到手腕，解下那块表的同时，也摘掉了贴在手边内侧的小铁丝。
　　好家伙，原来真的藏了东西，这就是警察吗？

　　降谷零抿嘴，声音低哑：“不玩了，快给我解开。”

　　神乐结衣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不要。”
　　她隐约感受到了一些降谷零奇怪的急迫，于是略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撑起身子，手搭在降谷零的脖子上，低头看这个不愿意与自己对视的男人。
　　“干嘛，你怎么啦？”

　　降谷零并不说话。
　　——口袋里的礼物要被摸到了。
　　那是一件应该在更加郑重的时候拿出来的东西，如果在这种时刻被结衣发现的话……至少降谷零是不希望这样的，他想让那个场景更加完美，让结衣在未来回忆的时候，能露出幸福的笑容。

　　“喂。”

　　降谷零回神。

　　神乐结衣正看着他，表情显而易见的不满。
　　“不回答问题，还敢想别的？”
　　臭男人。
　　她哼了一声，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这是一段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亲亲但是被屏蔽的动作描写，你们脑补一下吧。

　　降谷零的呼吸一窒，浑身都僵硬起来。

　　“阿巴阿巴阿巴失去语言能力。”神乐结衣歪头，得意一笑。
　　降谷零已经将头抵在了她的肩窝里，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一副很是痛苦的样子。

　　“……别闹了，快起来。”

　　“是这个吗？”

　　“……不是。”

　　“说谎。”神乐结衣的手轻轻往下嗷嗷嗷，降谷零立刻再次被屏蔽地嗷嗷大叫起来。

　　降谷零已经没办法清晰地说出“我没有说谎”这几个简单的音节了。
　　神乐结衣刻意的吐息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轻颤，他的思绪每一秒种都在变得更加混乱，手腕已经被铁铐勒出了红痕，可降谷零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满脑子都是面前的人。

　　恍惚间，他发觉神乐结衣抬起来他的下巴，似乎正在对他说着什么。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什么？”

　　“我说，”神乐结衣勾勾手指，与降谷零那啥啥也没啥，态度敷衍到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她却毫不犹豫地拉开距离，露出坏笑，“你，giao！一gi我里giao!giao！歪比巴卜！歪比歪比！加密通话嗷嗷嗷！”

　　听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诶？是理智崩断的声音？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