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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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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姜美娜摸了摸头发，似乎有些尴尬，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徐锡安，又说道，“刚才我俩在车边说话的时候，声音不算小，可能有不少人听到了你要退出的消息。”
林凝安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顺着姜美娜的话看了一眼徐锡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方仍然逃避地低着头，讷讷道歉。
闻言林凝安有些失望，对着其他两人苦笑了一下。
“没关系。”她说道。
***
虽说是第一次公演后才会彻底退出，但毕竟和节目组签了合同，不可能等到那时说走就走，所以第二天林凝安训练结束后还是很诚意地去找了节目组的导演。
“你要退出？”安俊英有些吃惊，他望着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女，有些理解不能，“为什么？”
节目现在已经步上正轨，按照他们启动节目前的预测，节目现在在国内已经大火，要在国际上走红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突然说要退出…
安俊英不由得仔细观察眼前这个少女，雪肤黑发，直挺精致的鼻梁加上眼尾上挑，隐隐含春的桃花眼，嘴唇不点而红，哪哪儿都不像韩国人，却又哪哪儿都踩在韩国人的审美点上。
还是个人气练习生，虽然因为第一期的恶剪人气增长得稍微慢了一些，但后面几期节目的播出，哪怕她只有寥寥几个镜头，人气也还是像坐了火箭一样，一度冲到前十。
林凝安眨了眨眼，对导演的打量并不觉得冒犯，她说出了对朋友们说的那个理由。
“不适应？”安俊英重复了一下，却没让林凝安回答哪里不适应，他目光下垂，落在地面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林凝安都有些坐立不安时，安俊英才考虑好，他慢悠悠地开口：“可是，我们是签过合同的，林凝安xxi，你知道的吧？”
听他这么说，林凝安的心猛地往下一垂。
“是的，导演nim。”她强笑着回答。
“或许你是看到了之前有练习生成功退出了节目，但她们都是有不得不退出的理由，节目组体谅她们小小年纪也不容易，因此额外开了绿灯，但是林凝安xxi，你要退出的理由实在太不充分了。”
安俊英说了一大段，实际上就一句话：这个节目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不好的预感成为现实，林凝安脸上顿时失了颜色。
安俊英往后躺倒在椅背上，眯起眼睛欣赏此刻少女脸上的惨淡和挣扎。
“导演nim，退出这个想法是我思考了很多遍的，我…”林凝安想了想，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是说赔偿金吗？”安俊英突然出声打断她，然后盯紧她的表情。
少女抬眸看了他一眼，怯怯地点了点头。
安俊英笑起来，果然是小孩子啊，此时谈话的节奏被他掌握，他更加气定神闲。
“赔偿金…是你自己付吗？”他问道。
林凝安想了想合同上写着的金额，果断摇了摇头。
“那就是你父母付了，”安俊英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那你跟你父母商量过吗？要退出的事情。”
手机都被收了，她上哪儿联系去？林凝安一边心内吐槽一边诚实摇头。
她有些心烦气躁，对方接二连三的诘问和高高在上的态度都让她感到不爽，但又是长辈，现在还握着她退出的决定权，只好忍下来。
安俊英看着已经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少女，得意的神色毫不避讳地展现了出来。
“这样吧，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可以回去找你父母商量一下关于退出的事情，合同你父母那边也有一份，就不需要我再多说金额了，好好考虑一下吧，林凝安练习生。”
看够了少女的慌张模样，安俊英摆了摆手，“大发慈悲”地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林凝安阴沉着脸从导演办公室出来，回了宿舍就开始收拾东西。
去吃晚餐的全昭弥她们还没有回来，身上又没有手机，林凝安想了想，拿出之前徐锡安归还的那本书，在扉页上写了自己要暂时离开的事情，然后放在了她枕头上。
去管理处领了手机，趁着还有车去首尔，林凝安背着包就离开了。
一个半小时后，林凝安到达首尔已是天黑，手机因为之前打完电话忘记关机，早就没电了，下了车后只能继续打车往市里去。
林凝安先是打车去了清潭洞医院，因为下班高峰期的原因，林凝安在路上堵了一会儿，现在差不多九点了，她妈也该下班了。
没想到去了医院一问，今天她妈下班时间还挺早，于是她又转头步行去她妈住的小区。
到时她妈已经准备睡觉了，发现深夜敲门的是自己本应该远在坡州为梦想奋斗的女儿时，郑女士惊讶地扬了扬眉。
“你这么快就被淘汰了？”
见面第一句，郑女士的发言差点让林凝安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偶妈，我们还没到淘汰人的时候。”她心平气和地解释。
“那你这是…”郑女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语气更加匪夷所思，“被赶出来了？”
这次林凝安确实笑不出来了，“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那这么大半夜的，你突然出现，我能想到什么好的呀？”郑女士也不甘示弱，“这两个已经算是我想得到最好的原因了，我还没问更多不好的嘞。”
“还能有什么不好的啊？”林凝安有些无语，又有些感动。
一个月没见，郑女士看起来比之前有活力多了，以前和她爸在一起时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已经完全成为了过去式。
“多得是，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郑女士转身让林凝安进屋，顺手接下她的背包。
“不过你好像瘦了。”在沙发上坐下后，郑女士捏了捏她的脸，突然说道。
“再瘦下去，你该营养不良了，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时隔一个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吃得好不好。林凝安心内感叹，果然还是妈妈好。
“我上镜太胖了，所以想减下来一点，”林凝安老实回答，“减一点没事的，那些女爱豆们比我瘦多了。”
郑女士闻言不赞同地拧起了眉头，“你脸色这么白，一看就是挨饿减的肥，你看你头发也没有光泽了，已经营养不良了，你要减肥也要科学减嘛，那种弱不禁风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挨饿，我有吃饭，也有吃能量棒。”林凝安反驳，只是在郑女士气场全开下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哼，我就是医生你还想骗我？你就算有吃饭，那肯定也是突然间大量减少了进食，就比如你以前能吃三碗，现在突然一顿只吃四分之一碗，营养摄入大量减少，但身体还不适应，新陈代谢依旧按照之前的来，你说你会不会营养不良？”郑女士冷哼一声，丝毫不给林凝安留面子。
“那我还是有吃饭啊。”林凝安小声说。
郑女士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嘀咕，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那你今天晚上肯定没怎么吃饭，冰箱里还有材料，我给你做一点吧。”
“煮包拉面就行了。”林凝安在她后面喊。
郑女士理都没理她。
等她把手机充上电后，端出了一碗拉面和一碟子炸猪排。
“吃吧，全部吃完。”郑女士说道。
“偶妈，我吃不完。”林凝安瞪着那碟子炸猪排，拉面热量就已经很高了，炸猪排还是它的好几倍。
这一顿下去，她之前的努力白做了啊。
“你以前能吃好几块呢，这一碟子才一块，被我剪开了而已。”郑女士不听，还语出威胁，“你吃不完不准上床睡觉。”
好吧，林凝安瘪瘪嘴，乖乖吃完所有东西。
吃完饭后已经是十点，简单洗漱了一下母女俩就上了床。
郑女士住的是独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林凝安躺在母亲身边，深吸了一口郑女士身上的味道，有些留恋：“偶妈，这房子这么小，你搬回来和我一起住吧。”
郑女士侧了一下身子，把女儿搂进怀里，嘴里却拒绝道：“不要，我和你爸离了婚，离婚协议上写明了那房子是留给你的，手续也办好了，我要是回去住，肯定被你爸看不起。”
林凝安不满地抬起头：“你们俩离婚，跟我也要分得那么明白吗？我可是你亲女儿。”
郑女士笑笑，拍了拍她的背：“你当然是我的女儿，但是说好了那房子是你的，我们谁也不会去动，也不会去住，这不是因为跟你生分，是因为我不动你爸就不会动，我们俩都盯着对方呢。”
虽然已经接受了他们离婚的事实，看到昔日恩爱的父母现在像防贼一样防着对方，林凝安还是有些难过。
“行了，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半夜回了首尔？你们放假了？”郑女士摸摸她的脑袋，转移话题。
说起这个，“偶妈，我想退出节目。”
林凝安头还埋在妈妈怀里，说出的话闷闷的。
“他们欺负你了？”郑女士把她拉开，摸了摸林凝安的胳膊腿，确认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不是，”林凝安制止郑女士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手，“我就是想退出，我觉得在那里呆着不自在。”
郑女士收回手，还有些狐疑：“真没受欺负？”
林凝安肯定地摇了摇头，她再三保证，郑女士才相信，慢慢躺了回去。
“你想退出的理由只是这个？”她问道，同时侧过头看她。
“嗯。”
“节目组准你就这样退出吗？”郑女士又问。
林凝安摇头，“说要补赔偿金。”
“哦…”郑女士点点头，“那赔偿金你打算怎么补呢？”
林凝安闻言沉默下来。
“我不知道。”她小声说。
“你还有四个月就是个成年人了，珍娜，做事情你得想象后果，并且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郑女士望着天花板，语速不疾不徐，“参加节目前，你没想过会有退出的后果吗？合同你是有看过的吧？”
郑女士并没有用责怪的语气，但林凝安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心里生出了后悔。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很坚持吗？天天跑到医院来等我，怎么才一个月就后悔了？”
“感觉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林凝安小声回答。
“你想象的是什么样子？以为一进节目就可以像电视里的艺人一样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结果却是被人挑选，不仅如此，还有整天枯燥的训练，九十多个同龄人整天你争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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