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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保留项目:水淹崇禹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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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在地面上的繁复阵法有着一种诡异的美感,即便郞奕整个心神都在跳下去的时怀身上,视线仍时不时的被莹莹发着蓝光的阵法吸引,忘记原本想法的盯上几瞬。
看着仿佛蕴含着生命力的图阵,郞奕忽而有点疑惑,难道苏长老刚开始画的时候,这些线条们,就已经闪烁着光芒了吗?
似乎....
似乎是,没有的。
瞳孔猛然一缩,意识到阵法已经开始运行的小鸠张大了嘴,焦急的扑到天穹大口子的边缘,探出脑袋高高地往下叫喊:“阵法被开启了!你们快回来!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
地宫里的四人头也不抬的接着打斗,刀光剑影与绮幻仙术之间,他们翻飞的身姿如同跳舞般赏心悦目。
郞奕用力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欣赏美的时候!
虽说苏长老所刻下的高深阵法中,它能够认出的仅有一种碧海潮生阵,但靠着自身避祸就福的本能与天性,此阵隐隐约约带来的威慑感还是像一座沉甸甸的五指山一样死死的压在它的感官之上。
一个声音告诉郞奕,
若是再不撤离,阿跌他们或许便要葬身于此!
时怀从下头喊上来:“别管我们!你去找宗主要人!”
时昀未持剑的左手搭上自家堂弟的肩膀,一握一提,让人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自己跨上前一步补位,与攻来的陶君严在瞬息间拆解了四五招。
陶君严本就不是他对手,更别说旁边还有个土系的疏辞在掠阵,几次被逼得狼狈不堪后,索性将怀里的“女孩”当做盾牌,哪儿有无眼刀剑,哪儿便有“她”的血肉之躯。
他跟“烛奕”十指相扣的手一推一送,一会儿将其甩出臂弯,一会儿将其拉回怀中,几番下来竟像是在跳探戈。
如此,反倒换成时昀这边投鼠忌器、束手束脚,本该一往无前的剑也变得犹犹豫豫、几番收力,就怕攻击没有落到对手身上,反而伤了被挟持的人质。
与此同时,几人脚下阵法光芒越盛,映得谁身上脸上都是一片蓝,活像是换了个蓝精灵联动的皮肤,而作为阵心,“烛奕”更是遥相呼应的自体发光。
郞奕急得要死:“别打了!先把阵法毁了再说!”
时昀疏辞耳听不闻,两双眼睛片刻都不舍得离开陶君严怀里的“烛奕”半分。
少年帝君看着亮得快与烛焰无异的“女孩”,急得跟郞奕有得一拼:“你对殿下做了什么!殿下她怎会如此?”
时昀唇抿得死紧,却同样开始不顾一切、放弃自我护卫与进攻的要将人抢回来。
翻了跟头后离战斗中心稍远的时怀倒是听了小鸠一言,吼着天地同力就对着阵法猛轰,然而全力以赴之下,被攻击的那处阵法仅仅是光芒黯淡了一瞬,没半息功夫,就被别处涌来的力量修复填补。
“怎么,怎么可能?”喘息着的时怀难以置信的看着这毫发无损的巨阵。
来不及符合情理的退上两步,“嘭”的一声,一道染了血的铁红身影从他身侧重重飞砸到地上。
“咳咳,”是负了伤的时昀,他一点也不愿耽误的一掌拍地而起,足尖一点便再次进入战局。
看着阿跌胸前点点绽放的血花,再看看时怀攻击下丝毫未损的阵法,郞奕明白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它心下一横,决定在此时说穿“烛奕”身上的秘密:“别打了!那人抱着的那个根本不是”
话没说完,变故横生,巨大的黑色铁笼从天而降,“哐”得一声落在地上,将包括陶君严在内的四人尽数关在了牢笼当中。
一连串机关都顺利达成目标,中间没有出半点错漏,陶君严表示非常的满意。
他对着时昀的长剑方向一转,驾到了“烛奕”脖子上。
“若不想她出事,就别再乱动了。”
咬着牙,时昀依言放下剑,站立不动。
眼中,却有一丝不甘与心痛,他低声道:“师兄此为,究竟为何?”
“为何?”陶君严仰天长笑,待笑得肝肠也寸断了,才满是恨意的道:“为何!为何!时昀,在问出这句话之前,你为何不先问问你自己?”
“问....”青年茫然错愕,“问我?”
“是啊!”
陶君严气得持剑的手都在发抖:“我问你,陶家镇三百七十一条人命,可是因你而亡?”
时昀瞳孔巨震。
他避开对方的视线低了低头,半晌无语。
时怀难以置信的看过来:“堂哥?莫非真的”
时昀深皱着眉,闭上了眼:“是,陶家镇三百七十一条人命,皆因我而亡。”
这么多年,陶君严每次看到时昀,脑海里便是陶家镇所有人各种凄惨的死相,他们睁着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身体中流下的血水汇聚成翻涌浓郁令人作呕的血海,一遍遍在他心上来回翻腾,直到他胸口嘴巴鼻子里尽是铁锈味儿了,血海才稍稍平缓一些。
此时,终于听到时昀的承认,陶君严这么多年都无法安宁的心突地找到了可以停歇的理由。
他点了点头,呼出一口气:“果然,我没有找错人。”
时昀纤长的睫毛颤着:“若是因为此事,那便仅是我一人的过错,不论师兄想怎样,时昀都不会有半句怨言,可其他人是无辜的,还请师兄放他们离开!”
情绪平静下来的陶君严摇头轻笑:“他们无辜,陶家镇的人,难道就不无辜吗?”
他看着时昀,眼中尽是冷光:“时昀,我所有亲人,所有重要之人皆因你而亡,今天,我要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站在天穹上的郞奕倏地反应过来,陶家镇,这人是陶家镇真正的遗孤!
可是阿跌他,
这次连脑中思想都来不及想完,天地骤然剧变,一道又一道轰然作响的雷鸣穿过上层建筑,直直传到地宫中来,陶君严怀中的“烛奕”漂浮到半空,蓝色的阵法光芒大作。
“来了!”
陶君严眼睛一亮,对着时昀道:“师弟可知,我这碧海潮生引水阵,原本缺了一个阵心,无法启用?”
时昀看着空中的“烛奕”,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陶君严笑道:“谁知峰回路转,这送上门来的拂幽十二公主,竟是条地地道道的鲛人,与碧海潮生阵,相性好得鲛人难以置信!”
他道:“师弟啊师弟,你就别再心存希望了,我直接跟你说了吧,等会呢,滔天海水便要从天而降,淹没崇禹宗每一个角落,而这位公主殿下呢,则已经跟这阵法融于一体,是阵在人在,阵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