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案科事件簿》烧鱼Tony

12、黑暗天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惊讶的看着紫晴错综复杂的神情，耳畔似乎仍旧回响着她方才说的那句话：
　　“诅咒他。”
　　我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中学女生的口中说出的话，即便她看过去和秀丽差不多大，可是那表现出来的神情以及浑身所散发得气场，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诉说着她的遭遇…
　　“用那个画像吗？”我大胆的猜测道，说这句话时锁骨附近的手印位置还有点微微疼痛。
　　紫晴楞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我会有这种反应吧，我知道如果是夏薇的话在面对这件事她早就已经大发雷霆的训斥着这些在她眼里所谓的“封建迷信”，而杰森的话估计已经吓的蜷缩在了角落…但这次，他们两个都是“一反常态”的端坐在那里。
　　我与紫晴对视着…她就像是在憋着一口气般，半晌才用着极其微弱的声音回答道：“是。”
　　“她强行占有了我和妈妈，表面上做着好名声，对外宣传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母女，实则背地里…”
　　“一直对紫小玲女士拳脚相加，发泄怒气对吗？这种男人…！”杰森的情绪越听越激动，我急忙伸手制止住他差点要砸在茶几桌上的拳头…
　　“所以…”不可思议的，夏薇竟然插了句话，换做是平常，这种性质的讨论，她即便不训斥我们也不会做任何的干扰或者是加入探讨。
　　被打断的紫晴停了下来，她黑色的双眸只是朝着夏薇的方向一滑而过继续道：“所以我通过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方式去诅咒他。”重音落在了最后的那几个字…紫晴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她的样子就像是拥有成年累积的怨恨终于找到发泄口时会有的那样，即便刻意控制却还是能注意到她脸上那难以抑制的喜悦…因为兴奋而睁大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拳头，甚至你都能在无意间注意到她控制不住而上下抖动的双腿…
　　“那个方式就是吉祥天女吗？”我做着最后的确认。
　　“吉祥天女？”
　　“就是那副画像。”
　　“那不是黑暗天女吗？”
　　等等，我惊愕的表情错愣在了半空中…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黑暗天女？不可思议的看向紫晴，她将头发撩到两边，暗红色的手印刺目显眼的钉在她的脖颈上，紫晴的神情仿佛在向我们证明着什么一样：“这就是黑暗天女存在过的证明。”
　　“这…”蔓到喉咙快要溢出的话语又被我活生生的吞了回去，惊异与不解已经无法形容此时我的心态…瞟了眼就在紫晴旁边听得比我们更清楚的夏薇，她复杂的表情已经无法再掩饰的写满了全脸…紫晴放下了头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无意间在网上发现的线下交易的链接，得知了带有诅咒的画像…”
　　“所以你就与对方进行了愚蠢至极的线下交易，并想要通过这根本毫无科学依据所谓诅咒画像的方式来诅咒那个杀害亲父的恶人，结果没想到自身却被诅咒所反噬了…我说的对吗？”还没等紫晴把话说完，夏薇就宛如拥有读心术一样一股脑的蹦出了一堆话来。
　　被打断的紫晴明显的顿了一下，片刻又缓缓地点点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下意识的就将目光移到了夏薇的身上。
　　她皱着眉，唇缝间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迸发而出…为了缓解这份紧张尴尬的气氛，我刚打算说点什么进行缓和，就见夏薇猛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
　　“荒唐。”
　　话音刚落，伴随着她特有的高跟鞋声音转身离去…重重的关上门的声响回荡在她消失的身后…
　　凝重的死寂沉沉的落了下来，紫晴尴尬的眼神从我们身上扫过就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她低着头，娇小的指节掐着自己裤子上的布料…
　　虽然早就猜想到了夏薇作为一个绝对科学论者在面对这种几乎背离科学体系的事情时会有着来自内心深处的抗拒，但是比起这个，此时此刻的我，几乎整个脑子都是紫晴方才所说的话…
　　黑暗天…
　　“你说那副带来诅咒的画像是…”我顿了下，不知为何当要将这三个字说出口时，仿佛有什么东西抵压在胸口上，宛如一块巨大的让人喘不过气的石头一样重重的限制了你的呼吸。
　　“黑暗天。”
　　还没等我说完，紫晴就接上了我的话…不禁咽了口唾沫，杰森黝黑的肤色逐渐地泛白起来，我提醒的用脚动了他一下，他就像座即将山体滑坡的大山一样抽搐了一下…
　　“我记得…那副画像应该叫做吉祥天女才对。”我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果然，那个男人还是欺骗了你们吗？”紫晴边说着边缓缓的抬起头，从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可得知她口中所谓的男人是谁…
　　可是，为什么林旗馆长要把画像的名字修改成吉祥天女呢？
　　“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带来幸福与安详的神明画像。”紫晴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她刚打算起身，却仿佛被什么掐住脖子一般，突然面目狰狞的就躺倒在地。
　　“怎么了…啊！”正要过去查看，剧烈的烧灼感从锁骨附近迸发开来，腿一软我直接从沙发上滑落…强烈而又痛处的燃烧感铺满了锁骨周围的皮肤，就像是被赤裸裸的压在铁烧板上那样…焦灼、滚烫的折磨感一阵又一阵的传来。
　　“秀俊？杰森你们怎么了？”
　　我翻滚着，第一次听到了来自安庆如此慌张的声音…噔的一声，是茶几桌差点被踹到的声响，艰难的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杰森庞大的身躯此刻正承受着不亚于我的痛苦，他黝黑的皮肤早已褪去了本来的颜色，煞白无比…
　　为什么会这样…这仿佛索命般的疼痛，难道说真的要在这里结束了吗…等等…就像是魔法一样，宛如要撕裂皮肤般的力道突然减轻了，慢慢地，一点一点的直到完全没有。
　　诧异的抬头，这场钻心痛的“灾害”以着和到来一样捉摸不够的方式悄然离去，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安庆立马过来将我扶到了位置上…屁股刚碰到沙发，直接就瘫倒在了靠垫上…我没有想到的是安庆那副明显比着此刻他正轻松扶起的杰森小两圈的身板力气竟然有这么大…
　　当然比起这个，此刻我更加关心的还是那件事…这么想着，视线不自觉的就聚焦在了也已经回过神来的紫晴身上，挑了下眉，示意她继续说道：
　　“这一定是黑暗天的惩罚…”
　　“惩罚？”紫晴所用的词汇开始变得越来越难以理解，从一开始单纯的以为那只是一副带来幸福与和平或者说安详的画像，虽然这之间发生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以及那噩梦般的亦真亦幻的夜晚，直到今天这颠覆认知的告知，我才逐渐地意识到，这次的案件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不禁看向了旁边，杰森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好转过，他的脸色看过去就像是病入膏肓快要不行的垂危病人一样，一旁的安庆也是少有的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
　　“所以说…”我顿了下：“所谓的惩罚究竟是什么？”
　　“我不懂…”紫晴娇小的肩膀开始颤抖起来：“只是最近，她出现在我梦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不对，或者说…”
　　“她开始融入我的生活里…已经不只是睡觉的时候，就连白天都能找到她的身影，就像是阴魂不散一样一直缠着我…等等…”紫晴的话语戛然而止，她浑圆惊悚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的身后…那样子就像是有什么人…或者东西在那儿一样…
　　“前辈！”杰森一声粗犷的怒吼猛地就扎进我的怀里，我下意识的往后看去…沙发的背后除了巨大的落地窗就只剩下夏薇精心照顾的那几个盆栽…太阳已经接近落山，整个C市的上空呈现着一种黑红交明的奇妙景象，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再次回过头来，紫晴非常夸张的颤抖着指着我们空无一人的身后，忽然，她蹭的一下连滚带爬的就要夺门而出！
　　“等等！”我正要起身，但是被杰森因为恐惧而蜷缩在我怀里的重大身躯给限制了行动。
　　眼睁睁的看着紫晴就要往门外跑，没想到的是，安庆用着我从未见过的速度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当场就抓住了正处于歇斯底里状态的紫晴：
　　“嘘…”安庆限制住了紫晴的行动，她从一开始的奋力挣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还“不省人事”的杰森甩到一边，起身径直就走了过去：
　　“没事吧？”我问道。
　　“暂时没事了，今天先回去吧，晚上老样子聊，事情太多了，还有夏薇…”
　　我点了点头，安庆看过去有点疲惫，的确，不止是这突如其来的颠覆性情报，还有夏薇因为无法接受而贸然离场的事情…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简单说清的了…

　　回去的路上是我自己一个人开车，实话说平常基本都是带着杰森和夏薇这“一吵一静”的伙伴们回去，突然间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还是有些寂寞…
　　杰森的状态很不好，本就特别怕这些牛鬼蛇神的他，在直接面对这些奇怪灵异的事情时，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大地冲击，一下班他就自己坐地铁回去了…至于夏薇，作为一个绝对科学论者，我也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巨大的“排斥”反应，虽然说我记得在这次案件之前，我们也处理过各种类似的案件，毕竟作为一个不对外公开的部门，编案科生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些“见不得人”的案件。
　　无奈的自己的开着车，虽然正值夏日天色暗的比较慢，但在这不知为何人烟车辆稀少的道路上一人行驶着，无顾间增添了几分凉意，下意识的就想要给秀丽发个信息，刚打算去摸就放在一旁的手机，熟悉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瞄了一眼，竟然是本人自己主动地“送上了门”：
　　“哥，你要回来了吗？”
　　“在回去的路上呢，怎么了？”秀丽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即便她装着平日那“没心没肺”的语气。
　　“太好了…”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回来吃饭吗？”
　　“嗯对啊…你想我了？”尝试着去逗她开心，一刹那，我仿佛隔着屏幕都看到了她无语的表情。
　　“对，特别想你，快回来吧！”
　　不给我任何机会，话音刚落，听筒那边就被嘟嘟声给替代了…无奈的笑了笑，随手的将手机丢到副驾驶上，一脚踩下油门，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刚到家一推开门，一股熟悉却又那么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神经一下的就被惊醒了一样，眼睛不自觉的发亮起来，差点忘了脱鞋就一股脑的溜进去，急急忙忙的退回门口，随意快速地将鞋子从脚上踢下来，麻利的就朝着味道的来源地奔去。
　　餐桌前秀丽正弯着腰摆着碗筷，围着围裙的模样颇像一个专业的厨师一般，我不禁笑了一下，用着灵活的走位，一个转弯的就一屁股坐到了餐桌上，低头，早已在自己脑中演练好的景象并没有如期而至…没有想象中的山珍海味，也没有任何能够激发起食欲的美妙晚餐，取而代之的则是C市特别常见的C+方便面而已…
　　难怪味道是那么的熟悉而又诱人…这个牌子的方便面之前和杰森一起加班的时候在编案科吃过很多次了，虽然这种食物被夏薇嗤之以鼻过好多次，可不得不承认作为应急的食用品的确是…
　　“挺好吃的对不对？”秀丽仿佛拥有读心术一样将我的想法直接说出来。
　　我一时语塞，尴尬无奈的抬头看着她，只见她的脸上泛起了阴谋得逞式的笑容，压抑的笑声一不小心就从喉咙里漏了出去，她捂着嘴坐到了对面，径直的就拿起筷子吸了一口：
　　“今天实在是没有心情做饭了，而且我直接旷课了。”
　　“啥！？”手上的筷子直接就掉进了碗里，猛地抬头刚好就对上了秀丽那欲言又止的神情，那一瞬间我似乎理解了她的心情：
　　“因为那件事吗？”
　　“嗯。”秀丽简短的回了一声，低头又吸了一口面，即便平常是个化着浓妆大大咧咧的“染头不良少女”，吃起饭来还是斯斯文文的。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是一想到她今天旷课了的事实一股莫名的“长辈”式气头就直冒上脑门：“你没去上课…为什么我没收到短信或者电话的通知？”
　　“因为…”秀丽的表情很奇怪，她故作自然地喝了一口汤，心虚的眼神不知道缥缈到何处：“因为我没有写你的号码，我在学校留的联系方式是你以前的号码。”说完她还留下了一个让人一言难尽的笑容…
　　留了我之前不用的号码？我什么时候教过她这种事了？有那么一瞬间我都产生了不想管她死活的特别没良心的想法，但是看着此刻正不断向我“撒娇卖萌”的秀丽，当哥的心又不经意间就软了下来。
　　我低下头，三两口的把那碗面吃完，再次抬头，秀丽已经很配合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等待着我的答复：
　　“说出了你可能不信，但这就是…”
　　“诅咒对吗？”秀丽接下了我的话头，讲出了我到现在还有些难以启齿的内容…虽然，打心眼里认为生活在C市这个本就神奇的地方，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并且自身还是在专门处理奇怪事务的编案科工作，更加加大了遇到不可思议情况的可能性…
　　“还有救吗？”
　　“这…”一时语塞，面对秀丽突然认真起来的神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本能的伸出手去摸摸头安慰道：“今晚我会和安庆他们讨论下，放心，哥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刚说完她就握住了我放在她头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前，用着特别肉麻的语气说到：
　　“没事哥，无论怎么样我都相信你。”
　　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不让我担心还是在这种认真的情况也能开玩笑而说的这种话，我嫌弃的白了她一眼，秀丽忍不住的噗嗤笑了出来，差点还把桌上那没吃完的面给打翻：“好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只是不要压力太大，慢慢来就好。”她边说着边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麻利的动作颇像一个“老母亲”一般…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屁股瘫倒在了电脑桌前的椅子上，这段时间因为被这起稀奇古怪的案件搞得疏于锻炼，腰腹那一块已经开始肉眼可见式的变得“松软”了起来…下意识的瞄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往常的“老样子时间”。
　　打开电脑，刚登上CALLME，熟悉的消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利索的点开，是安庆发起的群聊天，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他吊儿郎当的“亲切面孔”以及杰森那大到几乎快要溢出屏幕的面庞，但预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是右下角本该是那个我们之中皮肤最白、脸最小的人的位置，此刻却是一片漆黑。
　　“夏薇前辈好像没有连线啊，不知道是不是在忙…”杰森径直的讲出了客观事实，虽然我和安庆都心知肚明她没有加入我们群聊的真正原因。
　　“咳咳。”我故意的的咳嗽了两声，尝试着把话题转开：“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了吗？”
　　“那个…”最先回答我的是杰森，他每次在这种即便聊着官方事务，但是性质却是私人会议的视频“闲聊”时也还是显得那么的正经，看着他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了一张似乎是提前准备好的稿子，一本正经的就开始念起来：
　　“首先…咳咳。”他还清了清嗓子：“紫晴现在暂时寄住在我这边，目前的情况的确不适合将她送回到父母身边，并且她本人的意愿也不想回去…所以就暂时留在我这里…”刚说完，杰森还移动了下镜头，一眼就看到了此刻正在他床上呼呼大睡的紫晴，而在杰森的那张收拾整齐的床旁的地上是看过去刚铺没多久的地铺，一样风格的床单，枕头，果然杰森是个典型的外粗内细的人…紫晴睡得很安稳，看样子她真的是很累了，估计她在外“逃亡流浪”的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
　　“不过为什么要放在杰森家呢？”我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那你说呢？”安庆的语气仿佛在调侃我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一样。
　　诧异的瞄了他一眼，只见安庆忍不住的将手中的烟叼了起来：“首先你那儿是不方便了，你和你妹妹同住不是吗，夏薇就不说了，至于我…”他刚说着就把镜头快速的扫了一遍他那杂乱不堪的卧室…我这才想起来，相比起杰森那“表里不一”的性格，安庆可是实实在在的将自己的作风性格全部写在了他的外表上。
　　“科长也是不想给我们警视厅丢面子而已。”杰森又一次一脸正经的讲出了实话…安庆此刻那不明所以的挑眉，眉宇间似乎还透露着一股子得意？
　　“我们继续讲正题吧。”尴尬无奈的喝了一口秀丽刚送进来的橙汁，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仿佛自己才是编案科的科长，不过好在真正的科长平日里虽然邋里邋遢二流子一般，但是在面对真正的情况时还是很有魄力的。
　　“嗯…正题啊。”安庆挠着自己下巴上欠修整的胡渣，似乎废了好大的劲儿思索才想起来自己想要说的话：“还记得高仓先生吗？”
　　“记得。”我和杰森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他死了。”
　　还没等我们有所反应，安庆就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屏幕上，骨瘦如柴仿佛像是生命被抽干了一样尸体样子像极了死亡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干尸一般，死者的眼球以着极其夸张的方式凸出了眼窝，脖颈处面积渗人的巨大手印撕裂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双手紧紧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张开惊呼的嘴部宛如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物一般。
　　“这是…高仓先生？”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瘆人死相的所有者是那个前几日我们刚见到的高仓先生，虽然那个时候他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是的。”安庆点了点头：“死亡时间大概是在昨晚。”
　　一时语塞，我立马就将极具冲击感的照片关闭，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此刻已经越发接近脖颈处的手印，心中五味陈杂…难道说那就是最后的下场吗？
　　“前辈…”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杰森那胆怯的眼神：“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看的那几张死相类似这样的照片？”
　　等等…杰森的话提醒了我，我记得在前往霍奇斯中学调查的路上，夏薇给我们看的那几张照片…上面那奇怪、可怖的死相的确是和高仓先生的样子颇有几分相似…他们无一例外都像是被吓死的。
　　“所以说…”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些都是黑暗天的诅咒吗…就像是紫晴说的那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种话，如果夏薇此刻还在这里的话，她绝对会被当场把我们三个都拉黑的。
　　杰森的脸色肉眼可见式的朝着稀奇古怪的方向变化着，几乎是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安庆，我希望至少科长你能够给出一个更加让人可以接受的言论。
　　“科长…？”咽了一口唾沫…安庆的表情非常的复杂，我不知道他是在沉思还是在做什么，闭着眼，叼在嘴上的烟头都快要烧断…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特别平淡的说了一句：
　　“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还没等安庆或者杰森继续接下去，我主动的提出了要结束今天的这场会议…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允许我再探讨这个话题了。

　　匆匆的关闭了电脑，下线了自己的CALLME，仿佛在逃避着什么一样，急忙的就一溜烟躺上了床，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机，几近深夜，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了前几日夜晚所看到的那一幕。
　　那个女人还会出现吗？或者说吉祥…不，黑暗天会在今晚来取走我的生命吗？恐惧的摸了摸手印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幻觉，总觉得手印的位置散发着一股不可思议的寒气，在皮肤的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蚕食着我的血肉…一点一点的将皮肉分割开，撕咬拉扯着…
　　“喵。”
　　一声猫叫将我暂时的从绝望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那只经常来我们家串门的橘猫，它顶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使劲的从窗户唯一打开的那条小缝挤进来…滑稽的行为使我不禁笑出了声，伸手举手之劳的帮它打开窗户，橘猫灵活的径直就从窗台跳到了我的胸口上。
　　黑黝发亮的浑圆大眼，毛发虽然因为长期在外而没那么充满光泽，摸过去甚至还有些干涩，但这丝毫不影响它本就机灵可爱的模样…
　　“喵。”它低声唤了一声，就将头靠在了我的胸膛上，有那么一瞬间，我真希望及自己能够听懂动物的心声，这样我就能确定这只橘猫的确是在关心我而不用在这里胡思乱想。
　　叹了口气…习惯性摸到了床头的手机，深夜亮起的屏幕有那么些刺眼，冥冥之中下意识的就重新登上了CALLME，即便在这个点，我估计也没什么人会给我发信息吧…就在要锁屏之时，熟悉的消息弹窗又重新点亮了将要熄灭的屏幕。
　　夏薇…？
　　有点不可思议，这竟然是夏薇发过来的信息，立马点击去查看，夏薇的口吻即便通过文字也能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出语气来。
　　‘睡了吗？’
　　还没等我来得及回复，她又发了一条陌生的地址过来…那是一所位于C市特别偏郊地区的寺庙，迷惑的眯起了眼，我甚至都怀疑，夏薇是不是被盗号了？
　　着手立即的开始输入，考虑到秀丽已经睡着的情况下，并没有使用语音的方式，好不容易码好在这关键时刻却频频打错的内容，夏薇的信息速度总是要比我快上一截：
　　‘白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这个寺庙应该有所帮助，明天去看看吧。’
　　短暂的一句话却表示出了她想传达的所有信息，我回了一个“好”给她，就亲眼看着她的头像变成了黑白色…
　　寺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