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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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节这天，万青城的主干道上空挂好了一排一排的灯笼，样式各不相同，最多的便是蝴蝶鸟雀和花朵，每盏灯下还垂着一个小小的流苏，随着人潮涌动的欢笑声轻轻摇摆。
花灯节的精髓还是在晚上，这三天晚上都没有宵禁，供人们尽情玩乐。成奚在客栈直睡到晌午，然后才向外走去。
不过才申时，街道上的人就已经很多了，路两旁的小摊也早早的就位。成奚边走边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没见过的吃食。这路还没走几步，“彭”地一朵花就砸在了他身上。
成奚抬头望去，正是斜前方的一名女子做的，她此刻正用团扇挡住口鼻，一双杏眼欲语还休地看着他。
成奚心中纳闷，正待开口说话，忽的又有几朵鲜花还有丝帕冲他扔了过来，砸得成奚整个人一愣。
旁边的一个摊主大婶看的直乐，笑着冲他问道：“小郎君，要不要买个面具啊？”
成奚茫然，见这摊主好像知道是什么原因，只得上前对她问道：“这位夫人，您可知她们为何要如此？”成奚虽然看着年轻，但他比这摊主的年龄要大的多，让他叫大婶他是叫不出口的。
大婶嘿嘿一笑，“你应该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也难怪。在这花灯节啊，姑娘们看上哪个郎君，就把花扔给他，要是这郎君接了花，就是也看上姑娘啦！看你这小郎君长得倒是一表人才，难怪招姑娘们喜欢。”
成奚也很无奈，为了少些麻烦，看来只能把脸遮一遮了。但他在这凡世，如非必要不想使用法术。于是他随便从这大婶的摊子上捞了一个面具戴在脸上，把钱付了后又跟她道了声谢，就接着去寻找美食了。
一路走走停停，他又遇到了前两天那个捏面人的摊主。因着花灯节，他的生意也十分不错。那摊主瞧见他，竟是把他认了出来，还招呼他要不要继续捏。
成奚摆摆手，又继续朝前走了。
直逛到天渐渐黑了下来，路边的花灯也陆续点亮，小摊贩的吆喝声依旧热情洋溢。
成奚想了想，决定入乡随俗，也去买了一盏灯提在手中。他买的就是最普通的莲花样式，那摊主说把上面拴着的线绳一拆，就可以在水上放走。
成奚提着灯，慢悠悠地朝着摊主说的清河走去。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两个很眼熟的人，一男一女，都戴着面具，女子手中也提着灯，跟那男子围在一个摊子前不知在看什么。
他认出来那是自家师姐和上官叶，正准备悄悄从边上绕过去，元莲却一回头看见了他，向他招手道：“元华！”
无奈，成奚只得上前道：“师姐，你和上官师兄这是？”
元莲一僵，刚才见了元华只顾着招呼他，忘了自己是跟上官叶这厮一起出来的了。但她不答，转而色厉内荏地问道：“还说我？你一个人出来这些天，都不知道回去的吗？”
其实元莲也不是要质问他，就是被他看见她跟上官叶在一起心里有些尴尬，这才假装凶他。
成奚哪里不明白自家师姐的想法，他看了一眼后面假装自己是空气的上官叶，还是乖乖认错道：“我错了师姐，等这花灯节结束我就回极法宗。那现在……我就先不打扰你跟上官师兄了。”
成奚对着元莲略微挑了挑眉，然后笑眯眯地转身离开了。
元莲透过面具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气道：“都当师尊的人了，还一点都不稳重！”
上官叶看成奚走远了，赶忙上前哄道：“元莲，别生气。你不是喜欢刚才那支簪子吗？我们把它买下来。”
元莲柳眉一挑，“还说！都怪你，非要带我来这劳什子花灯节！”
上官叶：“是是是，我的错。那簪子你不要了？”
元莲：“要！”
天彻底黑透了，成奚也来到了清河边。此时河边倒是比街道上安静了许多，人们三三两两地凑作一堆，正往河里放花灯。
河岸边间或有几家卖花灯的，还摆着纸笔供游人在花灯上写字，来寄托心中情感。成奚没有什么要写的，就直接把手里的莲花灯拆下来，放在了水中。
成奚望着他那盏花灯，在河面上随波摇摆，渐渐汇入了灯群中，随着河风明明灭灭，向着更远处飘去。正在这时，一阵“铮铮”的曲调击穿空气，钻进他的耳中。
成奚顺着声音来的方向，向着清河上游走去。离近了些他才听出来，是有人在弹琵琶。
远远的成奚就看到，河边停了一艘灯火通明的华丽大船，隐约能听到船上人们嘈杂的说话声，这些都无法掩盖那顺着河面微风而来的悦耳曲声。
码头上站着一位衣容艳丽的中年女子，对着来往的行人说笑。成奚走上前，向他问道：“是何人在弹琵琶？”
女子捏着手中的帕子冲他轻轻一挥，笑道：“公子好耳力，今晚弹曲子的正是我们芊芊姑娘。”
成奚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他不动声色地后腿半步，问道：“我可否上船一听？”
中年女子翘着兰花指捏着帕子挡在嘴边，上下打量了一下成奚的衣着，随后伸手向船上一摆道：“公子请吧。”
小厮将成奚引入船舱内，他扫了一眼在座嬉闹的男女，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随后小厮就送了些瓜果点心还有酒水，摆在他面前的小桌上。
成奚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来抿了一口，就发现这酒里加了些使人兴奋的东西，于是他放下酒，专心的听起琵琶曲来。
弹琵琶的芊芊姑娘人如其名，看着就温婉素雅，她脸上戴着面纱看不大清容貌，却气质斐然。她怀抱琵琶端坐在台上，低眉信手弹拨着。
一曲终了，芊芊对旁边的侍女悄声说了些什么，然后站起来向众人盈盈鞠了一躬，便退下了。
过了一会，先前成奚在码头上见过的那名中年女子就向他走来，站着对他说道：“恭喜啦公子，芊芊姑娘请你过去一趟。”
成奚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她走了。
将成奚带到房间外，中年女子就离开了。成奚推门进去，就看到芊芊姑娘已经摘下了面纱，笑盈盈地冲他一拜，“奴家柳芊芊，见过公子。”
成奚忙摘下面具，向她回了一礼。
柳芊芊看见他面具后的容貌，径直愣住了。她先前只远远地看见这公子衣着气度不凡，料想他长相应该也不错，却没想到面具后居然是这般仙人之姿。
柳芊芊回过神来，对着成奚娇羞一笑，说道：“失礼了，公子请坐。”
她给自己和成奚各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成奚之后，又问道：“以公子这般气度，不知为何会来我们这种地方？”
成奚却没听明白，只以为她问他来有什么事，于是他也就直说道：“方才在下在清河岸边，听到姑娘的琵琶曲，很是好奇。所以特来问一问姑娘，这曲是何名？乃何人所作？”
柳芊芊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个回答，当即又愣住了。
“没有什么名字，是奴家自己作的。”
“哦？可方便把曲谱给在下看看？”
柳芊芊起身，从里屋的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他道，“喏。”
成奚接过曲谱仔细地瞧了起来。确实不错，气量虽小了些，却独有一番意境，也不知道这姑娘经历了怎样的往事。他抬头向柳芊芊问道：“姑娘，不知可否割爱，将这曲谱卖给在下？”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是柳芊芊根本没想到的。她原以为这公子就是以曲子为借口，先对她一番夸赞，然后两人再郎情妾意共度云雨。这卖曲谱是个什么情况？
柳芊芊仍勉强笑道：“这曲子难登大雅之堂，公子若喜欢，拿去就是了，不要提什么买不买的。”
她站起身来，轻轻褪去外面的罩衫，露出了白皙圆润的肩头，然后向成奚靠过去，“公子，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早点歇息吧。”
成奚这才明白了这船还有先前那中年女子是干嘛的了，他急忙闪过，然后在桌上留下了一些银子，一个闪身没了人影，只有空气中还留有他没说完的话。“打扰了！”
“人……人呢？”
万青城中，一片偏僻的树林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惊得树上的鸟儿哗啦啦地乱飞。
成奚手扶着树，这才松了口气。他原以为那船只是一个乐坊，哪想到居然是青楼！他对青楼并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当时那情况着实令人手足无措。
算了，还是回极法宗吧！
在极法宗歇了一晚后，就看到师姐也回来了。元莲说三长老的伤还需要十天时间慢慢调理，于是成奚就安稳地在极法宗待了下来，时不时还有人给他送些吃食，日子过得倒也滋润。
十天后成奚和元莲起身准备回去，没想到上官叶也非要跟着，美其名曰有事找孙折逸商量，于是三个人便上路了。
回去的路上不着急，三个人走走停停，走了七天才回到明月山。
跟元莲告别后，成奚就回了华月峰，刚进茂林殿就看见急吼吼的浣雨，不知道在忙着什么。
浣雨见他回来了，眼睛一亮，高兴地冲他喊道：“师尊！师弟被人打啦！”
“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