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套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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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套话
负责人带着他们进去了神殿里面，说是叫神殿，于深还是觉得叫教堂更合适，布置打扮跟常见的西方教堂十分相像，除了把左右两边放置着长椅替换成了九个汉白玉雕砌的玉石台，还有把耶稣和十字架替换成了一个容貌异常俊美的男性雕像。
负责人恭敬的表达着他对雕像的敬畏，眼中满是狂热，“这是我们的神明。”
“神明？”
“是的！”负责人自豪又激动，“这是赐予我们生命的神明，是我们的父，亦是我们的神。”
大家面面相觑，不懂怎么突然画风突变。
负责人又说，“我们的神明是最伟大的神明，他创建了这个世界，创造了我们，未来还会创造更多的人。”
“创造？能说的具体点吗？”
“突然有些没法适应，这个神明是谁？叫什么名字？”
负责人突然神秘一笑，“神明的名讳怎么可以随便告知外人。”
外人=玩家。
于深毫不意外，如果什么都说了，那就失去了探索的意义，说一半留一半才是游戏的尿性。
他仔细打量这个雕像，男人容貌俊美，长卷发披肩散落，眼神桀骜，气质超然。一个丰神俊朗的神明，赐福，诞生，创造……
难道他是女娲？
失敬失敬。
他绕着男版女娲转了一圈，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常。
黑框眼镜男不死心，他直觉负责人一定还有什么重要信息没说，就一直缠着他，把负责人搞得特别不耐烦，因为这个黑框眼镜是昨天唯一一个只看不嫖的人。
黑框眼镜男还没发现自己招人厌烦了，负责人恰好看到于深，立刻快步走来，“领导，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参观啊？”
于深看到了黑框眼镜，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对负责人说：“康总，我看这个神像有些不简单啊，不介绍介绍？”
负责人闻言犹如注入了鸡血般兴奋，“领导好眼光，这是用汉白玉精心雕刻而成，选材用料都十分讲究，您看这眼神是不是睥睨众生，又怜悯世人？”
于深怎么看这个眼神都是桀骜不羁，一副天下之大，老子最大的派头，但为了套情报他只得假装认同。负责人更高兴了，给这雕像一顿夸，从他的夸夸其谈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第一，这个雕像在园区成立之初就已经存在了，保守估计至少有百年之久。
第二，神殿是他们工业园区的精神所在，只要有神明的庇佑，他们园区便可如日中天，长长久久的发展下去。
第三，四天后这里会举行一年一度的诞生赐福，这是非常神圣的一天，他们一年之中最期待的一天。
黑框眼镜男嫉妒的要发狂了，凭什么自己这么低三下四卑微的询问得到的就只有敷衍，而于深什么都没做，这个负责人却主动告知这么多消息？太不公平了！
他丝毫没有想到女玩家们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此刻只是一心一意的嫉妒着于深。
道具，他一定用了增加好感度的道具！
想通这一点，黑框眼镜男也不甘示弱，连忙拿出一条巧克力递给负责人，“康总，我这有些老家的特产，送你一点。”
但是他忘记了上一轮游戏，巧克力已经被打开过了，所以负责人看到的就是一个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这是在寒碜他？他吃不起巧克力？
于深有些头疼，这人没有宁蒙的聪明劲，却有宁蒙抠门的毛病，半条巧克力给一个负责人吃，实在有失礼数。
还好他这一轮抽到一些加好感度的东西，他拿出一条一模一样没拆封的巧克力递上去解围，负责人顿时有了台阶，还当场拆开吃了下去，对于深更殷勤了！
黑框眼镜男看于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不过于深并不把他看在眼里，跳梁小丑罢了。他倒是对那九个汉白玉石台有些兴趣。
石台也是精雕细刻，足以容纳一名成年男人躺在上面，玉石台的边缘有些许血红的颜色，他仔细查看，发现每一个玉石台上都有这样一些突兀的血红色。他在脑海中模拟加入是他躺在上面，有血红色的位置正好是放置手腕的地方。
他顿时有些明白了，这个赐福诞生，是需要“献祭”的，再联想起负责人之前说过的话，“不是赐福之日，女人是不能踏足神殿的。”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赐福之日被准许进入的女人便是祭品？血红色的来源是女人献祭时流的血液？
不出意外，午餐是在神殿后面的花园用的，负责人悠闲的安排了一个小时后的下午茶，丝毫没有提及在神殿外等候的女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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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蒙带着姚萱正要走，王霞却拦着了她，“你要去哪里？他们还没出来呢。”
宁蒙呲笑一声，“你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拉屎放屁？”
王霞没想到她竟然说话如此粗鲁，果然是狐媚子，在男人面前装的倒是挺好，这下王霞也不再顾忌了，“上厕所是吗？我跟你们一起去。”
姚萱也听出不对劲了，“你他妈谁啊？跟我们蒙姐怎么说话的？”
王霞瞥到了她在福袋掏道具的动作，顿时底气不足，强颜欢笑道：“我就是刚好也想上厕所。”
宁蒙淡淡道：“哦，那你自己去吧，我突然又不想去了，萱萱，我们去食堂吃饭。”
王霞冲一个女玩家使眼色，女玩家立刻娇笑着走过来，“刚好我也饿了，要不，一起？”
宁蒙没说话，拉着姚萱自顾自的走了，那个女玩家也立刻跟上她们。
“监视？”姚萱用嘴型询问宁蒙，宁蒙压根不在意她们，胡乱的点点头。
她们去了食堂，已经陆续有女工排队打饭，宁蒙很自然的就排着队伍后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女工们。
这些女工眼底都青黑一片，更有甚者不停的打哈欠，个个都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唉，今天是什么菜色啊？都看不到。”宁蒙故意在女工耳边说。
女工想都没想，一口答道：“还能有什么，馒头咸菜呗。”
“又是馒头咸菜，真羡慕那些天天吃炒菜的！”
女工鄙夷道：“是要你愿意岔开腿，丢掉尊严，有的是人赏你炒菜吃！”
宁蒙挑挑眉，这么说女工的伙食是最差的，工作是最辛苦的，作为代价她们保有尊严；而赌场的那些女人，则是玩物和筹码，衣食无忧，但是没有自由。
两种生活模式，各有各的选择，目前他看到的是女工的人数更多一些。
被派来监视她们的女玩家看她们老实排队，放心的回去复命了。
她一走，姚萱和宁蒙立刻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她们没有饭卡之类的凭证，是无法领取饭食的，他已经在饭堂得到他想确认的信息。
“走，我们去找一下女工宿舍。”
女工宿舍就在招待所不远的地方，不过看建筑的老旧情况，比招待所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宿舍楼一共六层，一大片都是宿舍区域，宿舍楼前面的拉了很多绳子，密密麻麻的晾着女性衣物。
这个时间点，宿舍楼还有不少人在走动，洗衣服的，打饭回来吃的，看到两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女孩都有些惊讶，随后又赶紧避开她们。
姚萱皱着眉，“宁蒙，我们长的很吓人吗？为什么绕道走？”
宁蒙摇摇头，“是我们的身份，我们是外来人口，她们警惕是对的。”
“可是，这样我们怎么参观，怎么套话啊？”姚萱有些焦急，总不能一无所获。
“女工宿舍有什么好参观的，我只想想找一个汇集了大量女工的地方，问一些事情罢了，没有人能比“土著NPC”更了解这里。同为女性的身份更能让她们对我们敞开心扉。”宁蒙仔细打量着套话目标。
很快，他找到目标了，一个在水池边艰难拧着衣服的小女孩。她脸色苍白，头发稀疏发黄，细胳膊细腿，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宁蒙微笑着走过去，“需要帮忙吗？只需要回答我一些问题就好。”
小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好不容易快拧好的衣服又掉进了水盆里，顿时急的不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姚萱连忙一把捞起衣服，三两下给她拧好，“小妹妹别哭啊，刚才吓到你了，对不起啊。”
小女孩接过拧好的衣服，防备的看着她们。姐姐再三叮嘱不能跟穿着光鲜自甘堕落的女人说话，她们会诱拐自己去做下贱的事。
她正想走，宁蒙却拿出一颗糖果递给她。
美味糖果，加NPC好感度，彩色的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十分漂亮，宁蒙随意的递给她，“送给你，当作让你受到惊吓的赔罪。”
小女孩有些惊喜，又害怕她们是在作弄自己，想拿又害怕，宁蒙看穿她的犹豫，直接把糖果放在了洗衣池旁边，拉着姚萱走了。
小女孩犹豫再三还是把糖果收了起来，这里人来人往，她怕被姐姐知道，干脆剥开糖纸直接吃掉糖果。
糖果甜而不腻，丝滑又香浓，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糖果，真好吃啊！给她糖的姐姐人真好。
她回过头看到她还没走远，咬咬牙，小跑上去，“姐姐，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宁蒙露出得逞的笑容，姚萱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小妹妹，姐姐不是坏人，姐姐是从外面来的，来参观考察你们这个工业园区的。姐姐想问你一些问题，你知道的话可以告诉姐姐吗？”宁蒙眨着眼，三言两语解释自己的来路，打消她的戒心。
果然听闻宁蒙她们是外面来的，她如释重负，这下彻底没有了心里负担，“姐姐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想知道你们这里一共有多少人？有工作的那种。”
“有工作的人很多，没有工作的人更多。”
“更多？”宁蒙有些心惊，“除了穿工作服的人其他没工作的人在哪里呢？”
“姐姐说赌场里有很多好吃懒做没有自由的人。”小女孩努力回忆着，“还有住在自建房的奶奶们。”
“奶奶？是退休下来的工人吗？”
“是。”
之前负责人说过，登记在册的女工有两万人左右，但是小女孩说没工作的人更多，赌场里的女人是少数，那大头就是退休下来的工人还有小女孩这种不能上工的幼童。
退休了为什么不放她们回家？住在自建房，这是不管不顾的意思？
这个工业园区并不像负责人说的那么简单。
“你的爸爸妈妈呢？”这个问题才是宁蒙最想问的，这里的女人数量眼中超标，男性的权利又如此大，那么源源不断的女工从何而来？
小女孩愣了下，“什么是爸爸？”
宁蒙顿时觉得自己问到了核心问题，“你是怎么来的呢？像我们外面的小孩都是爸爸和妈妈共同生育出来的。”
小女孩很迷茫，“我有妈妈，但是她总是在生育，我还有很多姐妹，但是我从来没听过爸爸这个词。”
姚萱很震惊，“总是在生育？”
“对呀，有一个育婴院，我隔很久才能见妈妈也一次。”
“你有几个姐妹？”
小女孩有些迷茫，“很多，我数不过来。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几个月，有些还不会走路。我上午去学堂，下午要负责照顾几个妹妹。”
宁蒙觉得有些不对，“小你几个月的妹妹，你们是同一个妈妈生的吗？”
“对呀，妈妈生了好多妹妹，我都要忙不过来了。”
小女孩天真的说着让人细思极恐的话，正常女性的分娩日期是十个月，还不一定能在计划的日期怀上。她是如何拥有小几个月的妹妹？除非这里的女性分娩时间急速缩短！小女孩看起来才十岁左右，就算她的母亲一年生一个中途不休息，也不可能姐妹多到她数不过来，除非……她的母亲一胎不止生一个！
他越想心里越发毛，这里的女性难道还有一种是职业生育机器吗？
“最后一个问题，育婴院在哪里？”
“从这里出去一直向右走半个小时就差不多到了，那里的屋顶是红色的，很好辨认。”
宁蒙告别小姑娘，跟姚萱朝育婴院的方向走去。
姚萱搓着胳膊，“我靠，这他妈太不是人了！”
“如果小女孩表达无误的话，我们可以推测这里的女性有四种类型，第一类女工，正当职业，但是工作量非常辛苦；第二类赌场玩物，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第三类退休人员，基数庞大，不知道以何为生；第四类就是育婴院，专门负责生育孩子。”
姚萱有些不忍，“生育机器什么的，太恐怖了！”
宁蒙：“具体还要去了育婴院才能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但是我觉得你推测的合情合理，小女孩应该也不会骗我们。”
宁蒙看她一眼，“谁说小女孩不会骗人的？”
姚萱否认：“可是她吃了加好感度的糖果，应该不会骗你。”
“确实，但是她才十岁，她告诉我们的是她所知道的，但是她知道的不排除是有人灌输故意给她的。”
姚萱觉得有些跟不上宁蒙的思维，“你是说有人刻意在教导小女孩这些东西？”
“她说她上午去学堂，学堂的老师是男是女？这些都有待查看，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只是保持一些警惕心罢了。”宁蒙苦笑，“毕竟这一轮对女玩家身份十分不利，有很多线索我们可能无法知道。”
姚萱不认同，“别人不敢保证，但是于深我相信他不会。毕竟……”
宁蒙疑惑：“毕竟什么？”
“毕竟，他那么喜欢你！”
宁蒙抽了抽嘴角，即使在氛围如此紧张的游戏里，姚萱的腐女本质还是□□如初。
“我不是怀疑他，我是担心其他的男玩家们联合起来，毕竟王霞都能把女玩家团结起来，不排除其他男玩家也有这样的打算。”
姚萱明白了，“你担心男玩家和女玩家对立起来，互相隐瞒信息，或者把我们三个视为单独的阵营？”
宁蒙很头疼，“嗯，游戏难度是一回事，玩家内部消耗自己提升游戏难度真是神仙也挡不住。”
“确实。”姚萱想起自己第一轮游戏，憨批玩家凭借一己之力拉高整个游戏难度。“你觉得这一轮有没有难度加深？”
宁蒙摇摇头，“我们三个不是发起人，王霞虽然有野心，但是她太弱了，男玩家里也没有人能跟于深别苗头，我猜十有八九这一轮没有发起人。”
姚萱松了一口气，“那不是很好？”
宁蒙还是不看好这一轮，“目前为止，一个人都没死，我总觉得后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说不定前期迷惑我们，后期直接送我们团灭。保持警惕心有备无患。”
“我草，你别乌鸦嘴啊！”姚萱急忙去捂她嘴。
宁蒙笑，“小宝才是乌……”
姚萱也愣住了，连忙转移话题，“啊，我们是不是快到了，都走了快二十分钟了。”
“你别这样，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他虽然把我们拉入了这个游戏，但是他没做过什么伤害我们的事，甚至连那么强力的道具都借给于深使用。”
姚萱也忍不住说，“他送我的鬼怪口红还挺好用的，没这个，可能上一关我要吃大亏。”
“后面的关卡越来越难，他又是发起人，会不会……”
姚萱：“你想让他回来？”
宁蒙嗯了一声，“这样是不是太圣母了？”
“岂止，说好听是以德报怨，说难听就是圣母圣父咯。”姚萱捶她一拳，“不过，你开心就好，一个发起人增加的难度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于深肯定更不会放在眼里！”
宁蒙诧异，“你不介意？”
姚萱撩了撩头发，“他是你们愿望资金的发起人，又不是我的。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个锤子！”
宁蒙被她逗笑了，心里某个地方也彻底释然了，他还挺好奇，小宝到底有什么执念能值个五百万愿望资金。
下次见面他得问问。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套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