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被导演逼迫的演员》亦笙

25、直播中

　　下午两点二十，杜延觅提前十分钟打开直播，他提前的主要原因是怕自己第一次直播找不到地方而耽误了时间，所以提前十分钟试试，这样不至于迟到，但他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开都开了，也不能先关闭了，因为已经有人进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这边一开他们就进来了。刚开始还只是几十个人，一分钟后，人数快破万了，估计是进来的那几十个人去哪宣创了一波，招来了这么多的人。
　　杜延觅第一次直播，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先跟他们打声招呼，然后弹幕上都是回应他的。
　　之后……他就没声音了，因为没话可说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被弹幕抓住眼球了，他仔细看了每一条弹幕，也许是因为不知道干什么才给自己找了个这活干吧……
　　邓卿坐在他面前，正在看手机上他的直播，见他许久没说话了，猜他可能是在看弹幕，给他发条消息让他主动说两句话。
　　杜延觅回他：我应该说些什么？
　　邓卿也犯愁了，他也没直播过，更甚至连看也没看过，只是听过别人讨论的几句话，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回复：不然试试谈一下喜好？或者问他们想你回答什么，总之有互动肯定不会有错……我也没试过，实在不行，你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也没人说过你要做什么，不是吗？
　　邓卿发来一大堆话，杜延觅真正看进去的只有最后那两句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了这句话他就没那么畏手畏脚了，不就是隔个屏幕聊天嘛！又不是真的在自言自语，再说他对面还坐着个大活人呢，有什么不敢做、不敢说的呢！分寸他自己会拿捏的，辜负不了赵阅渡撒手不管的信任——也可能是赵阅渡暂时不愿意管杜延觅了，被气的，反正杜延觅是肯定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你们是不是想知道我拿奖是不是名副其实靠自己的实力拿的？”
　　没人能想到，杜延觅会直入主题，连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此时在看直播的人全被杜延觅这一番操作给震住了，整整十秒，屏幕上一条弹幕也没有。
　　邓卿倒是只惊讶了一秒，想起自己说的用来鼓励——或者说提醒更恰当他的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杜延觅现在就是在这样做，邓卿对杜延觅看见如此“听话”，心情挺不错的。
　　有人率先从震惊中醒过来，发弹幕说——
　　［不是！我们相信你！］这是杜延觅的死忠粉。
　　随着有人开始发弹幕，其他人也跟上了，弹幕里也就不只是支持的声音了。
　　［相信！怎么会不相信！你不要听别人乱说啊！我们永远相信你！］
　　［我相信你！但如果我说不相信，你会不会弹一段来证明自己？］
　　［我想听你弹，也好堵住那些没事找事的人的嘴！最重要的是我想听！］
　　［我也想听，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满足……］
　　［如果能听过一次，那真是此生无憾了！］
　　［你会开直播是不是就是为了亲自证明一下你自己，所以一定会弹的吧！］
　　“你们至于说的那么夸张吗？还此生无憾了？你才多大啊！”看了几条弹幕——实在是刷的太快了，他看不过来，只能抓住几条看，他对于各色各样的弹幕感觉很复杂，但看他们这样子，感觉自己“横刀直入”的反响还不错，所以他有心思“怼”粉丝了。
　　“你们为什么这么热衷想看我弹一次，我猜你们之间喜欢钢琴的应该不多吧？”
　　果然，弹幕里没几人说自己喜欢，最普遍的理由就是想听他演奏一次，没有其他任何理由。
　　可杜延觅也不是那么好心会满足粉丝的所有要求，他也不可能全部满足，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谁知道粉丝会提出什么难捉摸的要求，“我说了你们可能会看到你们想看的，所以……”他故意拉长音，制造悬念，“所以现在还处于‘可能’的阶段，我也不确定。”
　　这下不只是看直播的观众要“闹”了，就连邓卿也被他这一系列操作给整的哭笑不得。
　　“你们有没有想要我回答的，说不定我会回答那些你们期待已久的问题哦，除了钢琴的事！”杜延觅特别强调最后一句，对于自己要不要弹钢琴他有自己的打算。
　　他迎来的是粉丝们的“声讨——”
　　［你又调皮了！］
　　［你又耍我们！］
　　［你是个偶像！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对粉丝好一点不应该吗？］
　　［粉你是我最大大痛苦！你怎么能那么调皮呢？］
　　［有时候我怀疑你还没有三岁！实在是太幼稚了，好吗！］
　　杜延觅不知道为何一堆人来控诉他，他说错什么了吗？
　　他不解加委屈，“我怎么招你们了？你们这么说我？好歹我是你们喜欢的人吧！你们不应该顺着我点吗？还是现在都变成喜欢就要回怼他了？现在真的变成这样了吗？”
　　［呵！你还好意思说！今天就让我们扒扒你的罪状！兄弟姐妹们，上！］
　　这句话还是有号召力的，底下自觉形成了队形，开始了对杜延觅长篇控诉——
　　［第一、你不收我们的心意，除了那条表带！］
　　［第二、你不和我们互动！我们都没和你说过几句话！］
　　［第三、你一年也发不了十条微博！发的少得可怜的微博里面还有一多半是宣传用的！］
　　［第四、你之前从不开直播和我们聊天！］
　　［第五、你一没活动我们就根本见不到你的影子！只能靠看你演的电视来看你！关键是你出场的次数太少了！！！］
　　……
　　［第二十五、你不能多演几部电视剧，多演几个下场好的角色吗？每一次看你的戏都要哭的稀里哗啦的！］
　　……
　　“行了，你们先停一下吧，再说就重复了！”自二十五条以后的都和前面的或多或少有重复的意思，杜延觅看着他们有条理的刷出二十多条他的“缺点”，还是在十秒内，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那个……我澄清几点，不是我不收你们的心意，而是你们要送的是花钱的，我不需要你们在我身上浪费钱，把钱用在你们自己身上不是更好吗？我只是你们的偶像，把我当做精神食粮就行了，没必要把我和物质挂上钩。至于那条表带，它是件手工品，我问了，没花钱，表带是之前我送给一个粉丝的手表上的，你们是知道我为什么要送的吧？那我就不多解释了，我怕你们因为这又吵起来！”
　　手表是杜延觅送给那个号召另外几个姐妹一起做表带的女孩子的，当时杜延觅还没有出道，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碰见女孩子时，她迷路了，手机还没电了，又正好要赶火车，为了避免耽误，杜延觅就把手表送给她了。
　　后来杜延觅火了之后，女孩子就想出来那个办法表达感谢之情，也因此被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小故事。
　　说着说着，杜延觅开始劝他们理智追星了。
　　“不互动，不发微博，纯粹是因为我懒，我都懒得玩手机，更别说发微博了。”实际上是他要练琴，练完也没精力去玩手机了，也不想了。
　　“还有直播，这一次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次了，你们可要珍惜啊！所以你们感觉自己在这里声讨我合适吗？这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别说你们了，就连赵哥在我完工后也基本上见不到我这个人，所以你们不必他这个经纪人惨多少。”连赵阅渡也被他拉过来当证明了。
　　……
　　“你们会哭不就证明了我的演技好吗，这不是值得你们骄傲的吗？还有，我演的是我喜欢并符合你们心意的，你们不也对每个角色喜欢的很吗？角色的结局好与坏都不影响你们心中‘他’的形象，只要你们喜欢‘他’，结局好与坏有什么关系呢？你们要相信，那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我加一句，这一次绝对不会是悲的结局了！你们是不是也能满意一点了？”
　　［这部剧我们都看过小说……］
　　［结局我们一清二楚，你没必要来提醒我们……］
　　［这部剧要是结局不好，那估计是你们换了个小说拍的吧……］
　　［这部剧整个都是要甜到蜜里了好吗？你还要怎么悲吗？］
　　杜延觅再次没想到自己一句好心的话会引来这么大的回应，他被这些人“怼”得无话可说。
　　［说来，还有二十多天就要上映了，我好期待啊！］
　　［对对对，不知道觅觅和邓卿会产生什么火花，好期待啊！］
　　［我估计我会笑着看完这部剧。］
　　［那觅觅去比赛，现在是不是要赶戏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太急累坏了身体！］
　　［先休息几天，戏不急着拍！我们不想你为了拍戏不顾自己的健康。］
　　［就是，要是电影没法按时上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的！］
　　“你们这真的是在瞎操心啊！我之前已经拍了不少戏份了，剩下的戏份也不赶，你们放心一定会准时上的！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还有，过两天说不定会有惊喜哦。”杜延觅强调， “只是说不定，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看样子就算我们问了，你也不会说的！］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呢？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缺点又多一条！］
　　杜延觅和粉丝在直播间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相爱相杀，直到下午五点四十多，他也该下播了。
　　“现在已经有点晚了，我也陪你们聊了三个多小时了，幸亏今天是周末啊！我没让你们在上班时间来看我的直播。那今天的直播聊天时间就到这里了，再见了！”杜延觅对着镜头摆摆手，观众也说着再见，其实他们心里还有点遗憾，没听到杜延觅的演奏，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听。
　　可就在杜延觅说完再见的两分钟后还不见他关，还没离开直播间的观众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就在所有人感到疑惑，猜测是不是他忘记关了的时候，他对着镜头说话了，不像是忘关了。
　　“现在留下来的应该都是我的粉丝了吧。我宣布，现在是粉丝福利时间，我来为你们弹一曲，到五点五十，凑个整。你们可不要说我不宠粉了啊！”
　　弹幕一片疯狂，一片片都是“啊啊啊啊”，一个比一个激动，他们这些留下来的大多是粉丝，只有极少个不是，他们只是想多看杜延觅几秒，没想到得到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其他的，“粉丝福利”期间，直播间里没增加超过十个人，进来的也是被拉来的粉丝，他们刚才有急事，所以先离开了，差一点就错过这最精彩的部分了！
　　杜延觅弹到五点五十二的时候，关闭了直播，他说的凑个整只是随口一说，他从来没那么想过。
　　杜延觅播了多久，邓卿就陪了他多久。
　　杜延觅一结束，邓卿就起身坐到杜延觅身旁，问：“累吗？”
　　杜延觅摇摇头，“不累，就是口渴了。”
　　“我没带水，这里也没有。”邓卿环视一圈他们现在没在他们住的地方，而是在杜延觅之前借钢琴的地方，所以从一开始，杜延觅就是打算要弹的，只是在时间上有考虑。他们带的水喝完了，这里也没水了，“我们走吧，也该吃饭了。”
　　“等一会儿，让我多休息一会儿。”
　　“好。”邓卿轻轻揉揉杜延觅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两人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刻。
　　可偏偏就有人来打扰。
　　杜延觅手机不停的响，他任性的挂断五次后，邓卿拿过被他摧残的手机，接通，对面传来赵阅渡心累的声音，“你直播声音关了吗？”
　　邓卿有些懵，他重复赵阅渡这句话，说给杜延觅听。
　　“啊？我关了啊！谁打来的？”杜延觅迷茫的问。
　　赵阅渡被接电话的不是杜延觅这个事实吓了一大跳，“你是邓卿？”
　　邓卿轻轻“嗯”了一声。
　　赵阅渡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语气说话，小心翼翼的说：“烦劳你转告杜延觅，他直播声音没关，让他赶紧关了，而且你们两个……你应该懂的吧？”
　　邓卿回了一个“好”，听到对面说“再见”后挂断电话，然后拿起杜延觅直播的设备递给杜延觅，在自己的手机上点开杜延觅的直播间，看了一眼后，放到杜延觅面前，让他自己看是什么情况。
　　直播是关了，但只关了摄像头，没关麦克风，所以两人刚才说的话全部传出去了。
　　虽然他们说话的内容没什么不能听的，但关键是他和一个“陌生人”待在一起，说的话还听起来十分的“暧昧”，要是再被听出来另一个声音是邓卿的——邓卿的声音很有特点、好认，那他们的恋情就要曝光了，就算他们不在乎曝光，可也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啊！
　　杜延觅急忙关闭麦克风，他还有些惊魂未定，“我们现在怎么办？”
　　邓卿无所谓的说：“大不了就公开呗！又不是不能。”
　　“我不是在害怕公开，而是柏凡这部剧，要是我们现在公开了，会不会招来不好的话，那样剧组也会受牵连的。”
　　“凡哥对这些是无所谓的。”邓卿让他放心，苗柏凡不是计较这种事的人，他向来时随心做事，从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不过，还是告诉他一声比较好吧。”
　　他们公开只是迟早的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关键是会不会对其他人有影响，他们这两个主角倒是已有心理准备，不会有影响。
　　“也好。”

　　很久很久以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杜延觅有了第二次直播。
　　杜延觅第二次直播结束时，他专注的去看麦克风有没有关，以至于没注意到摄像头没关。
　　邓卿在杜延觅结束后，打开书房的门走进来，站在他身后，帮他捏捏肩膀，问：“累吗？”
　　杜延觅摇摇头，“不累。”
　　相当熟悉的对话。
　　“那走吧，我带你出去玩。”
　　一听见这句话，杜延觅全部精神都回来了，他蹦起来，转过身，搂住邓卿的脖子，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笑眯了眼，“走！”
　　邓卿回吻他。
　　等邓卿拉杜延觅走到门前时，他接到了赵阅渡的电话，至于为什么赵阅渡不打给杜延觅，当然是他懒得接电话了，所以打给他一看用也没有，他也不会接。
　　“杜延觅没关摄像头。”赵阅渡提醒一句后就挂掉，也懒得管后续了，反正这时他们俩已经是合法夫夫了。
　　邓卿一句话没说，只是把杜延觅拉回去，关了摄像头。
　　杜延觅再迷糊也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了，“我没关摄像头？”
　　此时网上热闹极了，他们是第一次见这对夫夫如此亲密，一个个都在喊他们的爱情太美好了！
　　苗柏凡知道后吐槽：“延觅下一次直播会不会连摄像头、麦克风一起忘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