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被导演逼迫的演员》亦笙

14、往事

　　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苗柏凡黑着一张脸，碰见他的人都不敢跟他搭话，因为他的表情太可怕了，给他们的感觉是，你如果上前搭话，那一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类似的场景他们都有亲眼目睹过。
　　特别是副导演、编剧几人，他们跟苗柏凡迎面相遇，却在看见他表情的瞬间，飞快的闪出一条道路，一条能让苗柏凡从他们这几人中间穿过去的路。
　　副导演向辛文、编剧卢牧、剪辑师吴忆等人是苗柏凡的大学同学，他们这个团队在大学里就小有名气，他们从第一部剧就开始合作，中间除了有一个人离开，其他的人一直呆在这个团队里，他们亲如兄弟，所以彼此之间是了解的很。
　　向辛文好长时间没看见过这副模样的苗柏凡了，他不敢置信的揉揉双眼，“我没眼花吧？”
　　“没有！”卢牧狠狠拍他的肩膀，“你要相信你的身体反应，刚才闪得多快啊！”
　　向辛文摆出一副骄傲的脸，“哈哈，熟能生巧，这都是被练出来的！”
　　卢牧无语，“我是在夸你吗？”对此，他也习惯了，向辛文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行了，你俩消停会吧！”吴忆熟练的打断斗嘴的两人，“重点在哪里？我们不是应该讨论谁又那么胆大惹我们亲爱的苗导了吗？”
　　卢牧猜测，“我估计是那两位主演吧。”
　　向辛文伸手附和，“同意。”
　　摄影师程朋点头：“我也这样想。既然这样，那就跟我们没关系了，走吧！”
　　众人：“行！”
　　他们都知道邓卿和苗柏凡的关系，也看出来了邓卿看杜延觅的眼神不一般，所以理所应当的认为苗柏凡是被他们的家务事烦得生气了。
　　这几人简单聊几句后，怎么来的，又怎么走出去了，虽然他们来是为了找苗柏凡商量一件事，但看见他那张黑脸，谁还顾得上商量事，保命要紧，其他的随便！
　　苗柏凡到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给邓沂。
　　刚接通，苗柏凡就怒气冲冲的问：“你弟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刚准备找个时间带他看看医生，有推荐的医生吗？”邓沂顺着他的话说。
　　邓沂的话把苗柏凡整蒙了，“啊？”
　　邓沂把话说的更明白，“我也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你……知道了？”要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认为他弟脑子有问题？
　　“知道了，打电话问的。”说完，邓沂气不过，加了一句，“要是我在你那里，我一定会冲过去把他暴打一顿，太丢邓家人的脸了！”
　　“你也没好到哪去！”苗柏凡没好气的说。
　　邓沂没想到之前他做的唯一一件傻事又有被拿出来说的可能性了，“我比他强多了，好吗！”
　　苗柏凡挑眉，语速放缓说道：“哦，是吗？”
　　“……”我要是在你那里，我会先找你算账，再去找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好了，不说这事了。”苗柏凡揭过这个话题，据他以往的经验来说，每一次只要一提起那件事，他的下场绝不会好，别看邓沂没在这里，他拿不了自己怎么样，但他可是特别特别“记仇”的一个人——只记苗柏凡一个人的“仇”，在外人眼里，他很好的维持了自己大方、不计较的性格，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跳过这个话题为好。
　　苗柏凡挺后悔一时嘴快挑起了这个不该出现的话题，现在他想跳过，只希望邓沂能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
　　说了邓沂非常记苗柏凡的“仇”，所以他怎么可能轻易饶过他，“不说了？我还以为你打来是来翻旧账的。”
　　苗柏凡想用说话的技巧绕过这个话题，“我打来是来控诉你那个傻弟弟的，哪有空跟你翻旧账！所以我们还是接着来聊你弟弟吧！”
　　令苗柏凡十分意外的是，邓沂竟然同意了，“好吧。”
　　苗柏凡抓紧时间转换话题，“你弟是不是有语言障碍？”
　　“……没有。”
　　“那他是对情感的认知有问题？”
　　“……没有。”
　　苗柏凡气恼极了，“所以就是他脑子有问题了呗。”
　　“我认为有。”邓沂还真同意了苗柏凡的说法。
　　苗柏凡看不懂邓卿的操作，“不是，他是怎么做到把喜欢的人变成彻彻底底的好朋友的？还是在双方都有意思的情况下。”说完，他又嘴快加了一句，“你们真像兄弟。”
　　邓沂：“……”
　　我不是太想知道你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没听见邓沂的回应，苗柏凡也不多想，接着说道：“我问你，你知道你弟和延觅以前发生过什么吗？他们之前是一对吗？”
　　“不知道，不过小卿从来没谈过恋爱，他应该只是对杜延觅有好感，但没告白过。”
　　“你怎么那么肯定？”不是说不知道吗？
　　“他有事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所以如果他谈恋爱了，肯定会忍不住跟我分享的，不过这几年他找我的次数少了，因为我们都工作忙，所以几乎不打电话了，因此我也不太了解他这几年的事。”
　　关于这几年的事，苗柏凡也对邓卿有一定的了解，他在四年前，突然决定要去当演员，要知道在那之前他从来没表现出一点对表演的喜爱，甚至是一个几乎不看电视的人，所以家里人不能理解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犟不过他，还是让他去了。
　　家里人都以为他没那个天赋，去玩两天就回来了，可没想到，这一“玩”就“玩”了四年，还混得风生水起。所以他们推测可能邓家人都有天生会演戏的基因吧，邓沂是这样，邓卿也是这样。
　　邓卿进入演艺圈后，天天忙碌，只是春节期间会回家呆几天，平时根本看不见人影，而邓家人又都是不会想太多的类型，他们只要知道家人过的好，就算彼此不联系也没关系——这种情况不包括伴侣，所以即使以前邓卿和邓沂之间无话不谈，在两人很少见面的时候，电话也变少了，慢慢的就变成没有急事绝不会打电话了，另外邓家人不喜欢用手机联络感情——也不包括伴侣。
　　“也是。”
　　苗柏凡肯定，邓卿念着杜延觅绝对不止四年，所以他们是真的没在一起过，不然邓沂肯定是知道的，那他们本来就是好朋友，现在这个关系才是他们的正常关系？苗柏凡被这个想法惊呆了。
　　他对着手机那头的邓沂描述自己的想法，最后还加了一句，“我这岂不是瞎操心吗？”
　　邓沂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小卿不想和他只是好朋友。”
　　苗柏凡气不过，“但那是他自己不打破朋友间的那张薄薄的纸的，他不想只当好朋友，也没见他有所行动啊！亏我还一大早起来，把杜延觅带到他面前！多好的机会啊，被他搞砸了！”
　　邓沂听出苗柏凡真真正正生气了，哄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可能他们没缘分吧。”
　　“唉，我还想着戏内戏外都成功呢！这下是没希望了。”
　　“好了，你的想法不会成为遗憾的，一定会实现的。”邓沂也不确定这件事能不能成真，他说出这话也只是在哄苗柏凡。
　　苗柏凡质疑，“你说真的？没骗我？”
　　“我哪敢骗你？听话，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忙你拍戏的事，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
　　“好。”要是是邓沂去办这件事，那苗柏凡一定是放一万个心的，又问：“你也快来了吧？”
　　“再等一个星期左右吧。”
　　“哦。”
　　邓沂轻笑着说：“怎么？想我了？”
　　苗柏凡傲娇的反驳，“你想得美！我才不想你呢！”
　　“是是是，是我想的美了。”邓沂笑了，压低声音，贴近手机，用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说出，“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苗柏凡向来都不是直白的说感情的人，这算得上是第三次通过手机说这类的话。
　　“乖，还有一个星期就见面了。”
　　苗柏凡软软的声音传来，“嗯。”
　　两个许久未见的恋人开始互诉衷肠了……
　　等他们挂断电话，已经过去两小时了。
　　邓沂一挂断电话，邓卿的母亲张倩悦就出现，问，“小卿怎么了吗？我听见你们好像说他生病了？”
　　张倩悦一听见邓卿好像出事了就立马想出现问邓沂怎么了的，但见邓沂还在和苗柏凡聊天，也不见他担心，所以她也没那么担心了，等他挂了电话才出现问。
　　邓沂庆幸她没听清他说的话，“婶婶，小卿没事，他身体健康得很。就是柏凡打来抱怨小卿昨天演的不好。”
　　张倩悦有些好奇了，“哦，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小卿的演技不好，他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邓沂解释，“没，他没事，只是有些心情不好，所以耽误进入角色了。”
　　“那就好。”张倩悦松一口气，她突然间又想起来了什么，感慨，“他长这么大，我也只见过他一次情绪失控啊。以前他连心情不好都很少有，这十几年却是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在面瘫脸后面，除了你，他从不跟任何人说自己的事，连我这个当母亲的也没听他讲过自己的事。”
　　“十几年？那他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邓沂精准的抓住“十几年”这个关键词，这个时间也是他开始从邓卿嘴里听到那个男孩的时间。
　　“就是一个玩伴走了，出国了，他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更没来得及告别，当时他疯狂的满世界找那个玩伴，都是一无所获。”
　　邓沂潜意识里接着她的话说道：“是吗……”
　　张倩悦见邓沂走神，轻推他一下，“你这孩子，想什么呢？”
　　“没什么，婶婶，你知不知道小卿那次失控的详细原因？”
　　张倩悦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
　　看来我有必要查查了。

　　下午，一切准备就绪，跟昨天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所有的人的心都是揪着的，唯恐这两位还演不好，气得导演发飙。
　　可令所有人诧异的是，才过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俩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把昨天那两个“冒充货”换回了今天的“真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