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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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刚亮，赵绾绾坐在浣衣局外的台阶上，手上扣着一块玉佩。
是昨日从无艳身上掉下来的，她一直以为嬢嬢给她的这块玉佩不见了，谁知竟被无艳随身带在身上了。
玉佩上刻了两个字，十六，是她十六岁生辰那日，嬢嬢亲手为她打磨的，天底下，独此一枚，再也找不出第二块来。
思绪正漂浮着，院内忽然发出一阵声音，是风吹倒竹竿的声音。落了一地的衣裳，绾绾见状忙起身回了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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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艳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地厉害，她奋力坐起身，回想着昨日发生的事情，只记得她去了浣衣局，在大树下和绾绾喝了半夜的酒。
之后她们谈天说了很多话，再后来……她好像看见怀柔了，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伸手扶额，脑子里混沌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她不常喝酒，昨日只是为了能有一个借口找绾绾，才提了一壶桂花酒过去，本以为劲道不大，谁知竟醉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道绾绾有没有笑话她。
萧无艳下床，伸手取过架子上的团领襴袍，一叠声叫庑房里的人：“来人。”
庑房里的承照听见他的叫声，连忙跑过来，候在他身旁，弓腰道：“大人。”
“昨日发生了何事？我是如何回来的？”萧无艳一面抬手扣住领口，一面皱眉问。
承照身形愣了下，才恭敬回道：“是……是浣衣局的赵姑娘，奴才见您喝醉了，忙扶您回了房……”
话还未说完，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承照浑身一抻，忙跪在地上结舌道：“奴才，奴才什么都没做，是……是赵姑娘，赵姑娘替您更的衣……衣裳……”
承照浑身抖如筛糠，他知道眼前的主子向来有个癖好，绝不容许底下太监靠近分毫。之前就有个小太监端茶时不下心绊了一脚，整个人跌到他身上，结果就被拖进镇抚司，再也没能出来，至此以后，随身近侍的宦官就再也没有靠近过的，也是宫里头不成文的规定。
萧无艳扣领口的手轻顿住，她喃喃问：“是赵绾绾替我更的衣裳？”
承照忙叠声说是，浑身打起摆子来，生怕下一刻尸首分了家，连忙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到了赵绾绾的身上，心想着，就算将军追究，反正是一个浣衣局的下等婢女，死了也就死了。
萧无艳恍惚了半晌，扣好领口，又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你下去吧。”
承照像是得了大赦，连忙说了声是，脚底生了风似的回了庑房内。
萧无艳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天，天空灰蒙蒙地，今日天气不太好，起了很大的风。春日里就是这样，明明前两日正晌午那会还热得滔天，这会风一吹，温度顿时消减下来，卷走了所有的热度。
德胜门上不比宫内，样样用度都削减了大半，整日住在这箭楼上，连人也见不到三两个。无艳走到城楼外围，居高俯瞰着整个护城河。
西边有一条浣溪，水流通向浣衣局内，此刻已经有不少宫人在溪旁挑水，三三两两成群，一抹鹅黄的身影映入眼帘，萧无艳凝着那道身影，良久她闭上眼睛，忽然想起昨日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清楚地记得阿柔的脸庞，布满泪痕同她说，叫她忘了她。
所有的场景都那样清晰，她从未做过这样真实的梦，真实地让她不愿醒来。感怀良久，萧无艳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染上一层淡淡的惆怅，她看着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忽然分不清，那人到底是谁？
为何一切都让她觉得如此熟悉，她甚至怀疑，是不是阿柔其实没有死，她在那场宫变中脱了身，为国殉身的人也许根本就不是她的怀柔，她从未亲眼见到阿柔的尸身……越想越觉得魇了神，冷冽的寒风吹过来，吹得她头疼欲裂。
她闭着眼抬手按了按眉心，思绪一片混乱，原本平静度日如年的日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她不愿再细想下去，更不愿去深究背后的缘故。
下了城楼，踅身往顺贞门上走，长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头，她顺着高高的宫墙往前走，越走越步伐越快，颀长的身影在高墙下映衬出一丝凄漠来，不知走了多久，再抬头的时候，“重华宫”三个大字已然落进眸中。
门外没有人把手，大殿内所有大大小小的门窗她都叫人都留了一道缝，萧无艳站在门前，和以往不一样，她犹豫了半晌才下定决心，伸手推开漆红的大门。
庭院里落了一地的枯叶，被风吹得肆虐，殿前梨树又冒出新芽来，无艳抬眼打量这偌大的重华宫。明明还是从前的宫殿，她守护了整整三年，殿内一件东西都不允许挪动，可还是变成了如今这般面目全非。
她曾经恨这个国，恨这个她曾经许诺要守护一生的国都，是它夺走了她的阿柔，如今连仅剩的这点念想都不留给她，要将阿柔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抹去，曾经的那些美好回忆，都随着这破败的宫殿，快要一同消散尽了……
萧无艳垂眸落寞，手掌突然轻轻虚握了下，然后忙抬手翻着袖子，那里空空如也。
玉佩不见了？
玉佩是阿柔仅留的唯一一件贴身物件，她一直不离身带在身上，怎么突然不见了呢？萧无艳回想着这几日去过的地方，除了德胜门，就只有浣衣局了。
她皱着眉头转身出了大殿，径直往浣衣局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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