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神者》诺尔空想

29、所谓执着

　　平松击打的网球宛如直线一般冲过球网上空，径直朝着幸村身体打去。

　　“幸村！”坐在裁判椅上的川岛着急地喊出了声，他仿佛看到了网球砸在纤瘦的幸村上惨不忍睹的画面。

　　“哦呀。”面对即将打中身体的来球，幸村只是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声，便在瞬间后撤半步，一个转身就将来势汹汹的球打了回去，看向对面的平松轻喃：“这样才对嘛。”

　　幸村的表现让平松心里的火焰愈加高涨，他急忙上前，再次将球打向幸村的身体。他安慰自己，上一球只是侥幸，那样瘦弱的身体如何能受得了这一球！

　　面对再次向自己身体袭来的球，幸村不卑不亢地躲过并送了回去。

　　——既然这样！那就膝盖！

　　平松收紧下颚，将网球瞄准幸村的膝盖打去，幸村只是半侧身子就击回。

　　——手肘！

　　平松再次更换目标，瞄准幸村右手手肘打去，但幸村简单一个转身就完美避开并回球。

　　——肚子！

　　——左脚！

　　——右手！

　　——肩膀！

　　无论平松如何更改目标，面对明明可能会造成伤势的来球，幸村都神色不变，完美化解，焦躁在他心里累积成了漫天大火，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如果说最开始只是想让幸村躲避击球，那么他现在只想把眼前这个少年击溃！

　　“啊啊啊啊——”平松最终打碎了自己的面无表情，大吼将球击向了幸村那张一直平静从未显露惧怕的面容，击向了那双从来没有映照出自己的眼瞳。

　　幸村丝毫不为飞向自己脸部的网球所动，双眼不曾移动半分，手腕轻挥，猛如野兽的网球就瞬间变成了温顺的兔子，轻轻从球网上越过，落地。

　　川岛那本来因为平松部长的攻击而剧烈跳动的心脏随着幸村一次次的化解逐渐平静，当看到球落在平松部长球场内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报出了分数：“0：15。”

　　“哈、哈、哈。”平松大口喘气，汗珠从脸上滑下，他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的幸村，明明还是那个少年，明明还是那个俊美的面容，明明还是那个纤弱的身材，他却愣是从心底深处产生了害怕的情绪。

　　“有点无聊呢。”明明是占据上风的幸村却轻叹一声，脸上的认真换成了失望：“就这样结束吧，平松部长。”

　　结束？结束！

　　不！不行！不可以！不能结束！不允许结束！

　　我是部长！我是高山部长指定的继承人！我是南湘南小学网球部的部长！

　　怎么能让比赛在你手上结束！要结束，也是必须是以我的胜利来结束！所有轻视网球部的敌人全部都要毁灭！

　　“啊啊啊啊——”平松大喊一声，再次发球，这次他不管规则了，他的眼中只有幸村那个失望的面容，那个可恶可憎可恨的轻视！每一球都用上了他的全力，力图将幸村打倒在地。

　　只是这一切在幸村面前都是儿戏。

　　在他看来，愤怒嘶吼的平松只是一撮只会燃烧自己的猛火，看似危险，却只能伤到自己。他的一言一行只是让这把火烧得更旺，烧得愈烈。

　　“0:30。”

　　“0:40。”

　　“game。幸村3-0领先！”川岛喉咙不由一动，明明是让他受伤让他只能认输的暴力网球，却在幸村眼里犹如班门弄虎，他从没有看见平松部长如此失态如此愤怒过。

　　两人在交换场地错身而过之际，幸村轻轻留下一句只有他能听见的话语：

　　“太弱了。”

　　“你！”平松猛地回头，幸村却早已走远，他只能攥紧拳头又松开，重新走向自己的球场，沉下身，摆好准备姿势。

　　——是啊，他说的是对的。

　　——我的确实力不强，在网球部里只能算中等偏上。

　　——但是，但是啊！

　　——高山部长他把位置给了我！

　　——高山部长他认为我能带领他的网球部！

　　——我必须回应高山部长的期待！

　　——我必须像高山部长那样强大！必须像高山部长那样强势！

　　——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不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不管自己是否会后悔！

　　“啊啊啊啊啊啊啊！”平松握紧手中的球拍，面对幸村的发球他再次冲向前，使出他全部的力气将球打向幸村。

　　“别挣扎了，平松部长。”幸村脸色平静将球以平松无法触及的速度回击，“你的暴力网球只是个拙劣品罢了。”

　　平松使劲跑动，虽然球路能看清，但他也无法救起这一球，只能看着球从自己拍前溜走。他大口喘气，站直身子，眼睛睁大看向幸村，反驳他：“无所谓优劣，只要胜利就可以！”

　　幸村挑了下眉，挥拍发球，网球夹带着巨大力量砸在平松发球区发出爆鸣声后，就反弹冲向着准备接球的平松脸上，迎面而来的恐惧禁锢了平松的身体，反应不及的他只能睁大双眼屏主呼吸，看着网球在自己眼前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击中自己眼睛，明明是一瞬间却仿佛无限拉长，他以为自己就要被击倒在地，但网球却只是从自己右脸飞过，与身后的防护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最后镶嵌其上。

　　平松这时候才敢呼吸，浑身冒出冷汗，明明没有击中自己，但是刚才网球带起的旋风刮过自己耳朵的触感还停留其上，他不由伸手摸向那片皮肤，明明没有受伤，却感觉火辣辣的刺痛。

　　“这才是真正的暴力，平松部长。”幸村勾起嘴角，暴力网球幸村不仅在录像上见多了，而且俱乐部里一之濑更是精于此道，暴力网球的精髓不在于力道多大，不在于速度多快，更不在于瞄准身体什么部位，而是恐惧，让对手因为恐惧打中自己而下意识地躲避进而破坏回球姿势。暴力网球从来不是真的要打中身体部位，而是通过紧贴身体的球路让对手无法施展有力的回击，对技术的要求其实颇高。

　　因此在幸村看来，平松错误理解了所谓暴力网球，自以为打中对手身体就可以完全胜利，浪费了他优秀的控球力。

　　“哈、哈、哈。我才不管真的假的。”平松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左手强行摁住颤抖的右手，什么真的假的，只要能让他胜利的，他都会用，“只要能获胜就可以了。”

　　“是吗，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胜利呢？”幸村继续发球，“明明你不是执着于胜利的人，平松学长。”

　　“哈！”平松向前飞扑也仍然无法触碰弹开的网球，他站起身，喘气回答：“我是平松部长，我必须胜利。”

　　“你执着的根本不是胜利。”作为真正执着于胜利的人，幸村一眼就看出平松执着的根本就是其他东西，于是他发球并浅笑询问“平松学长，你到底执着的是什么？”

　　“砰！”平松跑向击球点的路上因为一时的疲惫，脚腕一酸，摔倒在地，球从他身上飞过。

　　“game。幸村4-0领先！”川岛不忍心看向摔倒在地的平松部长，只能撇开头报分。

　　“我、我，”川岛从地上爬起来，过度剧烈的运动让他脑袋混混沌沌，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可他还是反射性回答：“我是部长，我是高山部长指定的继任人，我、我不能辜负高山部长的期待！”

　　“平松前辈……”川岛不由攥紧拳头，高山前辈实力强劲，带领他们网球部从名不见经传到小有名气，是所有人的景仰，可太过耀眼的他却反变成禁锢平松前辈的牢笼。

　　“所以，我不能输。”平松掏出网球，即使身体沉重如铁，他也奋力挥拍发球，“只要我还是部长，我就不能让高山部长的辉煌断在我手上。”

　　“0-15。”

　　“高山部长，是那样强大，在我们之中永远都是胜利者。

　　“0-30。””

　　“他选择了我，选择了我呀！”

　　“0-40。”

　　“我必须像他一样强大，像他一样永远胜利啊！”

　　“geme。幸村5-0领先。”

　　幸村理了理白色头带，看向对面因为太过疲劳而跪倒在地大口喘气的平松，“那和我比赛的人是谁？”

　　可平松脑袋已经混沌了，在强行用球拍撑住身体，不知道是在回答幸村还是回答自己：“我不可以输，我必须胜利！”

　　“是吗？”幸村从口袋中拿出网球，挥拍发球，“可惜已经结束了。”

　　平松原本想上前接球，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还开始了颤抖，并不是因为疲惫，而是抗拒，而是恐惧——从心底犹如藤蔓密密麻麻蔓延并封闭整个世界的恐惧：

　　——不管自己将球打到哪里对方都能回击。

　　——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接不住对方的球。

　　——不管自己怎么拼命都无法抗衡的强大。

　　他的世界仿佛陷入一片窒息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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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网王里对暴力网球的诠释令我窒息，讲真一开始龙马作为主角还是会否定这种伤人的打法，可到了后面你看新网王，杀人网球不是浪得虚名，连裁判都能打了，无话可说=-=现实里敢这么做就等着禁赛吧。
而且现实里暴力网球是指选手进攻性强且力量大，甚至可以说是美誉，才不是往人身体打啊！
总之为了平衡剧情和现实，这里就设定暴力网球指的是强有力的追身球，头秃。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之前写一之濑的时候就特地写明了是追身球_(:з」∠)_
最近沉迷危机合约，被红锤哥教做人qaq我要这精二大队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