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国有工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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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安定下来之后，甄玉就开始着手建造国有工厂。在工部和户部的共同努力下，原本那几百座大院被修整地像模像样，统一白墙青瓦，高大气派，正在百姓们都在好奇这是什么地方时，一张告示出现在了城中各处。
“朝廷在城郊建立国有工厂，现招收各类工人。凡我大庆农籍，年龄在十六至三十六岁之间，不分男女，尽可到工部衙门报名，待遇从优。名额有限，欲报从速。”
百姓们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这国有工厂是什么？”
“就是官家建的作坊。”
“那去了不就是给官家做工，那可了不得。”
“说的是呀，你看，还不分男女，这女人也能去？”
“也不知道去了是做什么，给多少钱。”
“要不要签卖身契啊？”
“哎，想那么多做什么，先去看看再说。”
“说的是呢，这年头给官家做工还能挣钱可没听说过，走，瞧瞧去。”
等百姓们一窝蜂涌到工部设置的报名点时，工部早就派了专门的小吏在门口帮忙答疑。
什么时候官家的态度这么好了？百姓们面面相觑，心生疑惑。
小吏耐着性子解释：“王君有令，务必善待百姓，不得使架子，诸位有什么疑问尽管问，不用怕。”
百姓们这才放下心来，一边传着王君仁德，一边七嘴八舌地问问题，很快他们的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这才知道，这家工厂是属于朝廷的，生产的是衣帽农具，其实算是两家工厂，分别位于两家大院。
工具厂招收的都是男子，服装厂招收的都是女子，并不在一起工作，这让很多担心男女大防的百姓安了心。
工钱按月发放，每月两百文，每日管一顿饭，若是需要住在工厂内的，可以申请床位，每日三顿饭。工厂只招收平常百姓家的人，不收富家子弟。
另外工人都有福利，服装厂每人每季度可以免费分得两套自己出产的衣物，包括鞋子帽子手套，整整一大摞。工具厂每人每年可以分得一整套农用工具，包含锄头镰刀犁耙应有尽有。
人群中如同沸油锅入水，瞬间炸了起来。
且不说每月两百文工钱在如今的社会用工中已算是高价，光是那些福利就很让人眼红了。
多少农家数年来只有一套衣物，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小的穿大的剩下的，没鞋就赤着脚。
每季度两套，一年就是八套，冬季甚至有棉衣棉鞋棉帽，这对于贫苦农家来说简直是巨额财富，想都不敢想。
省着点穿全家都够了。
即便后来小吏们一再强调，工厂福利好但是规矩也很严，若有偷工减料、偷拿材料的，连带全族都不可再入厂的严苛规定，也没有人提出质疑。
如此好的条件，谁敢作奸犯科不守规矩，族长第一个打死他。
招工场面十分火爆，只用了一天就招满了工，那些没有报上名或者没有通过审核的人，垂头丧气十分遗憾地离开了，报上名的不管男女都一脸兴奋，迫不及待的回去收拾东西想要搬进去。
所有工人都选择了住在工厂。
不为别的，就为那一天三顿饭。
此时的农家一般都是一天两顿饭，还多是稀汤寡水，少见干粮和肉。能吃上饱饭是多少人毕生都没有达成过的愿望啊！
明蕊和程道忙忙碌碌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才把一切整理好，带着汇报文书去见甄玉。
甄玉正指挥着裴新意挂牌匾，他自己在下面左左右右地动动嘴皮子，裴新意在上面累得满头大汗。
见到明蕊和程道进来，裴新意连忙喊他们帮忙，三人这段时间多有接触，早就熟悉得不得了，用起来毫不客气。
三人合力，很快就挂好了，一共是七块匾，三人弄得一头灰，一边擦着手，这才看清牌匾上都写了什么。
整肃朝堂。
经济繁荣。
强权法度。
外交输出。
选拔人才。
制度改革。
一统天下。
三个人受到的震撼犹如五雷轰顶，一块一块看过去，每看一块都是心惊肉跳，直到看到最后一块，简直汗毛倒立，暴汗如瀑。
一统天下。
古往今来，哪个君王不想，可是从未有哪个君王真正做到。
简单四个字便足以让人热血沸腾，但明目张胆把它挂起来的，这位怕是史上第一人。
甄玉得意地看着自己定下的七个目标，问到：“三位爱卿，看看孤这七个目标如何，霸气不？”
三人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陛下，这...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甄玉满意地说：“那必须，孤就是要开创旷古绝今的绝世伟业，如此才不枉人间走一遭。”
明蕊叹到：“陛下鸿鹄之志，眼界高远，臣等五体投地，如此征程，说起来都是豪情壮志，走起来却是万里艰苦征程，不容易啊。”
甄玉点头：“没错，万里征程始于脚下，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要做到这些还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地坚持很长一段岁月，呐，孤如今已经在做前两个了，而且目前看来还挺顺利。”
裴新意赞到：“那我们岂不是要成为帮助帝王成就霸业的名臣了，想想就激动，不过陛下既然要整治朝堂，为何不结合选拔人才一起开展，开科举，把那些尸位素餐者一次换完，岂不是一劳永逸。”
甄玉失笑：“你呀，脑子明明很好用，却为何总是懒于思考，自己去想吧。”
裴新意不好意思地撇撇嘴：“臣不过是想听陛下教导一番罢了，不管臣想的有多多，听陛下的话总能有新收获。”
甄玉无奈摇头，笑着说：“孤可没教过你吹彩虹屁。”
此言一出，满屋笑声不断。
其实其中缘由在场四人心中都十分明白，如今社会资源、权力都掌握在贵族世家手中，也就是说每一个朝臣身后几乎都有着复杂的利益牵扯，要拿掉一个朝臣并不简单，会牵扯到各方利益。
各方之间目前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一旦平衡被大力打破，必将引起贵族世家的同仇敌忾，他们若是集体发难，社会资本动荡，必将引发社会大乱。
就好比一个天平两端都装满了沙土，若是突然把两边沙土全部撤掉，天平需要剧烈震荡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平衡，可是如果每次拿掉一边的一点点沙土，两方交替，以天平察觉不到的微弱力量徐徐改变，那最后天平就会在无知无觉中始终保持平衡。
正所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就是这个理。
经济改革的跬步，就从一间不大不小的工厂开始。
明蕊和程道将今日招工的情况详细汇报了一番。
“工具厂共招收一百六十名男工，服装厂共招收一百八十名女工，现场试过手艺，都是擅长织造，能干活的人。预计两天内他们就可以完全入住，收拾妥当，两日之后就可开工。”
甄玉奇道：“原料和销路都准备好了？”
明蕊道：“是的，原料已经入库，分销的店铺也联系好了，按照陛下的意思，都是些中小商铺，十四州中除了比较偏远的六个州，也都联系好了。”
这工作效率实在超乎想象，甄玉心中对明蕊佩服不已。
“只是陛下，如此多的原料和如此大的销路，区区几十个人，怕是满足不了。”
甄玉：“如何不能？”
明蕊道：“工具厂还好一些，但是服装厂就很难了，一个女工缝制一套衣服需要两天左右时间，也就是说，分到每日只能产出九十左右件衣服，这点产量供应一家店铺尚且勉强，如何供应如此庞大的市场？”
甄玉：“为何不用流水线作业？”
明蕊：“？”
甄玉一拍脑门，竟然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成型的工厂流水线，每一项工作都是一个人负责到底的，效率确实是低。
于是甄玉又详细地解释了一番什么叫做流水线：“一百八十名女工可以分成十八条流水线，每条流水线上十人，这十人分别负责不同的工作，完成自己手头这一项直接传到下一人手中，如此大大减少了每个人工作的难度，每人只需重复自己的那一道流程，会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产出会越来越多。”
明蕊等人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啧啧称赞甄玉心思巧妙，竟能想出如此方法。
甄玉十分不好意思，都是前人智慧，他不过是拿来用而已。
不过明蕊粗略计算了一番说：“即便如此，还是供应不及。”
甄玉笑道：“那是当然，你还指望京城一家工厂供应全国的产品呀？”
明蕊想了想，恍然道：“待京城工厂模式成熟，便可将工厂开遍十四州，到时候对于当地经济发展也是一大助力。”
甄玉抚掌道：“正是如此，等到工厂遍地开花，经济结构必定发生变化，社会生产关系也会随之发生转变，市场经济逐步取代世家垄断，如此才能逐步弱化他们的力量，为百姓争取更多权益。”
明蕊、裴新意、程道：“？？？？”
陛下你在说什么，为何每个字都听得懂，连一起我们就听不懂了啊？
甄玉兴致勃勃，没有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他对程道说：“国有工厂的产品要想占据市场，除了物美价廉是不够的，还需要有亮点，程侍郎，孤准备了一点东西，还需要你协助大量生产。”
程道在这次提报中被提为工部侍郎，又是在自家老爹手下做事，几乎就等于掌握了整个工部，做起事来方便的很。
甄玉命何敬端来一盆东西，那东西热气腾腾，黑乎乎的，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程道问：“陛下这是什么？”
甄玉捏着鼻子道：“橡胶。”
程道捏着鼻子问：“这东西有什么用？”
捏着鼻子的甄玉：“晾干之后可以做鞋底，有韧性，防水，耐磨，防滑。”
捏着鼻子的程道：“陛下是从哪里弄来的？”
捏着鼻子的甄玉：“书上说南方有木，可出粘液，孤便找人去寻了一番，弄来了一点汁液，琢磨了个方子熬出来的，程侍郎拿去做个鞋模子，试验几番就知道了。”
说着递过去一张纸：“这是方子。”
程道：“是，臣回去一定尽心研究。”
甄玉点头：“要是冷却凝固了就再煮煮，来人，先把这东西给程侍郎端出去。”
立刻有小太监跑来把盆端走。
捏着鼻子的众人总算出了一口气，何敬泪流满面，你们都还能捏着鼻子，咱家可是一直端着盆近距离挨熏的呐！
打开窗通了阵风，甄玉才认真地对程道说：“程侍郎，寻找橡胶树提取橡胶熬制橡胶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记住，此事乃国家机密，从头到尾都要注意保密。”
程前领命：“是。”
甄玉又说：“做出来的胶底鞋先供西北和西南大军，如此一说，你可明白？”
程前心中一凛，正色道：“臣明白了。”
如此便是军事机密，保密等级当为最高。
“那便好，我和郭忱打过招呼，你可去寻他助你。”
“谢陛下。”
一切商定完毕便可开工，甄玉交给明蕊几张设计稿，都是十分新颖的衣服样式，在现在市面上的款式上稍做修改，既不出格，又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裴新意伸着脖子凑过去看了看，赞到：“真是既好看又实用，陛下竟还有这种才能。”
甄玉白了一眼，心说老子理化双博士的才能多了去了，这才哪到哪儿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国有工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