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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见面 ...

  •   齐若持见人姑娘莫名奇妙地走了,瘫倒在椅子上,揉了揉酥麻的大腿,这感觉……软得像条糖年糕。

      这一天东奔西走的经历,难为他一个弱小的书生。

      待听见开门声,他眼睛也不睁开地问,高兴道,“反悔了?同意我上门提亲呀?”

      但是,他没听见应该听到的女声,反倒是粗犷的男声。嗯……男声?

      男声?!

      齐若持猛地睁开眼,就看见了家中的管家。

      “夫人说,请二少爷回去。”管家站在门外道,从胖乎乎的管家身后出来两个仆人,抽出了两根绳子,将他捆了起来。

      齐若持马上明白自家的管家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嗷,你出卖我!”齐若持的脸一瞬间变得扭曲。

      此时已经坐上马车的江初寒勾起了嘴角,不知道她出酒楼的时候特意让人找齐家的下人,不知找到了没有。

      没找到算他运气好。

      **

      新裁的衣裙送上了门,附带的还有一个嘴甜的小姑娘。

      江初寒到母亲院子里,还没进门就听见母亲的笑声,她从外边进去先行了礼,丫鬟掺着她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

      几个丫鬟从匣子中取出了衣裙,抖了抖亮给她看,是蓝灰色的上衣配藕荷色的裙。

      江初寒试了试,是京城新流行的花样,又照着她的身材改良的。其他的匣子里也是衣裙,丫鬟帮着她都试了试。

      手巧的梳雪执着黛螺为她试京城中新流行的妆容。

      江夫人在一旁故意打趣道:“寒儿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正值出嫁不久的姐姐在家,姐姐仔细地瞧了瞧才应和道:“可不是嘛,该寻夫家了。”

      试衣,描妆,梳发髻,半天就这么过去了。

      姐姐走后,母亲点着张纸问她,“你也十六了,在别人家是该嫁出去了的,因着我们想留你一段时间,便压着你的婚事。近些日子,我寻思着也该将你的婚事定下了,省的夜长梦多。你说说该如何?”

      “女儿全凭母亲做主。”她微微地低着头回答母亲的问话,佯装娇羞,半点不带脸红。

      江夫人倚着桌子,扫着淡淡胭脂的脸颊上带着笑意,她大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但保养地好看起来仍旧是美丽动人,“全凭我做主,你表兄如何?”

      “!”她猛地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母亲。

      “好了,别装了,你素来是有主意的。”江夫人喝了口热茶,这天气自然是热茶最好,最好再来块糕点甜甜嘴。

      “说说,我想听你是怎么想的。”江夫人目光灼灼,她可不相信自己素来主意多的女儿能顺自己的意思嫁出去。

      被母亲的目光看得背后发麻,她现在还不想定亲,无论是男主还是别人,原书中男主到底什么时候同她定的亲,她也说不上来,这现成的挡箭牌不能用,她只能一口咬死自己不愿意嫁人。

      “母亲,我不愿出嫁,只想在家侍奉母亲和父亲。”

      “哪里有姑娘一直侍奉父母,总是要嫁人的。”江夫人微微一笑,“趁父母都还在,挑得个好人家。”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呢。”她撒着娇。

      “哎。”江夫人叹了一口气,“世事难料。总之,你早早地嫁出去,我就不必操心你了。”

      “我就算嫁出去了,母亲也是要操心,母亲要时时挂念着我。”江初寒被江夫人横了一眼,也不在意,继续道:“这夫婿也请母亲好好选,细细地选,最好选个十年八年的。叫我能继续享受着母亲的关怀。”

      “你呀,你呀。”

      “那母亲可知道这世上怨偶千千万万都是怎么一个由头?总不能是一个,各家有各家的恩怨。谁又能一定保女儿嫁的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女儿这往后一定能顺遂不成?”她话锋一转,“就是这世间大富大贵之人,也多有同床异梦,世间的夫妻并不是都是同母亲和父亲一样恩爱非常。我呀,可不愿意同一个阴险狡诈之辈过一辈子呢。”

      徐徐渐近,她面上却不显。

      “嗯?说说。”

      “若是让我同一个不堪的人过一辈子,那我便是闹上一番也是愿意的。”

      “说实话啦?”江夫人吃净手中的糕点,抖了抖手,边上的婢女递上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擦,“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你的婚事出幺蛾子了。”

      “母亲,”她跪在地上,将身子靠在母亲的怀里,“我的婚事能出什么幺蛾子呀。”

      “我还不知道你,”江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小时候你不喜欢你那表兄,是怎么折腾人家的。”

      “我怎么折腾表兄了,我那是同他闹着玩呢。”她当然是不认了,认了才有鬼,又问,“不知母亲对我的婚事有何安排?”

      “咱家里不需要女儿去攀附,只需嫁个家宅安宁的夫君便是。”江夫人细细道来,只希望将这些东西掰碎了让自己的女儿记住,“你父亲的对头选不得,声名过于煊赫的选不得,家族庞大的选不得…”

      “母亲,你这一串下来,女儿我还能嫁谁去?”她面上的喜色显而易见,不嫁自然是最好,在家吃吃喝喝。

      江夫人轻笑,“总会将你嫁出去的。”

      **

      夜已深。

      侍女取了钩子慢慢将床帐放下,吹熄了几盏灯烛,独留下一盏燃着微弱的烛光,悄悄地退了出去合上房门。

      黑暗中,江夫人看着枕侧的夫君将拢未拢的睡眼,慢吞吞地问他道:“女儿的婚事你怎么一点也不操心的。”

      完全不知道自家夫人在说什么,但是当肯定江夫人的决定成为习惯的时候,困得迷糊的江父答道,“嗯。”

      “真的随我意思来?”

      “嗯嗯。”

      “我那妹妹的儿子如何?”

      “嗯嗯嗯——”似乎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惊得江父从床上坐了起来,那张英俊的脸皱成一团,“什么?不行不行。”

      不说别的,这父女俩反应倒是一样。

      “为什么不行?”江夫人转过身撑着脸,长发从颈侧滑了下来,微微眯着眼道,“知根知底的,人又不坏。”

      “使不得使不得,”江大人转头看着江夫人,摇头道,“还不够轻寒一天折腾的,到时候你可怎么给你妹妹交差。”

      “我自然是知道女儿的性子。”江夫人泄气地躺了下去,“那年你领命镇守边关,我刚生下寒儿却不得不将她留在京城,带着两个大的陪你去。”

      “我自然是知道夫人的苦楚的。”江父陪笑道。

      “寒儿养在祖母身边近十年,像个野猴子似的,我们自觉亏欠她良多。这才拖延她的婚事,只求她多在我们身边几日,只是,朝中局势千变万化,指不定我们哪天不在了。”江夫人掩面欲哭。

      “夫人莫哭,是我的不是。”

      “她哥哥是个憨憨,她姐姐管不着她,母亲年事已高,不指望我们,难道还指望你那弟弟不成。”

      “夫人,夫人。”江父慌忙安慰自己的妻子。

      “那你可有主意?”江夫人不哭了,立刻问自己的夫君。

      “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

      这日她才刚醒,香雪带着几个捧衣裳的捧水盆的的丫鬟在边上等着,还未等她揉完眼睛,就见江夫人从外间进来催道:“赶紧起来,今日有客到访。”

      又嘱咐捧着衣裳的两个丫鬟,“去将小姐昨日试的衣裙取出来。”

      “母亲,还早呢。”她昨夜点着灯刚看完新出的话本,刚睡下便被叫了起来。

      “往日我随你睡到什么时辰,但今日可不行。”江夫人习惯了早早地爬起来送上朝的夫君,揪着女儿的耳朵强硬道,“不说别的,往日这时辰你也起来了,说,是不是昨日偷偷瞧话本去了?”

      “母亲,轻点。我可没看什么话本。”她打着哈欠,心虚道,“昨夜睡得不安稳,今个儿才起迟了。”

      江夫人虽然怀疑,却没有证据,“赶紧起来,几个丫鬟该收拾的赶紧收拾起来。”

      “母亲,是何人到访?”她问。

      “哎,我这记性不好,昨日忘了同你说,是母亲的手帕交,这些年都在远地,此番调回京,怕是要在京中常住了。”

      “难怪母亲没有在我和姐姐面前提这位夫人。”

      “说来也怪我,当年她嫁去了远地,书信便很少往来。此番回来不久便递了帖子上门拜访。”

      被当礼物般装扮起来的江初寒坐在房中,梳雪一人为她抹脂粉,香雪与两人为她挽发髻。

      新上的枣子是脆生生的,她咬了两个填填肚子。待母亲身边的徐嬷嬷来请她上前厅,她才悠悠地出发。

      入了前厅,母亲坐在上首,并另一位略有富态的夫人坐在下首的是一位少年。

      她先行了礼,母亲教导任何时候不可失了礼数,礼数周全,他人也不会过多地指责。

      丫鬟将她搀扶到另一边坐下,待她刚打量少年,对面的少年衣衫整洁,腰上还配以通透的玉佩作以装饰。面上不似前几日所见,沾着两道泥痕,收拾得干净妥帖,微微上挑的眼睛带着几分灵动与狡黠,可称得上是一位阳光少年,毫无原书中所写的阴郁刻薄之态。思及后来齐家所发生的事儿,她立刻了然于心。

      待两人目光交汇,齐若持不由惊呼出声。

      “是你!?”

      齐若持心道,完了完了,前几天刚跟一个姑娘皮了半天,结果过几天发现两个人关系匪浅,以后可能要经常见面,这怎的一个尴尬。那天开的玩笑成真了,他现在是解释那天他是故意的还是不是故意的呢?好像……都不太行。

      不行,这事儿越描越黑,倒不如冷着不提。

      坐在边上的齐夫人见儿子的脸色一红一白,奇道:“难不成若持同江小姐见过?”

      他咳了一声,收敛了神色,叫母亲看不出问题,“有过一面之缘。”

      齐夫人不知二人相见到底因何缘由,笑道,“既是一面之缘也算是有缘分。”

      江初寒在下边坐着,听两位夫人唠嗑,两位夫人谈的都是这些年发生的事儿。无论二人说什么,她只管点头摇头,面上带笑一派沉稳之态。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不得而知。

      “寒儿?”

      她收回满天飞舞的思绪,马上反应过来,“母亲。”

      “我记得这几日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烈。”

      她马上领会意思,提议道,“母亲爱菊花,故而对菊花的照料颇有一番心得。这院子里的菊花可都是母亲一盆一盆挑出来的。不如初寒领着夫人同小公子去瞧瞧。”

      齐夫人含笑道,“若持,去替母亲瞧瞧,再回来说道说道。”

      江夫人同齐夫人相视一笑,催道,“去吧去吧,莫要听两个老婆子唠嗑了,怪不好意思的。”

      “我可看不出来筠姐姐是个老婆子了……”

      “是是是,都不是老婆子……”

      她领命,带着丫鬟同齐若持出去。

      刚入了院子,已经是深秋,院子里选的大多是四季常青的树木,故而不见衰败颜色。正中间是江母特意栽种的菊花,这个时候正是开得正好。

      两个人在院子里踱着,都不说话,江初寒不觉尴尬,反倒是齐若持憋了半天,一句话在肚子里转了千百个弯儿才出来。

      “江姑娘,那日是我的不是,擅闯了女客的包厢。还有那日我说的别的话……”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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