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树花开》纸上戏

3、第 3 章

　　而此时陵毫想见的千数，苍白的半躺在床上，捂着帕子连咳几声后，坐在一旁的柳娘拿起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千数，把千数手上那张换了下来，

　　而千数没有太多表情的任着柳娘，柳娘看着咳出了血的手帕，眼睛一圈红了起来。

　　千数见自家娘亲这样，也实不忍，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轻张：“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娘也不要再伤心了，这是我的命，得认。”

　　千数这样一说，柳娘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但又不想让千数看见她哭，起身就想离开，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千数叫住了她。

　　“娘，若我死了，便将我火化吧，把我的骨灰埋于那棵梨花树下，和那枚玉佩一起，那条丝带就挂在树上我触的到的地方吧，娘，女儿不孝，”千数若有若无的声音终于令柳娘崩溃，夺门而出。

　　跨出门槛的那刻，柳娘的眼泪瞬间决提，为了不发出声音，用双手紧紧的捂住口鼻，跑出了院子，在外墙下实在支撑不住，顺着墙便滑了下去，低头埋在双膝间，止不住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隔壁张娘，出门到剩水，看见了柳娘那模样，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将木盆放在门口，朝柳娘走了过去，张娘在柳娘面前蹲下，抬手准备拍拍柳娘的肩膀，想了想又放下了，又叹一声，

　　柳娘听到声音，手忙脚乱的将眼泪擦掉，抬头勉强一笑，“你怎么过来了？”

　　张娘无语的看着柳娘，“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做邻居这么多年了，还跟我装，真是的。”又道：“是不是阿数那丫头又说丧气话了？”

　　柳娘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唉~丫头这病快两年了吧？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嗯，我问了镇上城里所有的大夫，都没有办法了，他们还说……说……”柳娘哽咽，说不下去了。

　　“说什么？”

　　“说最多最多活不过一个月了，”柳娘憋不住了，哭着说了出来，

　　张娘心的沉了沉，可伶阿数丫头，张娘看着千数从小长到大，一直以来千数这丫头都十分乖巧，讨人喜欢，心地更是不说了，从小到大连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的女孩，怎么命就如此……造化弄人啊！

　　“阿殷，你说为什么啊？她才多大啊~她还有喜欢的人，她还没有嫁给他啊，阿数等了他这麽多年，你说阿数得该又多心痛啊！她爹去的早，如今阿数也要跟着去了，要我怎么办啊！你说老天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抢走一个，现下又要抢走一个，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这样对我啊!”柳娘由蹲变成跪，叫着张娘的小名，伤心欲绝。

　　张娘扶着柳娘，想扶她起身，没法，扶不动，“你先起来，别跪了，你日日跪，夜夜跪，你见起效了吗？阿数自己那样心里本就不好过，你这样也只会让阿数更伤心，”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啊，这两年来，阿数忍受折磨，就为了有好的那天，可是到头却是什么都没有，最后还跟我说对不起，明明是我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可她还是懂事的让我不要伤心，这叫我怎么能不伤心啊，”

　　张娘也红了眼眶，她知道柳娘有多爱阿数丫头，连阿数掉滴眼泪都要心疼一阵的人，现在却只能看着阿数等死，心痛的程度该是……

　　“娘……”

　　微弱的声音传进张娘的耳里，要不是没注意可能都以为是错听，

　　“快，阿数在叫你，”张娘赶紧对柳娘道。

　　柳娘一愣，慌忙回了声：“就来，”柳娘说完胡乱擦了擦脸，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又让张娘帮忙整理了一下，脚步凌乱的进屋了。

　　张娘望着柳娘回屋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句：“怎奈何天啊！”转身也回了屋。

　　柳娘进屋就给千数倒了杯温水。

　　接过水的千数问柳娘， “娘，谁在外面呢？”千数本来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就听见外面有些嘈杂，弄的她有些头疼。

　　柳娘啊了一声，“没谁，就张娘，问我一些事。”张娘问什么事柳娘没说。

　　只不过柳娘不说，千数也知道是问什么，也没再说什么了。

　　柳娘也没再开口说话，就这样，母女俩静静的坐了一下午，屋里的气氛没有丝毫的尴尬和不自在，有的只是不言语的温馨，而这是外人所感受不到的。

　　……

　　次日，

　　陵府门前，鞭炮声声作响，街坊邻居都来凑了个数，里里外外都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有些个从镇上赶来办事不明所以的，逮住个人就问：“大哥，这是有什么好事啊，竟然这般热闹，”

　　“嗨，这你都不知道啊，陵大家的独子参军七年，升了个兵马大将军，如今回来了，能不热闹吗？”被逮住的那人今个心情好，也就耐心的回了。

　　那人得到答案，连忙道谢。

　　……

　　陵府正厅的上位，陵毫的二老，看着厅下，多年没见的儿子，双眼是发红，陵母却是直接哭了出来。

　　“儿给爹娘请安，多年不曾与爹娘联系，爹娘莫怪，儿不能让爹娘受到威胁，所以七年之间没寄一封家书，”陵毫说完，向二老磕了三个响头。

　　陵母连忙下位扶起陵毫，不想让陵毫再受一点劳累，陵母颤抖着手覆上陵毫的脸庞，嘴里唠着，“回来就好，我的儿，回来就好，”

　　站在一边的陈笑，觉得是时候向二老请安了，也跪下，俯首一拜，“小女陈笑见过老爷夫人，”

　　陈笑的突然出现，二老有些措手不及，对陵毫投了眼神，陵毫马上就知道他们误会了，“爹，娘这是陈笑，是儿在边关救下的，她没有去处，我就把她留下了，我还有事，你们看着给她安排一下吧，”

　　陵毫说完，就要往外走去。

　　“我的儿，你去哪？”陵母叫住了陵毫。

　　“有事！”陵毫给陵母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

　　陵毫走后，陈笑保持着恰好的微笑，接受二老的审视，直到二老满意的点头，

　　陵毫一出府，就驾马朝千数家而去，不过多时，就到了千数所在的小镇，小镇的街上没有太多的行人，一路显得更加畅通，很快，就到了，

　　陵毫站在千数的院门口，心情有些激动，深吸几口气后，准备敲门，手刚抬起，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正提着菜篮要去买菜的柳娘，一开门就见一人一马在自家门前不知道要干嘛，询问，“请问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