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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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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知灿仔细地画了妆,点绛唇描眉敷粉一样不少,所说很淡却不失精致。再见仇人,自然得要好好打扮。
陶知灿怔怔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副面容就是她,她本就生的好看,双瞳剪水,皓齿蛾眉,这一颦一笑都透露着娇媚。只是上辈子的一场大病不但让她失去了健康的身体,还让她失去了美貌。犹然记得生病以后,她连个像样的发髻都不曾梳过了。
以前的她牢记贵女教导的三从四德,但如今她变了想法,她要为自己而活,何况以前循规蹈矩的生活过厌烦疲倦不说,还违背本心,甚至还给自己招来横祸,白活一世而已。
用过早膳,陶知灿到园中看着已经开始孕育果子的桃树,勾唇扯了一个笑容。这初生的果子似乎寓意着她的重生,她的心情瞬间就变好了许多。忽莫名想起清晨放置在她身旁的古书,这一世她小心翼翼,自是不能放过任何看上去不寻常的东西。
她推门进来,拿起床边的书籍。之所以确认是本古书是因为上面的褶皱破损无一不说明这本书的时候有些久远,只是书上什么字都没有。纸张摸起来的感觉却如同在摸人的皮肤一般,只是却是苍老的肤感。
真是好纸张,久而不散,陶知灿感叹。她出身名门望族,用过无数进贡的纸张,却从来没摸到过如此质感的。
不过既然无字便算不得是书了,做个诗集倒是不错,陶知灿提起笔,在上面写了一句方才在院中酝酿出来的诗词,还没想好下一句接什么,便抿了口茶,细细斟酌,忽而有了点子,低头打算写上,却发现这纸上赫然出现了下一句。上下押韵,字迹平整,却与她的笔迹不同。
陶知灿心中一怵,古书还能自己写字,未免让人好奇,只是经过自己重生这一遭,便不觉得稀奇。
陶知灿寻思着再试一次,便揣着好奇又写了一句背过的古诗词。
“衣带渐宽终不悔。”
果不其然,下一句诗词跃然纸上“为伊消得人憔悴。”
虽然陶知灿对这古书有着诸多的疑问,但是仔细想了一番后便不得不将这书与鬼神结合,于是更对古书多了一份敬畏,只当是老天看不下去赐她这奇珍异宝。
又是一想,本着试探的心,陶知灿在古书上写下了自己的疑问,“铃兰因何背叛我?”
片刻后,这古书上面突然浮现出了几段文字,并且每行字的笔迹都不一样。
“她不想做仆人。”
“她想及笄后嫁人,不想在王府当一辈子的仆人听从差遣。”
……
满满一页,字字句句皆是说铃兰心高气傲,不想再为奴为仆。可陶知灿却觉得,凭她和铃兰的交情,若是铃兰真的不想做奴婢,开口跟她讲,她定会为她寻个良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何至于做这些会被人诟病的腌臜事。
这显然不是最终让铃兰和柳宛如联手害她的理由。
再往下看,终于,有一个信息,让陶知灿心惊肉跳。
“她钟情于侍卫李宗,上辈子李宗却因救你而死。”
陶知灿心中一颤,李宗是祁戍丞身边的人,有几分武功。秋时,陛下遣起戍丞带兵讨伐邻国,李宗作为祁戍丞的左右手必然跟着,而陶知灿亦是与祁戍丞跟了去,不想被贼人掳走,力宗受祁戍丞之命救她,却没想到一命换一命。
她自那之后就大病一场,本以为是她自己身体问题,见不得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肢体横飞,终日郁郁寡欢。现在想来,好像上辈子铃兰对李宗的死,反应很大……而她那时候竟全然没有发觉。
怨不得铃兰要恨自己。
那一天陶知灿记得很清楚,是祁戍丞亲征的日子,正是庆立十年!如此算来,祁戍丞还有几个月就要上战场了。
她若是不巴巴地去添乱,就不会发生李宗一命换一命的事。李宗不死,铃兰就不会背叛她。
铃兰端着花生酪来了,这是她上辈子最爱的点心。只有铃兰做的味道最好吃,可是自从她病了之后,却不曾再吃过这个味道了。以前她还以为是生病,铃兰关心她不给她做,现在才知,那是因为恨,所以不愿再动手。
“小姐,我刚做好的花生酪,你快尝尝。”铃兰将花生酪放在了陶知灿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说着。
“多谢你,铃兰。”陶知灿舀了一勺花生酪,轻柔地吹起。白玉色的勺盛着滑嫩无比的花生酪,味道喷香无比。
铃兰就站在这里等着陶知灿吃完。
被人注目下吃东西,陶知灿有些不习惯,她放下了勺子,正色问道:“铃兰,你比我小五岁。却照顾我九年了,我待你就像是亲妹妹一般,想来今年你已经及笄,是时候议亲了。”
铃兰心里一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表达了自己的衷心“小姐,我这辈子就跟定你了。我不想嫁人,我从小就从宰相府长大的,老爷和夫人待我极好。现在跟着小姐来了王府,自然是要一辈子跟随小姐的,绝无二心啊……”
陶知灿愣住,铃兰说自己没有嫁人的想法,应是还未对李宗动过心。
“我知道你最忠心耿耿,如若你以后有喜欢的人,定要跟我说,我会成全你们,并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陶知灿抚摸着铃兰的鬓角,又说道:“但是有些话我也得说在前头,铃兰啊,你是我最为信赖的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我不在意,可你若敢违背我、算计我……我便不会念旧情而轻饶你了。”
尽管是声音平静的一段话,铃兰却在眼中晕出了泪来。她不知道昨天还温温柔柔的小姐,今天怎的变得如此严厉“小姐,小姐你信我,我真的没有,以后也不会……”
“好了,我知道了,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但铃兰哪敢随口一听,陶知灿的口吻绝对是严厉警告。
后面铃兰又表了几句衷心,陶知灿始终微笑着安慰着铃兰。
现在的柳宛如只要自己不扶持她,她便在王府构不成气候,而铃兰她也警告过了,她目前是没什么隐患的。
只差一个人……
祁戍丞。
陶知灿在古书上写下,“我想争宠。”
她不信她与祁戍丞青梅竹马的情谊会被柳宛如后来居上,成婚这几年,祁戍丞绝对是爱她敬她的,可是只有在她病了的三年间,祁戍丞对她越来越不上心了。前世她温柔随和不争不抢,今日重来,她要把属于自己的恩宠牢牢攥在手里,至于这恩宠争来她是将祁戍丞的一颗真心踩在脚下还是将他弃如敝履便是她的事了。
古书上平白跃出几句话“欲擒故纵。”
“与他和离。”
虽不明白争宠为何偏要做出和离这样没有退路的事,但陶知灿只觉得古书不会有错,她一一记了下来,现在正是祁戍丞对她百依百顺的时候,若是她这时候跟祁戍丞提出和离,祁戍丞的神色,她倒是很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