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你不成欢》万里万鹤

65、心如死灰儿的感jio

　　“陈总......”领班小心的搀扶着妍华，大气都不敢出，空气里弥漫着硝烟，怕是不知道哪一会儿不合适就炸的面目全非。

　　门外不适时的响起敲门声，探进头来的服务生同样小心翼翼的说：“领班...陈...陈总...楼下有两位小姐说...说要...说您让她们来这里找您...您看...”

　　“让她们等着。”妍华挺起骄傲的腰杆，甩开搀扶的手，瞥了一眼桌子上未动的咖啡杯，“都扔了，所有的。”

　　这家餐厅有一部单独为许锦瑟准备的通往地下车库的电梯，早前妍华就告诉了她电梯的密码，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全心为的那个人会带着她所谓的夫人，在自己亲手铺的路上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连影子都看不见。

　　许锦瑟，最后一根稻草，是你亲手放上的，但最后死的，一定不是我。

　　晏承欢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眼睛红红的，酸的难受，脑子里和心里翻来覆去好多事情乱糟糟的令人恼火，想要整理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算起，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原来不平等的感情里，连掉眼泪的权利都没有。

　　“...欢...欢欢...”许锦瑟打开车内暖气，心内万分复杂，他知道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隐瞒一辈子，也知道早晚有一天晏承欢会知道，也知道陈妍华是最大的可能性，但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今天正在准备开会，突然接到了三叔的电话，本以为是孟清安有什么事情，结果是三叔在回山庄的路上看见了妍华带着晏承欢走了。许锦瑟扔了电话后立马赶来，有些事情就是注定会发生，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的区别。

　　“欢欢，我们先回家好吗？”许锦瑟有些怕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晏承欢，以前即使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起码还会说一声我没事让自己知道她其实有事，可是现在一动也不动什么也不说，他开始慌了，就连想要安慰的拍拍肩膀的手都停在空中。

　　“我们...回家，然后我...我全部告诉你好吗？”

　　一个再骄傲的人，也会有一件事或一个人让他低头。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去乞求一个人，当然他也不会想到，这个人会成为他此生不可磨灭的印痕。

　　“去千四，我和周天说好了，今天去帮忙。”

　　不难听出晏承欢压抑了自己的情绪，许锦瑟还想说再说些什么，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好，先去千四。”许锦瑟连忙答应到。

　　从这里到千四其实并没有很远，但是堵车和红绿灯等待的时间需要步行时间的两倍还多。

　　“你的手机是不是开了静音，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没通......”许锦瑟在赶来的路上打了十几个电话晏承欢一个没接到，他太了解陈妍华的处事方式所以才会更着急，但这话不管怎么说，听上去像在辩解。

　　晏承欢没有打开手机确认未接来电，也没有更改静音模式的动作，只是“嗯”了一声。

　　就这样，两人装着满腹心事，车子停到了千四附近。

　　“就到这儿吧，我自己走过去。”晏承欢解开安全带整理好衣服准备下车。许锦瑟减慢车速：“再往前送送吧，就还......”

　　“不用，我走过去，你走吧。”眼睛一直望着车窗外，她怕忍不住哭起来，眼泪流个不停，又怂又没出息。就像路边光秃秃的树枝，春天不到，它们也不会发芽。

　　许锦瑟一点一点的将车速压到最低，最后停在路边，他有一种感觉，车停了，他们也结束了，他极力的否定和自我安慰道这都是假象，都是自己想多了，晏承欢分得清谁对她好，她很理智，她一定知道妍华的话不能信，她只是需要时间冷静很整理，她一定会来问自己，我一定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隐瞒她，她不会冲动她只是需要时间考虑......她什么都不说是不是不爱我，或者从来都没有......

　　“晏承欢......”颤抖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乞求，像散落的钉子正好颗颗砸进心里，哪怕晏承欢看他一眼，只一眼，他都能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他看到的只是背影。“对不起......”

　　她听过来自许锦瑟很多的对不起，但是这个时候她不想听见他说对不起，好像他没错，自己也不应该这样，可是自己就是调整不好情绪。

　　“我先走了。”对不起，我真的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一下自己。

　　许锦瑟坐在车里看着远去的晏承欢，头也不回，连眼泪都看不下去，夺眶而出想要替他抓住，可是终究是碎了一地。

　　周天在大堂忙的团团转，刚打发了一个包间客人上楼转身看见套着帽子的晏承欢，眼圈通红情绪不高，原本还想着等晏承欢来了怼她一顿，一看这架势还是算了吧。

　　周天伸出一只手背像古代宫里的公公似的等着晏承欢发话。“呦，姑奶奶，您终于来了，我们忙的快冒烟儿了，您看您舟车劳顿的是休息一会儿还是欢工装接着上楼呢？”

　　晏承欢一巴掌拍掉周天伸过来的手，佯装怒气的说道：“讨厌走开啊，我去换衣服了。”

　　“好好好，您快去换衣服，然后直接上10楼就行，余清楚这个懒丫头也没来。墨君姐也在10楼，她不忙的时候还能和她聊聊天。”刚说完就转身去忙了。

　　这个周天，还不忙的时候聊聊天，自己忙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楼上的人还会有时间聊天吗。

　　抽空周天给余清楚发了消息：“你在家干啥呢？承欢都来上班了你在家杵着养膘呢啊？麻溜来挣点钱不好吗？”

　　没一会儿余清楚回了消息，一串愤怒发火的表情：“你是有病吗？现在是假期，我累了一年了好不容易休息两天不是你叫我就是组长叫我，给我多少工资啊我拼了命的给你们干活，一个个的欠收拾！”

　　“晏承欢今个儿来帮忙。时薪四倍，你来吗？”一堆得意的表情

　　“时薪五倍我现在也赶不过去啊，你是不是sa！！”余清楚无语的扶额，顺便打了一串流汗和咒骂的表情。

　　“晏承欢不知道怎么了，刚刚来的时候眼珠子通红，可能是哭过了，情绪也不高，我都没敢惹她。”

　　“我靠！你没问问她吗？怎么回事？是不是拥护那许锦瑟啊！”又是一溜愤怒的表情，

　　周天在忙的空隙噼里啪啦的发了消息过去：“我也不知道啊，我不也敢问呐！”

　　“要你何用！还八卦小灵通，我看你一通也不通，还不如马桶通。”

　　正当周天准备回怼回去的时候来了新的顾客：“欢迎光......哦......小锦......”

　　许锦瑟有气无力的扯出一个比哭还奇怪的笑回应，看着不同与往日的许锦瑟，八卦小灵通又上线了。

　　“我走了。”晏承欢整理着衣服到前台拿了一个对讲准备上楼，抬眼正好看见了逆光而来的许锦瑟，两人一言不发。

　　“承...欢？”周天强烈的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特殊的磁场，突然庆幸自己没有犯蠢去和两个人闹腾。“10楼。”

　　晏承欢深吸一口气转身藏起了落寞的眼神，哎呀，刚刚整理好的情绪又憋不住了，你说你跟来跟什么呢？

　　“小锦？”周天用试探的语气喊到：“来办公室吧。”

　　许锦瑟前脚刚进办公室，周天下一秒摸起手机给余清楚发了一个消息：“小两口吵架了，石锤！”

　　“我订完票了！”

　　“什么票？”周天一脸疑惑，紧接着余清楚一张截图甩过来，当天晚上返回清禾的车票。“我靠！速度呀！”

　　“那必须的，指望着你打听什么消息，王八炖虾都凉透了。”

　　“请你滚开一下好吗！还王八炖虾，晚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你哥我绝对没问题！”

　　周天一脸温柔，点开余清楚的头像，看着她傻了吧唧还以为很帅的自拍盯了一会，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最后将余清楚的备注从“余迷糊”改成了“我余哥”。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墨君下来找到周天问：“承欢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她不想来你非得逼着她来啊？”

　　周天拍着大腿叫苦连天的解释着：“哎呦我的姐姐诶，你可别冤枉我了，我是个正儿八经花钱请她来的，四倍时薪呢，心疼死我了！”

　　墨君坐在吧台里狐疑的看着他，周天被盯的心里发毛，“我的天呐，请你把那种眼神收起来好吗？咱俩认识这么久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墨君笑笑不说话，眼神满是“你觉得呢？”周天挠了挠脑门改口到：“我...我对别人那样，我能对晏承欢那样吗？我疯了吗？”

　　“这话我信。”

　　周天叹气，做人不易。

　　“午休多申请20分钟。”墨君拍拍手站起来就要走，被周天一把拽回来：“姐姐！多20分钟，你......”

　　“我去和承欢谈一谈！”

　　“你说的太对了，20分钟怎么能够呢？半个小时，多开导开导！”及时的认清现实和改口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周天突然靠近墨君，悄悄的嘀咕着：“我求你快开导开导她，许锦瑟在办公室里坐一上午来了一动不动的看监控，气压低的我快疯了，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姐！ 加油！”

　　周天去小超市拿了篮子装了一些零食给了墨君姐：“尽管吃，不够下来再拿！”

　　“呦！这些从你工资里出吗？”墨君知道周天的套路，以前不少人都被这小子套路过，所以故意问他一句：“不是的话我就不拿了！”

　　“是是是！姐！你是我亲姐，我出，全我出，不够再来拿啊！你快去吧！”周天都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不该出门，还不断安慰自己：破财免灾破财免灾！

　　墨君挎着篮子上了10楼，刚出电梯门就碰见汐汐带着几个新入门的佳丽阴阳怪气的训斥着几个服务生。

　　“怎么吃个饭这么墨迹后面的人还怎么吃啊，现在本来就忙，人还少，请你们来是干活的，不是来享受的，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不要总想着自己多想想别人好吗？”

　　“是啊，别总想着自己，多想想别人。”

　　墨君一来汐汐边收敛了不少，即使墨君同意了她的话她也不觉得是一件好事。

　　“所以你们汐汐姐把自己的午休时间让出来给你们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你们汐汐姐！”

　　“你！墨君！”汐汐早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但是这也太过分了，本想给新人树个威严，没想到碰上墨君这个伐木工，真实讨厌死了，这群新人还傻不愣登的跟着说谢谢！

　　“行了都散了吧，抓紧时间工作吧，想要休息记得提前申请。”不管是从声音还是气场上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这是汐汐深知自己永远都比不上的，可她就是不服气，别人能做到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行。

　　世界上无解测事情又不是一两件，那有这么多答案，自己心里没数，别人也不好点你脸上，因为你自己都感觉不到的事情，在你还指望别人告诉你之后，你去认同吗？

　　“小锦？”周天小心翼翼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许锦瑟还是一脸愁容的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监控视频，不管进来几次他始终是这个姿势，周天都替他累得慌，“吃点东西吧。”

　　“......”

　　“承欢也没吃，但是墨君带了零食上去给她，估计她俩现在在一起吃零食，女孩子嘛，不喜欢吃饭但是吃零食呀，顺便还聊些心里话什么的，你多少吃点吧。”

　　“......”

　　还是没有回应，周天在心里痛哭：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早知道今天这样我不让晏承欢过来了，赔着钱还没个好脸，这个嘴这么欠儿呢？

　　“能把这个人开了吗？”许锦瑟一脸不悦的盯着屏幕shuo

　　周天好奇的凑过去想看看许锦瑟突然想要开的是谁，一上午不说话难道是在这里视察工作？不可能吧！脸怼上屏幕的那一刻周天想要锤自己两拳，晏承欢这时候不应该和墨君在一起吗？为什么和阿伟在一起，要死的是还有说有笑，不到那种程度，但是也是比刚来的时候好太多了。

　　“额......呵呵。”周天轻轻的呵呵两声抱着“我shi定了”的决心解释：“这个人是顶层的，你也知道，咱们这儿上顶层的人不多，他......”

　　“开不了是吗？”语气急转直下，周天脑子都快炸了，要是余清楚在这儿肯定敢怼他，除了他余哥估计没人敢了，此时不比平时好说话。

　　“简单又粗暴的说法：是的！”

　　晏承欢，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你和那个阿伟在一块儿的时候就又说有笑的，和我在一起就这么小心，这么累吗？我宁愿你是故意的，故意伤我用什么方式我认了，只要你不是真心的，我就还有喘息的机会。

　　晏承欢！这样你开心了吗？

　　“你先出一下，暂时先别进来了。”

　　这句话简直就是大赦天下，周天一秒都没耽搁，麻溜跑出去带上门抄起手机给彦河发消息求救。

　　“兄弟，在哪儿，生死攸关，江湖救急！”

　　“孟家山庄，有事就说，忙着呢！”

　　“求你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把许锦瑟带走好吗？如果可以的话把晏承欢一起带走！”

　　“他俩去千四了？”

　　“我快扛不住了，江湖救急，两肋插刀的时候来了！”

　　彦河已经脑补到了周天抓狂的画面了，一番狂笑后在屏幕上敲出几个字：“哈哈！帮不了你，自求多福！”

　　“救人一命，三级浮屠！”周天一边偷着发消息，一边还堤防监控拍到聊天内容。

　　“该来的总会来，是你的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也会找到你！”彦河偷笑，这时候谁会想要去趟这趟浑水，这是浑水吗？这是黄泉！

　　周天拿着手机一脸绝望：彦河，去你大爷！

　　“怎么了？谁啊？”孟清安检查完身体各项指数，刚从卧室里出来就看到倒在沙发里笑的不行的彦河。

　　彦河连忙去扶清安过来坐：“嗨！周天，许先生和晏大姐不知道因为什么闹别扭了，现在两个人在千四里待着，可把周天愁坏了，让我去吧他俩不管谁叫走，我的天哪，我是疯了吗？”

　　孟清安结果彦河递过来的毯子盖在腿上疑惑的问：“他俩吵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晏承欢不像是随便生气的那种孩子，再说许锦瑟，他才不舍得让晏承欢生气呢。

　　三叔端来热水和药放在桌子上，对孟清安说：“小姐，我在上山的时候看见陈女士拉着承欢小姐一起走了，于是给小锦打了电话，听上去小锦并不知道他们两个见面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我的多事所以让二位吵架了？那我真的是有罪！”

　　孟清安和彦河对视便明白了几分，和陈妍华牵扯上的事情能有什么好事，只是没想到，妍华还是不死心。

　　“你没错三叔，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去休息吧。”孟清安把三叔支走后无奈的笑了笑：“这女人还真的是不让人省心。”

　　彦河望向窗外，微风吹的冬青哆哆嗦嗦的:“春天快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