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说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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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不是鲜嫩的小黄瓜了，可别当自己还是黄花大闺男挑七捡八的。要我看这李寡妇就不错，三十岁的女人会疼人，人家也不嫌你不会生。何况人只有三个孩子，你照顾起来也轻松。虽说瘸了腿，但家有十亩地，这条件配你可不差……”
媒公的嘴是叭叭的。
卫爹忙着奉茶。
卫玠嗑瓜子。
卫爹瞅一眼卫玠：“石头，你觉得咋样？我瞧着不错……”
卫玠：“不咋的。”
媒公那尖酸的眉眼一吊，上下扫视一番卫玠：“哟，还当自己是小老爷呢？谁不知道你被江家休弃。要我说，还得门当户对，别嫌贫爱富。心可别高了，有句话怎么说？少爷心小厮命。别高攀了一回，就以为自己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了。你可别嫌人家瘸腿有孩子，还当自己十五岁青葱水嫩？呵呵，十八岁的老男人了。”
卫爹适时帮腔：“人家很重视你，彩礼给了六两六呢，肯定会待你好的。”
卫玠呸一声吐了瓜子皮，扬眉冷笑道：“瘸了条腿算个屁，有三个孩子算个屁，我卫玠要嫁就嫁克死全家、下身瘫痪的女人，少克一个都不行。”
媒公气红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玠嘻嘻笑道：“什么什么意思？女人不烂，男人不爱。我就喜欢烂女人，本大爷就爱扶贫。我看你就挺会捡烂的，不如帮我好好找找，也叫我开开眼。”
不等两人板脸色，卫玠站起身，一吹掌中瓜子。呵！媒公和卫爹只觉得漫天瓜子皮，喷了满头满脸。
谁让我不开心，我就让谁不开心。
听到媒公气跑，卫爹追着赔罪。卫玠心情舒坦多了。
他就是直率、真性情，莫得办法。
哎，他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优点太多，过于耀眼了。
卫玠爬上家门口一棵老梨树，悠哉悠哉晒太阳。
晚上，卫妈和卫姐回来了。
两个人阴着张批脸，活像出门摔倒脸着地，地上还有坨屎。
不消说，肯定是听到风言风语了。以前有金龟媳可以炫耀；现在，却成全村笑柄。别提心里有多难受了。
晚饭后，家里开了个除开卫玠的家庭会议。
早上卫玠起床，出了房门，取了点白粥，磕个白煮蛋吃。
就见大姐端着个木盘进来了。
木盘上放着两样东西——
一条粗麻绳，一包老鼠药。
卫玠一瞟：还挺有仪式感。
卫大姐道：“你选一个上路吧。”
卫玠啃馒头。
卫大姐道：“你别怪爹娘狠心，你这样，爹妈一辈子抬不起头。你也不想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当笑话看吧？刚好，咱村要评十里八乡的‘贞洁烈夫’村，族长愿意帮你一把。等你殉情，就不用担这臭名声了，想必江家也会高看你一等。我知道你心气高，等风波过去了，我和妈给你找份好的冥婚，肯定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卫玠吃惊地看她一眼：“你还想的挺周到？”
卫大姐：“一家人，应该的。”
卫玠道：“上吊太痛苦。”
卫大姐：“那你试试老鼠药。”
卫玠道：“老鼠药也太痛苦。我觉得鸩酒就挺好，人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死去。”
卫大姐：“可鸩酒也太贵了，一滴就要十两。”
卫玠蹙眉：“我不是不愿死，我只是不想痛苦地死。”
卫妈听不下去了，跨进门来，双目一瞪，高声道：“大逃荒那年，全家忍饥挨饿，剩下一个窝窝头，大姐半个，是谁将剩下的半个给了你这个男娃子？
你生病，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是谁告爷爷求奶奶地借了三钱银子，背了你十里地去看郎中？
那年下大雪，冻得跟针扎人似的，是谁在被窝里，把你冻僵的手揣在怀里暖和？
还是那年大逃荒，人伢子出十两银子买你个赔钱货。是谁留着你勒紧裤腰带地养活，免了做那皮肉生意的苦？
家人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却连这点苦都不肯吃？！”
卫玠叹气：“听说死得太痛苦，会变成厉鬼……”
卫妈冷笑一声。
卫玠不肯死，卫妈也就撕破脸了。
打，卫玠会跑。
骂，他找准机会用弹弓往你嘴里射蟑螂。
立规矩，说男眷（不包括卫爹）不能上桌吃饭，他不管你径自坐下了。气得卫妈把桌子劈了，连夜做了个三角桌，看你往哪坐！
卫玠蹲在门槛上，边吃边看院子里的鸡拉屎，也挺开心。
他开心，全家都不开心。
在他睡觉时，往他床上泼冷水。
他半夜在你床头泼冷尿。
让他一个人负责全家一日三餐。
卫玠：行，看看谁更能挨饿。
不过，次数多了，卫玠也烦。
于是，这一天一早，卫玠早早起来，做了早餐。洗碗、喂鸡、打猪草、砍柴、去地里除草……
一整天乖的不像话。
卫妈得意：治不了你！服软了吧。
卫大姐也松了口气。
这天卫大姐回家饿了，闻到今儿个菜特别香，就想去厨房问问做了什么菜。
来到厨房门口，就见卫玠熬着一锅粘稠的粥，一边搅拌一边往里面加老鼠药……
卫大姐惊悚：“你、你在干什么？”
卫玠回过头幽幽地笑了：“我想死……可是舍不得你们呀……”
厨房昏昏，他的脸色惨白，笑容瘆人……
不知为何，卫大姐心头闪过厉鬼二字，大叫一声，仰头跌倒在地。
卫家，消停了。
卫玠所在的村，叫卫家村。村里的女人都姓卫，是所谓宗族。在这里，里正不如族长管用。
而江珠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不会放过卫玠。江家向卫族施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说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