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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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狯岳的男孩，就像一株在悬崖上蛮横生长的野草，带着最原始的本性横冲直撞，将自己的欲·望赤·裸·裸曝光在烈日之下。
男孩气喘吁吁趴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水淋透了一样，汗水从眉毛滑落到睫毛再一点一点渗透到眼睛里。狯岳伸手抹了把脸，抬起眸盯着春奈的眼神带着不甘。
春奈半蹲下来，看着这个孩子。
“狯岳，晚饭之后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狯岳对于这个师姐，刚开始因为她娇小的身材带着不屑的态度，直到看见她轻而易举做到自己无法做到事情，他对她的想法一下子就改变了。
如果他留在这里，也可以成为这样的人吧，这样就可以活下去了，活很久很久。
对于力量的追崇和向往，让狯岳忘记了被师姐教导的不甘。
夜晚的桃山很静谧，狯岳跟在春奈身后。
少女穿着轻薄的衣服，后背的衣料勾勒出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曾经有两个忍者，他们遇到了很强大的敌人，敌人告诉他们只要杀死对方就可以活下去，狯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男孩似乎没有思考直接说肯定会想办法杀死对方。
“哪怕他是你可以托付后背的队友？”
“难道世界上还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吗？”狯岳嗤之以鼻。
春奈脚下一顿，沉吟了片刻问：“狯岳，你认识悲鸣屿行冥吗？”
听见这个名字，狯岳整张脸色都变了，他倒退一步，惊惧地看着春奈，下意识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我从悲鸣屿先生那里得知，他曾经收养过一个叫做狯岳的孩子，某一天他熄灭了紫藤花的香炉，将食人鬼引到了寺庙中。”
少女琥珀色的瞳孔直视狯岳。
“那个人是你吗？”
男孩紧紧咬着两排牙齿，双拳紧握，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你懂什么！是他们把我赶出了寺庙，才让我遇到了食人鬼！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只有他们死了，我才可以活下去！这是他们亏欠我的！”
春奈却没有指责他，只是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狯岳，你知道鬼杀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吗？我们每天都在和未知的恐惧还有未知的敌人搏斗，最让我们寒心的是，托付了后背的队友毫不犹豫将我们推向敌人。也许我们死之前会怨恨，但是想要活下去的心情，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这个，不是牺牲他人的理由。你能想象吗？当你把食人鬼引进寺庙的时候，那些人要面对什么？”
春奈走向男孩，在他防备恐惧的眼神中伸手摸上他的脑袋：“这件事情，不应该由我指责你，而是因为你失去生命和受到伤害的人来做。我理解你拼尽一切想要活下来的执着，但是你明明可以告诉大家，让大家一起逃走，这样你们都有一线生机，可是你选择了让他们的生命换回你的生命。这种选择已经成为了你的本能。”
春奈叹气：“抱歉，狯岳，我不能让你加入鬼杀队，也许鬼杀队里面也有和你一样的人，但是我不能视而不见。这是对其他人的不负责。”
狯岳听懂了，他悲愤欲绝道：“所以你要牺牲我吗？”
“我会继续教导你，直到你明白你曾经犯下的错，当你明白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背负着愧疚并为此努力，获得新的力量活下去。这是我所期望的，我不能将一条还未长好毒牙的蛇放进森林。”
春奈拍拍少年的头顶：“在此之前，我不会同意你进入鬼杀队。我们相遇也是缘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这样下去，只要你还有机会成为那样的人，我就会教导你。也许我并不是一个成熟的老师，起码——让我教会你，盲目地活下去，是空虚的。现在的你没有必要为了活着拼尽一切了，好好感受周围的人的心情吧。”
春奈露出了一个笑容：“你的未来掌握在你的手里，不要轻率地做出选择。我期待着你堂堂正正站在他们的坟前。不论是他们，还是你，那句道歉，才是终点。”
狯岳神色复杂地看着春奈。
春奈将这件事情说给了桑岛听，听到狯岳曾经的事情，桑岛对这个春奈的做法极其不赞同。
“你不应该把一条毒蛇养在身边。”
“是的，我明白，但是如果能够让他拔掉毒牙，那么世界上就会少一条毒蛇。我这么做，不是仅仅因为狯岳，还有那些无法安息的灵魂。”
那些，包围在岩柱身边，哭泣着的孩童的灵魂。
“如果，狯岳真的有一天那么做，那么哪怕违背我的原则，我也会将他斩杀！”
这个选择是双向的，她告诉狯岳，现在有两个选择给他，一个是给他一些钱财让他下山自己寻找出路，一个是教导他，一直到他可以进入鬼杀队为止。
狯岳选择了第二条。
那么春奈就要负起责任。
“爷爷，请不要用带色的眼光去看待他，未来的狯岳要为曾经的一切赎罪，只要他懂得了这种感情，那么他的一生都会背负着这种愧疚活下去。”
是的，她要告诉他的是，在森林中并不是只有毒蛇才能生存。
而一个人的良知觉醒，是为曾经的罪过感到愧疚，与其让他固执地走到黑，还不如在中途让他重新做一次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