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1 ...
-
沈延说妖管局需要考虑之后再给她答复，毕竟事关灵界规矩，不是他一人能够决定的。
初余倒也不急，欣然同意了。
走到厨房收拾了下狗粮的袋子，掂量之后发现量还剩下不少，但是按道理来说，才几个月大的小奶狗食量应该挺大的。
也不知道崽崽是不是生病了，这次居然昏睡了这么久，该不是柳夏对它做了什么吧？
初余突然想起自己装在客厅角落的摄像头，这是小初来了之后装上的，但自己忘性大，都忘了用监控看看崽崽的情况。
也许可以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初余翻出最近七天的监控，筛选着看了点。
然而她越是往后看，心里就愈发惊惧。
等等。
崽崽根本没有吃这些狗粮？！
而且碗里满满的狗粮，居然会凭空消失？？？
初余惊疑的眨了眨眼，摘了眼镜按了按左眸。
她抿着唇，神情紧绷。
早在宠物医院的时候，她便用妖眼探了探小初的幻体，可那天分明就没有瞧见任何异样……
但这般灵异的事情，除了妖异，没法解释。
也许同柳夏一样，小初也是一个她看不破幻体的妖族。
若是这样，倒能解释小初之前的异常了。
初余想到自己和妖同处了这么久，却毫无知觉，不禁有些后怕。万一他心怀不轨，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几次。
可……小初，应该是个好妖，当初柳夏接近她的时候，小初还提醒过她，除了性子傲娇些，这个小家伙还是蛮可爱的。
瞧他的模样，约摸也是妖族刚出生的幼崽，捡到他时那副伤痕累累的样子，不知是被同族欺凌还是被人类凌虐的，分明眼神里满是警惕，却也乖乖的和自己回了家。
还真是个小可怜啊！
初余捋顺了思路，愈发觉得自己猜的没错，她合上笔记本电脑，按了按眉心。
可若是按照妖管局的规矩，居住人界的妖族都必须登记在册，归为人类管辖。
看来什么时候该去妖管局给小初办个身份了。
不过难怪了，妖族生的病，宠物医生自然瞧不出来什么。
初余想着小初还在昏迷，正想问问沈延有没有什么办法，却看见卧室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初，你醒啦！”
这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看。
朔尧目光灼灼，落在初余琥珀色的左眸上，眼里突然就柔和了下来。
他想到自己宠物的身份，她最是喜欢这种毛绒绒的生物，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她了？
几月大模样的小狗，扑通一声跳上了软床，他凑过去想蹭蹭初余的手，却被一把抱住了。
初余摸了摸朔尧的脑袋，她自清醒后头疼的毛病便又发作了，原先着急小初的安危，精神便一直紧绷着，现下放松下来，虽然有稍许缓解，但左眼不知为何，一直跳个不停。
以前初余总是戴着封灵镜，为了抑制左眼内强大的妖力，但自从收养了小初之后，倒无需时常戴着，似乎耐受能力强了许多。
异眸之色，最是妖异。
朔尧不禁晃了神，愣怔了一下。
忽然，初余清泠的嗓音响起，半笑不笑的说道：“小初，若是狗粮不喜欢吃，可以跟我说，倒也不必费尽心思去藏的。”
朔尧心里微惊，但面上不显，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瞧着小家伙装傻充愣，初余浅笑了下，神色变得有些意味不明。
她淡淡开口：“看来崽崽是真的听不懂呐。”
摸了摸崽崽毛茸茸的脑袋，初余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妖管局的人说我家里妖气甚重，也不知是混进了什么小妖，若是有一日被我发现，定要……”
“唔！”？？？
谁知这话还未说完，初余温热的唇便被一只手捂住了。
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觉得眼前这情形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
眼前的少年长袍宽袖，似云雾一样散在柔软的床上，因着刚刚小狗是趴在初余的身前的，他甫一化形，便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
少年眉目如画，额前的印记似神邸灵光，他有着如瀑的墨发，浅淡的眸瞳，面容清泠高冷，只是唇色同肤色一般显得有些苍白，但那琥珀色的眸里却满是温柔。
他嗓音低哑，细听之下似乎还有些委屈：“小鱼，别赶我走……”
等等！
初余有些懵，这张脸，这，这不是那个经常出现在她梦境里的少年吗？
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真切、清楚的看到他的容貌，而不是隔着梦境里虚幻的重影和若有若无的白雾。
她心下讶然，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那糟糕的姿势。
自己墨发凌乱，衣领松垮，而这白衣少年屈腿抵在她的身侧，睫毛似鸦羽浓密乌黑，正可怜兮兮的睁着大眼，神情似乎有些委屈。
此时，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是家政阿姨来了！
初余如梦初醒，正想挣扎着起来，但少年按着她的手腕，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阿姨进来发现卧室的门没关，她一眼就看见了房里的情景。
少年压着满脸通红的初余，两人的脸几乎都凑到了一块。
阿姨没眼看，慌张的退到了玄关口，然后磕绊的问道：“小余，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俩了……”
初余欲哭无泪，恨恨的把一脸茫然的少年推到旁边。连忙解释：“阿姨，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就是我一个朋友而已。”
阿姨显然不信，这些小年轻花样不少，都躺在一块了还不承认。但小姑娘脸皮薄，还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她稍等了会，才问道：“阿姨可以进来了吗？”
初余很快应到：“阿姨你忙去吧！”
阿姨去了厨房做饭，初余赶紧关上了卧室的门，正想好好教训一番害自己丢脸的罪魁祸首。
就在转身的时候，身量极高的少年弯着腰直接搂了上来，初余登时被抱了个满怀。
她僵硬的退了半步，少年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身畔，带着一股熟悉又清泠的香气。
初余明明并未瞧见他的神情，却莫名觉得这幅模样的少年情绪有些不对劲。
他似乎，很难过。
少年比她高许多，手臂一拢便能将整个她搂入怀中，但初余莫名就联想到蜷在角落可怜兮兮的小狗崽，她忽的就柔了嗓音，右手轻拍了拍他清瘦的脊背。
鬼使神差之下说道：“我不赶你走，别怕了。”
朔尧听到这话，终于松开了手，出尘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
少年的容貌生的极好，初余被这笑晃了眼，不由得愣怔了一下。
她从小到大见过好看的人不可胜数，秦家的表兄个个都是其中翘楚，所以自己的审美早就被养高了一个度，却没曾想还会被别人的样貌惊艳到。
默默咽了下口水，初余下意识揉了揉他低垂的脑袋，还是一如既往的柔顺。
稍稍回过神，她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像顺毛一样安抚眼前这个精致的少年，不过看他的神情，似乎还蛮享受的。
唔，骨子里还是个求摸摸的小狗崽呀。
初余忍住手痒，盯着少年澄澈的琥珀色眼眸，忽然觉得很熟悉，但只是一瞬的感觉而已，她皱着眉，下意识抬起了手，按在了朔尧的眼角。
“为什么……”
你的眼睛，你的脸……让我感觉如此，熟悉？
没等朔尧投来疑惑的眼神，初余左眼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吃痛一声，捂着眼睛蹲了下去。
朔尧屈身握住她的手腕，却发现有鲜血从她指间流出，瞬间染满了半只手。
他心蓦的一紧，手指微颤。
“小鱼？”
初余此刻只觉得左眼仿佛被生生剜下的苦楚，即便是从小隐忍惯了的她也止不住发出痛苦的低吟。
朔尧抬起修长苍白的手，轻轻覆在她捂住眼睛的左手上。
仅剩不多的妖力尽数输去，但仍无济于事。
他琥珀色的眸眼微敛，匆匆在房内设下了一道结界。
几乎是同时，一股浓郁到凝滞的灵气突然逸散开来，萤蓝色的淡光裹挟着少女纤瘦的身子，深邃的幽蓝色从她眸眼一闪而过。
初余左眸的琥珀色似乎褪去了些许，她染满了鲜血的左手无力垂下，便屈腿昏了过去。
朔尧搂住昏迷过去的初余，垂眸用袖子仔仔细细的拭去她脸上的血渍，他身上的长袍由冰玄丝编织，纤尘不染，血渍沾染上去不到片刻便消失了干净。
他纤长的手指合拢，浓密的鸦羽遮住了琥珀眸眼内的情绪。
只是眉心的莹白印记有些黯淡失色，隐隐透出浓郁的墨色。
“小鱼，我可能要食言了。”
朔尧眼尾一挑，眉眼间透出一股狠戾。
“当年那些人，我早该一个不留。”
缚灵丹让他修为尽数消散，连妖王印也被封印，这绝不是黑市流传的丹方能造出来的丹药，原以为只是针对他的十重妖阶特制的。
却没曾想他们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小鱼。
如果自己没有在小鱼星辰之体苏醒前找到她，这后果不堪设想。
妖眼蒙尘，星辰出世。
终归是有些人不长记性了。
＊
意识混沌，浑浑噩噩之中，眼前的光亮一点点晕染开来。
初余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做梦。
周身的环境是虚幻的，只能隐约看出一个轮廓。
是一处山野，树木丛生，光影斑驳，但眼睛似乎被蒙了一层纱布，始终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小余。”
自己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那人将手覆在自己的左眼上。
嗓音清泠，听不出情绪来。
“会很疼，但是抱歉……忍一忍。”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袭来。
初余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但左眼似被剜刻的疼却显得如此真切。
她拼命想挣脱桎梏住自己双手的那股力量，却无济于事，脸上落下滚烫的泪珠，一滴滴掉入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
她好像能看见了。
初余松开蜷起的手指，原来不是泪，是自己眼里流出的鲜血。
她透过朦胧的血色，虚弱的眨了眨眼睛。
看见了一张清隽精致的面容，少年拢着袖子，血水从他指缝间滴落，落在竹屋前的石凳上。
初余突然觉得一阵心悸。
“小……初？！”
＊
初余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眼。
……完好无缺。
原来刚刚是在做梦。
她为什么会梦到那个常出现在梦境中的少年在剜自己的眼睛呢？
哦不，这人是小初。
这么多年来，初余总是能梦到一些零碎的画面，起初她并未在意，但随着做梦的次数越多，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做一个连续的梦。
本以为梦里的那个少年只是自己的臆想，却没曾想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居然还是一只妖……
这就间接证明了自己这么多年所做的梦并非虚妄，很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刚刚的梦，是什么意思？
她记得自己是因为左眼疼晕了过去，小初就在旁边，现在这会儿怎么没看见他？
才刚想到这儿，房门传来一阵声响，朔尧端着吃食走了进来。
他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
只是淡淡的说道：“你醒了？”
初余点了点头，突然瞧见窗外暮色一片，惊疑道：“我昏迷多久了？”
“五个小时。”
朔尧放下热汤，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阿姨已经走了，我没跟她说你昏迷的事情。”
少年墨发束起，宽袖拢在了一起，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汤匙舀了一勺汤，似乎是想喂她的意思。
然而初余眼底却多了分警惕，原先对他的好感只不过是因为朝夕相处的“小初”，先入为主的以为他不会伤害自己。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其实细细琢磨便会发现很多蹊跷之处。
他到底是谁？
初余别过脸躲过了朔尧递来的汤匙。
朔尧动作一顿，看见了她满眼的抵触和警惕。
沉吟了片刻开口：“阿姨煲的补汤，我热过了。”
初余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眼尖的瞧见了他手背上通红一片，似乎是被烫了。
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是不习惯人类的厨具吗？
定了定神，她敛回眸光，方才开口道：“为什么想留在我身边？人类和妖族争斗有千年，除了自小从人界长大的妖族，很少有妖愿意离开玄灵妖界，更别提留在一个人类的身边。”
初余浅淡的琥珀眸眼，瞳孔处有淡淡的幽蓝闪过，她带着审视的眼光，仔细的打量着少年的神色。
朔尧见她对自己仍有警惕，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道出：“我自小父母早逝，被族人抛弃，常年在两界边境流浪，那日因为意外，我落入了结界甬道，被带到了人界。然后……就是被你所救。”
少年好听的嗓音似乎带着蛊惑的意味，慢吞吞的语调透出一种不易察觉的难过。
“族人一直教导我们人类狡诈伪善，是世间最邪恶的种族，所以我刚到家时，对你并不友好，但我渐渐发现，也许人类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还是会有好人的。”
朔尧毫不避讳的对上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
倒是惹得初余眨了眨眼，不再看他。
朔尧羽睫翕动，唇色苍白，显得神色楚楚可怜：“我无处可去，即便是回到玄灵妖界也只能同往日那般同荒原的巨兽抢夺食物，四处飘零。”
“所以……小鱼，你能收留我吗？”
初余抿了抿唇角，想到捡到小初的那天他身上确实伤痕累累，如果不是自己，他很可能就会死在那个雨夜。
自己刚刚只不过做了一个梦而已，到现在为止，自己的梦境除了少年的样貌被证实存在，其他都是未知。
但小初却是真真正正和她朝夕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
更别说刚刚自己左眼灼痛，昏厥过去，如果他想对自己不利，早就下手了。
若他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捡回他，又再一次把他抛弃，那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半晌，初余终于做出了决定，她点了点头：“留下来可以，但你都要听我的。”
朔尧眯起好看的桃花眼，乖巧的应了下来。
初余接过他手里的碗，一口气喝完，胃里熨帖了不少，她忽的想到了什么，去另一个房间取了药箱。
拉过少年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漂亮，指骨分明，手背上通红一片，因着皮肤白皙，那烫伤之处就格外醒目。
她挤了点烫伤的药膏，用两指轻轻的抹开，温热的触感让朔尧下意识想要缩手，却被一下子按住了。
“马上就好。”
初余开口道：“以后不会做饭就不要勉强了，交给阿姨。”
不等他回答，抬眸问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少年：
“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少年垂眸一笑：“吾名朔尧。”
＊
朔尧隐去了他的长发，短发更衬五官，鼻翼□□，肤色苍白，精致的模样露出了几分冷峻。
他不适应的扯了扯身上的衬衣，这种面料粗糙简陋，一点都不衬自己的身份。
初余瞧他这幅打扮，满意的点了点头，少年身姿挺拔俊逸，宛如一棵青松，是个行走的衣服架子，她随便在附近商贸城买的衬衣，居然也能穿出一种矜贵的高级感。
“今天你就乖乖在家，我要出门一趟。”
初余接到沈延的消息，妖管局同意了她的请求，只不过有一个条件。
希望她能作为局里的特邀员协助妖管局破案，虽然不受妖管局的直接管控，但在局里请求协助时能够提供帮助。
如此一来，妖管局教给她灵界修炼之法也不算是外传了。
还真真是一个令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初余抿了抿唇，这条件恰恰踩在自己能够容忍的那条线上，双方都已经做出了让步，的确是目前的她能够选择的最佳方案了。
今天她先去局里接洽相关事宜，并不打算带着小……朔尧，就希望他能乖乖的待在家里不要乱跑。
关于朔尧对外的身份，初余对于不太熟的人统一解释为自己的远房表亲，至于那两位，她懒得解释。
从高中开始她没再花他们的一分钱，自己攒的钱养活一个小妖绰绰有余，更别提这家伙也不用吃东西，说是妖族修炼之后可以吸纳天地灵气，吃与不吃并未有多大差别。
本以为少年会乖巧应下，没曾想他拒绝了：“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初余往嘴里塞了一口点心，睁大眼睛看他：“我就是出去一会，很快回来。”
朔尧：“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初余：“……”
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倔？
“我去的地方是妖管局。”
“妖……”管局？？
朔尧愣了下，半眨了下眼，然后又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管哪里我都要去。”
只用施加一个幻术，单凭那些蠢货的修为，是认不出他的。
初余叹了口气，无奈妥协了。
左右去一趟，还能问问怎么办理妖族的定居手续，带上朔尧也无妨。
＊
“小余，来了啊？”
王局乐呵呵的把人迎了进来，这才瞥见站在她身后瞧不清模样的少年，惊疑的问了声：“这位是？”
初余笑了笑：“稍后我和您详谈。”
王局见这少年身姿清越，姿态随意，懒懒散散的靠在门口的位置，但通身的气场却不可小觑。
似乎察觉到他的注目，少年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王局登时感到一阵心悸。
暗自抹了把汗，王局赶紧收回了打量的眼神，招呼初余进办公室坐下。
朔尧神色自然的也跟着抬脚走了进来。
这种协议大多是局里机密，不方便让外人旁听，王局见他大咧咧的走了进来，有些为难的看向初余。
初余皱了皱眉：“你就站外面等我吧，马上就好。”
朔尧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就想跟着你。”
“……”
这家伙又来了，顶着一张令人无法拒绝的神颜撒娇卖萌，真是败给他了。
但初余还是很有原则的拒绝了他。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朔尧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眼尾一弯，摇头笑了笑。
他掐了个隐身诀，跟在一个小职员身后，将妖管局逛了个遍。
忽而，他路过一个交叉口，附近有灵纹波动。隐隐传来一股妖族的气息。
哦？原来在这儿……
少年不动声色的进了结界，没有引起丝毫动静，他捻指搓了几下，一点妖灵在指尖跃动。
这里是妖管局的监禁所，每一处房间都设下了结界阵法，淡金的流光横亘其上，有灵气盘旋期间，若有妖族擅自逃脱，便会被这镇妖灵灼伤，降下雷火施加一次惩罚。
曾有不信邪的妖族想要凭借妖力与这牢不可破的镇妖灵一博，结果被那加倍的雷火炙烤的连妖丹都不剩。
这镇妖灵的衍炼之法是那位最强符灵师所创，只需辅以一点灵力，便可延续威力数十年，一直被妖管局沿用至今。
朔尧闲庭信步的走在这充满灵力的监狱里，指尖的妖灵忽的一闪。
他懒懒的步子一顿，敛眸朝某处看去。
那里关着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纤细的手腕上戴着沉重的锁妖链，正背对着坐在地上。
少年漫不经心的敲了个响指，小女孩敏锐的察觉到了动静，扭头朝身后看来。
用镇妖灵铸就的监禁所牢不可破，关锁十阶之下的小妖绰绰有余，所以妖管局并没有派人驻守，只是会定期巡查罢了。据她所知，周检已经过了，不知今日为何还会来人。
待她瞧见了来人，惊恐的睁大了眼，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朔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嗓音冰凉：“蛊女，谁带你出的玄灵妖界？”
两界封印牢不可破，若想抵达人界，要么从明面上登载妖灵由妖使引渡，要么就从虚空混乱的垠海踏破空间而出。
垠海灵气暴虐，十阶以下的妖只会被虚空碾碎，近千年来没有小妖敢轻易尝试。
所以，要么是自己身边的人滥用职权偷渡小妖，要么就必须踏破垠海虚空，进入结界乱流。
蛊女一脉早就衰落，族里早就没有十阶以上的大妖镇守，所以垠海这条路必然行不通。
柳夏对上他的眼睛：“小妖不知妖主在说什么。”
闻言，朔尧只是勾唇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开口：“你们蛊女一族最重传承，只可惜到你这一代，竟只余十，若你执意隐瞒，我可不保证你那剩下的族人，还能逍遥几日……”
柳夏登时情绪激动了起来，被锁妖链察觉，细小的链子粗了一圈，紧箍的她的妖力又削了几分。
她此次布局根本没有牵涉到族人半分，为何他会知晓蛊女族还剩遗孤？
朔尧饶有兴致的看她神色几经变化，最终惨淡一片。
柳夏颓然的往墙上一靠。
“我说。”
……
初余大致了解到灵界的修炼一道，除却自身的天资根底，还需要正统的修灵法。
而灵界有四大捉妖世家，南齐北周，西祝东姚。只不过自妖管局建立之后，吸纳了各族少年天才，共同□□灵界秩序，渐渐地氏族之间的界限不再那么重要。
所以妖管局汇编了四大古老氏族的正统修炼法并由一些德高望重的符灵师进行了修整，各地分局都会配有一套基础修灵，但若要更高阶的修灵法，则要去总局申报。
虽说初余只是南城分局的挂名特邀员，但也可以享受正式成员的待遇，到修灵书院寻找一本适合自己的功法。
王局乐得卖给她一个人情，修灵书院乃妖管局机密所在，这小姑娘心思正，干净纯良，不会不知道他今日允诺之事的分量。
这孩子身怀妖眼，能力非凡，只希望她日后能尽心协助南城分局，自己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