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自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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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幸茴整个呼吸都静止了……完全像是不用呼吸般。
偌大体育馆内没有一丝声音，此刻他们没有在打球后，就真的落针可闻。
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俩。
然后，他屈膝在给她系鞋带。
叶幸茴真的要化开了，像糖水一样，她很不好意思，回过神来，马上说：“不，不用，我自己。”
话落，他也没动，而是继续绑着带子。
她一个恍惚，他系好了。少年起身瞄她一眼，然后脚下一勾，球到了他手上，他往后一投，精准入框。
她晕乎乎地揉下眉心，随后红着脸去捡。
后面玩的时候，叶幸茴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乖得不行，就是被欺负了就可怜兮兮看他，看到他良心发痛。
原淮盯着她那个小表情，那个全世界我最可怜的小表情，真的忍不住笑，然后莫名心痒痒，软软地就过去哄人。
玩得差不多了，两人就离开了体育馆。
路上某个少年一直走在叶幸茴后面三米左右的位置，到了教学楼，开始有别的学生考好出来了。
两人一直都没看对方，跟不认识一样。
一中这种明令禁止早恋、男女生不宜过度靠近的学校，学生，要的就是演技。
叶幸茴踢踏着一中的落叶，轻松往宿舍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到某个少年在楼下的花坛坐着，双手手肘撑在膝上，在玩手机。
他还不走？
叶幸茴转过脸想了想，才想起来，他估摸要等他妹妹吧。
她不用等谁，一个人回到宿舍，由于还没人回来，还舒服地先睡了一觉。
等到宿舍其他人考好回来，进门看到她躺着，大家吃惊，“幸茴你是没去考吗？”
叶幸茴有些饿，懒洋洋揉下眉心：“回来一会儿了。”
宿舍的人：“……”
众人纷纷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然后赖星就说：“这种人就应该逐出我们这个学渣宿舍啊啊啊！！！”
整个宿舍的人大笑。
沈苑娅和叶幸茴在一栋楼，她在楼下的考场，所以知道她提前走了，不过她问，“幸茴，你考好很久了吧？我早前看到你从楼下穿过，去哪儿了啊。”
叶幸茴闻言，想到和原淮单独在体育馆的那半个来钟，还有那个系、系鞋带。
她缓缓的，感觉自己身心再次酥麻了起来……要醉掉了，但被这一问，她蓦然又紧张起来，像嘭了一下，要碎了。
她缓了缓，含糊说：“嗯？刚刚考好，哦我去食堂买水了。”
沈苑娅点头，“哦，原来，不过考场和食堂那么远你还去。”
叶幸茴咬唇，“对啊，很远，但是回来也进不来。”
沈苑娅笑，“然后我们班那个原淮也在食堂吗？他走在你前面呢，也去啊？”
叶幸茴：“……”
静默须臾，她点头：“对啊，好像是，他也去食堂。”
沈苑娅颔首，拿了饭卡准备去食堂打饭：“吃了，饿死了。”
中午因为大家先考好的先去吃，没有统一放学时间，所以叶幸茴她们宿舍按平时的放学时间去的时候，就几乎没什么好菜了。
叶幸茴喜欢的腐竹，没了，她喜欢的苦瓜炒蛋，没了，她喜欢的紫菜汤，里面一条紫菜都看不见了，只剩白花花的水。
叶幸茴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眼底流露出被全社会抛弃的悲伤，不止她，整个宿舍都唉声叹气。
吃完回去的时候，感觉吃不到三分饱，叶幸茴很少发朋友圈的人，难得在朋友圈郁郁地发了句话——“有钱在一中也买不到一片苦瓜炒蛋。”
下面配图：“一天天的，难受の很：jpg”的狗子皱眉表情包。
宿舍里的人全部点赞，并且刷了流泪的表情，班里那些加了她的同学，则都在刷大笑的表情。
甚至有加她微信的两个老师，全部也都笑了评论是没吃饱吗？
叶幸茴叹气，发完就埋入枕头里，呜呜两声，惨兮兮地午休了。
下午大家一致决定明天考好出去吃，坑爹一中食堂淘汰了。
下午这科考的数学，考试的中间叶幸茴几次感受到隔壁的人投来目光，看她刷刷写着，就又收回去了。
里面有些题目是他周日给她补习时有教过她的，他可能是在验收成果吧。
这次数学叶幸茴感觉自己也应该离满分卷不远，很多大题她都问过他，做过了，而且他那天给的重点也是很重点，她都认真看过几遍，所以除了一道题她需要思考一下才填答案，其他的都很ok。
只要语文数学考好了，叫家长什么的，可能，也就可以大幅度避免了……
第二日早上考的是英语，叶幸茴同样提前交了卷，这次原淮比她快，交完卷已经提前十分钟走人了，不过叶幸茴一心盘算着中午出去吃什么，现在有点饿，是不是先去找点吃的，也没去多么注意他。
她出去时，舍友没一个出来的，叶幸茴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往食堂，实在是饿啊，可是大家还没考好。
先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吧，有没有章鱼小丸子，有没有鸡蛋仔、小蛋糕，再不济面包总得有吧……
买个面包垫肚子，等宿舍的人都考好了再一起出去吃正餐。
她一进食堂，里面只有寥寥三五个人。
一中食堂很大很大，所以这点人在食堂里，几乎安静到可以忽视掉。
但是她走了两步，却发现其中的一位是……
少年穿着校服，背靠在食堂不远的某张桌子，上面放着两瓶水和两个盒子，那个盒子，叶幸茴认识，是食堂的章鱼小丸子！！
她瞬间肚子咕噜咕噜叫。
叶幸茴垂着一头乌黑长发，遮住了脸，试着假装看不见他，要绕过去前往他身后的食堂，但是刚从不远处走过，他忽然抬头看了过来。
叶幸茴脚步刹住。
他懒洋洋挑眉，一双明亮的眼眸投来不容忽视的目光，“考好了？”
叶幸茴：“好了……”
他回头扬扬下巴，指着他前面的桌子。
叶幸茴摇摇头，“我……我买瓶水。”
少年手指拨了拨桌上的水。
叶幸茴：“……”
她说：“我……还要买个面包。”
他浅浅地勾下薄唇，清澈到隐隐含着磁性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过去，“那来吃吧，我不饿。”
他推了推桌上的一个盒子，推过了桌子的中间线，到对面去。
叶幸茴好奇看着，不好意思过去，“你不饿为什买？”
他收回目光，没回复，反而说：“快点，待会儿大家都来了。”
叶幸茴也不好就直接离开，因为他桌上真的有两瓶水……
她默默过去，打算拿一瓶水。
在他对面坐下后，她拿了水打开，随口问：“你买两瓶水干什么？”她还扫了眼桌上的食物，两盒章鱼小丸子，都没开封过。
少年闲散地看着微信，似乎在等着什么消息，闻言低低地说，“随手买的。”话落，他把那盒已经在她这边的小吃又往前一推，意思很明显。
叶幸茴看着，实在忍不住了，悄咪咪打开，插起一个咬一口，声音接着不是很清晰地道：“那你，这个怎么买了不吃？”
“我不饿，买给我家金霖的，顺便，投喂投喂你……”
“……”
叶幸茴听到前面不奇怪，买给他妹妹，但是后面那半句……她就小小地噎住了。
他买的时候就想到了她？不然怎么准备了双份，然后她一进来就招呼她过来。
她脸上泛过腾腾热浪，像是遮阴避日的食堂里忽然阳光大晒一样。
她轻轻咬住唇瓣，“投……投喂。”
对面的人掀起眼皮，桃花眼微微闪了一下，停下来后，眼中定格住她的脸孔。
叶幸茴咬住一口小丸子，眼睛眨了眨，“怎么了？”
“是投喂。不是你说的，一中食堂吃不饱？”
“？？”
叶幸茴微微吓到，才想起来他有她微信，然后，她昨天发的内容他是可以看到的。
她害羞，眼神闪烁起来……居然这句被他看到了，这人会不会觉得她特能吃啊~
她为了挽救，就小小声说：“嗯呐，昨天食堂都没菜，我基本没吃，就吃了几口米饭。”
“嗯。”
见他表情平常，倒也没有在笑的意思，她就松了口气，然后想起来，好奇，“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考完会来食堂？”
“不用想，谁饿不来食堂。”
“……”叶幸茴觉得这简单粗暴的理论真的过于粗暴了，然后她还真的来了……所以，她说，“我其实没想来的，只是舍友都还没出来，无聊……”
“嗯。”
她再悄悄瞄他眼神，这次，有点笑意了。
叶幸茴慌了，咬住一口小丸子，目光咕噜噜纯真地看他，“我没有多么吃货的，真的是昨天几乎没饭吃，今天就先来……”
他彻底失笑，“不是给你买了？吃吧。”
叶幸茴不好意思地垂下眸，一边喝水一边吃东西，吃得超级心满意足。
中间，对面的人边看手机边问：“考得怎么样？”
叶幸茴闻言，道，“英语还行。”话落，想起了昨天的数学，她抬头，跟他说了个她做时有些疑惑的题，讲完题目她问，“这个，这玩意是选B，还是选C？”
少年闻言，眉峰微动，抬眸看她。
叶幸茴眨了眨眼眸，鼓起腮帮子，“嗯？”
原淮浅笑：“你选了什么？”
“你先告诉我选什么？我听听我错还是对……”
“你选了C？”
叶幸茴定定看他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面一点没有“你选对了”的感觉，她心碎了。
瞬间章鱼小丸子它都不香了。
叶幸茴把叉子插下去，嘟起嘴，满脸悲伤，“我还犹豫了很久，本来要写B了，最后还是改成C呜呜呜呜……”
原淮：“选A。”
叶幸茴：“……”
她愣愣抬眸，对面的同学一脸“算了，已经过去了，别多想”的表情。
叶幸茴整个都不好了，仿若被雷劈到：“你说什么？你这样说我今晚都吃不下了，同学。”
原淮失笑，手指尖手机上下旋转着，看得出是整个都很乐的。
叶幸茴郁郁的，“为什么选A啊。”
他给她解释。
须臾，她恍然低囔：“这就是第一和第三的差距吗？”
他继续笑，“这次应该不是第三了。”
叶幸茴：“我，我退到第四第五吗？”
原淮挑眉：“给你买吃的，还侮辱我？我教出来的，那么差？”
叶幸茴垂眸笑。
把最后一个小小的丸子咬住后，下一秒余光里远处的食堂大门口出现了一抹身影，她微顿，随即火速拿起矿泉水跑了，从这边不远处的一个门出去。
原淮眉峰微动，还没回神，就看到他妹妹蹦蹦跳跳从远处走来。
他缓了缓，一笑。
金霖到他身边，笑眯眯问：“哥哥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吗？”
原淮招呼她坐，“嗯，一朋友。”
金霖咕噜坐下，愉快地去打开那盒什么什么东西。
原淮摸来水打开给她，闲闲看着她吃，问：“怎么那么久？你国外转来的，英语算是你母语了。”
“我交卷好久了，出来时一个好像是年级主任的人拦住我，问我大家都在考试我为什么不考，语气凶凶的，阔怕。”
“……”
原淮摸摸她脑袋，乐了下，须臾后说了个题，问身侧的人，“你昨天这题，选了什么？”
金霖咬住，章鱼小丸子鼓在她一半脸颊，回忆了一下，她含含糊糊可可爱爱地说：“选B，我选第二个了！应该没错吧？”
原淮：“……”
他定定不动。
金霖咽下，悠悠看他，“哥哥你怎么了？我选错了吗？”
原淮缓了缓，仰头长叹，“有点自闭。选A，宝贝。”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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